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锦书难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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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真此刻暗中想着,一睹新晋皇后风姿是假,前来看戏倒是真。俢仪娘娘跟新皇后表面上亲如姐妹,但是万事没有绝对的公平,时间久了,难免会较劲。或许一开始,真的有真真切切的姐妹情谊,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深宫大院这个牢笼里,许多变化都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
想到这一层关系,胡真心下一阵欢喜,本来今天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参加的,没想到还能遇到一个跟自己想法观点都一致的知己。“公主言重了,本宫亦希望今晚与公主同在一席,把酒言欢,奈何俗事缠身,今晚有些不得空。先多谢公主美意了。”说完,胡真也不管永阳公主是何心情,向前殿的礼台望去。
此时,新晋的皇后已经走过了官道,正一步一步的跨着台阶,凤冠上的金饰随着她的步伐,散乱而又不失规律的晃动着,在金光的映衬下摇曳生姿,宛若世间罕见的火树银花。她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华服后那一团如火一般展翅的金凤一点点的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深深的沉迷在如此精巧的做工之中。拘说仅仅是这一团金凤,苏州府两个最好的绣娘足足花了三个月才完成。而制作整件凤袍所耗费时间和金钱,更是不计其数。只是为了这昙花一现的册封礼,只为了这个为数不多的,能够彰显天家威严的时刻。
“果真是巧夺天工,如此世所罕见的华服,怕是可遇而不可求,很难再找到与这件华服相媲美的服饰了。”胡真一边感慨着华服的精美,一边又无不担忧的说道:“可怜这世间又有多少百姓为此背上了沉重的负担,又有多少人为了缴纳赋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华服再美,也仅仅是一件衣服罢了,怎能与天下苍生相比呢?“胡真一边跟平平诉说心中的感慨,突然发现远处的墙角边似乎有位白衣宫女在暗自垂泪哭泣。
第9章 荣极之喜(三)()
“平平,你看那墙角处,似乎有人在哭泣。”由于距离太远,胡真似乎无法判断所见的真假,急急忙忙的拉平平向远处去看。可是当她们齐齐的往墙角处去看的时候,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似乎刚刚看到的白衣哭泣宫女,只是胡真的一场错觉。
胡真轻轻摇着团扇,摇了摇头,对平平轻声说道:“真的没有吗?不应该的,我的眼神向来极好,怎么就没有呢?”
此刻早已过了上午临近晌午时分,白日当空,秋天的太阳虽不似夏日的阳光那般毒辣,可是在柔和的阳光里,反而更容易催眠,更易让人犯晕。
平平也不回话,只是静静的向天空望了望,随即对胡真附耳轻声地说道:“许是娘娘站的久了,太过劳累所致。现在快到晌午时分了,太阳最是毒烈,此刻最适合在屋子里将养身子。不过娘娘放心,等我们行过礼之后,便能回去了,不必再受这烈日之苦。”说完,平平抽出了衣袖中的手绢,仔仔细细地将胡真脸上的汗珠擦了个干净。
但是无论平平如何的解释,胡真总是忘不掉刚刚墙角处那名白衣宫女伤心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并不是偶然,而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头昏眼花所致,至于为何墙角处单单出现了那名白衣宫女,她也不知道。就在这一刻,她决定自己搞明白事情的真相。
“皇后娘娘圣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也许相对于白衣宫女来说,平平更加注重礼数的周全,于是当恭贺声一阵搞过一阵,如海浪般排山倒海得从宫门向前殿涌来时,平平并没有浪费时间去提醒。只是自己先下意识得跪了下来,然后一把拽住胡真的衣袖,顺势一带,便让胡真也跪了下来。由于胡真尚在沉思之中,被猛地一拉,难免有点儿吃惊。等她反应过来时,已是膝盖着地,疼痛难忍了。许是看到周遭的人全部跪在那里低俯着一声又一声的齐齐背着:“皇后娘娘圣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此刻的胡真羡慕与惊讶代替了被强行拉得跪下产生的气愤。
原来就在她出神的空挡,皇后娘娘已经一步一步的跨过了所有的台阶,登上了前殿台下众人都难以企及的封后礼台。此刻正端持着那个巧夺天工的小金人睥睨众人,接受着众人排山倒海般的恭贺与朝拜。虽然封后礼台筑的极高,胡真与新后的距离极远,但是新后的一片得意还是被胡真尽收眼底,新后周身的肃穆让胡真感到阵阵心惊,汩汩清寒,忍不住的想要打颤。
“娘娘,还是不要再愣着了,快点儿依礼行事吧?”许是看到胡真虽然被她强行带得跪了下来,却没有依着朝拜礼行事,平平只好低着头,轻轻地一边又一遍地推胡真。“若是都在朝拜,娘娘一人不拜,这样倒显得娘娘突兀了。”
“谁说的,你几时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跪拜了。”
第10章 荣极之喜(四)()
胡真有些微的恼怒,不知是为着平平的自作主张,还是为着这宫里的明争暗斗。但是碍着这样一个大场面,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勉强压下这口怒气,顺势指了指离封后礼台最近的俢仪娘娘和只是凑个热闹的永阳公主。只见她们并没有跪下朝拜,只是两个人趁着众人都在朝拜之际,凑得很近,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因为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周围已被排山倒海般的恭贺声所淹没,纵使胡真仔细得听,仔细得分辨,依旧毫无结果。
看着越来越着急的胡真,平平在内心惧怕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了丝丝的紧张。这种紧张起初只是压在心里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看着越来越着急的胡真,这种紧张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向周身蔓延开来。那种由脚底生出的寒气,似乎将平平整个人都吞噬了。
“娘娘,这是在做什么?”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抑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平平还是问了出来。只是这颤抖的声音,凭添了几丝恐怖。
胡真很是心烦,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接话,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着先后不过殡天三个月,原因尚且没有查明,皇上便急着册立新后了。只是可怜了皇长子,不过两岁孩童,便要经历如此变故了。在这深宫之中,又该如何自处,如何自保。”
”娘娘多虑了,皇上感念先皇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皇长子的。倒是我们,也该想想以后如何在皇后娘娘跟俢仪娘娘之间自处。“平平害怕胡真余怒未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胡真却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神色依旧平静,看着远处依旧在窃窃私语的俢仪和永阳。缄默良久,突然邪魅一笑,轻轻地说道:”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不必过分挂怀。“说完,胡真朝着封后礼台略微点了点头,算是行过了跪拜之礼。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起“由前殿传到宫门处,又从宫门处传到前殿,似乎传递了什么信号一般,朝拜之声戛然而止。众人齐齐理了理衣摆,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向封后礼台望去。
此刻新后并没有看着众人,反而极其缓慢地近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精巧的小金人放到了凤座正中,待安放好之后,转身向着早已恭候多时的宣旨太监跪下,宣旨太监即刻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并无半分差错。
见到新后跪下了,刚刚起来的众人又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已经来来回回跪了又站站了又跪的胡真明显有点儿体力不支,死命地扶着平平得手,可怜亦是极度劳累地平平却只能自己默默地独自承受了。
由于封后礼极是繁琐,靠着平平的胡真略路的感到了一丝轻松,不由得又开始向宫道对面望去,可是望过去之后,就被对面的情景深深地吸引住了,不免在心底生出了一丝得意。
第11章 荣极之喜(五)()
只见宫道对面跪下的那一群大臣,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威严与刚毅,个个都面露凄苦之色。习武的大臣还好,除了对这些站站跪跪有些许繁琐的礼仪有些厌烦之外,并没有感到半分不妥。只是可怜那些习惯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文官儒臣并一些世家子弟们早已体力不支,加之身旁并无半点儿可依靠之人,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在这里昏死过去。其中一个略显年迈蓄着半白半黑的络腮胡的文臣,吃力地支撑着自己已经半驼的背,趁着躬身行礼的空挡,偷偷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手绢,掩耳盗铃一般,把自己额头上即将滴落的汗珠匆忙擦了擦。
看到此情此景,胡真在得意之余,未免还有些深深的同情,如此繁琐的礼仪,最是考验一个人的体力。若不是在皇城瑶光寺幽居多年,素日里闲来无事,为了身体康健,多多少少习得一些武功,此刻,便如同这些文官儒臣一般,早就体力难支的将要昏死过去了。胡真这样想着,太监尖声宣读册后诏书的声音便传入了耳中。
“皇帝诏曰:奉皇太后谕旨:贵嫔夫人高氏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世徳钟祥,崇勋启秀。今筑金人以成吉,温恭笃于天赋。礼度攸娴。主雅化于闺闱。表芳型于海宇。勤两宫之孝养,婉以承颜。遇九御以宽和,恩能逮下。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招书里说的新后如何之好,如何的贤淑,胡真倒没有太多的在意,后宫的册封文书大底都是这样。可是,当她听到太皇太后这个词时,便不由自主地向封后礼台上的新后望去,只见封后礼台上的新后神色略略变了一变,虽得意之色不减,但是有了明显的一丝黯然神伤。胡真此刻竟然有些佩服这位新后的忍耐力,即便黯然神伤,也没有持续多久。新后脸上那一丝黯然神伤一闪而过之后,便恢复了如常不怒自威的神态。
吸引人的从来不是被授予权利的人,因为风水轮流转。吸引人的向来是权利,于是人们的目光并没有在新后的身上停留多久,便纷纷转向刚刚被一个红衣宫女端上封后礼台的凤印之上。那凤印并没有直接端给新后,而是先转向了刚刚宣读完收起圣旨的太监,太监匆忙躬身轻轻地把双手捧着的圣旨放到了托盘上。在稳稳的放好后,红衣宫女端着托盘,缓缓地转身,走到站在封后礼台正中央的皇帝身边,慢慢跪下,将托盘稳稳地举过头顶。皇帝等那红衣宫女将托盘举稳之后,迅速抬起手将托盘接了过来。信步走到跪着的新后之前,将托盘递给了她。
直到此刻,胡真才真真切切地开始观察那个凤印,可是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那个凤印的式样和颜色有些不同寻常。
第12章 荣极之喜(六)()
胡真只记得,两年前先帝驾崩之时,她随姑母进宫祈福,有幸得见一次凤印,当时的凤印底座通体呈金色,但是或许是使用年代久远了,有些地方已经发黑褪色,底座上安方的火红色玉髓雕琢而成的红凤凰似乎被摔过,有些丝丝裂纹,红凤凰的翅尖处,明显有些缺损。然而今天所见的凤印,金黄的底座哪里还有一丝斑驳,底座上火红色玉髓所雕琢而成的红凤凰的造型虽然与以前所见的一般无二,但是纹路却与以前的不同,雕琢的也不似以前那般灵动。虽是极力模仿,然而终究模仿不出以前的意境。
“娘娘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