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夜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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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点点头说:“我当然是忘不了你,不然一直到处找你。”克明说:“那……要不我们再来一盘?”秀秀摇了摇头说:“你先把药喝了。”手里的那碗药水平如静。克明说:“我又不是猪。”
秀秀说:“你要不喝的话,怕是出不了这个门。”克明扬了扬手里的镰刀,说:“那要看它答不答应,我现在不管你是人是鬼,这一镰刀下来,你晓得好歹的。”克明心里虽然还在打鼓,但他一直在用十分贪婪的眼光在秀秀的身上刷来刷去的。
克明心里已经断定秀秀应该是活人,不然脸上不可能这么红润,而且最重要的是,克明从小到大都知道一个常理:鬼是不可能在白天出来活动的。秀秀说:“你要不要先砍我一镰刀试试?”
克明呵呵一笑:“我哪里舍得?秀,爸爸本来是想长期跟你好的,没想到只好了一晚你就做了傻事,还好,你又活过来了,我们有话好好说,还是一家人啊……”克明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刮过一丝凉意,他看见秀秀手一挥,镰刀就拿到她手里了。秀秀再把镰刀一扬,一阵凉风从克明脸上刮过,克明吓得啊的一声,尿都出来了,只把眼睛紧紧闭上,两只腿抖个不停。
克明听到秀秀说:“爸爸你莫怕,睁开眼睛看看我。”克明把眼睛睁开一看,魂都吓掉了。他看到秀秀的头被她自己割了下来,提在手里。奇怪的是脖子那里竟然没有流血。这下克明终于明白了,秀秀不是人。
克明结结巴巴的说:“秀啊,你把药给我,我喝、喝……”秀秀说:“药我已经泼到地上了。”秀秀抬手往克明身后指了指,说:“你还是去那里吧。”
克明回头一看,一根绳子已经系在屋子的横梁上,下面放着一个凳子,索套都打好了。
秀秀见克明还在犹豫,就说:“爸爸你要怕疼的话,要不跟我这样割一下子?”
克明浑身一麻,赶紧摆手,还是上吊吧,好歹落个全尸。克明把头伸进绳圈圈里,不小心往下看了一眼秀秀,秀秀的脑袋已经放回到她的脖子上了。克明伤心地叫了一声:“三毛啊,爸爸对不起你了,先走了……。”
话还没完,肖遥就抬脚把凳子踢倒了。
肖遥牵着秀秀的手,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克明像只老公鸡一样在那里扭来摆去,挣扎了一会儿,一直看到克明不动了,转身出了堂屋。
秀秀说:“我要走了。”
“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
此时正是中午,村子前边的山坡下一个正插秧的农妇直起腰想歇一下,揉了揉眼睛说:“妈呀,那个人怎么有点像秀秀啊。”
离农妇不远的男人二狗胆子一向很大,呵斥道:“你眼睛是不是长鸡眼了?”
第8章 又见面了()
第二天,三毛上完课后夹着教鞭和课本回到办公室,坐他办公桌对面的女老师眼睛尖,说:“三毛,你课本里怎么有女人的头发。”三毛打开一看,除了三根头发外,还有一个纸条:“三毛老师,这是秀秀留给你的。”三毛脸发白,眼泪又冒出来了。
肖老三一直供肖遥读到师范,毕业后回到肖家湾的那天是中秋之夜,本来好好的肖老三吃了晚饭后突然病倒了,躺在床上,把肖遥叫了过去,说:“我的儿啊,我这回看样子是要走了。”肖遥抓着肖老三的手说:“爷爷您要去哪里?”“去早就该去的地方。”肖老三摸摸肖遥的头,乐呵呵的,没有一点悲伤的表情。
“您莫走,您走了,我怎么办呢?”肖遥哭起来,一想到爷爷要走,立即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无法接受没有肖老三的日子。肖老三摸摸肖遥的头,笑说:“人终有一死,况且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到过秀秀的。”肖遥说:“您说走就走,我呢?”
“该走了,赖活十几年了,这辈子能把你带大,我划得来了,”肖老三抚摸肖遥的头,眼里充满憧憬:“那个地方是人的归宿。”肖遥想起了秀秀的话。肖老三又说:“有件事跟你说。”
肖老三说:“我十六年前就被你爸一棍子打死了,你和你妈其实是被我医死的……自从你到我身边后,我心中那股怨气消了,应该跟你头上的这个能发光的东西有点关系。”
肖遥虽然听到肖老三为了报仇故意医死了自己的母亲,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愤怒,好像是听别人的事。肖老三看肖遥在那里发呆,伸出手把灯灭了,递给肖遥一面镜子。
肖遥看见自己的额头上发出幽蓝色的微光,有点像猫的眼睛。肖遥抓着肖老三的胳膊,脸发白:“爷爷您莫吓我。”“我的儿,你跟人不一样,”肖老三指指肖遥的额头就咽气了,这回是真的走了。
肖遥把肖老三安葬在村子后山他自己选定的一块风水宝地,就去广州打工了。
第9章 回到市区()
几经周折肖遥进了广州一家报社。
在报社后面的城中村租了一个单间,过起了打工记者的生活,每天调查采访写稿,忙得不亦乐乎。
这几天他住的这个叫杨箕的城中村一直闹鬼,有人半夜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光着脚在城中村巷子里走,等一走近,就不见了。报社有好几个同事都住杨箕村,有一个女同事对天发誓说她千真万确是看到了,总之一段时间里人心惶惶。肖遥是个话不多的人,他听到这些后有意花了一上周末的时间在城中村转了半夜,结果什么也没有碰到。
这天他赶完稿子后出了大楼,朝报社后面租住的杨箕村走去,为了上班方便,他在里面租了个一房一厅。已经是深夜了,抬头看天,黑沉沉的,跟个大锅盖一样。肖遥顺着如车河一般的广州大道走了两步路,再往右一拐,进了东兴南路,这条路两边遍植紫荆树,此时鲜花盛开,在暗夜里自有一种诡秘的气息。
路口有一家香妃酒店。这家酒店是广州很有名的夜场,听同事说里面美女如云,小姐个个如花似玉,有人民大会堂服务员的气质。走了不到五十米,肖遥再一拐,就到了杨箕村牌坊门,他看到牌坊边的宣传栏上贴着了张告示,借着路灯光,他站那里看了一下,大意是说最近村里治安不好,请村里各住户晚上关好门窗。
进村大约半里长的一条通道,昏黄的路灯下立着几个站街女,她们看肖遥过来,都压着嗓子眼,用一种类似地下组织接头时的口气,小声说:“先生,玩一下吧。”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天人交战啊,一直到走进自己住的细米巷,肖遥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表扬自己:又守住贞操了,容易吗我?
细米巷如肠子般弯弯曲曲,迎面来人都要让着走,整条巷子惟一的那盏路灯一明一暗。前两天肖遥还听说这条巷子发生抢劫案,这么一想,肖遥只恨身上没长一对翅膀,总算安全走到了他住的14号。肖遥把已经握在手上的钥匙插进绿漆铁门的钥匙孔里,打开门刚要闪身进去,突然他背后的暗处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肖遥无比艰难的回头,还好,是个漂亮女孩,只是脸色有点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恐惧。肖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干什么……”女孩短发,穿着裙子,皮肤白晰,借着昏黄的灯光,都可以看到她脸上和身上的污渍。“对不起,先生,我能不能到你那里躲一下?有人在追我……”
不等肖遥回答,女孩就拉开门先闯进去,肖遥跟着也进去了,顺手把门带上,小声说:“我住三楼。”这个时候一种扶弱的天性帮肖遥战胜了恐惧。城中村比较复杂,什么人都有,看这个女孩子面善,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儿。上楼的时候,肖遥才发现女孩穿的是那种只有特殊行业才穿的薄纱裙,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
肖遥不争气的吞了下口水。刚走到房门边,下面就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催命似的。一楼有人吼:“谁啊?”“查房!开门!”肖遥把钥匙掏出来把房门打开,低声说:“快进去。”肖遥等女孩进去后,赶紧把房门关上,这时两个一胖一瘦的保安从一楼上来了,两个人都20来岁,面相不善。胖一点的喝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进来?”
肖遥一脸的诚实,茫然说:“没有啊,就我一个人住这。”他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门还没开呢。”瘦保安问:“你做什么工作的?”肖遥说:“报社上班。”瘦子问:“南方都市报?”肖遥点点头。“真的没看到?”肖遥点头:“巷子灯太暗,没注意。”瘦子的挥挥手,转身下楼了,胖子盯了肖遥一眼,也转身下去了。过了五六秒钟,肖遥听到下面的门咣的一声碰上了。
第10章 总算有份工了()
肖遥哆索着的手把房门打开了,把灯摁亮,房间里空空如也。肖遥心里一慌,难道刚才是幻觉?一看卫生间的门关着,才放下心来。肖遥压着声音说:“出来吧,他们走了。”女孩出来了,低着头说:“谢谢你。”肖遥租的是个一房一厅,他进卧室找了件T恤和内裤,拿出来对美女说:“先洗个澡换下衣服吧。”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水声,肖遥在外面想着刚才的事,琢磨着这个女孩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呢?但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刚才脸上的惊恐好像也消失了。
肖遥挪了下屁股,坐到小塑料凳上,指了指躺椅:“坐吧。”女孩弯腰坐下小半个屁股,看着肖遥说:“……刚才真的要谢谢你。”肖遥心里有很多问号,但也只能一个个来问。“你叫什么名字?”“白兰……你是记者?”肖遥点点头,等着下一句。
女孩说,“我从香妃酒店跑出来的。”肖遥心里一跳,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他从小桌上的包里拿出录音笔,打开放桌上。女孩抹了下发角,看了一眼亮起红灯的录音笔,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大学毕业来广州找工作,住在杨箕,被他们骗到酒店做小姐……里面有好多女孩都是骗来的。”
说到这里,白兰眼圈发红,低下头,眼泪悄悄滴到地板上。白兰讲了差不我个把多小时,肖遥花了半个小时就把稿子赶了出来,速度算快的,这也是长期练出来的,稿件标题:《一名大学生的酒店经历》。忙完后肖遥让白兰睡卧室,自己就在客厅打地铺,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不一会肖遥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肖遥睁开眼,突然就发现白兰赤着脚站在他跟前,肖遥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怎、怎么了?”“我、我还是有点儿害怕……我可以……睡在你身边吗?”等白兰躺下后,肖遥才轻轻在白兰旁边躺下,他的身子微微发颤。过了一会儿,白兰轻轻握住了肖遥的手。又把被子朝肖遥这边拉了拉。“天有点凉了,盖好,”白兰吐气如兰。
肖遥的手被她一握,浑身都有点发软,这样躺了几分钟,感觉时间都停下来了,呼吸有点困难了,8月的夜晚,白兰洁白美丽的脸庞上慢慢出现了细细的汗。这到底是不是梦啊?肖遥不停地问自己,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万匹马在奔跑。肖遥腾出一只手,扯过毯子盖在白兰的身子上,白兰突然抬走头,轻轻地咬住他的肩头。
被咬的肖遥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而且里面好像有无数只奇怪的生灵在嘶吼鸣叫,他坠入一种看不见的黑暗中,越来越深。开始他可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