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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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管家并未诧异,只是颔首,几不可闻地叹息,步履匆匆地往外走去。
“什么?长安被接回荣安侯府了?”忠亲王妃瞒下脚步,忽地苦笑,“如此也好,长安回了荣安候府反倒好些,谢夫人定会好生照顾长安的,说不定过几日长安便好了,待好了再接回来吧。”顿了顿,又接了句,“不过是让旁人说两句忠亲王府薄情的话,倒也值了……”
萧钰好似如梦初醒,低声呢喃,“长安?长安去哪里了?”说着,就要往谢长安先前的院落跑去,好在及时被忠亲王妃叫住,“钰儿,长安回家了,不在府里。”
“回家?”萧钰茫然,“钰儿家就是长安的家,长安怎么不在钰儿家?”
忠亲王妃红了眼眶,只道:“钰儿对长安不好,长安就回家了,钰儿你要是想长安,你就去将长安接了来。”眼底有悲悯,不知是为着萧钰,还是为着谢长安。
沉默地看着母子二人的司马妍终于开口,姿态放得很低,“王爷,夜已深,王妃想来是歇息了,您若是想着王妃,不若明日再去接了王妃回府。”
萧钰转头看司马妍,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不,不去,长安坏,钰儿不找长安,回府,我们回去!”话落,当先往大门走去,司马妍怔了一下,看了眼忠亲王妃,忙跟上萧钰,“王爷,天儿黑,您慢着点走。”
忠亲王妃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目光讳莫如深。
此时竹意院内灯火通明,谢老太太,林氏并谢长安都在屋内,而梨白亦是跟了回来,在屋内伺候着。
“安儿莫要再哭了!”谢老太太苍老不失怜惜的声音传出,夹杂着旁人的低声呜咽,不知是林氏,还是谢长安,“莫怕,有祖母在,看那个不长眼的敢将你欺侮了去!”
林氏哽咽,“安儿,我可怜的安儿,那安郡王怎的这般狠心!”却是泣不成声,再说不出话。
谢老太太威严且愤怒的声音响起,“莫要再提那等人,我荣安侯府可不是养不起一个嫡小姐,何苦去受那等窝囊气!”
而谢长安,至始至终都未说话,只是呜咽着。
时刻盯着萧钰和谢长安的暗桩忙不迭地回宫向各自的主子禀报。
皇帝拍手称快,“都闹得这般田地,想来即便萧钰不是个傻的,荣安候也不可能助他,接下来……”意味深长的神色。
长信宫内传来吴淑妃的轻笑,“那谢长安也不过如此……眼下就看表妹如何了,想来皇上和我父亲都是满意的。”话落,若隐若现的婴孩啼哭声声声入耳,叫吴淑妃面色立时惊恐起来,忙唤了宫人出去捉鬼。
宫人亦是心惊,但有时人比鬼令人恐惧,比如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没人,宫人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往外去。
同一时刻,慕容惠妃的寝殿里也传出了如泣似诉的婴孩哭声,慕容惠妃只是轻皱眉头,面容还是那般冷清,好似不在意一般,可眼底却翻涌不休,瞥了眼融在黑夜里的远处,并未作声,径直寝殿里去了。
回了府的萧钰亦是闹腾不休,只在床榻上躺了会便起身吩咐备马车,嘴里嘟囔着要去看谢长安。听闻动静匆匆而来的司马妍柔声劝慰,“王爷,这会子夜已深,想来王妃依然歇息了,不若明日……”
“钰儿要去,钰儿现在就要去!”话落,忙不迭地往外跑去,“长安,长安回家了,肯定还是那个长安,钰儿来了!”
司马妍目不转睛地望着逐渐远去的萧钰,神色不明,不知为何转头看了眼萧钰与谢长安的屋子,忽地自嘲一笑,径直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旁人都道萧钰如今宠她,可到底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度陈仓()
黑暗中,有人轻手轻脚地摸索上了一张床榻,伸手轻搂着背对着那人的腹部,一举一动间皆说不出的温柔。
“萧钰?”言语里说不出的朦胧,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帮着盖好锦被,鬼鬼祟祟的那人方才出声,“是我,今日我陪着你,好好睡。”话落,埋首在青丝内轻嗅,辗转间落下一吻,不想却是听见那人绵长清浅的呼吸声,无奈一笑,安分地放好双手便也入了梦。
翌日,直至天黑萧钰都未回府,且萧钰入了荣安侯府后,随行的小厮都被赶了回来。司马妍虽心有担忧,却不好着人上荣安侯府打探消息,只得来了忠亲王府,如实说与忠亲王妃。忠亲王妃立时着人去荣安侯府问询,回头看司马妍时,却道:“钰儿到底还是念着长安……”旁的话却再未多说。
司马妍面色一僵,微顿,垂首低眉,开口道:“王爷自然与王妃伉俪情深……妍儿旁的不敢想,只求能帮着王妃照顾王爷……”言语里尽皆是委曲求全。
忠亲王妃深看了司马妍一眼,微一颔首,“如此甚好。”
不多时,派去打听之人折回禀报,“回王妃,荣安候夫人说是安郡王并未在荣安侯府过夜,昨夜是进了府,不多时却是回了。”
忠亲王妃惊得起身,满目担忧,“可有说钰儿去了何处?”
“说是回府。”
“胡说,我问过门房,王爷分明没有回府,且王爷的屋内也无人。”司马妍信誓旦旦,脸色愈发担忧,“母亲,王爷莫不是……”
明白司马妍的言外之意,忠亲王妃立时怒喝,“莫要胡言!”
“娘,发生了何事,怎的这般气呼呼的。”萧钰没事人一般自门外走来,浑然不觉气氛怪异,兀自撒娇,“娘,钰儿饿了,该用午膳了!”
司马妍一怔,“王爷?”
忠亲王妃忙不迭地让丫鬟传膳,上前拉着萧钰问长问短,“钰儿,昨夜你去了那儿,为何没回府?这会又是打哪来?”
萧钰一脸懵懂,“钰儿没有去哪,就在屋内睡觉。”顿了顿,又道:“昨夜去找长安,可是长安不理会钰儿,钰儿便回府了。”
司马妍疑惑,开口道:“王爷可是回的安郡王府?”
萧钰摇头,忽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义正言辞道:“钰儿这会便在这,自然是回的这。”话落转身看向忠亲王妃,“娘,钰儿很饿。”惹得忠亲王妃忙催促丫鬟快些传了午膳。
用过午膳,萧钰不欲回安郡王府,司马妍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王爷,妍儿可否留在府内陪着您?”
萧钰兀自大快朵颐,并未理会司马妍。忠亲王妃心善,吩咐丫鬟去将迎梅院打扫出来让司马妍入住,人虽留下了,却是与萧钰的院落相距甚远。
当夜,萧钰许是累乐,一早便回屋歇下了。司马妍前来的时候,正瞧见屋内的烛火被吹熄,略一顿,便带着春柳往回走。春柳却并未将司马妍送回屋,折身往府内去,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安郡王府的书房。
“怎的今日来得这般早?”
烛火辉映下,是萧钰俊秀的眉眼,轻笑,伸手拥住眼前之人,低声呢喃,“心里挂念着,自然要来得早些。”瞧见桌上的针凿之物,眼底温和一片,“倒是当起了绣娘,这小子,真叫我艳羡。”
眼前之人嗔怪地瞪了眼萧钰,嘴边漾起温柔的微笑,伸手轻抚,“便是你成日与这小家伙争风吃醋,叫小家伙都不惜的理会你,你不在时,动不动便踢我一脚,跟我闹腾了起来。”
萧钰佯怒,矮下身子贴着眼前之人的腹部,威风凛凛地开口,“小家伙,这会还未见了失眠就干与你爹闹腾,待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奈何,无论萧钰如何威逼利诱,肚里的小家伙都无动于衷,想是睡着了。
“唉。看来当真是个坏小子了。”萧钰站起身,扶着眼前之人往床榻之上去,“都道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会来的倒是个敌人了,不是个小子是什么!”
那人宠溺且无奈一笑,却不做声。
萧元犹不满足,“我还盼着是个贴心的小棉袄,真的就来了个小子呢……唉,罢了,是个小子也好,日后长大成人好生保护你娘,为着你,你娘可是遭了大罪!”
“你且放心,这是个乖巧的。”
好似在回应“乖巧”二字,小家伙淘气地动了一下,复又安静了下来。
那人笑得温暖,轻抚腹部,嘴角是掩不住的欢喜,片刻才抬眼道:“便是个贴心的棉袄,也是贴我的心,可不是你的。”深感赞同的小家伙忙不迭地又踢了一脚。
萧钰摇头叹气,“我怎的这般凄凉?”话落,眼底闪过狡黠,小心地扶着身怀六甲的夫人卧于床榻之上,低声呢喃,“不过三月这小家伙便要出来了,到时我会一并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当真是意味深长。
妇人只作不闻,心底却烧开了,不知真假地打了个哈欠,“我乏了,歇下吧,明日你早些回去,莫叫人察觉了端倪。”
“这倒是,今日差点便圆不住了。”话落,安生地相携而卧,不多会二人尽皆呼吸清浅,想是睡去了,只余精力旺盛的小家户兀自闹腾着。好似有心灵感应,睡梦中的夫人伸手轻抚腹部,呢喃,“莫要再闹了。”小家伙当真偃旗息鼓,安分了起来。
坐稳了胎的谢长宁得了谢长安回荣安侯府的消息,便有燕清岚陪着往荣安侯府去。
“安儿,姐姐来看你了。”话落,兀自推门而入,燕清岚则由下人带着去寻了回京述职的谢斌。
此时谢斌正在梅园里练剑,见着燕清岚,忙收势迎了上去,“燕世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话落,引着燕清岚往正厅去。
“萧兄这话便见外了。”燕清岚看了眼谢斌手里略显沧桑的宝剑,一时好奇,“谢兄可是每日都要练剑?”
谢斌颔首,“若是不练,不过百日便生疏了。若是在战场之上,由不得你生疏,眨眼便是一条命。”忽地叹气,抬眼看向竹意院方向,不无缅怀,“今日练剑,却是为着安儿。想我那日刚回府,安儿还是那般意气风发,且与我酣战了一回,不想今日却……”
燕清岚一时叹息,只能劝慰,“萧兄放心,安郡王妃那般风采的人物,过了这个坎便好了,往后自当还是那般意气风发。”
“但愿吧。”
燕清岚轻拍谢斌的肩膀,以示安慰,二人便进了正厅,撇去那些烦恼丝,一时相谈甚欢。
直至夜幕四合,谢长宁与林氏方才从谢长安的屋内出来。回望了一眼已紧闭的屋内,林氏心有余悸,拉着谢长宁的手仔细嘱咐,“宁儿,平日里莫要大意,吃食穿着尽皆小心些,莫叫旁人钻了空子。唉……”
谢长宁明白林氏的担忧,忙应下,“娘您放心,宁儿会注意的,只是安儿……娘,你若是有空便多陪着安儿吧,宁儿得了空便来。”轻抚还未显怀的腹部,无不怅然,“有了这小家伙,宁儿才知安儿心内有多么痛……”一时,母女二人尽皆红了眼眶。
谢长宁与燕清岚回了府之后,便见着燕郡王妃领着一样貌清秀的女子往二人的院落来,面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叫谢长宁并燕清岚变了脸色,“岚儿,如今长宁身子不方便,母亲给你找了个身家清白的姑娘,你收在屋里吧。”
那女子小心地抬头看了眼燕清岚,复又受惊般地低下头,说不出的娇俏可人。可谢长宁分明从娇怯的眼里看出几丝柔媚,心头一时不爽快,只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