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锦书难寄-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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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的话外之音,还是真的不想牵连甚广,在听到元庄的话之后,不仅不再生气,反而笑着劝解元庄。
可是此刻恐怕早已为时已晚,元庄不容置疑,下令彻查后宫,众皇室宗亲,皆不得走出永宁宫半步。原本稍微有些缓和的氛围,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众人虽然恐惧,但是也不敢贸然离席,更不敢贸然回话。
“皇祖母您放心,孙儿定然会给你,给皇后和昭仪一个交代。”元庄不再改变,任凭太皇太后如何的哀求,他仍然坚持他的主意,他的想法。
太皇太后自知无力回天,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公然与元庄作对,只得忍下这口气,任凭元庄将殿前侍卫悉数派出去,挨个的搜宫。
胡真心里很是清楚,很是明白,通过此举,整个后宫之中,太皇太后的威信或许将因此而下降,后宫之中元庄的威信将因此而竖起。
更深的层次,胡真想了又想,或许是皇上并非太皇太后的亲皇孙,在这深宫之中,在权利的交锋之中,原本就不稳固的亲缘关系更加显得微不足道。
大殿之上得氛围依旧是剑拔弩张,没有丝毫缓解的气息,此刻的她除了静观其变,别无他法。
第105章 迷雾重重(十六)()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就在胡真稍微有些放心的时候,一阵通传之声突然传来。胡真依稀能够辨认出,这声音恰似刚刚先行出去的侍卫。
“可是了什么要紧事?”或许是因为信任的缘故,看到那侍卫如此的慌乱,原本从容的元庄渐渐的生出些许的不安,而原本渐渐放心的胡真在侍卫进门的那一刹那间,隐隐的感觉到似乎有大事即将发生。
那侍卫从从容容的将一个托盘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因为都在关注这此事,故而齐齐都往托盘望去。可是在看到托盘的那一刹那间,众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气,胡真无比惊恐的看了看太皇太后,发现太皇太后并未注意托盘这边,而是在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什么事。胡真将目光收了回来,转而看向酒席之中,发现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托盘之物,胡真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不论托盘中的布偶指向何人,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后宫众将有许多无辜之人牵涉其中。
“大胆,这是从何处得来的,竟然敢在后宫之中行巫蛊之术,此人居心恶毒,令人发指。”元庄接过大监递来的托盘,仔细的将托盘中的布偶拿起,突然大怒,将布偶抛向了大殿之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在布偶被抛向大殿的那一刹那,众人呆愣了一下,随即齐齐的跪下去,求元庄息怒。
胡真心下有些疑惑,元庄从不会发怒,在众人的印象里,元庄称得上温润如玉。更为可贵的是,在举国崇敬佛教的国度,他也从来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如今突然发怒,胡真觉得颇为蹊跷,更何况,皇帝元庄与太皇太后渐行渐远是后宫众人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单单用匪夷所思来解释了。
“回皇上,这布偶是在承华娘娘宫中发现的。”虽然看到元庄震怒异常,可是迫于众人的压力,那侍卫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胡真心惊,这一次不单单只是牵连到一个人那样简单,而是会牵连到很多人。胡真虽然与承华只有一面之缘,自那日在皇后的嘉福宫分别之后,再没有往来。但是胡真修行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断定而且肯定,承华不肯定不敢这样做,她没有如此重的心思,更没有做这件事的胆量,况且她在宫中很少树敌,几乎无人能够注意到她存在,断然是不会和其他人结仇的。
“刘云,你在朕身边多年,朕很是相信你,但是今日之事,牵扯到的是我皇家颜面,你可知欺君之罪有何后果。”元庄看着那个侍卫,有些凌厉的说道。
可是刘云却并不畏惧,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自幼随皇上伴读,读圣贤之书,断然会遵守礼法,怎敢无故触犯。况且欺君之罪,乃本朝大忌,若有一人触犯,全族皆受牵连,微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的期瞒圣上,累及无辜。”
第106章 搜宫之变(一)()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若不是这场搜宫,朕竟然不知道,原来真的后宫之中,人心竟然如此的恶毒,竟然坏到了如此地步。”元庄怒极而笑,当着大殿之上的众人,掀翻了主坐之上的桌子,桌上的酒水瓜果佳肴,瞬间洒满了大殿。
胡真看着如此失态的元庄,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元庄是铁了心要整顿后宫,现在无论是谁劝阻,都无力回天了。真正不幸的,是向来置身事外的承华娘娘,她或许还未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无端成为了这巫蛊之祸的主谋。
“承华呢?把她带来,朕倒要听听她要如何解释此事。”元庄询问,众人皆不敢回话。
正当正殿的氛围陷入僵硬之时,在一旁早已惊吓的花容失色的皇后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有些恐惧的说道:“回皇上,承华妹妹在永宁宫侍奉太皇太后日久,近日来未免太过操劳,加之换季,偶感风寒,故而在宴会刚刚开始时,臣妾便让她先行退下,去侧殿歇息了。”
“是啊,皇上,哀家老了,每日若不是宜儿日日常伴哀家身侧,哀家倒不知如何打发这漫漫的深宫长夜。”太皇太后强硬的态度突然转变,转而和缓的劝说道。
“朕原本以为,她性子沉稳,可堪大用,没想到,她竟然做了如此之事。”元庄将太皇太后和皇后的求情全部驳斥,不留一丝的痕迹。
“皇上,昔日赵氏姐妹入宫,独占后宫荣宠,在此之前颇受荣宠的班婕妤一时之间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为求自保,主动向昔日的汉成帝请缨,前去长信宫侍奉王太后。恳请皇上念在这段佳话的份上,不要让悲剧重演了。”皇后高榕似乎是真的被逼到了尽头,便是连昔日班婕妤自请前往长信宫侍奉太后的典故搬了出来。
可是元庄甚为不屑,只是淡淡的反问道:“可惜了,朕不是昔日的汉成帝,而承华也不是班婕妤。做了如此损伤皇家尊严之事,还敢拿来与班婕妤相较量,实在是不自量力。”
“皇上,承华娘娘来了,可否请进来。”殿外的一个内侍匆匆进来,将承华请见的消息传来。
“朕正找她呢!她倒先进来了,传。”元庄不顾众人的吃惊,让人带承华进殿。
胡真看向殿外,承华今日梳着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簪,身着一袭湖碧的蝶戏水仙裙衫,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正笑意盈盈的向殿内走来,全然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
难道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承华竟然全然不知吗?如此的笑意盈盈,只怕是会火上浇油罢了。胡真有些同情的望着承华,暗自在思索着,承华到底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接下来的事件又会如何发展,等待她,皇后,还有承华的结果是什么。
“大胆,死到临头还全然不知悔改,如此的娇柔造作,又是做给谁看。”元庄的脸色随着承华的到来愈发的变差,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第107章 搜宫之变(二)()
“皇上,臣妾知错,皇上恕罪。”突如其来的呵斥打断了胡真的思绪,亦将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承华吓了一吓。承华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元庄震怒至此,还是有些害怕。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在重压之下跪了下来。
“朕敬你稳重,故而在你请求去长宁宫服侍太皇太后的时候,想都没想便答允了你,可是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制作布偶,行巫蛊之术诅咒太皇太后,朕竟然不知,你竟然如此额度恶毒。”元庄掷地有声,声声的控诉都直指这件事情的要害。
承华毕竟经历过宫中大事,在元庄的控诉之下,并不似高榕那般花容失色,而是惊讶,在惊讶之中透露着稳重,并没有失态。
“你且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当着众位亲族的面,你且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庄将内侍手中的托盘掷了出去,随着“哐镗”一声,托盘正好砸在了布偶之上。
承华转而看向了布偶,发现布偶之上的布局皆如巫蛊,她不可置信的捧起布偶,仔细端详,但是脸上却愈发的显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不住的自言自语,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你且听臣妾一言,臣妾从未做过陷害太皇太后之事,皇上明鉴,臣妾很是冤枉。定然是后宫之人欲除去臣妾,刻意陷害。”
“够了,朕只相信证据。承华世妇陈氏,心肠歹毒,不思悔改,着褫夺封号,废为庶人,禁足掖庭,无朕的旨意,不得随意走动。”元庄似乎并不相信承华的辩解,并没有给陈宜过多辩解的机会,便将陈宜没入掖庭。
在听到结果的那一瞬间,承华很是绝望,而胡真更是同情,掖庭是这宫中低等宫女的住处,若是被禁足在那里,也算是与这宫廷彻底隔绝了,纵然是死,也不会惊动太多的人。
“皇上三思,褫夺封号,降为庶人,幽居掖庭,这桩桩件件,都是莫大的侮辱,望皇上三思而后行。”皇后高榕终究还是有些动容,看到元庄执意处置承华,她自知无力回天,但是她还是想尽力试一试,希望通过求情,让元庄减轻对承华的惩罚。
可是元庄却并不听皇后高榕的求情,只是凌厉的说道:“如此歹毒之人,天理难容,倘若朕今日不处置她,她日必定是个祸害。”
“哈哈,”陈宜却笑了起来,放声的大笑,笑声之中却略带一丝伤感。因为众人都在默默的关注着这件事,故而大殿之上极是安静,陈宜的笑声在大殿之上不住的回响,声声刺耳。
“皇上说臣妾狠毒,臣妾狠毒吗?在这深宫之中,谁没有狠毒过,便是皇上,也敢问心无愧,没有做过狠毒之事吗?”陈宜放生大笑,“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臣妾过够了,如今幽居掖庭,也挺好的。臣妾,谢主隆恩。”
陈宜说完,随着押解她的侍卫一步一步的向大殿之外走去。
第108章 搜宫之变(三)()
胡真看着承华一步一步的向着殿门外走去,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结束,可是她还是低估了。
“皇上,臣妾以为,只凭承华妹妹一人,断然不会做如此不堪只是,若是其中有人怂恿,亦或者是有人陷害,岂不是让承华妹妹无故含冤。”皇后高榕或许是出于好意的提醒,一直在为承华打抱不平。
太皇太后听到皇后高榕求情,也是应和着,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承华服侍哀家多年,为人处世哀家最是清楚不过,如今骤然听闻她在宫中行巫蛊之术,哀家断然不会相信,也请皇上看在先帝的份儿上,彻查此事。”太皇太后犹自在劝说着。
“不必查了,臣妾见过皇上,太皇太后,皇上太皇太后圣安。”众人听到声音,齐齐的向那位宫妃看去,胡真也不能免俗,自是好奇来者究竟是何人。
只见那个人梳着垂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镶宝鹿鹤同春金簪。手拿一柄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身着一袭烟霞色的云霏妆花缎织的海棠锦衣,脚上穿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虽然很是年轻,姿容艳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