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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歌尽桃花-第60部分

小说: 歌尽桃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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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抬头对越风说:“我手里没药。其实解药我也因为缺几味药没炼好。”

    越风一听,急了:“那怎么办?”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萧暄满是冷汗的额头,苦涩地笑着。他早已昏迷过去,听不到我们说的话,其实这也好。

    “本来毒发不会立刻要命。只是他伤太重,两方消耗,我担心他捱不过。”

    越风唰地跪下来,“敏姑娘,我这命是王爷救的,现在要我为王爷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你有什么办法,只管说。”

    我点了点头,“我是还有办法。不过,接下来的事,你将来不许告诉任何人!用你家王爷的性命发誓!”

    越风微微一愣,坚定地说:“是!”

    夕阳西斜,秋风送爽,鸟儿归巢,炊烟袅绕。

    我推开院门,就看到这么一副祥和宁静的美好画面。

    残阳若血,天地广阔。

    萧暄,你是想在这片天地上建立一个你自己的国家,一个四海升平,万民欢忭,路不拾遗,野无遗贤的国度吗?

    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也要达成自己的理想吗?

    现在,又一个束缚你手脚的枷锁去掉了。

    我脚下踉跄,桐儿过来扶住我。我头晕得很,口干肚子饿。毕竟劳累了一整天啊,医生真是一份体力活。

    “敏姑娘!”萧暄手下一员副将过来给我行礼,“姑娘辛苦了。我家王爷……”

    “王爷已经没事了。”我揉了揉空空的肚子,“不过胸口那伤很重,他得好好休息。你们搬动时小心些。”

    “在下知道了。姑娘脸色也不好。”

    “我只是有点累。”我不好意思说是饿了。

    那副将一脸感动,“姑娘要保重身体。青姑娘已经上了车,姑娘您也上来吧。”

    “我……跟王爷一车吧。”我看到小郑带着士兵小心翼翼像抬一尊水晶一样,将昏迷不醒的萧暄抬上了一辆朴素但是宽大的马车。萧暄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不再笼罩着一层黑气了。

    这次来的应援军人数众多,一路招摇着回了营地,想隐瞒都瞒不了。

    萧暄没醒,不过他现在是昏睡而不是昏迷,能有自主意识吞咽东西了。两天的路我们走了三天,一路上我给他补充糖水药水人参续命汤,他人虽还糊涂的,脉搏却渐渐有力起来,到后来甚至开始打呼噜。

    可是问题来了,有吃就有拉,生理常识。即使是英雄,即使是男主角,即使他人前英俊潇洒卓尔不群气质出众惊才绝艳光辉万丈,吃五谷杂粮,也得拉屎撒尿不是?

    所以我还不得不亲自洗手为萧王爷舒解内急。

    同车的萧暄的校尉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脱眶,以为我在亵渎他们尊贵伟大不可一世的王爷,“敏姑娘!你这是在干吗?你要对我们王爷做什么?”

    我翻白眼,我纤纤玉手是贴花黄用的,你当我愿意拿来这样服侍你家王爷?

    “我在给他导尿。如果你不想你家王爷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尿憋死的王爷,那就给我闭嘴!”

    校尉在王爷被调戏和被尿憋死中衡量了一下,聪明的选择了闭上了嘴巴。

    我一边轻轻拔出管子,一边苦笑不止。我在这之前还真的打死都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会干这活儿。三字经啊!

    离营地还有半天路程的时候,宋子敬一匹快马带着数名手下来接我们。我这几日实在太累,回了家来不及吃云香做的饭菜,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次日近中午,饿醒了,饥肠辘辘,眼放绿光,到处找东西吃。

    云香正在熬汤,看到我醒来了,高兴地跑过来搂住我。

    “姐,你这一行可吓死我了。好在你没事!”

    我摸摸她的头,“有吃的吗?饿死了。你在炖什么那么香?”

    “给王爷炖的当归鸡汤……哦对了!王爷已经醒过来了!”

    萧暄殿下已经醒了过来,不但醒了过来,而且还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地在骂人。

    我端着鸡汤探出半个头,只听萧王爷雷霆万钧的咆哮着:“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会把人弄丢!你们知不知道这花了多少心思才把人劝到。你们当我胸口这个窟窿是我自己撞来的?”

    莫不是青娘出了事?

    我忍不住咳了咳。里面一下没了声音。过了半晌,萧暄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声:“都退下吧。”

    众人如获大赦,临走不忘赠我一记感谢。

    我进了屋。萧王爷斜靠在榻上,脸色还不错,嘴巴没什么血色,人瘦了,却很精神,两眼炯炯有祥,火花四射。我忽然挺佩服自己的医术的,两天前还不能自理的家伙,现在就可以祸害人间了。

    “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我把鸡汤搁下,“好不容易拣回一条命,不知道好好修养。”

    萧暄一听我提就来气,“你去问问外面的家伙,都干什么吃的?众人眼皮底下,就让那青娘被劫走了!”

    我错愕,“青娘被劫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半夜里。”

    “赵家人干的?”

    “不然还有谁?”萧暄翻白眼。

    “他们会对她怎么样?”我很担忧。

    “该不会杀她。”萧暄皱着眉头,捂着胸口。

    我急忙冲过去,“怎么了?疼?裂了?让我看看。”

    好在伤口没裂。张秋阳的伤药真是圣品,才几日,伤口就结得很好了。

    我松口气,帮他拢好衣服。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暴跳如雷都没用,还是好好养伤吧。别因为毒解了就掉以轻心……”

    萧暄握住我的手,向他拉去。我叹了一声,顺着坐在他身边。

    他笑,伸手摸我的脸,“你脸色也不好。”

    “自己没吃饭就来伺候你,当然也不好。”

    “吓着你了?”

    我回想当初,这家伙被一下刺个对穿,面无人色倒我怀里。吓?那都还是轻的?我差点魂飞魄散。

    “毒已经解了?”萧暄问。

    我扫他一眼,“你不信任我?”

    “当然不是!”萧暄笑,“只是早知道这么容易,当初就别配什么药了。”

    我听着心里就来火,不假思索就给了他一记暴栗!

    “药!要不是我炼好了药,你现在都已经入棺材了!”

    “你药炼好了?什么时候?”萧暄捂着脑袋问。

    我爱理不理的,“就出门前。不过要放一放才能用。我就带在身上,这么巧你就毒发了,简直计算过时间似的。”

    萧暄歪着头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自然高高兴兴,“这事终于结了!”

    我苦笑。这家伙没人在时怎么总跟个孩子似的。

    我说:“你也别折腾了。躺下休息吧。你这伤要养半个月呢。”

    萧暄眉头一皱,“那不行。后天拔营,雷打不动。”

    “我不管。”我板着脸说,“拔营可以,你坐马车走。”

    “堂堂一军之帅,坐着马车领军?”萧暄简直像遭受奇耻大辱。

    我问:“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面子!”

    我气绝。

    萧暄立刻拉着我的手摇啊摇地,学我撒娇的样子。

    我浑身冒鸡皮疙瘩,“少来这招!对穿!气胸!你知道什么是穿蚂蚱吗?”

    “没那么夸张啦。”萧暄冥顽不灵,“出城其实就是一过程。出了城我立刻就换马车,你同我一车,就近监视我。如何?”

    我知道劝他不住。他的面子不仅仅是萧暄这个人的面子,是整个燕军的面子。

    我低头闷闷说:“我给你配药……”

    萧暄握住我的手亲了一下,抓紧,“别这样!难关都已经度过了。不过话说回来啊,慧空这老秃驴算命没以前准了啊。明明说是你有难,为什么最后遭血光之灾的却是我呢……”

    萧王爷还在思索着,他手下已经来报:“王爷,朱山王来信了。”

    朱山王,就是我们帮他找老婆,急着想讨好的张伟文先生。

    张伟文先生在来信里跳脚抓头地追问青娘的下落。

    萧暄嘿嘿笑,“就回信告诉他,说他心上人本来被我们接过来,又被赵家人给掳走了。”

    “慢!”我叫,“他会相信吗?军营里掳走一个大活人呢!”

    “咱们营里闹奸细也不是头一天了。”萧暄不在乎,“他爱信不信。他也不是傻子。哪有把功劳给别人送的白痴。”

    “青娘在赵家人手里,这不就可以胁迫张伟文了吗?”

    “你都知道用胁迫这个词,朱山王难道会情愿合作?相比之下,我们就显得纯良多了。”萧王爷很得意,俨然已经忘了刚才是谁在脸红脖子粗地破口大骂。

    我讪笑,“纯良?那当初干吗那么急着又去找人家青娘?”

    “该做的总得做到。找她,可以是为了要挟张伟文,也可以是为了让他们一家团圆啊!”

    我仔细端详萧暄,摇头。

    “怎么了?”萧王爷不悦。

    我说:“怎么看都不像慈善家。人家张伟文又不是傻子。”

    萧暄奸滑地笑,“从古自今,都是先政客再慈善家。没权没势,没这个资本啊。”

    我没心情和他斗嘴,“把鸡汤喝了吧。”

    萧暄苦着脸,“才喝了一肚子药,现在还是满的。”

    我漫不经心地说:“都是水,解个手就没了……”突然想到这家伙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动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一事,脸瞬间红成了茄子。

    萧暄瞅着我笑。他应该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八成以为我是因为解手两个字而不好意思。

    “喝汤吧。”我没理他,把碗端过去。

    “喂我。”萧暄歪着嘴。

    我瞪他。萧暄立刻捂着胸做愁眉苦脸像。

    “伤口疼,动手就牵着疼。”

    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撒娇,我很想揍他,又怕真的弄疼他。

    “真该让你手下将士进来看看你这样子。”

    “这有什么?闺房之乐,个人私事,他们管不着。”萧暄满不在乎,“唉,你到底喂不喂啊?”

    我沉着脸把汤勺递到他嘴边。他低头喝汤,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全是桃花在发光。我气,可是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结果手一抖,汤撒到衣服上。

    “看!都是你闹的!”我给他擦,再仔细看了看伤口。军医已经给他换了药,包扎得也很好。只是到底伤得重,短短几日人瘦了一大圈,骨头都明显了很多。

    “怎么了?”萧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喷着热气,“看你相公我的身材看呆了?不要紧,随便摸……咦?”

    我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哎呀!这怎么了?”萧暄手忙脚乱给我擦眼泪,结果越擦我越流得凶。他六神无主实在没办法,干脆一把将我抱住,一手搁在我脑后把我往他怀里按,一手在我后背笨拙地拍着。

    “哭什么哭啊?我中剑时怎么没见你掉眼泪!别哭了!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了。他也在好,毒也解了!”

    他真是瘦了好多,我一靠他怀里,就感觉得更清楚。心里这么一想,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之前看他中剑受伤生死一线时的恐惧焦虑这才彻底爆发出来,控制不住,犹如黄河泛滥。

    萧暄仰天长叹:“冤家!你是我的冤家!”

    我忍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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