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齐妃修真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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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李筠婷蹲了一个福礼。
聊了一阵,便有仪仗队吹着号子在行进,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等到那顶象征权利与地位的車缓缓驶向天坛,众人跪了一地,山呼万岁,一时间气壮山河。李筠婷也跟着匍匐在人群中,等到起身之后,便看后面的跟着的便是太子,后面的车则是坐着懂事了的阿哥。祭天的只有皇上和太子是有资格的。
繁冗的仪式,等到皇上上了车时候,天空低落了雨滴。
“下雨了。”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这样喊着,接着便所有人又跪了一地。
这些伎俩最多忽悠一下小老百姓,略同文墨的知道这样的求雨会刻意选上最有可能下雨的一天。李玉泉吩咐小厮带了伞,便携着李筠婷离开了人群。
同时黄家的队伍行进也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若是等会雨大了,能见度不高,便容易生出事故。
李筠婷离开之前倒是看了看其中一顶不起眼的小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四阿哥胤禛。
“怎么了?”李玉泉问道。
“没什么。”李筠婷摇摇头,想来还是会有机会见到的,她的预感向来很准。
54偏院(二)
春闱在礼部贡院;李玉泉在二月十五;恰逢第三场,因在内考试三天;故而会带些干粮和水等吃食。
从李雅茜的记忆中得知;上一世的李玉泉入了二甲进士,在保和殿再经朝考次;入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春闱毕竟重要;连带整个府邸的气氛都紧张起来,李筠婷出门的时候更是看到药房里抓药的书生是不少的,只是从冀州来信倒是很少说到这个话题,李文烨同华氏都不欲给李玉泉太大的压力。里面夹带着李汝兰的信件;倒是会偶尔说些个诗作、策论。
原本李玉泉不甚紧张;只是李汝兰夹带的词作着实是上品,便让他有些怀疑自己了,闺阁中一女子便可做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此等作品,他尚且不能,加上毕竟是人生大考,面上也难免露出了些焦急。
“哥哥何必自谦?”李筠婷倒是约着李玉泉到醉仙楼的包房里小坐,斟了梅花酒倒给哥哥小酌,“每个人的擅长之事是不大一样的,我虽然作诗做的不好,可也是明白除了功底好之外,还需要有所感。考场上的诗词和平日里的作词是不一样的。你投递的卷子,不是也得到了主考官的赏识?”去年的李府的喜事之一,便是如此,华氏更是因为李玉泉得了赏识,上山礼佛还愿。
“可惜了妹妹身在闺阁之中。”李玉泉说道,叹息的便是李汝兰。
见着李玉泉原本的自信因为李汝兰的一首诗得到了打击,李筠婷咬着下唇。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当口李汝兰夹带这样的诗句过来,少不得细语安慰李玉泉,分析道:“兰姐姐是个心思细腻的,想来是梅花落了,有此感,而这策论,也就是八股文,讲究的是起承转合,自成一体,除了格式之外,更须言之有物。哥哥的文章写得极好,又何必妄自菲薄?”
李玉泉呷了口酒,因为李玉泉要会考,李筠婷便研究了里面的丸子中的一味叫做平心丸的,上面写着适合让人平心静气,最适合焦虑或者是会考前夕使用。李筠婷试了这药于人体确实无碍,刚刚便放入了李玉泉的酒中。
李玉泉喝了酒,觉得刚刚有些焦躁心宽舒了不少,今日里难得放晴,二楼的雅间里的窗都是推开的,可以见着明媚的阳光,便也付之一笑,“我这个做哥哥的,反而让妹妹宽慰了。”
李玉泉本就是豁达之人,只是因为临近考试,这诗词才给了他这般的压力,现下又这丸子,倒是放开了。
两人吃些饭食,李玉泉微微用了些酒,倒是觉得畅快,推开走廊内侧的窗,更是可以听到丝竹雅乐。
很快就到了考试那一日,李筠婷最后给李玉泉喂了强身健体的丸子。若是寒门书生,这三日还算是好过,自小锦衣玉食的,里面会考的环境可能并不大适应。更有不少人出了考场后便大病一场。见着哥哥提着食篮,便跨进了门廊内。
李筠婷略站了站,甚至看到一人因为夹带小抄,被赶了出来。之后带着苏木青黛二人,并着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便回了府。
三日后,李筠婷也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等着哥哥出来,礼部贡院的门开了,考生鱼贯而出,李筠婷见着李玉泉一脸的倦色,连忙带着人迎了上去。两人走了半盏茶的路程,周围的人少了不少,也有马车可以通行,上次进入考场的时候,在这个地方下车,此时约好的马车也在这个地点。
李玉泉洗漱回房睡觉,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起了身子。之前和有人约定了于醉仙楼一聚,要论论此番的卷子,便让人吩咐了李筠婷一声去赴约。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李玉泉也难得稍稍放下书本,平日里或者是同三五好友相约同游,或者是沐浴焚香,抚琴。策论,此番的破题,开得中平,正文偶有自得之语,想来可以榜上有名。
这样的聚会,李筠婷倒是少有参加,若是府中来了客人,往往还会一早便外出。京中的名景,倒是一一踩过。这般的风姿还迷了一两个少年的眼。眼巴巴同李筠婷说上话,更觉是动人之语。李筠婷少有理会这群少年。李玉泉的好友,那个样貌平凡但是颇有些傲气的少年叫做刘凡,也是对李筠婷动了心,去李家京中的院子中聚聚,便是他提出的建议,只是来别院的日子,从未见过李筠婷。虽然有些失落,只是同李玉泉谈论之间,还是会把话题引到李筠婷的身上。
上次圣上祈雨之后,万物便生了绒绒的绿意,府中的迎春是开得最早的,点点绿叶,大朵艳丽的红,若是落了雨,点点剔透的玉珠滚落在花瓣上,更是一番风情。
刘凡也确实有傲气的资本,略一沉吟,便咏了一首诗,歌颂的便是迎春了。
众人品鉴一番,说着又精进了云云,李玉泉看着了旁边的梅树新发的绿叶,花朵已经全然落完了,便说道:“舍妹倒是有首词,写的是极好的。”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李玉泉咏着这首词。这山花,指的便是迎春了,偶尔刘凡的这首诗才会让他想到这首词。
“江南果然是人杰地灵。”张凡赞叹道。“令妹看上去便是玲珑剔透之人,这词也是做得极好。”
李玉泉失笑说道:“我有两个妹妹,另外一个大妹做得词,我二妹下的一手好棋,诗词是不通的。但就下棋而言,同我二妹下棋,我的棋艺也精益了不少。棋盘上纵横捭阖,是远远在我之上的。”
张凡便更有些兴致了,四人之中,原本就是他的棋艺最精,说道:“若是有机会,希望能同李二姑娘切磋一番。”
李玉泉笑着说道:“晚上我同妹妹说说看,她素来喜欢下棋,下次聚会时候,我便带上她吧。”
有一便有二,张凡对李筠婷的态度李玉泉看在眼里,有些错愕,更是头疼。好友竟心仪自己的嫡出的妹妹,只是他们家是汉军旗的,三年后李筠婷是需要参加选秀,如何能进行婚配?只是女儿家的婚事,他也是不便插手,便让李筠婷去了京郊的庄子住一段时日。
自傲的人骨子里往往有自卑的情节,张凡是寒门学子,有些个才气,而李玉泉的家境是最好的,自己表露了一些对李二姑娘有意的心思,他便安排李二姑娘去了京郊,张凡便觉得李玉泉是瞧不上自己了。还有几日便要放榜,索性就不来了。
放榜的前一日,李筠婷便回到了京中,一清早两人出发,到了放榜处,已经是人头攒动。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是张贴了榜。
李玉泉等四人中,李玉泉并着张凡榜上有名。
殿试是需要考策论的,李玉泉便又开始了闭门不出苦读的日子,同是中榜,张凡的选择和他截然不同,选择了外出交际应酬。张凡自觉比李玉泉有才,诗词和策论都是比他做的好,唯一比不上的便是出身。张凡想着李玉泉是想着勤能补拙,而张凡选择和人交际,经过殿试,若是进了一甲,自然飞黄腾达。
李筠婷去了书局,策论的各式的题目都是有的,下午时候,李筠婷会则白千字的题目,让李玉泉用一个半的时辰做题,做完题后,便会朗朗念出李玉泉的文章,李筠婷虽然不会做文章,评判的目光却颇为精准,往往一语中的。李玉泉这段时间同妹妹讨论策论的题目,倒是有了不少心得,二十多天的时间,文章自觉精进不少。
前段时间放出的宫女,刘府已经筛选了四个,两个严格的送到了冀州,另外两个宽松的已经送到了京城的府邸。
李筠婷和哥哥讨论题目,便让人捎了封信给华氏,言明了个中缘由,等到李玉泉殿试过了,再开始同宫中的两个嬷嬷学规矩。
华氏自然应允,这让李汝兰心中雀跃,她已经迫不及待同她的两个嬷嬷学习规矩。虽然苛责了点,这段时间踩着特制的花盆底,腿脚都是颤颤,吃饭的时候也是有规矩的,饭也吃的不好。每当这个时候,李汝兰就特别怀念自己的空间里的丸子,想想选秀,咬咬牙坚持下去。
盛老太太心疼李汝兰,想要让缓缓进程,只是李汝兰哪里肯,笑着同盛老太太撒娇,表示要坚持下去。李汝兰对李筠婷的选择暂缓是嗤之以鼻的,规矩自然越早学越好,可以在做到规矩的时候,袅袅身姿,步步生莲。
华氏把李筠婷送到李玉泉那里便是想着让兄妹二人多亲近,这才是正经的嫡亲的亲戚,虽然不太明白李玉泉的殿试同李筠婷有什么关系,也是应允了晚些学规矩的请求,信中叮嘱对待嬷嬷一定要恭敬有礼。
一个是武嬷嬷,一个是周嬷嬷,是眼见着李筠婷如何同李玉泉如何做策论的,更见着李玉泉对妹妹点出问题的信服,两人眼中皆是震惊,原本李二小姐就生的貌美,原来更是女诸葛?
两人上午的时候会简单指导李筠婷的女红,刚看着成品的时候,两人本想放下这个环节,等到看李筠婷自己绣时,才发现虽然绣得细致,只是也太细致来了,便指导,如何在不起眼的地方可以略略粗糙些。
这样一来,李筠婷的绣活的速度是大大提高,只是在两位嬷嬷的眼中,还是太过于缓慢。若是进宫选秀,考验绣活,这样的速度自然不行,便想办法,改了李筠婷的绣法。
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日子。
55还乡(一)
李玉泉殿试进了一甲;是探花郎;这个消息传到冀州,整个李府都为这个消息沸腾了。李文烨原本就为大儿子自得;因着李玉泉教养得好;更是对华氏青眼相待。认为是华氏同自己的教养的当。
李文烨本就是官场上的人,他的儿子得意;自然又奉承之人;李府一时间倒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李筠婷同李玉泉在京中;李玉泉在京中也有自己的交际,既然得了这般的好消息,京中也是门庭若市,只是刘凡咬牙不已。他自觉比李玉泉有才;原本是二甲;这个成绩也颇为不错,只是同李玉泉相比,顿时心里不平衡。李玉泉在京中认识的人本就广,中了选之后更是忙着交际,昔日的好友,渐行渐远。李玉泉对此也只能一声叹息,他看得出刘凡因为李筠婷的事情对自己颇有不满,只是涉及到自己妹妹的声誉,也只能如此。同时也叹息刘凡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他是明言过自家是汉军旗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