嫡女不做妾:腹黑狂傲杀手妃-第4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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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朝堂上所言,认为云湛所说有理,战事能免则免,时刻应将百姓安居放在首位。
但我心中明白舅舅还有一层心思。
陆家外戚专权,内忧未除,自然不可再起外患。
仲夏之末。
今年的科举,已经结束。
舅舅便早早的命花无颜主事,开始张办今年这第一次的武举一事。
从开年到现在,花无颜便一直不曾得闲。
科举一事方才落定,便又要开始着手开办武举。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诸多事务需要与众臣商议。
是以,累得他整日朝事不断,更有甚在回府之后,偶时还会有臣官,来府中与他商议。
我虽然有些心疼,但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夜里,一静陪着我,在寝殿中坐了许久。
我百无聊赖的瞧着一静,见她一针一线的,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做的新衣。
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一静放下手中的衣服,与我笑道,“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我亦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去迎。
但见那人立在了纱帐外,止了步子,我便知道是福生。
因为若是花无颜,定然会直接进殿,但若是旁人,也没那特权,不经通报而入。
“公主。”福生在外唤道。
“这么晚了,可是有事?”我问道。
福生并没有立即回答。
我便道,“进来说吧。”
一静上前,为福生撩开纱帐,而后退了出去。
福生立在我身前,却只静静的望着我。
夜里的烛火昏黄,映的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我见福生这般表情,不禁有些心急,“出了什么事?”
福生又顿了顿,而后方才开了口,“多古伦在豫州的细作,有消息了。”
“当真?”
这件事在我心中,好似一个硬硬的结。
梗在心中,抽脱不去。因为我豫州的疏忽,连累舅舅,近日烦思多古伦南蜀一事。
若此事换做是旁人,舅舅定然会治罪此人,治理封地不力。
更严重的,甚至可说是通敌卖国之罪。
但舅舅心中信我,而即便以陆家为首一众官员,欲用此事来弹劾与我。可舅舅亦不会允准。
是以,众人在研究战与不战,太子一党与云湛一党争论不休之时,便没人顾得上我了。
福生神色肃重,望着蓦然道,“杜文轩。”
福生只说了这三个字。
对于杜文轩,我实在给了他太多的机会。
因为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不愿伤及宛若,哪怕只是一点点。
但当我听到这三个字之时,却好似有一把重锤,悬在空中已久,现下终于落在了我的心口处。
痛中,带着更多的沉重。
终于,还是如此
痛中,带着更多的沉重。
终于,还是如此
我与福生二人,同时沉默许久。
静谧无声的殿中,只有烛灯“啪”的一声,爆出一朵烛花的声音。
终于,我问出口,“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福生当下点了点头,“已经确凿。”
对于豫州一事,当初看到顾谦的来信之时。
那信中所言,杜文轩曾与一些南蜀商客,往来频密之后。
我与花无颜,还有福生,心中便已经有些自己的想法了,只是我们都没有开口挑明此事。
因为我在乎宛若,他们亦知我在乎宛若,而不愿令我心中不舒。
但是,即便事情拖得一日是一日,可终究有一天,还是需要面对去解决。
“宛若可知此事了?”我问福生道。
福生摇了摇头,“不知。只方才得到的消息。”
此时,花无颜从外而归。
兀自撩开了纱帐,我与福生转首而望。
花无颜面容之上满是疲倦之色,却是对我清浅一笑。
而后看向福生道,“先着人盯紧了,一切明日再定吧。”
福生听了花无颜的话,转而看向我。见我颔首,福生方才转身退了出去。
花无颜知我心思。若不是如此,我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将此事告知宛若。
他走到近前,温热的手掌轻抚我的脸颊,语声温润,我莫名心安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话说着,他便一把将我从软塌上抱了起来,而后向床榻而去。
我伏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坚强的臂膀,可靠的胸膛,还有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淡淡的青木香气。
在他怀中,我轻声呢喃着,“为什么,宛若得不到这些。”
花无颜将我放到床榻之上,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是啊,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数。
这一夜,我脑中纷乱不已,整夜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脑中不断穿插着,我与宛若,从小到大的一切一切。
还有她为杜文轩挡下的那一剑,那一地的血。
鲜红如火,好似要将我焚烧殆尽一般。
我能听到花无颜在我耳边的轻声呢喃,“睡吧,别怕”
可我好似被一只枯竭却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挣脱不得。
只能在那梦魇之间,沉沦许久。
待我猛然转醒之时,却已是天明。
花无颜依旧早早上朝而去。
我被这一夜的梦魇,折磨的疲累不已。
撑着起了身,却发觉自己的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方一掀开锦被,接触到外界的空气,便觉得身上一阵阵寒凉。
在这仲夏的日子里,打了一个寒颤。
“来人。”我轻声唤道。
殿外,怡书怡画二人,身后随着一众服侍我晨间洗漱的内侍,却不见一静。
怡书上前扶起我,我问道,“一静呢?”
平日里,晨间她都会守在我寝殿外,等待我醒来,为我梳妆。
怡书听了我的话,却是顿了顿,好似有些难言之隐一般。
我见她如此,不由心中有些不安,“问你话呢。”
第1442章 因为爱()
怡书听得我语中急切,方欲开口。
却听得怡画在殿门前通禀,“公主,福管事来了。”
平日里,福生若无事,定然不会早早来我寝殿中。
且我昨日整夜,都梦魇不断,如此更加令我担心,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福生得准入内,我顾不得整装,只披上外衫,散着一头长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福生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后从袖袋中,抽出一封信笺。
上书,“公主亲启。”
我远远见到那娟秀的小字,便认出那是宛若的字迹。
福生上前,将信笺递到我手之前,却是先言。
“杜文轩,死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
多日还好好的,为何不过一夜,人便死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便认为是福生与花无颜派人,将杜文轩除掉了。
因为我从来都是心软之人,常常遇事犹豫不断。
而福生与花无颜,却与我恰恰相反。
福生摇了摇头,将信笺交到我手中,却是未言。
杜文轩的死,我惊讶之余,却不会有何难过之心。
因为若没有宛若,他杜文轩对与我,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且对公主府时刻存在着威胁的人。
比起杜文轩的死,我更紧张这封宛若笔记的信笺中,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急忙拆开了信笺,宛若那娟秀的小字,展现在我眼前。
“公主,宛若自小与你同行同住,从公主是一个小小婴儿之时,宛若便日日守在公主身侧。
公主可还记得,儿时您总带着我与福生,三个人一同玩遍了京都城的每个角落,还有豫州。
那样的时日,可真好。
记得娘曾对我说过,您是公主,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主子。
但宛若看着公主,一日一日长大成人,从一个呀呀学语,包在襁褓中的小女娃,出落的亭亭玉立。
渐渐的,我发现,公主无论得了任何稀罕的玩物,都会想着与我一同分享。
那年公主五岁,圣祖皇帝赏了公主西域进贡的一对镯子,公主回到府中,便将那其中一只套在了我的手上。
我知道,公主从未曾当我是您的婢女。
宛若这一生,有您这样的主子,这样的妹妹,这样的好友,何其有幸。
这么多年,宛若一直守着公主,看着公主一步步走来。
宛若真的很开心。
很开心可以看到公主,在一次次的磨难与挫折当中,依旧勇往直前,而不是退缩懦弱。
还记得,公主大婚的那一日,我站在一旁,看着驸马爷将您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那一刻,我知道,公主找到了这一生的幸福。
从那后,便多了一个对公主好的人,宛若真心为公主欣喜。
在我真心为公主高兴之时,同样心中也很羡慕公主,能够得到一个一心所爱之人。
公主可能一直不明白,为何我要那般的,为文轩承受一切。
而我也想了许久。
也许,是因为爱。
爱一个人,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不会去在意那个人的出身,不会去在意那个人的外貌。
或许,只是那一年,在南苑席间,文轩那不经意的一眼。
我便不自禁的,将我的心,交给了他。
我知道,若不是因为公主心中看重我,定然不会留文轩至今。
可是,我对自己说,只要我真心相待,也许不知何时,文轩便会放弃了,他对他父亲之死的仇恨。
我不奢求公主的原谅,原谅我明知文轩知道了杜大人的死因,但却有所隐瞒。
我只想这一次,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希望能用我的一生,来化解他的恨。
可是,我做的还是不够,不够多,不够好。
不够得到他的爱。
我杀了他。
因为我心中明白,文轩犯下的罪行,在劫难逃。
我也知道,因为我,公主定然万般为难。
如此,也算宛若为公主,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而余下的这半生时光。
清宛若只希望,能够常伴青灯古佛。
能够赎掉宛若,与文轩,愧对公主恩德的罪责。
能够晨间暮晚,在佛堂前上一柱清香,祈求公主这一生喜乐安康。
公主,不要找我。
宛若字。”
不知何时,薄薄的信纸上,落满了我的泪,氤氲起了一圈圈深色,化了斑斑墨迹。
我看着这一封并不长的信笺,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宛若独自一人,守着她一生唯一一个爱过,却也伤她最深的男子的尸身,一字字的写下了这封信。
我甚至同样可以感受到,宛若在不予令我为难之时,杀了她这一生挚爱的男子之时,那心中的剧痛。
我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在我万般愁思,该如何对宛若言说杜文轩一事。
在我郁结,该如何处置杜文轩一事之时。
他却死了。
被宛若,他的妻子,挚爱他的妻子,杀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因为宛若知道,我会因为她,而为难不已。
我在时刻为宛若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