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于林-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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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深情厚谊,真是叫人慨叹。
询玉他,果然是这般的长情。
询玉他,果然不仅仅是对瑾然才有这般的长情。
询玉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少用不完的怜香惜玉?
听得妙锦不由更觉心中一片冰冷,仿似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竟比那日跌落冰天雪地的千罗万象阵还要来得更为凄楚几分。
妙锦一时痴了,欢颜后来再跟她说了什么,她已然再听不进去半个字了。
欢颜:“……”
金銮殿。
询言因为一大早跑到“含香榭”殿前将妙锦抱回了“琉璃阁”,执意等着妙锦醒来之后才敢离开,因而,华丽丽地就耽搁了上早朝的时辰。
姗姗来迟的询言进入金銮殿中时,引得群臣纷纷回头瞧了他一瞧。
众臣皆是一派莫名,这向来守时的裕王殿下,今晨怎么就会迟到的呢?
难道是因为婚期将近,这就欢喜得夜里睡不着,晨间睡不醒的?
询言无视群臣探询的目光,但谁也不顾,只阴郁着一张脸,牢牢地盯着上座的询玉看着。
默然无话地归了位,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盯着询玉来看。
分明是对询玉意见不小。
询玉自是明白询言一大早对他这般态度到底是所谓哪般,却选择无视面前的裕王询言,兀自继续着他的早朝……
琉璃阁。
妙锦在琉璃阁中呆坐了半日,不知不觉地就歪在枕上睡着了。
欢颜守在一旁给她将锦被盖了严实,看妙锦一直在睡着,遂起身交代了映月几句,就先自离开琉璃阁,去往元慈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
欢颜一离开,妙锦就睁开了双眼,撑着双手坐起身来。
映月见况,忙走进床帏来,“娘娘,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妙锦默了默,转眼看映月,道,“刚好我也觉得肚子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映月听妙锦说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了,原本蹙着的眉不觉渐渐变得平缓,连忙颔首道,“映月这就去,娘娘先等着。”
妙锦点了点头。
待映月离开琉璃阁时,妙锦也跟着起了身……
再等映月送了吃的东西回来,却已然不见了妙锦的人影。
映月一惊,手里端着的托盘就滑落到了地上,摔了一地的粥点,“娘娘……?”
询言刚好上了早朝回转,堪堪进门就见到了这么一幕,顿觉心头一惊,话已问出口来,“皇后娘娘怎么了?”
映月红着眼眶,着急道:“殿下,娘娘不见了!”
询言进来看视了一遭,问道,“无端端的,为什么就不见了?”
映月陈述道,“娘娘方才说肚子饿了,借口叫我去取点吃的,把我给支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娘娘她就不见了……”
询言听了,再不怠慢,赶忙就转出门去寻妙锦。
清风亭。
妙锦所知道的宫中算得上清静的所在,这清风亭就在其中。
春来,绿树掩映;冬来,枯枝蔽目。
层层阶梯伸了十分高远。
妙锦独坐在清风亭的台阶上,头靠着亭柱子,居高临下地能够瞧见许多风景。
只是这冬日里万物凋零,看过去不胜凄凉。
便一如她此时心境。
妙锦呆呆地坐着,独享着这难得的清静。
她分明觉得自己还没坐够,未料到,询言他竟然找她来了。
询言远远瞧见了妙锦抱着双膝,独自坐在清风亭的台阶上,赶忙就向着清风亭跑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妙锦的跟前,气息已有些微喘。
妙锦抬眼来看询言,见了他那一副神色紧张的模样,眼底的冰冷不由化开了些许。
询言看着她,一身阿芙的雪白衣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那么的单薄,满是心疼地问了声,“高处不胜寒,你坐在这里不觉得冷吗?”
冷吗?
这天再冷,又哪里能够比得上她心里的冷呢?
妙锦垂眸,强颜笑了一笑,却笑得分明比哭还难看,摇了摇头,但答不出话来,“……”
第136章 被爱流放()
妙锦垂眸,强颜笑了一笑,却笑得分明比哭还难看,摇了摇头,但答不出话来,“……”
蓦觉肩上一重,询言已然将自己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裹在了妙锦的身上。
妙锦看着自己身上,尚且还带着询言身体余温的锦绣披风,只觉得一阵暖意将她紧紧裹了住。
一陷落这无边暖意之中,妙锦陡然觉出冷来,不由自主地就着披风将自己抱了紧。
询言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好声相劝道,“外边冷着呢,皇后娘娘还是回琉璃阁去吧。”
妙锦保持着垂眸的姿态,对着询言摇了摇头,绵软话道,“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询言见她几分执拗,便也不再相劝,默然无话地走进妙锦一步,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妙锦因询言在她身边落座的动作而转头去看他。
但见询言目视前方,也兀自坐着发傻。
妙锦自询言脸上移开目光,继续抱着双膝沉默着。
两个人十分默契地保持着这相伴而坐的姿势,一坐就坐到了日薄西山。
对着眼前日落西山的光景,恍觉时光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妙锦不由百感茫茫,一时交集。
人道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惋惜这匆匆一日难以再复之余,妙锦没来由地就想起了一句话来,叫做:高楼日尽。
望着夕阳西下,妙锦呆呆地低吟出声:
“高楼日尽,陌上初熏,重来一睹,分携似漂萍。余生梦凉,春草萋萋,何处、得芳信?
流年一笔,纸醉酴釄,再问佳期,缘分都天定。落花何之,只影谁去,频顾、无人应!”
询言因为妙锦这忽然出声的低吟而转过头来看妙锦。
妙锦所吟的这首诗,询言早有耳闻过的,据说是因为当初询玉下旨恩准瑾然出宫,但又分明十分不舍,而一时伤情所写下的。
彼时情浓,炽不可挡。
询言曾因为这首诗坚定了自己要退出这一场三个人的纠缠的决心。
询言凝着妙锦绝美的侧脸看着,却见她长睫一颤,忽然就落下一滴清亮的泪珠来,红唇淡薄地继续低吟道,“想如今,西风残,故人往,被爱流放……”
询言因妙锦的一句“被爱流放”,说得他觉着心头好一阵难受,忍不住想要安慰妙锦道,“瑾然,你别难过了,皇兄他……”
因为实在不明白为何妙锦与询玉之间忽然就闹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询言想了想,转眼看着自己交握着的双手,道是,“其实,皇兄对那陈美人虽是十分厚待,但远不如对你那般呵护有加。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又有谁能够比得上呢?”
询言将妙锦与那陈美人在询玉那里是个什么分量,大致进行了一个比对,而后,与妙锦分析道,“皇兄他之所以会对那陈美人如此厚待,乃是因为在他少年时候,陈美人为他怀过孩子,而又因为失去了这个孩子,陈美人从此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虽然陈美人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皇兄他这么些年来却一直没有忘记……”
“你也知道,皇兄他素来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加之,他觉得自己不爱人家却又偏偏耽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大好光阴,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便对那陈美人格外开恩,若是她几时想要出宫嫁人,他随时恩准;若是她不愿出宫去,只要留在宫中一日,他就以美人的位份待她一日。”
询言说完,轻声慨叹:“皇兄他虽是个擅念旧情的人,但我以为他那夜会忽然想起要到‘含香榭’去,并不是因为陈美人本人,而是因为陈美人曾经为他怀过一个孩子,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不在了……”
“瑾然,你是时候该为皇兄生个孩子了,他的年纪也确实不小了……”
询言终于将目光再度移回了妙锦的身上。
却见身边一道坐着的妙锦,不知何时已然歪靠在亭柱上闭眼睡去了。
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清泪。
询言压低了声音轻轻一唤,“瑾然……?”
不敢打扰妙锦的好梦沉酣,询言伸了手,动作十分轻柔地将妙锦自台阶上抱了起来。
妙锦因为询言将她打横抱起的动作而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来看询言,“……”
对着妙锦那一双探询的眼,询言不动声色地红了红脸,道是,“我抱你回去睡吧,别在外头着凉了。”
妙锦听了,便将脑袋一歪,偎依在询言怀里,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询言看了会儿怀里阖眸睡去的妙锦,抱着她一路走回了琉璃阁。
宫中耳目众多,口舌纷杂,询言还没能将妙锦抱回琉璃阁去,却早有人将这事传到了询玉的耳朵里。
询玉远远地见着了询言拿自己的披风将妙锦裹住,一路抱着送回琉璃阁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却隐忍着没有走过去,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直至完全离开他的视线……
琉璃阁。
自元慈宫中请安后再度返回琉璃阁中来的欢颜,陡听映月说妙锦不见了,也跟着吓了一跳,当下忙吩咐宫人四下寻找。
这寻人未果,便见着了询言自外头将妙锦给抱了回来。
眼见询言抱着妙锦进了琉璃阁来,欢颜赶忙迎了上去,询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询言道,“快去传御医。”
询言话罢,越过欢颜,抱着妙锦往床榻而去。
欢颜一时不明所以,但闻询言叫她快去传御医,便赶忙出门吩咐宫人通传去了。
映月帮着询言将妙锦解了披风放在床上,见妙锦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不由骇然,“娘娘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一遭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询言看上去亦是一派忧心,却只以为妙锦乃是因为他皇兄询玉而弄得这般伤情。
不方便在妙锦床边久留,询言便离开了些距离,自行坐到了外间的桌边,等着欢颜将御医给传唤来。
询言才刚刚坐定,便见欢颜竟然速度十分之快地领了一位御医来。
欢颜引着那御医一路来到妙锦床边,层层幔帐已然垂了下来。
欢颜隔着纱帐将床上的妙锦一指,道,“快帮皇后娘娘瞧瞧,到底什么毛病。”
御医便将身子弓了一弓,“是,微臣这就替皇后娘娘看诊。”
说完,那御医便将自己随身所带的药箱搁下,启之,从中一一取了些悬丝号脉所用的物件出来。
欢颜正看着,却忽然被询言拉到了一边。
欢颜一脸莫名地转眼去看询言,问声,“怎么了?”
便听询言低声问她道,“你这御医怎的来得如此之快?”
欢颜摇了摇头,反问一声,“难道不应该来得如此之快?”
询言:“……”
欢颜瞧着询言对着她看时的那一副无语模样,反应了一下后,恍然道:“你是说这御医来得这么快,应该是早就得了通传了?”
想了想,分明觉着十分的不对劲,忍不住诧道,“不对呀,我才刚刚要去传的,而你分明也没传呀,那到底是谁传的?”
欢颜这厢还没能弄个清楚明白,询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