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暧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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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喜欢吃番茄!”
“不好意思,那是我点的,不然叫服务生撤掉好了,”谢仪宣微弱的声音从旁边斜插而来,满是歉意,“真对不起啊。”
她似乎很害怕余江枫,白天在工作室,她说话也这样满是小心。
木少倾忽然便生出怜爱之心,干脆用自己那双高跟长靴在男孩的AJ上狠狠踩了一脚,“你可以不吃!”
好狠心。
虽然她因为家庭地位经常这样狠心,今天却更过分了。
怏怏地趴在桌子上,因为身高不便,他肩膀高高耸起,像个行走的巨型玩偶。
搓了搓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木少倾还是注意着柳轩的一举一动,她没有撮合人的经验,只是为这两个小年轻着急。
侧目望了眼大犬。
他怎么都不为自己的朋友担心。
白眼狼。
两个人互看不顺眼,一顿饭吃下来你争我抢,惹得谢仪宣都忍不住偷笑。
最后一片麻辣牛肉吃下去,木少倾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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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柳轩还是主动承担了送谢仪宣回家的责任,他今晚话尤其少,只是在停车场分别时,恍然大悟般提醒道,“忘了说,新的融资公司谈下来了,各方条件都很合适,对方意愿也很强烈,不过他们是北京的公司。”
言外之意是需要有人出差去北京谈判。
这个人是谁,他不想去,余江枫……更是不想去了。
他紧紧抱住木少倾的胳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刚被遣返回国,怎么坐飞机,去不了去不了。”
“喂,你是因为假签证被遣返,跟国内飞行没有关系!”
……
最后争吵结尾,仍没能分出胜负,两个女人一人拽着一个离开,使出吃奶的劲儿,终于让围观群众没有热闹可看。
余江枫喝了酒,木少倾把他赶到副驾驶上。
他醉醺醺地爬上去,双脚伸直,然后放下座椅,鼻子猛吸了几下,哼哼着,“你干嘛让她坐我的位置啊。”
魔怔,木少倾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懒得跟醉鬼置气,她只能耐心解释劝导,“她是个女孩子嘛,又不是男人,你为这个吃醋不值得。再说,咱们要展现绅士风度……”
酒鬼攀上她的手臂撒娇,“不管,这是我的专属座位,以后谁都不能碰。”
“……撒手,我在开车。”
“除非你答应我,身边只坐我一个人!”
“再胡闹你今晚自己睡。”
……
一秒松开,男孩板板整整坐好,比军姿还挺拔,眼神不住地往她这边瞟,不用言语也能令人看懂,他在控诉。
真是甜蜜的负担。
握着方向盘,木少倾越发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心了。
扶着摇摇晃晃的余江枫回家,他扑倒在床上便假装睡死,其实就是害怕被赶出去,她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最终也没唤醒装睡的人。
叹气,她只能拿来热毛巾帮他擦脸,半推半就间给他换了睡衣。
满床都是酒气,木少倾嫌弃地捂着鼻子出去。
电话屏幕上闪烁戚助的名称。
时间指向十点钟,他还在加班,凸显出木少倾这位老板的不称职。
她倚靠在沙发扶手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听见戚助一板一眼地汇报,“有几家公司收购意愿挺强烈的,但是价钱还需要洽谈,不过我们最近在业界放出售卖消息,您母亲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了。”
顾漫云早晚都会知道,但这次她改变不了任何决定。
拨弄着头发,木少倾神色怏怏,一旦下定决心便会有些焦躁,恨不得明天就把公司打包卖给别人。
“我明白,具体事宜我明天去公司,约上那些老总谈谈。”
放下电话插上充电线,她跑到洗手间卸妆,为了避免皮肤上有残留,她向来一丝不苟,使用卸妆油后还会用爽肤水进行二次清洁。
不知在里面忙碌了多久。
余江枫睡睡醒醒等不到人回来,心里又泛起嘀咕,歪歪扭扭走着蛇形路线出来找她,像个吃糖吃不到的孩子,搂着她。
“你怎么还不回屋里去,我等你好久。”
镜中女人的脸白皙透亮,泛着水润光泽,她满意地拍了两下,答非所问道,“你真的不去北京吗?融资这种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谈比较好。”
鼻子在她头顶蹭了蹭,余江枫带着鼻音懒懒道——
“我是要去,但在那之前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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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木少倾拿手机刷新财经新闻,枕边人已经吹出小呼噜,手臂还霸道的搂抱着她,像圈养着动物。
他的心跳总是又急又快,在耳边听的一清二楚。
被这样的暖意包围着,她终于升起一点点睡意,然后阖上眼,却不断想起自己在木氏的四年里所发生的事情。
直到家门被巨大的力气敲响,将睡梦中的两人都吵醒。
已经凌晨,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打扰。
余江枫黑着脸,顶着鸡窝头去开门,心想如果来人是走错门的醉鬼,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一番。
结果入目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遍布着岁月痕迹,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与屋里那个不愿意动弹的小女人如出一辙,简直……像流水线的同款产品。
就连客气而疏离的笑容都相似极了,弧度分毫不差。
心里犯怵,他好像猜到了她的身份,便识相地侧身让出路,试探道,“阿姨?”
“你好,”顾漫云很有涵养的点头回应,但是并无继续攀谈的意思,她今天之所以赶车过来,也不是为这些事情而费神,径直走向木少倾那间屋,“劳烦你在外面等会儿了。”
他坐在白炽灯下,有些骑虎难下,想进去为小姐姐撑腰,但是又害怕得罪了未来丈母娘。
对着落地镜扒拉头发,余江枫气结,还偏偏挑他最不修边幅时见面。
初印象算是没指望了。
躺在沙发上叹气,他耳朵支棱着,果然听见卧室里传来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
木少倾显然在压制着脾气,但也不甘示弱,“为了那间公司,为了你的面子,即使我胃出血,或者我熬夜猝死了,也无所谓,对吗?”
顾漫云声音更为尖利,带着数落的刻薄,“没出息,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还非要做画家,木氏能走到这一步吗?为了你的那份自尊,应酬时也拿腔拿调,面对邵云辉也不冷不热,要不是我生给你的这张脸,别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你!”
这话说的极为过分。
余江枫再也不管身份之别,他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人,即使对面是木少倾的妈妈,他也要讨回这笔公道。
卧室门刚拉开,木少倾带着笑意和冷意的声音便响起来。
在这个温暖的屋里却像零下冰凉。
“你很得意吧,安排着我的人生,极尽谩骂和苛责,像是对待奴隶一样要求我。你知道当初木艺来我们家时,我为什么宁愿挨打罚跪都要留下他吗?”
“因为你讨厌他,看见木艺你就会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所以我要把他留下来。”
“时时刻刻折磨你,伤害你,让你夜不能寐,却为了木帆的遗嘱而无法赶他出门。”
那年木少倾只有十五岁,却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用冷眼旁观的态度进行选择,而这仅仅是因为,对木帆,对木艺,对顾漫云的报复。
她的心里有创伤,曾经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余江枫是可以理解和包容她的所有,只是此时此刻,他想——
如果木艺回家的时间没有这么巧,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枫崽:再欺负我,我就坐在宝马里哭泣。
第39章 39 chapter()
数九寒天的; 木少倾披着一件白色短羽绒服,把花园小区上下翻了个遍; 依旧没能找到木艺。
坐在长椅上,她满腔悔过自责,腿都是软的。
如果知道木艺会在那时候回来,她是千不敢万不敢说这种话的。
余江枫一言不发坐在她身边; 此时此刻; 沉默的陪伴或许才最重要最可贵。
他抱着她的肩膀,只希望在冬夜中让自己的女孩暖和些。
“其实……我当初真是那样想的; 收留小艺是为了气我妈; 但是时间久了,我就真的把他当成唯一的亲人了。”
风像刀子一样吹在脸上。
她紧握着麻木的双手,眼里光芒黯淡,“这个家里; 我和他才是真的受害者; 可是比起我的冷漠和刻薄,他就像个小太阳; 会讨好我、安慰我、关心我,如果人生可以选择,谁愿意做一个私生子呢?”
“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拿他去换取短暂的痛快。”
晶莹的泪珠在眼角缓缓坠下,每每回想起怀着恶毒心思的自己,木少倾都无法面对,尤其是木艺对他绽放最单纯的笑容时。
他说姐姐是他最亲最亲的人; 是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可她做了些什么?
再也无法压抑悲鸣,木少倾将脸埋在手掌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未来她该怎样面对弟弟。
肩膀上的手更紧了些,粗糙的手指在脸颊上磨砺,擦干她皮肤上的湿润。
男孩将她的头扳起,皱紧眉头,满眼都是不赞同。
“你要记得,那一年,你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
那种思想意识刚刚独立的孩子,心里没有慈悲观是多正常的事情,因为别人都在跟父母撒娇或是对同学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因为父母的争执而生活在一个冷冰冰的屋子里。
遭受白眼和怒骂,忍受母亲时不时的虐待。
所以她这幼稚而毫无伤害的报复,在这些经历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忿忿地捏起木少倾滑腻的脸颊,余江枫恨铁不成钢,“每个人都有生气的权利,再说了,比起当初不纯的动机,你对他的帮助分明更大吧。”
“是吗……我真的、帮到他了?”
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木艺每每提起姐姐时的眼神,都盛满着自豪骄傲,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好。
余江枫起身,投下长长的阴影。
泪眼朦胧中仰起头,木少倾在这身影中,听见他神采飞扬的声音,和递过来的那只宽大手掌。
“走,我们去找他。”
亲自把误会解释清楚,让同病相怜的两个孩子回归到最初的时光。
木少倾说得对,他们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活的如此辛苦,被那些做错事的大人指责,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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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见证生老病死的地方,但是也仍有清闲,许多小手术的病人或者疗养性病人都会选择晚上出来散步,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主治医生骂。
院里向来是不建议的,夜晚风凉对身体不好,但又人性化的在楼下小走廊上挂着小灯泡。
一闪一闪地发着橘黄色的光,很漂亮。
余江枫就是在这里找到了木艺,彼时他正呆坐在回廊的栏杆上,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散步攀谈。
他背着鼓囊囊的背包,装着本来打算拿回家洗的衣服。
挺高壮的小伙子,蜷缩的像只鹌鹑。
听见渐近的脚步声,他竖着耳朵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想到你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