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天-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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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王子殿下的‘禁脔’,我躲在车帐中,进了大汗的皇宫。
准噶尔起源是古柔然,政治制度、官职称谓、文化习俗,大多来自柔然汗国。别看我,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小林说的。
柔然是什么?小林皱了眉头,躲躲闪闪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呵呵,对了,我明天就带你去找阮文。”
林策并没找到阮文。他派出的人被扔在他安排的地方,傻呆呆等阮文“命令”。
嗤笑林策一阵,留下暗记,我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坐等。
见到了一个挺剽悍的汉子。
虽然我是晓得阮文化妆术不错,可,这也太离谱了吧。妆化得是不错,可惜,那一口招牌似的白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视而不见我惊讶的神色,该人在离我不远处坐下,轻轻敲击起桌子来。
“胜男,你胡闹什么!”
一瓢冷水兜头泼下,满心欢喜全被他吓跑。我委屈起来,还要强作欢颜:“我没有啊,人家想你嘛。”
“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连小秋那么好的轻功都出不来,你以为你是谁!”他不容我撒娇,绝不回头一边喝酒一边训我:“我们一连折损了十多个弟兄,才把行动计划定下来,你却跑来捣乱。跟林策回去,不准再来找我。”
敷衍着身边林策,我很是不解地问:“为什么?你都不想我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啦。”
汉子长长叹口气,起身离开。路过我时,一张小小纸条落入我衣襟。
好容易用反追踪甩了林策,我照着纸条上简略地图,绕来绕去,站在了一所民房门前。
等在门口的阮文牵了我,进屋谈情去。
见他关上门,我的心倒怦怦跳起来,不觉羞得手心都红了。
他却没有回头,冷淡地说:“回叶城去,你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啊?”我嘟着嘴问。
“你能不能懂点事?什么都要我教你才行吗?”阮文猛地转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不指望你帮我什么,至少,你别扯我后腿行不行?”
忍了半天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打在衣襟上轻响;我一言不发,抹一把泪水,就往门边走。
擦过他肩,他一把扯住我,紧紧抱住。
我心中恼怒,用力推他。“胜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可这里,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下巴在我头发上磨挲,声音略带着点沙哑:“小秋他们是诱饵,想钓的就是我这条鱼,万一……我不想你再求林策。”
他勒得我胸口都痛了。“文,我不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妨碍你什么呀。”
他轻轻吻我一下,凑到我耳边解释:“我留下你,是想牵制林策。噶尔丹策零此时正亲自调兵围剿莱依拉部,不及回防;林策与策妄父子之亲,决不会坐视我们危及汗王。所以,我要让他鞭长莫及。”阮文歉然地又吻我一下:“把你当成棋子,是我不对;但我真的不想让他出现在都城。”
“林策有这么大的威胁吗?”我真有点怀疑。
阮文眼神深邃起来:“这国都中的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只有林策,心思慎密,聪明过人;我的计划,容不得变数。”
我先吻上阮文唇,安抚一下小声说:“你那计划也不怎么的。难道你就没有应对的措施?”
他凝重地摇了摇头。
唉,祸是我闹的,当然我得挽回。
“文,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不让林策跟你捣乱。”最多,我牺牲一下色相啦。
阮文神色一肃:“不行。不能让林策再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吐吐舌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呀?”
他一个长长热吻封住我的口,霸道地掠夺。
神魂颠倒,神思飘渺。等到我终于清醒过来,早已衣襟散乱,鬓发垂落。
阮文也好不到那里去,眼里的爱欲如火样炽。
艰难地掩上我衣,他低声道歉:“对不起,胜男,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分场合。”
我双颊似火,匆匆拢发。
他接过梳子发针,替我编束。
“胜男,记住:一、离林策要有三步以上距离;二、不准求他任何事;三、更不准转其他念头。不然的话……”乖乖坐着,任他说一条,就敲我头一下。
牢记阮文的教诲,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与林策的距离。
大汗召见了我。
眼观鼻,鼻观心,我端端正正坐着,听林策跟他爹呱啦。
上首的大汗笑得毛毛的盯着我看。林策清清嗓子,咳了几声,他爹才把暧昧眼光收走。
两父子语速又快又急,我的半调子蒙语听来,如坠五里雾中,只好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
不同于无忧宫的精致奢华,都中皇宫挺简朴的。最豪华的,无过于汗王座后深深的珠帘了。
帘后隐隐有娇声莺语,衣香鬓影。
我不觉哑然失笑,这老头还挺风流哦。
眼珠转来转去,忽见林策正望向我,嘴角噙笑,眼神柔和;呲一下牙,还他一个笑,上首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望过去。却见一只纤手撩起重帘,露出张宜嗔宜喜俏脸。
那女子眼风一转,“呀”,低低呼唤一声,珠子霎时碰撞起来,叮叮作响;人儿隐而不见,只余下珠帘急晃。
大汗回头一笑,甚是宠溺样子。
我趁机扯扯林策衣角,皱眉欲走。
“父汗,即有美人相邀,儿子先告退了。”林策眉眼俱笑,嬉皮笑脸地对父亲说。
策妄扬扬手,大笑:“混小子,打趣你老子是假,想陪心上人才真吧?”
我心似鹿撞,唇如寒冰,手足汗不停,急急就往外走;林策快步赶上,大惊:“胜男,怎么了?怎么脸白成这样儿?”
笑都笑不出来,我只得掩饰说:“胃痛啊。”
十万火急。
帘后美人赫然就是阿依古丽抑或塔曼古丽这双姐妹花中其一。
一个圈套而已,等的就是阮文啊。
一股寒气笼罩着我,胃是真的痛起来了。
“撤。”阮文听完我急匆匆的话,眉头锁得紧紧,布置。
十多个或猥琐或英武的汉子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分头离去。他们都是阮文当初布下的暗桩,功夫不错,忠诚度也蛮高。
“文,那小秋怎么办?”我很是担忧。根据阮文分析,那个女人只会是阿依古丽。女人对付起“负心人”来会不遗余力,小秋危矣。
拍拍我的手,阮文安慰我:“没事,照计划行事即可。他们先走,作为接应。”
我不动声色地,还是回到了林策身边。阮文说这样我比较安全,他也放心些。
林策什么都没有问,仍是一般的温柔体贴又温文有礼,害我淡淡负疚。
有意无意的,我粘住了林策。林策大概蛮高兴,不管到那儿都带着我。
到底二殿下是有正事儿要做的,呆在寝殿,我心中甚是忐忑。已经两三天了,莫非阿依古丽并未言明我身份?小秋夫妇被关在地底黑牢,位处王庭西侧,守卫森严,虽然林策暗示他会帮忙,但却不见有所行动;我也不好催促,只得暗暗地记下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情况。
时间终于到了,我依照计划,拉着林策出了城。
虽有不解,林策仍是笑吟吟地,牵着黑鹰,陪我在城外草场上溜哒。从人知趣地离我们远远。
我是唯二能骑黑鹰的人之一,这骄傲的宝马想来是很通人性的,对我极为友善。
碧草青青,繁花如织,极目楚天,云卷云舒。俯身看向临时充当马夫的林策,他清俊的眉眼溢满幸福。
没来由地一阵愧疚,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阮文不肯信任他。不过,人心难测,清丽如仙的阿依古丽都会印帐碌小⑾莺忝茫馐郎系娜耍艘灰阉接惺裁词伦霾怀隼矗亢慰觯颐且愿兜模橇植咧燎住�
其实,如果林策肯帮我们,只要救下小秋,这古中国的事,就跟我们再无关系了;早在过年时,阮文就规划好了一切。
在他充满诱惑的描述里,未来是多么的美好啊!
在我故意的磨磨蹭蹭里,天黑了。
我们已经跑得足够远,而我的脚,恰到好处地‘扭伤’了。
“胜男,忍着点。”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林策替我揉捏肿胀的足踝。
咬着下唇,我连同惭愧一块儿咬住。那一头如丝缎般的墨发,就在我眼前晃动,听着他含着浓浓怜惜地话语,我心里倒翻了五味瓶。
时间过得真慢,他的手指轻触,引来我阵阵心悸。
他的眼神里已经多了暧昧的情欲,苍白的脸庞渐渐爬上晕红。我慌忙替自己解围:““林策,我想看星星。”
“今儿没有星星。”微微萤火下,林策的眼睛雾朦朦的,深邃如黑空中遥远的星。
正要找寻其他借口,“也没有月亮。外面没什么好看的。”他慢悠悠地,替我穿鞋着袜,想是我脸上尴尬神色显而易见,他面上有丝丝痛楚一闪而过:“不过,我们可以出去吹吹凉风。”
坐在黑暗中的草地上,林策突然道:“其实,你不用为难自己。”
“呀?”我低低惊呼,莫非……
“就是今晚吧?宫中侍卫我多半已经调开,影卫由父汗亲自调派,我也没办法。希望阮文能信守承诺才好。”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连珠炮般的焰火四起,在夜空中触目惊心。
原本淡定从容的林策惊跳起来:“出事了!这是告急焰火。”另一处天边,也有了呼应的,林策伸手拉住我,手心微微沁出汗来。“胜男……”他欲言又止,只是紧紧握住我手,绝不放松。
“是不是我文哥他……”被他感染到,我吓得不轻,声音颤抖起来。
林策叫过侍从,命众人护我先回叶城。
“我不。就算死,我也要跟阮文一起。”顾不得伤了谁的心,坏了谁的一片好意,我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能再回去,父汗早已知晓你身份……”林策斥开侍从,方才说:“他阴狠得紧,我怕他迁怒你。”幽幽黑暗中,我仍见到眼前的他,笑得凄凉:“他连我额吉都下得了手,又怎会顾念我会不会伤心?”
身子一紧,我被林策紧紧抱住:“阮文必不会有事,你照顾好自己,才能跟他双宿双飞不是?”没有事?那林策为什么浑身打颤、通体冰凉?
是了,骨肉至亲,血浓于水,我岂能不顾他的感受,任性妄为?为了我,他牺牲得可也够了。
“林策,算了。你能做什么做什么,至于阮文,我再也没有要求。我答应你,好好活下去。”唇在他面颊上轻轻一触,我说:“不值得的。”
他如遭雷殛,乍地含住我唇瓣,辗转需索。直到天边焰火炸开异响,他才松开我,决然道:“世上自有两全之策,我保阮文无碍。你且宽心。”
言罢,他顿足飞身而起,跨上战马,单骑远逝。
尘埃落定
一、胜男篇
身后有掌风袭来,我头一侧,伏在马背上就势一翻,来了个蹬里藏身。袭击我的人已经被另一个接了过去,乒乒乓乓打得很是热闹。
“巴里,你们干什么!”说话的是林策的侍卫小队长,话音未落就惨呼了一声。
巴里?这不是林策身边的高手?只听他简略地说:“大汗要这个女人。”
打斗声慢慢轻了下去,只余下三四骑挡在我的马前。
小队长马刀寒光一闪,声音振奋:“殿下之命决不可违,弟兄们,护着小姐。”
“你们就敢违大汗的命?”还是巴里,慢悠悠地。
弟兄们,对不住了。趁着他们在打,我打马狂奔。
蹄声如雷,看着渐渐缩小的包围圈,我握紧了林策亲手围在我腰上的软剑一抽,青郁郁的剑迎风抖得笔直。
马战我怎是这些骑兵的对手。既要控马,又要防守,间或还要还击,虽然他们不知道我会武,无意中看轻了我,我仍是左右支绌、应对艰难。
长刀架上我的颈,巴里的态度仍是不冷不热:“小姐不要为难我们,请随我们去见汗王陛下。”
汗王。我冷笑一声,看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