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第2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项琉璃的身子颤了颤,当初他救了她也是这般的推辞,举手之劳,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吗?看着他苍白异常的脸,谁都看的出来他身体不好不是吗?怎么这般逞强,又从不接受别人的感谢呢。
“爹,哥哥的命是项鸳救的,我们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的。”段司音上前一步挽住了段悠之的手,一脸认真的说。
“这是自然,爹马上吩咐下去,晚上设宴感谢国师大人救命之恩,若王爷与琉璃姑娘不嫌弃便一起吧……”
“丞相大人,不必了。”项柔有些站不稳,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国师”“项鸳”“项公子”“柔儿”所有人一惊,齐齐的喊了出来,冉度那声柔儿没有进别人的耳朵,却偏偏让贺君颐听了个真切,不禁皱起了眉头死死的盯着眼前一脸苍白的人,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难道刚刚是听错了?还是那人叫错了?
“不碍事,许是累了,不劳烦丞相了。”项柔说着转头看了眼床榻上的段司易:“世子需要静养,府内还是安静些好,项鸳还是先回宫了,若有什么事,及时差人来唤我。”
“那老夫马上让人为国师备轿,他日定到府上道谢。”说完已然出了门去。
“告辞。”项柔抬头对留些的人行了一礼,由冉度扶着跟了出去,贺君颐看着他伸手拂了下耳边凌乱的头发,心中又是一惊,那习惯性的动作竟都与她如此相似。
一路上冉度都在念叨着,直到回了宫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项柔有些郁闷的翻着白眼,无奈的听着,想起梁初尘的治国策一说,问了冉度才明白,原来是早朝时高太傅与李将军对自己的国师之位不满,贺君凛才取出了麻本给的治国策当众宣读,说是出自项柔之手,才堵了悠悠之口。
第二日早早给太后送去了药,嘱咐了几句又急急的赶去上朝。
“自朕登基以来,虽说未有大动乱,却仍有灾民存在,许多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沧月虽大,却并不是四国中最强大的,朕并不想一统天下,却是希望在沧月境内能国泰民安。”贺君凛一脸严肃的开口,眼神凌厉的看着殿内所有的文武百官:“现沧顺连发两年水灾,民不聊生,不知爱卿们可有良策?”
“古来有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认为洪水之灾定是要筑坝挡住的。”高太傅跨出一步认真的提议:“只要将这洪涝挡在外头,自然就危害不到我沧月百姓。”
“无源之水,可以壅防遏抑;有源之水,岂能壅防遏抑?壅防遏抑,只能治之于一时,岂能壅防于长久?年深月久,人功做的堤防,怎能敌得住洪水不舍昼夜之冲击?”项柔突然冷冷的开口打断了高太傅的话,治水之道还真是没有人能比的过大禹了,所有常人遇到水灾的第一想法永远都是堵,可堵得了一时堵得了一世吗?
“你……”高太傅被项柔一说,气结的顿在原地,脸色惨白。
“高太傅觉得项鸳说的不对吗?”项柔扯起嘴角,转过头去看他。
“我的堤防是活的。水高一尺,堤高二尺;水涨三尺,堤增四尺,水涨堤高,你怕它做什么?”高太傅的脸色难看,却仍不松口。
“臣只是有点忧心,唯恐大堤有不能支持的一日天。”
“朝堂之上,哪有你一个无知小儿说话飞份。”高太傅好歹还是皇上当年的先生,如此被项柔当众削了老脸,立马恼羞成怒起来。
“臣是沧月的国师,可是皇上钦封的从一品。”看着气恼的高太傅,项柔的笑越发深了,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你……”
“既然国师如是说,那国师觉得应该如何?”贺君凛心里暗暗佩服,另外高太傅平日里仗着是自己的老师而过于嚣张,今日有项鸳替他好好削他脸他也是乐意见的,只是他现在更关心如何治水。
“高者凿而通之,低者疏而宣之。”
“胡闹!”高太傅一听第一个跳了起来:“疏是掘地吗?凿是开山吗?你看得这样容易!这两件事就目前的人力、财力,你做得到吗?”
“高太傅说的也有道理,可还有其他更好的良策?”贺君凛确实被项柔奇怪的思维方式震撼到,但却不能否认他说的句句在理。
“皇上先莫急着否认臣的提议,待下朝后臣送上一份方案,皇上看完之后再做定夺如何?”项柔微低下头去认真的收起了笑,严肃的有些让人不习惯。
“好。”贺君凛心里喜欢,脸上的神色也不免柔和了许多,只留高太傅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
“这水就算是治了,那这国又该如何强大起来?”见项柔那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高太傅哪里肯放过他,于是又刁难了起来。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
“国师言下之意是觉得百姓比国家重要?”
“百姓富裕就安于乡居而爱惜家园,安乡爱家就恭敬君上而畏惧刑罪,敬上畏罪就容易治理了。百姓贫穷就不安于乡居而轻视家园,不安于乡居而轻家就敢于对抗君上而违犯禁令,抗上犯禁就难以治理了。所以,治理得好的国家往往是富的,乱国必然是穷的。因此,善于主持国家的君主,一定要先使人民富裕起来,然后再加以治理。”项柔说完扬起嘴角转头看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此简单的道理,高太傅不会不懂吧?”
“此等说辞还不用你一小儿来教老夫。”高太傅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国师继续。”贺君凛有些不满意高太傅总是打断项柔的话,眉头不免皱了起来。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项柔可不管贺君凛的脸色,仍旧不知死活般的继续刺激着高太傅,嘴角噙着特有的笑。
“你……”高太傅已然被气的不轻,伸手捂住了胸口大口的喘着气,项柔则不再管他,转过身继续说着自己的。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守之难乎?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为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那国师觉得该如何?”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以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项柔偏头看了眼脸色已然死灰的高太傅,悠然的弯起了眼睛:“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国师大人,朕当真是小看你了。”贺君凛的眼里充满了惊喜,得他这般的臣子,还怕他沧月强大不起来吗?
“太傅,高太傅……”项柔刚退回群臣队伍中,便听到人惊叫,不免皱起了眉头,心里却好笑,自己可是来自未来的全能美少女,光背背课文就能搞死他们了不是吗。
“送太傅回府,宣太医。”项柔看着倒下去的高太傅,还未回过神便见他被抬了出去,无语的望着大殿的正门许久,这老爷子倒真是经不起折腾,正郁闷着,突然感到一束目光,转过头去正是段悠之的,此时正满眼含笑慈爱而欣慰的看着项柔,项柔倒是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着低下头去,最后连怎么退的朝都不知道。
“项鸳。”走在回君澜宫的廊上,突然响起贺君凛的声音,急急的停了下来。
“臣参见皇上。”退后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你随朕来。”说完转身先走了起来,项柔有些摸不着头脑,撇撇嘴跟了上去,到了皇上的御书房贺君凛才又开了口:“国以何立?”
“……”项柔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下了朝这贺君凛还这般敬业,于是思索了下,说道:“具官。”
“如何具官?”
“用贪官,反贪官。”
“为什么要用贪官?”贺君凛有些不解,治国策内不还说要亲贤者远小人吗。
“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贪官用朕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朕带来什么好处?”
“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贺君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遂又搞不明白的提问。
“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民众,才能巩固政权。”
“说!”
“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朕明白了。”贺君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呢?”项柔眉头微皱,看着一脸沉思的贺君凛。
“还有什么?”
“如果你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项柔有些好笑他的反应,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贺君凛也不恼只是认真的听着:“祭起反贪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证明你心系黎民。让民众误认为你是好的,而不好的是那些官吏,把责任都推到这些他们的身上,千万不要让民众认为你是任用贪官的元凶。你必须叫民众认为,你是好的。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你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你的政策。”
“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么办?”
“宰了他,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财放进你的腰包。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总之,用贪官来培植死党,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没贪财来实己腰包,这就是玩权术的艺术。”
贺君凛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许久许久,他实在看不出他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世人不敢苟同的东西,却不能否认他的高明,心里对他更是满满的敬畏,他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皇上,你不打算奖励些什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