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锦绣-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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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石第一次那样疾言厉色地呵斥我,瞬间令我醍醐灌顶,呆愣不语。
虫子过来搀扶我:“不如让金子进宫一趟罢。若是麒王爷受了外伤,金子分泌出来的唾液,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我这才想起,当初我被苏青青困在皇宫,身受重伤近乎昏迷的时候,伤口曾经有过清凉酥麻的感觉,然后无药自愈,就是金子的功劳。而且,最主要的是,金子可以帮我们传递消息!
只是,凉辞不同于我,金子对他没有感应,能不能这样灵通,找到他被关押之处?
虫子却是胸有成竹,命木麟寻来凉辞穿过的衣物,撕下一块极细的布条,捆缚在它的身上。那蛊皇竟然果真好像懂了一般,飞起来绕着我转了两圈,然后就消失不见。
那布条之上只写了一个字——反?
夜里开始起雾了,雾海翻涌着笼罩了整个营地,对面的人影朦胧起来,就连灯光也只浓缩成极小的一团光影。
狂石命人加强了戒备,唯恐夜半时顾长安会突然发难,率领兵马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凉辞的受伤,令我们对顾长安生了戒备和敌对的心思。知道,他如今已经不是同我们一起抗衡太后的顾长安。
师傅辗转反侧,整夜难以入眠,忧心之余,一直都在思索那道密旨的下落,她将那些最撕心裂肺的时日里,最不愿意想起的痛苦回忆,重新从尘封的心底挖掘出来,一点一点剥离,希望能够从里面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只是徒劳,相反,自己的心还被一次一次撕扯得鲜血淋漓。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做出清浅均匀的呼吸,佯装熟睡。听到师傅最终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愈加显得凄凉。
早上起来的时候,师傅的眼睛都是红肿的,饶是她百般掩饰,但是那一脸的憔悴,和深陷下去的眸子,都在向我展示着她心里的灼伤。
我终于不忍,搂住师傅痛苦流涕:“师傅,我们不想了,不找了,柳暗花明,我相信事情总是还会有其他转机的。”
师傅强作笑脸安慰我,然后默不作声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吩咐木麟等人寻了不少的药材,堆满屋子,潜心研究,废寝忘食。
在我如坐针毡的急切期盼里,蛊皇还未回来,坏消息就已经接踵而至。朝廷调遣的军队,已经距离京城不足百里,目前就驻扎在河北境内,对我们呈半包围之势,蓄势待命,而且切断了我们的粮米供给。
我们被困,如徂上鱼肉,只需要顾长安动一动手指,凉辞的五千大军就可以顷刻覆没。
在生死攸关的考验面前,五千将士却都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而且摩拳擦掌,斗志高昂。将士们的淡定从容,令我心焦的同时,多少有了慰籍。
水麟率先按捺不住,愤愤地道:“皇上这是打定了主意,要除掉主子了。枉费主子还对他顾念兄弟之情,再三给他机会。十一小姐,我们反了吧?救出主子,反出长安。”
水麟的话立即得到其他几人的赞同响应:“就是,三军将士全都摩拳擦掌,准备背水一战呢!”
狂石严肃了脸色,摆摆手,制止住大家的话:“麒王爷身负杀父之仇,却能对顾长安一再容忍,不愿再起战火,你们可知道为何?”
大家俱都摇头沉默。
“麒王爷不想兄弟反目再起干戈,一是因为长安刚刚经受菩提教霍乱,百姓苦不堪言,另一方面,就是不想我们弟兄们做出牺牲。
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来,为麒王爷赴汤蹈火,行事就一定要深思熟虑,切记不可意气用事。如今我们已经被重兵围困,皇上却一直按兵不动,定然是有什么顾虑。
若是我们不管不顾地冲动行事,势必会给了顾长安一个给麒王爷治罪的理由。
到时,我们被大军围困,自顾不暇,如何进宫搭救麒王爷?最终还落得一个不忠不孝,谋逆造反的罪名。”
狂石一席话,驳斥得我们哑口无言。
“把真相公诸于天下吧?相信长安百姓是公平的,有了他们的支持,顾长安有所忌惮,应该不会对凉辞暗下毒手。”我同狂石商议道。
狂石沉吟片刻道:“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过。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关于离王被害的惊天秘闻,乃是忤逆之言,没有人敢在茶肆酒馆等地公开议论,怕是一时之间很难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正焦虑不安的时候,帐篷外有士兵低声禀报:“十一小姐,我们军营外有人求见。”
“找我?”我疑惑地问:“什么模样?”
“三十多岁,身背紫金八卦刀,短襟武林中人打扮,一身正气。”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来者是何身份。我从未与武林中人有过交往,哪里认识什么武林好汉?
“来者可有说明什么身份,所谓何事?”
士兵摇摇头:“他只说有长者托他带来一样东西给十一小姐,自己乃是碌碌无名之辈,只管跑腿带嘴。”
我沉吟片刻:“请他进来吧。”
士兵领命而去,不消片刻功夫,就有一相貌堂堂,满脸浩然正气之人跟随士兵身后而来,对着我拱手一揖:“见过十一小姐。”
我知道他不喜别人问他身份,因此也不多问,拱手还礼:“见过大侠。”
侠士也不过多寒暄,开门见山,从怀里掏出一个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递到我的手里:“一位前辈托我带给十一小姐。”
我疑惑地接在手里,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枚翡翠色玲珑剔透的印章,底部刻小篆:轩辕天元。
我不由一愣,轩辕天元,是什么意思?
“想必十一小姐应该识得这枚印章的主人吧?”
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轩辕天元?难不成是天元老人?
“请问,您所言这位前辈是不是名震天下的天元老人?”
侠士点点头:“正是。”
帐篷里的几个人瞬间就都兴奋起来。提起天元老人有谁不知?他不仅是长安王朝两朝国师,颇受先帝敬仰,还是武林中人最为敬重的前辈,多少门派马首是瞻,有号令武林的威望。
天元老人若是肯为了爱徒出山,施以援手,太后也要给三分薄面。
“请问他老人家如今现在何处?”金麟和木麟以前就跟随凉辞在天元老人处学艺,所以对天元老人最为敬重,迫不及待地追问。
那侠士不急不忙地道:“老人家如今云游四海,托我给十一小姐带一句话。”
“侠士请讲!”
“他说他的身份委实不适合掺入两兄弟的是非纷争里面,所以只能要我带来一方他的私人印章,十一小姐若是有用的着武林中人为麒王爷效力的话,可以凭借这方印章给各门派修书一封,相信各领袖自然会给天元老人几分薄面。”
狂石猛然一拍掌,兴奋地跳起来:“人人都说天元老人能掐会算,以前我不信,如今总算开了眼界。我们如今可不正是需要你们相助么?”
我立即意会过来,武林中的各大门派遍布全长安,三教九流,各有涉猎,若是传递消息,散播风声,还有谁比他们更合适?
第一百一十三章时机已到,当归()
年轻侠士把话带到,就谢过我们的挽留,告辞离开。狂石与金麟片刻也不耽搁,立即着手安排给各武林门派遍洒英雄帖,将当年离王被害,以及如今太后与顾长安为了斩草除根,囚禁迫害麒王一事尽数陈明原委,希望各武林名教能够援手相助一臂之力。
武林中人,无论正邪,多是爱憎分明的热血汉子,接到消息以后,又卖天元老人薄面,立即按照书信中的方法行事,各展神通,不消两日,凉辞被囚禁重伤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的大江南北,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凉辞当年除奸臣,平战乱,为长安百姓安居乐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带兵剿灭菩提教,救百姓于水深火热,大家对他奉若神明,感恩戴德。多少年来,他的英勇事迹都在市井民间,茶坊酒肆之间被大家争相传诵,津津乐道。如今加上有人故意引导舆论方向,我远赴苗疆,孤身入宫等事又余温未消,民众的火焰就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直接蔓延到三军将士之间,顾长安的龙案之上。
果真如同我们所料想的一样,太后和顾长安忌惮民众的力量,再加上朝中诸臣力谏,暂时不敢讨伐我们,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按兵不动。
蛊皇一直没有回来,更加令我们提心吊胆,担心有什么变故。关押凉辞的地方隐蔽,而且四周都有人严密看守,最是耳聪目明,金子该不会被发现了行踪,遭遇什么危险吧?
狂石曾经只身一人前往宫中探听凉辞的消息。回来一脸凝重地告诉我们,凉辞的牢房周围布置的都是一等一的大内高手,听声辩位的功夫尤其厉害,他不敢过于靠近,只能遥遥地查看附近地形,束手无策。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双方一度陷入僵持,朝廷按兵不动,我们也面临着粮草即将告罄的危机,却一筹莫展。
探子带来消息,朝廷的大军中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骚动。以前凉辞带出来的许多将领,对于朝廷迫害凉辞一事,深感愤懑,颇有微词,在大军中自然引起不小的波动,引起两端分化。
还有可以称得上喜讯的,就是北方边关传来十万里加急,带着塞外冰冷的风雪味道:北方墨罕部落源源不断有士兵在往边陲集结,操练阵法,战鼓喧天,有蠢蠢欲动之势。朝廷为了边陲安危,不得不从五万大军里抽调出两万人马远赴墨罕边境,抵御墨罕入侵。
我对于林大哥的心意自然心领神会。如今墨罕正是大雪严寒天气,千里冰封,后方粮米供给困难,委实不利于两国交战。林大哥睿智,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长安。他这是在以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向顾长安宣示自己的立场,默默地帮我,帮助凉辞!
紧接着,南方苗疆也有讨伐战书传来,陈明我曾经同苗虫虫同服了同命连心蛊的缘由,要求长安朝廷必须要保证我在长安境内的人身安全,否则万一我有什么差池,危及苗疆下一任蛊王的不二人选苗虫虫的性命安危,苗疆必然不惜余力,讨伐长安。
对于虫子为我所做的努力,我只有感激,并且为自己以前小肚鸡肠,对她的一再猜疑表示内疚。
有了林大哥和虫虫的双重压力,再加上长安百姓的舆论声势,我相信,一定可以令顾长安焦头烂额。但是,凉辞的呼声越高,顾长安对于他的忌惮之意也就更深。
所以,营救凉辞出宫迫在眉睫。
狂石和金麟几人每天对着皇宫的内部守卫图,一筹莫展,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下手?若是没有九成的把握,我们是不敢冒失行动的,成败在此一举,事关五千将士的性命安危,不得不谨而慎之。
金子在我们的急切盼望中,终于回来了。它一身的狼狈,无精打采,身上的颜色黯淡无光,就连它最引以为傲的触角也断了一根。
虫虫担心地抱着它仔细检查,并没有明显的伤口,我们的心就沉了下去,知道,它这样萎靡不振,应该并不是同别人交手所致,而是为了给凉辞疗伤,伤了自己。
我们在金子的翅膀内侧,找到一块带着血迹的月牙白锦布,正是凉辞身上衣襟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