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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生活在明朝-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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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青皱了皱鼻子道,“那些人都挤进去抢咧。没吃到多少。孙记也抠门,一只蚊子腿恨不得分成八瓣儿,小得塞牙缝都难”
    苏瑾笑起来,“商家不做赔本的卖买。白白送把人尝味儿,重点在‘尝’字,你当真的会随你吃个过瘾么?”
    张荀更是在坐在前面毫不客气地嘲笑梁小青,梁小青着恼,隔着车帘与他吵起来。苏瑾依在车厢里,饶有兴致地听戏。
    回到家中,正房的宴席已撤,常贵远的绸缎铺子这时节正是极忙地时候,苏瑾刚到家中,他便起身告辞。苏瑾随着苏士贞将他送出院门儿。
    回到正房之中,苏士德便问,“四哥,这位便是大哥说的借银子要三分利钱的相识?”
    苏士贞点头。
    苏士德吸一下牙缝,道,“我爹近两年,手头也有几百两的银子,咱们族里的人虽穷,各家拢一拢,也能凑个千两银子来。四哥,你不若还了他的银子,用族中的银子便好。只消二分五的利,省下不少利钱呢”
    父女两人听了这话都微微一下,相互对视。这是想靠着自家吃红利?若说这事,在归宁府中倒也常见,族人相互帮衬,有些人家有银子却不想自己操持营生的,便入到旁人的生意中去,一年只靠红利过活。
    只是自家暂时不需要这些银子。虽然受限与资金不能扩大,但有丁氏那好门路,苏瑾可犯不着去求他们。
    苏士贞更是不想与族人在银钱上牵涉过多,思量片刻,继续扯慌道,“若说族人之间自该相互帮衬。可眼下却不好与他提这话。做生意嘛,一是本钱,二是门路。好好地突然还了银子,难免叫人家多想,若因此坏了交情,门路便也断了。我家还靠着他家呢”
    苏瑾也忙在一旁道,“我爹爹说的是。三叔父,我家的生意只是刚刚有起色,正如走在钢丝上,可不敢轻举妄动。”
    苏士嘉上次带回家的消息,叫族里家中有些余钱地人都有些动心,虽然棠邑那地方也有缺本钱地生意人,终不如自家人可靠放心。这次来,他是受了族人所托,却没想到苏士贞一口回绝。心头自然不悦,不过,他此来并不是图着一件事,喝了口茶,笑道,“四哥的本钱即够,我便不说了。”
    说着看了看苏瑾,似是接下来的话,不预叫她听的样子。
    苏瑾装作看不懂他的神色,附身将苏士贞杯中的残茶倒了,打开青瓷小茶罐子,重添新茶。
    苏士德等了一会儿,她仍在磨蹭,便道,“此来我也不得久留,还有一事,想与四哥商议。”
    苏士贞笑着点头,“自家兄弟,你只管说。若我能帮得上忙,自当尽力。”
    苏士德沉默一会儿,满脸堆笑道,“四哥,大哥家地绅良已有十岁,懂事了。虽你是自家亲堂叔,但毕竟不是亲生地,过到膝下,不还是与亲爹娘亲些?若真想过继男丁到膝下,我家的三娃儿正合适。刚刚两岁,即不大认得人,也已会走路……”
    苏士贞大惊。苏瑾则差点将小铜壶中的热水浇到自己手上,转头看着苏士德。
    苏士德被这父女二人的神情弄得也是一愣,“四哥不知此事?”
    苏士贞摇头,“大哥上次来并未提及此事。这话是从何说起地?”
    苏士德眼睛转了几转,呵呵笑起来,“原是这样。我说呢,四哥想过继,怎的早先没听到半点风声。必是大哥想将绅良过继到你膝下,这才托三叔公在中间说合。”
    苏瑾无语。这是说那苏士嘉打着将儿子塞到老爹膝下,怕自家老爹不同意,早早在棠邑开始公关,到时好叫那甚么三叔公族长替他说情?
    苏士贞无奈笑了笑,接过苏瑾递来的茶,赶她出去,“铺子不是正做新匾额,许是快送来了,你去瞧瞧。”
    苏瑾自是不想走,这可是关系她家生活是否能一如即往如此安宁的大事。
    但苏士贞却不想叫女儿听这样的话,怕她因此而伤心。神情十分坚决。
    苏瑾看看苏士德,又看看苏士贞,心头转了几转,丢下一句,“我爹爹还年轻。正准备使媒婆给我说继母呢”便挑帘出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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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8章 雪夜来人
    苏士贞叫她说得老脸突地一红,冲着打晃的门帘,斥道,“混说什么”
    那苏士德却是一愣,“四哥,莫非你真的……”
    苏士贞没好气地摆手道,“你莫听她混说”
    苏瑾皱皱鼻子立在门口听壁角。好一会儿,苏士德规劝的声音传来,“四哥,这可万万使不得。继室如何能对瑾儿好?你莫叫她受了委屈”
    苏士贞虽遗憾膝下无儿子,但并无续弦之心。因知道族人不好相与,更不想自族中过继。至于将来如何,他并未深想过,眼下只想守着女儿好好地过日子。
    只是不打消苏士德的念头,不知回到家乡,要费多少口舌呢。想了想又改口,期期艾艾地道,“再找……找人家,必会……会打听清楚,只有那人品好温顺贤德地,方进得我苏家地门儿……”
    苏士德却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急忙再劝,“四哥,这等主意可是不打不得。哪家妇人没有个兄弟亲戚地,现如今的人家,只看财,哪里会管顾得许多?便是生了儿子,叫那继妇将钱财都拢在手中,可不是苦了瑾儿?”
    苏士贞轻咳了两声,一张老脸红杠杠地,“正因如此,才要多多打探,总能遇上好地……”
    苏瑾在门外听见,心中暗乐,轻手轻脚地向铺子走去。
    借着自家铺子里上新货,铺子里已拿白灰重新粉过,比以往亮堂了许多,又有一面新打制的货架,桐油已干,崭新地泛着亮光。
    苏瑾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儿,和梁直缩到柜后就着小炭盆烤火。看着虎头虎脑,闷头吃着烤落花生地梁直,苏瑾打心眼里喜爱,只是梁家也只这一个儿子,若是两个,过继到自家一个,也省得亲戚们拿着这事来烦她们家。
    再想想苏士贞续弦这事儿……从内心深处来讲,她虽然不能一下子接受家中突然多出一个毫不相识的人来,但只要苏士贞愿意,她是不会反对的。思量半晌,微叹一声。
    梁直抬起头,将几个新烤熟的带皮落花生塞到她手中,“小姐,你愁什么?”
    苏瑾伸手揩了揩他嘴角地黑灰,笑着摇头,“没事儿。梁直,明年开春你去读书可好?”
    梁直摇头,“我不要去咧。好多字我都认得。老爷也教过我,我爹也教过。我想看铺子”
    苏瑾笑着拍拍他的头,“学堂里不只教识字,还教大道理。还教算术你好好学,将来咱家的铺子做大了,到时你帮着我管铺子,如何?”
    梁直抓了抓后脑勺,想了半晌,虽仍不太乐意,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吧。小姐叫我去学,我就去学。”
    苏瑾笑起来。
    在铺子里坐了小半时辰,新定制的匾额送到了。长六尺宽近两尺的楠木匾额,被漆得油黑发亮,“苏记货行”四个大字以新黄铜制成,磨得金黄闪亮。匾额的最左侧是一枚精工雕刻红色徽记,兰花花形她叫人分别填以白绿二色,中间篆书地“苏”字则仍是赤红。
    苏瑾立在那匾额前欣赏了半晌,满意地点点头,付了二两银子的工钱,叫梁直去请苏士贞来。
    梁直跑飞快过去,不多会苏士贞匆匆赶来,扫了一眼,捻须笑道,“好。待会儿去找人掐算个好个日子,咱们将这匾额挂上去。”
    苏士德在正房与苏士贞说地两件事,都落了空,心情十分低落,跟着上前看了一回,强笑两声,便作罢。
    苏瑾见他吃瘪,笑呵呵地看向自家老爹。哪知苏士贞叫她说得赫然,偏不理她,也不和她对目光。将苏士德安排到正房歇息,自己袖了几两银子出了门儿,去找人掐算日子。
    苏士德两样盘算都落了空,自不甘心,又觉苏瑾方才地话中带冲儿,莫不是骗自己地?趁着梁直带他回房歇息地空档,问道,“可有媒婆来给你家老爷说亲么?”
    梁直茫然摇头,奇怪地道,“媒婆来不是要给我家小姐说亲么,怎会给我家老爷说亲?”
    苏士德摆手,“你出去罢。”
    梁直跑飞快去找常氏,“娘,娘,老爷要给小姐找后娘么?”
    “什么?”常氏正在厨下收拾,“谁说的?”
    梁直指指正房,“棠邑来的五老爷问地。”
    常氏忙就着解了围裙擦了手,问清苏瑾所在,急急忙忙地去了铺子。铺中正有人来置买货物,常氏不好相询,待那人走了,常氏急急地拉她进了院子,又去了东厢房,方低声问道,“五老爷问梁直,老爷要续弦地话,是从哪里说起地?”
    苏瑾无奈一笑,“这五老爷心思可真活奶娘不知他来打什么主意罢?大老爷来一趟,回乡便游说人给他帮腔,想趁着修族谱的时机,叫他家的儿子过继到咱们家来。五老爷听到动静怕是不甘心,也来找爹爹说,想叫他家的三小子过继过来。我不过说了句谎话,爹爹定也是不耐烦与他们纠缠,才顺着我地话说了。他即不甘又不信,自是要问地。奶娘,他若问你,你便说这事是真地”
    常氏松了神色,拨旺炭盆,就着桌子坐下,恼道,“早先咱家生意不好,便不闻不问地,现下刚有些起色,便来打咱地主意。”
    苏瑾也烦,“谁说不是呢。若我娘留下个兄弟,也不至于把盘算打到这上头来。”
    常氏叹了口气,“小商人苦。老爷早先一心想发大财,夫妇二人聚少离多地。不过,小姐,万不能叫老爷续弦,谁知道将来进门地人是个甚么脾性?没得苦了小姐”
    苏瑾倒不怕自己苦不苦地,只是家中突然出现个陌生人,实叫她有些不适应。而且还是后娘,这关系她还真没处过但若只顾自己的想法,叫老爹晚年没个儿子依靠,也太过自私了。
    她是没想过嫁人地事儿。但儿子与女儿总是不一样地。
    想了半晌没个头绪,笑道拍常氏的手,“且看爹爹的意思吧。他若想,我也不拦着。若不想,将来有我呢。”
    常氏也跟着思量,这会儿便道,“左右小姐出门不过一两年地事儿,等小姐嫁了人,老爷想娶……”
    苏瑾忙将话头岔开。
    常氏叹了一声,早先小姐年纪小,说到嫁地事只会细声细气地羞恼,叫人别说。可如今,提起来并无半点羞色,大方坦荡地叫人心中嘀咕。莫不是叫姓汪的一气,打定主意不嫁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飘起了细小地雪花,苏瑾缩在东厢房围着炭盆烤火,甚是无聊,想着想着便又想起孙记商号来。做为供货商的自己,是不是该表示些什么?
    叫人去做一条恭贺的绸幅么?倒是个好主意再细想想,若有花篮什么的,倒应该送一个。只是这城中虽也有鲜花店,到了冬日却不晓得能不能找到合适地。
    正想着苏士贞冒着小雪回来,先进了她的东厢房,笑道,“掐算地日子是二十八辰时末刻,到时叫坊子里来的伙计们过来,将匾额换了。”
    苏瑾忙起身拿了鸡毛掸子替他扫余雪,又取了巾帕来,叫他擦拭,边道,“爹爹,五叔父一直呆着不走,叫他知道咱们地情况,可如何是好?”
    苏士贞笑了笑,“放心,他与旁人一道来地,不出两日便走便是不走,叫他知道了,爹爹只是不应,旁人也奈何不得。”
    两人正说着,离家二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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