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神剑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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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测不到的都叫偶然。
邂逅莫风是偶然,结识聂宣却早有前因暗伏,此番聂宣极力助我查明身份,单只为正派提供情报的举动,便早晚会被司徒霜知晓,来日方长,若水神宫定然与他泾渭分明,势难两立。倘若这局面之中,莫风引起若水宫的注意,追其原委,显然又同我扯不上丝毫关系,那么之前的揣度便有失偏颇,距离真相只怕还遥不可及。
跟聂宣虽然接触不久,可我也能瞧出此人极工心计,他这般做法并非无稽,只是单单为了我引火烧身,似乎并无必要,除非他有恃无恐,背后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存在。
我跟手中的芋头较劲,琪文跟鹃儿也过来一并帮忙。
三个人在柴房里生火择菜,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两个比赛似的想出一个个促狭的,搞怪的,不着边际的,让人看了绝不敢下口的古怪菜式,根本欲哭无泪。
床榻上,一波波怪异的感觉不断袭来,我愕然转头,看到溯玉剑在倾泻入窗的一线月光下,不住反射着耀目的碧萤色虹晕。上层覆盖的被褥,早已变的通透无物,似无遮无拦的暴露在空气中。我好奇地起身上前,被拉长的身影挡住月光时,反射着月华的溯玉剑又渐渐减弱了光泽,最终归于无形。
我俯身掀开被褥,拔剑出鞘,清冷寂静的房中登时荡起阵阵激越龙吟。
手中剑柄源源不绝的传来温热,顺着双手脉络奔行流淌,恍似剑身正在我为渡入些许内息,只是在这种情形下,却没有丝毫外来真气入体,与本身内力相互激荡的反应。
我一边思索,顺势悄无声息的窜进院中,丹田真气隐然与外来真气渐次融合,几下呼吸之间,周行完毕的真气悉数沉入丹田泥丸宫里,立时积聚成一枚似有实质、最多不过铜钱大小的丹丸。
恍惚地走开几步,我左手领动剑诀,蓦地里翩然起剑,水绸长裙直曳至地,裙下足尖轻灵飘点,荧荧剑光登时流云般旋展开来,纵未悉见,亦曾可借动作分辨出剑招奇诡莫测,绝非武当与弑雨轩
剑法任何一式。
溯玉剑溢光挥舞,曳开一条流火似的碧虹,在夜色中矫若炽焰,腰肌每一拧俱能带动起剑势,虚实无形,须臾之间竟衍生出诸多变化。
我深深呼吸,放松身体,任这般奇妙的感觉不断蔓延。
就着月光补绘,剑势翩飞,势如惊鸿,一招一式间皆是淡定从容,这是无法模仿、无法copy、无法刻意制造的招式。
不知不觉中,薄汗涔涔而下,早已晕湿脖颈,满腔的兴奋仍未见得丝毫消减。
我收好溯玉剑,盘坐运功,检视起内息,之前入体的溯玉真气如浸冷水,凉凉地十分舒爽,丹田中似乎有一面风扇在不住转动,近几日来,练剑造成的诸般酸痛也都顺势一扫而光。
接下来几日里,一切都顺理成章,像是小溪绕过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接着就开始叮叮咚咚的欢快流淌。
我穿了行李中换洗的男装,脑后以玉冠束成马尾,寻思着反正早晚足不出户,也未带裹胸一类的物事。
第61章 决议已定()
在屋子里寻了几样可以作画的草纸,我自制了一副扑克教他们俩斗地主。
琪文显然不得要领,拢着眉头问我:“姐姐,什么牌是最大的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然王最大!下面依次是21kqj109876543。”
“三可以带一?”
“嗯哼!四可以带二也可炸。”
鹃儿嘻嘻直笑,“哥哥真笨,顺了!我又赢啦!”
琪文一摊排,小脸上满是郁闷,起身又去准备晚饭,我拉着他坐下,决定要趁有时间有力气操练一下厨艺。
唯一拿手的荤菜是密制大盘鸡。蒜瓣拍碎,生姜切块,只是在这个年代没有辣椒,只能多放些香葱跟蒜苗代替,少时入油锅爆香,加少许豆豉翻炒,再用豆麦酱上色,加糖,屋子里没有白酒,只好加一大碗水代替,然后盖上锅盖,减至小火,等着收汁。
另一边锅里煲着牛肉汤,莳萝放得太多,几乎盖住肉香,比较郁闷,忙不迭放了很多的白萝卜,也是小火,慢慢的熬。
然后泡杯柚子茶,蹲在院中石凳上接着斗地主,对着输掉的人脸上猛贴纸条。
半个时辰不到,食物的香气开始慢慢的从厨房弥散至院中,愈加浓郁。
用文火烹煮食物的过程就是这么美妙的,精华被一点点的提炼,味道一点点的渗进去,香气一点点的散发开,直至最后让人食指大动,欲罢不能。
少时盛盘上桌,我盘算着时间,聂宣自离开之后已经整整十日光景,只是不知该说某些人守时重诺还是鼻子太过灵光,还未动筷子,院门口突然传来几下咯咯轻笑,一贯死皮赖脸的口吻,让人恨得牙根痒,偏生瞧见他笑,有气也撒不出来。
“大老远便闻道这油爆肉的香味,我只吃过炒鸡,尚没见过这种做法,不想雪若亦有些门道呀!”
我撇着嘴又给他添一双筷子,夹了几块肉给琪文和鹃儿,瞧聂宣一个劲流涎吞口水的样子,不禁皱眉,“你是饿了多久,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我这一手除了自己,还没人尝过,你口福总算不浅,还请自便吧。”
他迫不及待的夹了快土豆跟肉一并塞入口中,啧啧称赞,“不错不错,倒有几分西域风格,不过你做的比他们要好多了。”
我听得好笑,偷眼观察,聂宣鬓角的头发微微有些散乱,似乎赶了很久的路,衣摆上还沾染了几点泥星,只是那双秀云软缎履却始终崭新如初,传言妙手无影轻功超凡,可谓冠绝天下,日行百里亦算不得什么稀奇,看来此言当真非唬。
心中略略有些歉然,我夹了菜添进他碗里,又撕了几块馒头泡肉汤放在石案对面。
聂宣高兴的眉开眼笑,瞳眸黑得发亮,“还是雪若善体人意,往后若是娶了你做老婆,让我少活二十年也愿意!”
鹃儿一脸天真的瞧着聂宣,不解问道:“为什么大哥哥愿意少活二十年,难道是因为姐姐有些门道?”
琪文低头跟牛肉较着劲,突然一通乱咳,“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快些吃饭。”
我掩唇轻笑,却惹得聂宣黑眸流转,波光诡魅的盯在我脸上,喉结上下滚动,像是狠狠吞了吞口水,“说实话,光享用雪若的国色天香,我肚里大概就没地方装菜了!不出几天,一定会饿死的!一定的!”
唇角的笑意陡然转寒,我狠狠剜他一眼,懒得跟他贫嘴。聂宣兴致勃勃的跟我们讲一路上的见闻,我只是听着,缄默不语。淇文跟鹃儿嘴巴不停,双眼露出极感兴趣的神色,小脸上满是敬仰崇拜,惹得聂宣几乎忘乎所以,一时嘴快,竟将自己做的一些蠢事也说了出来。听到有趣之处,我也不禁莞尔,衬着乡野间的鸟语稠啾,一顿饭满是明媚欢快的味道。
聂宣大饱口福之余亦深受触动,抢着要去收拾碗碟,我瞧着那张笑眯眯,外加殷勤市侩的脸,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想象当中那么讨厌。
一条薄被轻搭在淇文跟鹃儿身上,等安顿他们俩睡下,渐入酣眠,直到发出细小的,均匀的呼吸声,我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外,盯着碧空当中的半轮残月发起呆来。
恍然中,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嗓音自上空荡下,一惯调侃似的口吻,还夹带着几分流里流气,“雪若温柔的模样,当真让人痴迷心醉,适才比起你平素来的娇憨,简直就像我的梦中仙子,如梦似幻。”
我抬头瞪眼,瞥见聂宣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屋脊上,眼角余光痞子般落在我脸上,咧嘴笑道:“要不要上来陪我坐坐?”
“这有何难,你等等。”碍在之前未习轻功,我绕了院子大半圈,搬了把梯子搭在墙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高雅,手脚并用三两下上了房顶。
轻盈地落座在聂宣身边,那张唇角噙着一丝好看的弧线,笑意如涟漪般轻轻泛起,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既可爱又讨喜。
漫空月辉恍似一层透明的薄冰,悉数披泻在他身上,逸散出柔和圆润的颜色。
他忽然伸起手掌,高高探进深邃的夜空,声音变得格外空洞,“世人皆称我妙手无影,摘星探月无所不能,可谁知道,即便以我之能,星星又岂是轻易便能摘得下的?”
我一阵默然,只托腮无语地看了会月色。虽晓得不该随便插嘴,这事不同小屁孩无病**,却还是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好一会儿,我长舒口气,终于搭话,料想此事大致是与两个小孩有关,“江湖中送你天下以第一神偷的名号,却也算不得什么赞誉,对你平日里溜门撬锁的勾当,我亦曾有过耳闻,可自打结识你之后,发现你做的又俱是侠义之事,小孩子不会骗人,眼睛更不会说谎,是非曲直,这些我还分得清。”
聂宣抽回手掌,笑的云淡风轻,“我若希望隐情大白天下,又何苦去做这劳什子神偷,有道是少年子弟江湖老,混迹江湖,无非侠义为怀,铲尽人间不平事。”
“江湖甚多不平事,单只你我管不了的,又有何其之多,如此做法,当真可行?”
他浅笑莞尔,浑不在意的模样透着七分洒脱,“此事想必只有上天知晓,你亦曾面临选择时问我,最坏的结果会是如何?那时我也不知如何作答。”
是的,最坏又能怎样呢?
都说经历,无论好的坏的,亦是财富。只是,有时会但愿自己的过去,能如一张泛着微光的白纸,未着一字,洁静如雪,也总好过名声狼藉任人唾骂。
素淡净然的一弯溶月,此刻和光穿透了云层,立时变得分外明亮耀人。
聂宣眼皮微微耷拉下来,脑袋嗲嗲地枕在我腿上,我一愣,本能似得本想抽脱,可晃眼瞥到他少见的肃然表情,一时又变得心软起来。
他眉尖一挑,一丝惑人的波纹在眸中荡漾开来,“你虽然失忆,性情却未见得有多大改变,仍是面寒心善,一派单纯。”
我垂头与他对视,话到唇边竟只化作了一声喟叹。
他睫毛轻颤,细瓷般的脸膛上又盈满了无赖似的笑意,“雪若可是觉得,我此番诸般作为,并非对你真心实意,而是另有计较?”
我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抽,无奈颔首,“前事与我来说都是飘渺云烟,你只拿出证据来说咱们相识,可人心叵测,你又何故为了利益不相干的人,费这许多周折?”
手掌突然被他托起,轻柔细致地不断摩挲,“我倾悦爱慕与你,难道也有错?本人吃的俗食讲的俗话,一身俗气,只除却一双不俗的眼睛,我就用那双眼睛认识雪若你的。”
我抽回手,接着话头直入正题,“吃俗食讲俗话的天下第一,今宵居然有心情边看月色边撩妹,看来事情进展的不错了?”
“撩妹?”他抬头瞧我几眼,瞪着贼兮兮偏又很无辜的大眼睛,瞬间释然,“这意思是说调戏良家子吧?哈哈哈我懂我懂,恩,不过话说回来,正派的反应委实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前几日秘呈书信,楚浩凌反应极大,显然是长白三老身份太过持重,是以使他们十分重视,当日立时广发英雄帖,邀集武林中仁义之士与下月初七共聚飞云堡,商议大事。”
我将聂宣前半句话自动过滤,指着问题关键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