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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生活在明朝-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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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青站着不动,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小姐,姑爷知道了虽不会说什么。他们家也远此,可,听我娘说,那样的人家,规矩看得重,小姐现今的境况已十分艰难,……若孙公子闹将起来,将来那边的人知道,拿这样的事儿为难小姐,可怎么办?”
 
    苏瑾咬了咬唇,沉默片刻,随即笑道,“你想得也太多了些。快拿衣衫罢!”这桩婚姻,她算得上是奋不顾身的一跳了。在做决定的时候,甚么样的后果都想到了。
 
    现在拼命挣钱也只是尽人事而已。将来如何只能听天命了……
 
    若陆家真不容她,到时,她的理想或真能实现了。
 
    想到这儿,陆仲晗温润的双眸和他的话“等着我回来”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突然抽疼起来。

166章 献策
 
    张荀和张茂全寒喧几句,两人起了身,各回各位。
 
    “张荀,那几位是……”阮大拉他到一旁低声询问。
 
    张荀看了看那边三人,一人无奈,一人无所谓,一人则一杯一杯地饮酒。微叹一声,和阮大自后门转到仓房院落,低声将事情简单说了。
 
    阮大倒吸了口凉气,想起常夫人的嘱托,陆仲晗临走时的夜谈,拧了眉毛,搓手道,“这……无论如何不能让事情闹大了,对夫人不利呢。”
 
    张荀点头,“是。”
 
    正说着见栓子和全福自那边过来,他住了嘴,唬脸儿道,“不好生在铺子里干活,乱跑什么?”
 
    栓子挠挠头,指指后院,“那个孙公子来,我们去给小姐报信讯儿。”
 
    张荀抬头照他头上轻拍一下,斥道,“好好干活儿去,什么事都要插一嘴。……小姐怎么说?”
 
    “没说什么。”栓子揉揉头,回头看了一眼道。
 
    “好了,你去干活儿罢。莫与人闲扯嘴儿,若有客商问起,你们只说不认得,可听到了?”阮大正色叮咛二人,见他们点头,才摆摆手让他们进去。
 
    “我去见小姐,张荀,你在前面支应着。”阮大看着二人进了铺子,低头思量一会儿,向张荀说道。
 
    张荀正要应声,突听后院院门轻响,转身望过去,见梁小青和苏瑾自小隔门中出来。两人一怔,同时迎上前去,苏瑾看看二人面色,笑道,“听闻孙记的孙公子到了,现可还在店中?”
 
    两人一齐点头。张荀又低声道,“小姐,孙公子只是吃饭喝酒,没说要见您。”
 
    苏瑾微微点头,低头思量片刻,看向阮大,笑问,“阮大叔,你年龄大些,经的事多些,苏瑾想请教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阮大看她虽笑着,亦比往常勉强许多,心中叹息,低头想了想道,“那位孙公子确实没旁的话。以我看,不妨我现下去与他们说,就说,小姐知道他们来,因你一向不到铺子中来,实是不便出来相见。叫孙公子他们先好生歇着,有什么需要只管言说。”
 
    说着阮大顿了顿,又笑道,“若小姐想为他们三人接风,不妨约在明儿正午换家酒楼。到时,我与老二相陪,想来也是使得的。”
 
    “嗯。也好。”苏瑾点点头,与她方才转瞬间几个念头,倒也契合。又笑道,“酒饭房费一概免了。虽孙记不在乎这几个钱财,但咱们必得做这个姿态。另外,他们在咱们店里住的期间,劳阮大叔格外照看些。”
 
    阮大点点头。
 
    苏瑾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心中失笑,她也太草木皆兵了。又与二人闲话两句上午的生意,便和梁小青一道儿回了院子。
 
    “酒饭房费一概全免?”孙毓培听了阮大的话,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孙某没那么大的情面,不敢领如此盛情。”
 
    “你不敢领,我敢领!”闵晨忙喝了一口酒,笑嘻嘻的插话道,又向阮大拱拱手,“多谢大掌柜好意,多谢贵东家好意,如此我们便不客套了。嗯……这酒水再来一坛上好的梨花白,如何?”
 
    阮大拱手笑道,“闵公子不必客套。小九,快取咱们铺子里最好的酒来!”
 
    “哎!”跑堂小伙计应了一声,忙自后面库房中取了一小坛子酒,送到那三人桌前。
 
    闵晨看了看孙毓培,又向阮大笑道,“能得贵东家亲自为我们接风,我等感激不尽。就明日正午罢,要去忻州城最好的酒楼!”
 
    “好,就依闵公子所言。”阮大又是一连拱手。又说了些客套话,退到柜台旁。
 
    闵晨将那新上的酒泥封开启,向孙毓培挑挑眉头,“可要再喝几杯?”
 
    孙毓培将头偏到一旁,看着窗外街上人来人往,哼哼吐出几个字儿,“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闵晨嘻嘻笑了两声,自斟了酒,连吃了两杯,才放下杯子,望了望窗外,以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孙毓培,“毓培,你还有多少银子?”
 
    “什么?”孙毓培一怔。
 
    闵晨不答话,自腰间将自己的荷包抽出来,扔到桌上,发出一声咚的轻响,他用修长的手指,又将瘪瘪地荷包捏起来,吊在半空,向孙毓培晃着,轻笑,“我这里只余十来两碎银子,尚还有两只小金锭,约十两。你呢?”
 
    说着兴灾乐祸地笑道,“我晓得太原有你家的分号,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离家了。还有多少银子可供你花用?”
 
    孙毓培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荷包,还未摸到,已收回手,他身上一向不带银两,眼睛看向张茂全。张茂全心算了下,“我这里余碎银子十五六两,包裹中尚有二百来两。”
 
    “所以……”“咚”地一声,闵晨将小银袋子又扔到桌上,又自斟了酒,挑眉笑道,“所以这个情我领。我稀罕!”
 
    孙毓培眉头皱起来。闵晨一口将杯中酒喝干,轻轻笑道,“毓培,你又忘了你离家的事罢?”
 
    “哼!”孙毓培瞪了他一眼,伸手取了酒壶,自斟了一杯,将杯子往桌上一顿,沉声道,“没银子我自挣,我偏不领这个情!”
 
    “哈!好!”闵晨斜了眼窗外,路上脚步或匆忙或缓慢的小行商,又看了看新进来的几个衣着寒酸的小商人,挑眉一笑,“在这个地方,看那么些人为了少得可怜的银子奔波,倒叫我手痒痒心痒痒地。”
 
    说着他一顿,扫过铺内,向孙毓培低低一笑,“你不是心气不顺么?不是想叫她吃些苦头么?以我看,咱们就在这苏记对面开个铺子如何?”
 
    “以生意论成败,赢也赢得光明磊落,输亦输得心服口服。”闵晨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闲闲一笑,“借孙记的力量,那是以势压人。毓培,你若亲手打败她,可能解你胸中的那股恶气?”
 
    孙毓培眼中有一闪而的异样神彩,随即垂下眼睑,又取了酒壶倒酒。
 
    闵晨不再说话,一把抓过酒壶,为他斟了酒,自己亦满上,两人不再说话,你一杯我一杯,沉默着,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坛子酒吃完。
 
    “嗝!”摸摸吃饱的肚子,闵晨很没形象的打个酒嗝,一股冲天的酒气向孙毓培扑去,他嫌恶地偏头躲过。
 
    闵晨嘻嘻哈哈地笑了几声,站起身子,“江南可没有这般利落的春阳,我要去城郊骑马,你可去?”
 
    孙毓培默坐片刻,方缓缓站起身子,向那客店深处看了一眼,方才张荀几人便是自那里转出来的。此刻空无一人。他不禁有些失望,又有些难受,那在心头翻滚而压不下去的恼恨之意,借着酒意又涌上来。
 
    方欲往那边儿迈步,闵晨已上前拖住他的胳膊,向张茂全道,“去牵马来,关外一马平川,春阳正好,不去纵马奔上一回,岂不辜负这好时光?”
 
    “哎!”张茂全忙应一声。
 
    阮大见二人起身,亦自柜后转出来,上前拱手行礼,“二位公子吃好了?”
 
    闵晨点点头。
 
    阮大又笑道,“若说关外现在是太平地。不过,二位公子不可深入,以防遇到野狼。只在北城门外逛逛便好……”说着,他看孙毓培的脸上醉意毕现,想起苏瑾说的要好生照应的话,眼睛一转,向后叫道,“张荀,你去牵马来。二位公子初来乍道的,你为二位公子领领路。”
 
    闵晨挑挑眉头,“这是你们东家吩咐的?”
 
    “是。我们东家说了,要我们好生照应二位公子。”阮大笑着回话。
 
    闵晨转向孙毓培,挑了挑眉头,又向阮大笑道,“即如此,便谢了!”
 
    阮大送几人出门,又将张茂全和张荀叫到一处,正色叮嘱道,“虽说城门外一向少有野兽出没,你们也不得不防着些。切莫深入草原深处。”
 
    张茂全两人点头。
 
    目送几人策马离开,阮大松口气,叫栓子去后院报个讯儿。
 
    待出了北城门,忻州城郊外,便是一马平川,春草刚刚发了芽,夹在枯草中间,黄绿相间,别有一番苍茫之美。闵晨二话不说,抬脚向孙毓培的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那马受惊,撒腿跑动起来。
 
    旷野的风极凉,吹在脸颊上舒爽无比,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孙毓培突然勒了马,闵晨正跑得欢,自他身边蹿出去好远,才勒马停下,跑到他身边,看看他的神色,闵晨突然恼起来,指着孙毓培,焦躁地叫道,“你倒底想如何?嗯,想如何?”
 
    他似是突然涌上脾气,坐下白马在孙毓培面前打着转儿,接连转了几圈儿,方停下,大声叫道,“孙毓培,我实话告诉你,你若为了出口恶气,顺顺心气,我亦能理解,我自百十个法子帮你,可……你若想背后搞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我这便回杭州!”
 
    “是么?”孙毓培看向他,半晌,“有什么法子?”
 
    闵晨一怔,眼睛转了几转,突然指着远处的干草垛子,笑道,“好,现成的法子,我说与你听听。……苏记不是以代存货物价值取利么?”
 
    孙毓培点头。
 
    “哈,那我们叫人拉个百十车的干草存进苏记邸店去……”闵晨话没说完,便得意的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起来,“我看那位苏东家如何接这招!”
 
167章 接风(一)
 
    良久,孙毓培叹了一声,“算了!”说着翻身下马,向那草垛子走去。
 
    闵晨闻言诧异地挑挑眉毛。跟着翻身下马,在他身后没正形的笑道,“怎么了,心软了?”
 
    孙毓培没说话,缓缓走到那草垛前,向阳坐了下来,背靠在草垛上,双手抱头,半闭起眼睛。闵晨笑嘻嘻的在他三尺开外的地方坐下,收了笑意,望着眼前空旷的原野。好一会儿,才偏头问道,“一路上问你,你皆不说半个字。心中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孙毓培半闭着眼睛长叹一声,“说什么?”声音很无奈。再想想她亦没什么错,自己不过是迁怒罢了。闭着眼睛,不知怎的想到雪夜去苏家送衣的情形,当时只所以未进苏家的小院,心中已有担忧,一是担忧她不收那衣服,反而会更加疏远,二来便是担忧孙二夫人。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是完全了解自己的母亲的,现今看来,并非完全如此。
 
    丁氏的话,他并非不知道问题所在,只是需要时间来解决这些事。他以为假以时日,他有能力将事情安排好……
 
    来忻州做什么?闵晨一路问,他一路想。只所以一直不回答,是心中隐约觉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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