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第1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萧若萤与此处是有缘分的,萤这一字,就是那漫山的流萤,不过萧若萤今日无缘见识那流星般的流萤,只因这是属于萧钰与谢长安之间的私有,而关于萧元,只能强做不知。
没了两个“累赘”,萧钰通体舒畅,眉眼带笑,眸子耀如星目,仔细地挽着谢长安走在忽而崎岖,忽而平坦,偶尔别有洞天的蜿蜒小径上,不是提醒道:“长安小心,这儿有块顽石。”不过话一落,萧钰却已将障碍彻底清除了。
凉风习习,路两旁的草丛藏了鸣叫不止的蟋蟀。
“萧钰,今日你一身狼狈,想是来扑萤了?”
虽明面上就能瞧出来,但谢长安还是明知故问,不是没话找话,更像是确定萧钰对自己的心意和所做的每一分努力。
小心地搀着谢长安越过半大的沟渠,直至踏上平底,萧钰改握了谢长安的手,颔首笑道:“早知长安是有火眼金睛的,什么也瞒不住。”
瞧得不甚清楚彼此的神情,但谢长安还是嗔怪地瞪了眼萧钰,佯怒道:“不知我们安郡王爷想做什么不可与我知之事啊?”竟是没影的兴师问罪。
萧钰朗声一笑,顺着山风轻摇折扇,颇有几分风流俏公子的韵味,言语间不禁挑逗起来,“自是想瞒着安郡王妃做些叫安郡王妃欢喜之事,是为惊喜,怎奈萧钰愚钝,只能故技重施别无他法,如此倒是委屈王妃了。”
“你啊,嘴皮子越来越溜了,不知是否找了人讨教?”
忽闻蛙声,清凌凌地响彻在繁星满天的夏夜,想是附近有了池塘,不知池塘里可有荷?
萧钰从善如流,含笑道:“自然是找了人讨教,不是圆儿又是谁?”老父亲怕是想念小棉袄了,话里带了一句,只不知可是后悔未带了来。
山回路转,两人胡乱的笑谈间终是踏足了那一片的长势喜人的绿地,比之去年,隐约瞧得见的墨绿又拔高了,透过轻薄的夏衫,顽皮地骚弄着小腿肚,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着已然不是什么惊喜,故地重游的萧钰并未故弄玄虚,就在谢长安眼前掀开了隔绝了萤火的黑布,又裂开拘着萤火虫的罩子,一霎,流萤四散,好似天女散花,不知因着惊慌,还是因着忙碌于未完成的使命,风中摇曳的流萤尽皆摇着身后的小灯笼,飘散于天地,好似猝不及防地下了场流星雨,与漫天闪烁的星辰交相辉映。
见之欢喜,再见感慨,谢长安仍动情于万物的神秘,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辉,不亚于星辰,却柔情缱绻,不是九天星辰的高不可攀,周身藏了月华,自有一股清雅高矜,好似那误入凡间的嫦娥仙子,叫人为之动容,却不敢亵渎。
不过萧钰却是不喜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谢长安,就好似初遇时的冷漠清冷不近人情,叫萧钰莫名忐忑,惊慌,胆战心惊。如此想着,萧钰不由自主地缓步上前,拥住好似随时会飞升的谢长安,直至察觉两人的体温相和,萧钰的心总算安定了。
长久的相拥,两人并未说话,背着皎月的萧钰也瞧不出神色,面迎月辉的谢长安面容恬淡惬意,美目半眯,卷翘的羽睫投下朦胧的影像,红唇半合,好似欲言又止,只那没说出的话,想来也是温言软语。
“真想把你藏起来。”
直至明月挂在那头的枝桠,萧钰才叹息出声,可说出的话叫谢长安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无人来抢的,何必废了力气要藏起来。”
二人相携往去年不是今日曾造访过的大石头,双双落座,却不是去年的矜持,若即若离,两人互相依靠,萧钰长臂饶过谢长安的脖颈,将谢长安似是而非地圈在怀里,手*地把玩着如瀑的青丝,岁月静好。
“谁说你不是什么稀罕物,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世间最为稀罕之物,叫旁人多看一眼我都心疼。”不知何时,清风朗月的萧钰说起的情话来也分毫不含糊,且深以为然,忽而又对月感叹,“若是如此安逸的日子长久,此生无憾唉。”
谢长安素来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可自嘴里说出的稀松平常之语胜过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微凉的手回握了萧钰,抬头同往那一轮明月,温柔却坚定,“眼下就是了,往后亦是。”
一顽皮的蟋蟀落在谢长安白皙的手上,清脆响亮的叫了两声“啾啾”又飞快地藏进草丛里,叫萧钰的“魔爪”扑了个空。
萧钰并未愤愤,含笑看了眼谢长安,“前几日我得了消息,有可以帮助圆儿强身健体的药,不过眼下还未求到,须得再等等。”
“当真?”谢长安喜不自胜,温柔似水的眸子又多了鲜活,亮过天上明月与星辰,“若是圆儿身子无碍了,我也无甚忧愁了。”
二人说起萧若萤,不免又想起始作俑者巴木青,因着好歹是一国的公主,皇帝并未要了她的命,不过却是生不如死,容貌尽毁,手筋脚筋被挑断,前几日正着人送往柔然,也不知能否挺过一路上的风吹日晒和颠簸。
纵是挺过了,又能如何呢?柔然不需要一个残废一无是处的公主,勇士们也不需要一个丑八怪的征服。
“有我在,你不需要忧愁。”萧钰温柔地拢了谢长安被山风带偏的青丝,熟稔地在谢长安的额上印下一吻,忽而又畅想,“长安,你希望以后辰儿和圆儿会是如何?”
谢长安的神色因着思忖而缥缈,隐约有了空灵之感,盛放在夏夜,蜷缩在寒冬。
“辰儿若想建功立业亦可,左右你与皇帝冰释前嫌了,想是不会在生龃龉,依辰儿的聪慧定然可以有一番作为……但我还是盼着他能寻常过活,平安喜乐就好。”
“至于圆儿,圆儿是个姑娘,只要找一人真心待她的,我就放心了……不过以圆儿的身份,怕是无人敢轻怠她。”
萧钰一笑,“天下的父母皆望子成龙盼女成凤,想天下之大也只有你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就算能运筹帷幄享一时只畅快,也抵不过山中日月长的磋磨,莫怪你我是夫妻。”
“你啊。”谢长安好笑地看了眼萧钰,对于萧钰什么都想标榜一番他二人同心同德,谢长安是无奈的,却也是欢喜的,试问多少高门大户的夫妻只是政治联姻,莫说什么同心同德,就是同床不异梦都难如登天。
老父亲的心思作祟,萧钰忽而叹气,“圆儿唉,若是能找见如我一般的小子就算了,若是不能……哎,也不知日后是哪个有福气的小子。”
谢长安苦笑不得,“圆儿才多大你就想如此长远,圆儿再大些你莫不是要抓耳挠肝?”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萧钰怅然,“时日很快的,什么时候我才见了你,什么时候我们就有了辰儿和圆儿,好似在梦里,一眨眼就是半身。”
谢长安亦有所感,却是维系于谢老太太,不觉惆怅了起来,“岁月却是不饶人……刚来京那会,祖母是当之无愧的荣安侯府常青树,如今不过几个转眼就如同寻常人家的老人了,也不知……”
眼见勾起谢长安深藏的忧虑,萧钰自觉失言,忙劝慰,“无碍的,昨儿瞧见祖母面色红润,精神胜过往日,想来无甚忧心之事,祖母定要长命百岁的。”抬眼望月,方瞧见那月藏匿在山头,只露出半弯,“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吧。”
谢长安颔首,“方才你说什么山中岁月长,眼下看来却也不长。”
“嗯。”萧钰深有同感,将谢长安的手紧握在手心,发自肺腑道:“只因与你的每一日,再长也不觉着长,总盼着再长些,更长些……”
谢长安心头温暖,含笑道:“日后时日还长,你莫要烦了才是。”
“说什么烦了,就是你打我骂我,我也甘之如殆。”
二人言笑晏晏地往回走,皎月沉了,星辰匿了,蟋蟀好似也归巢不闹腾了,庄子上的打鸣鸡去着急了起来,一声声,不知在催人归还是催人睡。
第二百四十二章 闲散日子()
京城内某一处不起眼的僻静院子。
四五人围桌而坐,瞧不清神色,只隐约听得,“萧钰一行人这会正在庄子上,我以为埋伏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比较妥当。”
其中一人摇头道:“因着萧钰先前于那路上遇了山匪,想来这回做了防备,我们若去不过是自投罗网。”
一垂头丧气的汉子郁结道:“那该如何是好……左右只剩我们几人,若是一击不中,只能愧对大哥了……”
方才摇头的那人忽地目光阴鸷,闪过嗜血的冷芒,“自然要一击就中,叫他们无力回天……不急,左右我们的行踪无人知道,在潜伏一段时日,待他们都失了防备再……”
此处的月却不似庄子的月,清冷又泛红,影影绰绰的,总叫人又不安的预感的,即便是恹恹夏日,竟察觉几分寒凉。
一夜无话。
忠亲王妃几人年纪大些,不贪眠,不想平昭雪亦是起得早,因着无事,就陪着平夫人与忠亲王妃几人四下走了走,京中无事,且几人又不是什么喜好嚼舌根的长舌妇,所思所虑尽皆儿女之事。
瞧见温婉走在平夫人身旁的平昭雪,忠亲王妃是愈瞧愈满意,不过却没有旁的意思,左右寇涟漪她也是见之欢喜的,重要的是萧元喜欢,只是瞧着平昭雪投缘,忍不住赞道:“谢夫人倒是有福气,待日后平姑娘进了门就可以卸下肩头的担子了。”
客套是官家夫人的日常,不过平夫人听得出忠亲王妃是发自肺腑的,含笑看了眼羞赧的平昭雪,谦虚道:“王妃过奖了,我家姑娘资质平平,能得谢夫人与谢世子青睐实属的祖上积德,眼下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日后须得好生听谢夫人教导才是。”
因着两家的婚事约定俗成,平夫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只平常心对待。
忠亲王妃一笑,“平夫人莫要过谦了,平姑娘样貌与性子都是极好的,我可瞧不出有什么不足之处,不过那谢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日后都是有福气之人。”
过谦则伪,书香门第的人家总是将心理拿捏得当,平氏温和一笑,转移话头道:“那萧世子与御瑛郡主亦是羡煞旁人,待日后进了府,想是热闹不止。”
忠亲王妃对此深有同感,感慨道:“涟漪是个闹腾的,可性子亦是极好的,成日瞧着心下也欢喜不少,只要他二人同心就好了。”
听见二人你来我往,似是被冷落的燕郡王妃忍不住插话道:“那御瑛郡主原瞧着是个泼辣的,不想昨儿瞧着虽欢实,可行为却规矩,往日倒是传言误人了。”
平夫人似有共鸣,忠亲王妃深有同感,往日的安郡王府与忠亲王府不时萦绕在沸沸扬扬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流言蜚语之下,当真是恼人,当即颔首道:“流言何止是害人,厉害的,亦可以杀人。”
不知不觉间,几人走至沙沙作响的竹林,亭亭玉立的修竹望不见尽头,满目青翠碧绿,鼻尖盈有竹香,清风一过,浑身舒爽,好似不论外头的金乌如何热烈,只要置身于这竹林亦可怡然自得。
几人徜徉在竹海中,忠亲王妃忽而遗憾道:“此番情景,须得丝竹管弦之乐相配方能锦上添花。”
原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想却是得到了回应,平昭雪自腰间取下与其衣裳融为一色的月白长笛,温婉一笑道:“王妃,若不嫌弃,昭雪就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