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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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都很高兴。
闷得慌,珊珊提议:“姐姐,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给我买个芭比娃娃吧。”
嘿嘿,我先把你打扮成一个芭比娃娃。找出我画了图纸吓了裁缝一跳、威胁利诱才做了出来的欧式厚呢公主裙给珊珊换上,又在她头上绑了一个大大蝴蝶结,我们欢欢喜喜出门。
一路走一路逛,都没什么新鲜的东西好买了。“姐姐,我走不动了。”我就把她扛上了肩。
身后却传来阵阵尖叫。我回头一看,一匹黑马正往街道正中疾驰而来,马上并无人驾驭。惊马!我赶忙闪避。
“姐姐,那里有个小朋友!”珊珊在头上大叫,我一看路中央,果然倒了一个小娃娃,马蹄就快踏到他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我甩下珊珊,急奔过去,抱住孩子正欲滚开,马蹄已经踏在我身上。深吸一口气,我护住孩子,用肩头生生受住。咦,不怎么痛,我滚开来,才见,一个和尚居然用手托住了马蹄。
爬起来,把孩子带到路边,已经有一个妇女上前抱住;我连忙去看珊珊,她在一个青年男子怀中向我招手。
我过去接珊珊,那和尚也走了过来。我笑笑道谢。
“姑娘侠义心肠,舍身救人,老讷可是佩服得紧了,何必言谢呢。”和尚并不太老,四十上下嘛,怎么就成了‘老讷’?
人家和气我也客气:“大师过奖了。还要谢谢这位公子,替我看住孩子呢。”
“姐姐,你好勇敢哦。珊珊最喜欢你了。”怀里的珊珊仰头对我说。
那两人一齐笑起来:“姑娘,连尊亲都赞你,可见不是我们过誉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溜了。我一下子发觉,在这里,我根本就没有归属感。我到底应该对谁负责呢。
在教堂逛了一圈,没见什么好玩的,我坐下来,休息一下先。
珊珊在教堂里跑来跑去,对圣母像和边上的古钢琴很是感兴趣。
“姐姐,我想弹琴。”
我走过去,打开盖子,弹出几个单音。抱起珊珊坐在琴凳上,她快活地叮叮咚咚弹起来。
出来了一个中年外国人,一口流利中文。“哦,两位美丽的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有点不好意思,站起来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神的使者。”
老外热诚地开始讲解教义,想把我拐进基督教里去。
我只好敷衍塞责。“神爱世人,信天国可以得到永生。我的妹妹喜欢你们的钢琴,如果你能教她的话,我想主会很高兴增加两个信徒的。”看着珊珊像模像样地弹琴姿势,我突然灵机一动。舟舟能当指挥家,那珊珊说不定也能当钢琴家哦。
老外相当激动:“这当然没问题。”见我能说出点基督教义,他深感遇到了知音。其实,这一点点知识,还是阮文给我上渗透课时学到的呢。
珊珊进步很快,让人忍不住惊诧。
她的音乐天才完全展露,所谓的记不住事情,在乐谱面前完全不见了;一坐上琴凳,她神情认真专注,若是穿一袭白裙,我真的就会看见她背后多出几对翅膀。
无聊的。
每天就是送珊珊学琴,吃饭,训练,睡觉。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不要这样浑浑噩噩的当米虫啊。我一身本领,青春年少,入水能游,上马能战;难道,就窝在家里等着个朋友养?然后带大一个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建设祖国耶。在部队摸爬滚打、泥一身水一身训练出来的身手,就用硬气功来拍黄瓜?
就算我读书没读出什么花来,至少,我可以当个警察啊,我才不要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基督教牧师李明来自法国,1648年一行六人前来传教;跟他一路来的白晋张诚,因为数学方面的知识,已经进宫随侍皇帝。而李明却长于音乐,一直呆在教堂内‘接引迷途羔羊’。了解了珊珊的才华,李明更是高兴,尽心尽力教导着学生,连正事都不管了。
阮文还没回来。他已经出去了两个多月了,不由让我心中牵挂。
练完琴,李明留我们在教堂里吃了饭。用半调子法语跟他聊了会天,夕阳西下,我才牵了珊珊慢慢回家。
“大小姐,有人送了封信来。”管家的宁叔给我开了门,张口便说。
我拆开一看,是阮文的。难为了这小子,不会写毛笔,怕是临时削了竹签写的。简休中文字,间或还夹着英文单词,纸被划得很难看。
“胜男,我很好,别担心。我现在在浙江,大概没几天就办完事了。”去了这么久,就这么几个字,哼,等他回来,我才教训他。
“珊珊,很好。你弹得很好。”李明表扬了一下小姑娘,让小姑娘笑成了一朵花儿。“胜男小姐,从明天起,大概五六天不能教珊珊了。宫里召我去,协助白晋他们翻译几何书籍。”
珊珊闻言,很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姐姐,不要嘛。我要学嘛。”
我失笑,这小丫头。果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珊珊,这样吧。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柔声哄她。
她勉强点点头:“姐姐,那我要去爬山。”
一早起来,我也懒得训练了。就把珊珊当作我负的重吧。这一次,我想去看看芦沟桥。七七事变就在这儿打响的第一枪,作为一个革命军人,理应拜谒国耻。
本来我还想去圆明园,可打听后我才知道,这圆明园,还没盖呢。
背了珊珊,我仍是一路走了去。芦沟桥距北京市中心不过二十公里,珊珊不过只有二十来公斤,为了完成训练,我还在身上绑了沙袋。
一个小时就到了。站在桥上,晨光已经照在了我们身上,为了迁就珊珊,我出门比较晚,一路跑了来,引来不少回头率。本来芦沟桥的‘芦沟晓月’是北平一景,可我不能让珊珊睡眠不足,只好下次再来看了。
芦沟桥横跨在北京城西南方的永定河上。说起永定河,我又想起曾爷爷教过的‘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永定河又名卢沟、浑河、无定河,由桑干河和洋河汇聚而成,流入北京。
来之前,我专门问了许多老人儿,还查了好多书呢。这才知道,为什么永定河上的桥叫芦沟桥。
芦沟桥是以汉白玉石砌成的,桥墩、拱券的石头间,以腰铁固定,结构非常坚固,每个桥墩前的分水尖,像把利剑伸向水向。桥栏上每个望柱顶端都有一只大狮,大狮身上刻着许多小狮。小时候看电视,听蔡国庆唱《北京的桥》,就提过‘芦沟桥的狮子呀最奇怪,你就数哇数哇数哇,怎么就数不过来’。开始我兴致勃勃地,跟着珊珊,一个一个地数。数到桥中央,我却慢慢没了心思。就在这里,就在这古老美丽的地方,揭开了中华民族八年苦难的序幕。脚下是碎石子铺成的路,抚摸着桥身,我知道,现在是找不到枪炮的痕迹的。
拉过珊珊,我给她进行爱国主义教育。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去呢,现在在现场,我得给她上一课。
珊珊睁着大眼睛,一边点头一边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记住,可是,这是我们民族的过去,对于珊珊和我来说。
讲完了,我自觉跟珊珊说这些也未免有点不现实,毕竟她还那么小。“珊珊,饿了吧,我们吃饭去。”桥东就是宛平县城,是为了保卫北京城而建的,所以城内没有大街小巷,也没有钟鼓楼,只有东西两个城门,是一座非常小的小城。找了很久,我们才找到一个小饭馆,坐下草草吃了点东西,我喂珊珊吃面。
饭后,回京城好像早了点,我干脆抱着珊珊,沿河看风景。
山坡植被很差,光秃秃的;水土流失严重,到处都是泥石流冲出的沟;河水含沙量大,几乎可以媲美母亲河了。走到下午,已经到了两河汇聚的地方,由于河水是从峡谷里出来,流速湍急,出山之后,奔流急泄,来势汹涌,颇有惊涛骇浪之势。珊珊搂紧我的脖子说:“姐姐,这水好脏,都不能喝了。”我失笑,这小丫头,看到的总是别的。
大概政府只担心水漫京师,芦沟桥以下,修筑了高高的堤坝。我们是沿河而上,倒是没有什么防护的。
太阳已经慢慢西移,我们应该回家了。
前面突然隐隐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我是明哲保身,还是多管闲事?
要让我置身事外,我还真做不到。抱了珊珊,我往出事地跑去。
前方一群人乒乒乓乓打得起劲。穿黑衣蒙了面的,大约有三数十人;另一伙却衣着各异,且有老有少,只有十多个人。抢劫!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珊珊,你乖乖藏在这里,姐姐去抓坏人。”我把珊珊塞在一大石头后面,叮嘱她。这里离现场比较远,她应该是安全的。
珊珊懂事的点点头,在石头后面坐着。
我抽出军剌,迎了上去。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出来玩就换了男装短打,行动未曾受阻。
走近了,我才见,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普通穿着的人,几个青年男子护着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身上几乎都见了血,而那个艾真赫然也在其中。
帮忙要紧,一个少年离我最近,已经是浑身浴血;四五个人正在攻击他,他手身倒蛮好,只是独力难支;我猫腰冲入战圈,左手军剌架开一把刀,右手肘撞上那人下腹鼠蹊,那人吃痛腰一弯,我立刻一个手刀砍上他颈部。另一个持刀向我砍过来,少年勉力提刀封住,我军剌一长,由下往上,剌入黑衣人肋下。这军剌是三棱,最宜放血;由下向上剌,既能直接剌穿肺部,又不会被肋骨卡住。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压力骤减,少年越战越勇,在我的配合下,打退这一轮。
右手捡起柄短刀,我又往吃紧处去。少年紧跟在我身后,不时为我挡一挡。
‘四爷’他好似比较文弱,站在战圈内围,提刀护着中年人。
无暇多顾,我只是偷袭暗算,不防假发却不知道被谁扯下,见了我的短发,对手愣了一愣,我的军剌就剌进了他的胸膛。有人背对着我,身形比较矮小,我叹口气,短刀一抹,割断他咽喉。
然而对方人数仍是多过我们这边倍余,看来,是难撑下去了,我苦笑一下,打量了一下四周,准备跑路。
这时,一把刀和一柄长剑一齐指向了我。
其他人都各自为政,我惨叫一声,这下子完了。左手军剌仍是挡架,右手短刀却不好用,要是拿着虎牙之类的就好了。电光火石间,我却还有闲心转念头。
持剑男子荡开我短刀,左手按上我胸;突然却如火烫一般收手,吐了口血出来。“是女的?”喃喃一声,剑手转往他处。
持刀者仍是挥刀劈来,风声呼啸;我军剌一舞,格开刀,一个黑虎掏心击上他胃,到底我没有他们高,能打到的地方都是下部。那人并不以为意,伸手抓住我军剌,刀向我颈子砍下。我一个侧踢,正中他下体;他一声怪叫,松了手。我反手军剌,剌入他小腹,疼痛到了极点是没有感觉的,他的刀仍是劈了下来。
一咬牙,我直扑过去,伏在他上,他的手大概不方便用力,刀只砍在我背上,忍住剧痛,我的军剌只是不停拨出又扎进。
怎么又有人伏在我上?感觉身下男子已经没有了气息,我背上却又压了一个。装死?只怕等战事结束我就流血过多死了。
用力推开身上人,一柄剑指住了我,下巴处感觉冰冰的,挑挑眉毛,我苦笑。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我还是太弱了点。救人救不了,倒把自己搭了进去,我他妈还真衰。
四下一望,圈子缩小不少,只有五六个人围着中年人了,黑衣人也只剩了十来个。
“放了她,朕饶过你们。”中年人百忙之中开了口。哎,不过他好像也没什么忙的。朕?未必我是救了微服私访的皇帝?
剑客冷笑:“连你都跑不了,还想谈条件?”
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