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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一误倾城-第59部分

小说: 一误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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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下来。

    自打同云妃重修旧好后,弘历觉心头一块石头放下。他忽而觉得,原谅,才是世间最美的主题。不禁想起从前很多事情,一些他不敢面对的人。是时候推开她们的门,去看一看了。

    咸福宫。侍女芳菲喜报:“贵妃娘娘,皇上向咱这边来了。”

    斜倚着快睡去的慧贵妃,吱呀的藤椅忽而停止了摇晃。可不一会儿,她又倦倦闭上眼睛,“那也是去颖贵人那吧。”

    又过了片刻,门吱呀开了。慧贵妃扑通着一颗心,却不敢睁眼。生怕迎来的又是一个假象,依然不是心底那个人。

    可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了。提醒她分明是他。“春天都来了,也不出去走走?”

    她微微抽搐着嘴角,她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她不能。她努力坐起,将眼里的泪光敛了又敛,试图平静道:“困在室内惯了,便没有走出去的本事了。”

    弘历按捺住不自然,故作自然地在她身侧的鹿角椅坐下。外面已是春光乍开,这屋子怎么还是这么冷,这么潮,这么暗。若不是出于愧意,他一刻都不想坐在这里。

    “皇上可知,您有多久没来看臣妾了?”慧贵妃心中明明涌动着温暖,话到嘴边却依旧不冷不热。

    “快一年了吧?!”弘历语气中颇有愧意。

    “亏皇上还记得”,慧贵妃嘴角一扯,算是笑了,可眼里又涌起新的泪水,别过头又道:“三百一十七天了,三百一十七个日日夜夜。”

    “你还和当年一般聪慧,脑子还那么好使呢。”弘历只好不自然地笑。

    “臣妾不是用脑子记的,是靠心”,慧贵妃忍了忍泪,“起初,臣妾要靠数豆子、点红烛来记取与皇上分别的日期。后来啊,都不用了。皇上一天不来看我,我心头就落一把刀子。时间长了,我扒拉扒拉自己心头的伤疤,就知道你忘了我多久了。”

    “你我见一次面不容易,何不皆大欢喜。”弘历有些不悦。

    “皇上后院风光旖旎,蜂飞蝶舞,自然欢喜得起来。臣妾如何欢喜,不如皇上教我啊,对着这四面墙壁,对着一个不再温存的爱人,欢喜,不是自欺欺人嘛。”慧贵妃的声音中,冷笑伴着抽泣。

    “人这一生,很多时候,何尝不是自欺欺人呢”,皇上叹气,“是朕当年负了你。可人生很多过错,可以弥补,却不能重来。即便朕知道对你不住,却已经晚了。所以,这些年,朕一直在弥补,这后宫之中,只你一个贵妃,只给你一人抬旗,在前朝擢升你父兄甚至族亲。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是你不惜福。”

    “羡慕?羡慕我什么?”慧贵妃失魂落魄地起身,“羡慕我害下一身病?羡慕我终生不能生育?羡慕我竹篮打水一场空,被皇上厌弃?”

    “你”弘历亦愤而起身,他恨不得出口废了她贵妃之位,恨不得将她打入冷宫。可过往的回忆一幕幕飘来,他终于坐定了,未与她争辩,只一句“婉言,我们何至于到这种境地”。

    那一年,他十九岁,她十八岁。她只是他王府上一个丫鬟。因她知书达理,颇为聪慧,所以他总要她研墨。长此以往,吟诗作对,一来一回便生了感情。尚且没有任何名分的婉言便怀了时为宝亲王的弘历的孩子。弘历本想将她迁至宫外安心养胎,也避人耳目。可不知何人走漏风声,被先皇知晓此事。当时,正是皇上考察储君人选的关键时期,走错一步都可能就此失去机会,而与宫女私通,算是秽乱宫闱的大罪。婉言知道弘历心中有志向,有野心,便赶在皇上派来密探之前,自己堕掉孩儿,为免人生疑,堕胎后没有休息片刻,便继续劳作,留下痛风及畏寒等病根。

    之后,弘历愧疚,终寻得机会,纳她为格格,之后因她二度有孕而擢为侧福晋。可第二次有孕,又赶上时为福晋的富察氏产女,婉言暂时揽下打理家事的担子。由于,上次小产对身体的伤害尚未消除,加上不熟悉打理,当时又恰巧赶上府上财政亏空,弘历远在西南战场,她四处奔走腾挪银两,不小心又掉了孩子。至弘历即位,体恤她多年的深情相伴,立她为慧妃,仅次于皇后。一次出巡,有刺客射箭,她挺身而出替弘历挡了这致命一箭。箭入锁骨,本无大碍,可又被凶徒在腹部补射一箭。不曾想,那箭却直穿子宫,她此生不可能再孕。弘历心中已千怜万愧,升她为贵妃,在朝廷提拔她整个家族,简直是无上的圣宠,一时风头无两。

    虽得皇上宠爱,可眼见后宫同一辈分的嫔妃纷纷诞子产女,自己却注定一生颗粒无收,她原本聪慧灵透的性子越来越沉郁。加之,皇上同皇后素来情谊甚笃,云锦等新秀陆续入宫,如侬等人复宠,皇上自不能终日端着她往日的功德而将其他人抛在脑后。她开始由爱生怨,由怨生妒,由妒生恨,总对皇上讲些风言风语,不断提自己为他做出的牺牲。两人便渐行渐远,恩爱不复。

    “你明知我注定不能生育,为何不将永璜交给我养?起码让我看到生活下去的希望。”慧贵妃一番逼问将弘历从回忆中拉出,又回到针锋相对的现实。

    “永璜这孩子,自幼敏感。而你那时情绪也不稳定。即便把你俩放在一处,也不能相互取暖。对你俩都不是好事。”弘历沉沉道。

    “你就是想说,我是个疯女人呗?!你就是要隔离我,让我同整个世界隔绝。”慧贵妃被牵引回往事之中,情绪更加激动。

    “你看,往事一提,你同朕都不开心。所以,不要再提了。我们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慧贵妃忽而一笑,如枝头绽放的第一株杏花,满眼柔情走近皇上。可这蓦地一阵温柔,却让弘历头皮发凉,有些不适。

    她轻轻摩挲弘历胸口,最终手指停在弘历心脏纷繁跳动的地方,“重新开始?那皇上可以保证仍最爱臣妾吗?”

    那一瞬,弘历的心仿佛停了,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终于抬头,对上她的目光,“最爱?最爱这个词总由很多因素决定。朕不敢,也不能保证最爱你。正因为当年年少轻狂,总轻易许诺别人爱,到头来,践行不得,惹人怨恨。”

    慧贵妃蓦地收回手指,“我知道,自己老了,疯了,不讨人喜欢了。皇上不会再喜欢我了。不是最爱,便是不爱。”

    “婉言,你不要那么极端”,弘历重新握住她的手,“我们已经到了这年纪,不要再纠结于爱与不爱,是不是最爱了。我做我的皇上,你当你的贵妃,不要再鸡飞蛋打,两败俱伤了。”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慧贵妃抽出手,疲惫地躺回藤椅,继续吱吱呀呀摇起来,“皇上再怎么说要与臣妾修好。可皇上看我的眼神,皇上握我手的力度,已经没有爱情了。”

    “这世上的爱,总不止爱情一种”,弘历想要争辩,却被慧贵妃打断,“去吧,皇上去吧,去爱心爱之人。怜爱,比不爱更残忍。我宁肯不要。”

第96章 内奸() 
皇上从咸福宫出来,忽觉外面天晴地朗,渐行渐暖。他不知慧贵妃为何要深陷那见不得光的生活不肯走出。他用力呼了一口气,将方才的怨恨与压抑一扫而空,又吸了一阵早春的鲜氧,向永和宫走去。

    踏进永和宫,见满屋别着的迎春花,难得的朝气,简直与咸福宫云泥之别。他从身后揽住叶瑟,将鼻子贴在她后颈,深深吸了一气她的味道,温柔而失落地问:“若朕不能次次践诺,你日后可会恨我?”

    叶瑟捏着手里一枝迎春,回头往他鼻上一扫,“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况且,人啊,没准今夜死了,就没日后了。”

    弘历抢过迎春花枝,向她脸上轻抽了几道:“同你认真讲话呢,满嘴的丧气。”

    叶瑟抢回花枝,重新插入瓶中,“人啊,只有心里丧气些,悲观些,反而会看得开,活得明白。那些过得苦戚戚的人,恰好是心里怀了太多美好的愿望。于是才会对生活失望。所以啊,有时,悲观是乐观,乐观才是悲观。”

    “多谢师太指点迷津”,弘历假装一拜,“瞧你,虽说不学无术吧,却说得跟佛家道理似的。”

    皇上去三希堂,叶瑟唤了言蹊陪自己送皇上。返程,在内务府门口遇到兰悠。言蹊心中气得紧,忙拽叶瑟走。可兰悠跟几位宫人话别,主动向她们走来。“云妃娘娘万福”,兰悠笑着请安。

    “天下小人都能离娘娘远远的,便算万福咯。”言蹊插话。

    叶瑟瞪了言蹊一眼,免得她因以下犯上被罚。兰悠走上前,拉住叶瑟的手:“妹妹刚挑了几块素雅布料,想来也是姐姐的风格。待我亲自绣好了,给姐姐送上一套。姐姐别嫌妹妹笨手笨脚才是。”

    她怎么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地同她们讲话,言蹊已气得来回踱步,“哦,我家主子知道啦,谢娘娘好意”,拉过叶瑟的手便走了,边走边跟叶瑟说:“娘娘,你若还能跟那兰嫔修好,那奴婢劝您还是早日出宫,否则被人吃了不吐骨头,都只能怨自己了。”

    “修好是不能了,但也没必要为敌吧?”叶瑟道:“她也只错了一次,还不好将人一棒子打死。”

    “娘娘,如今你复宠,甚至比先前更盛。而她因您一事失宠多日,你该抓住时机一举将她端了,让她再翻不了身。否则日后,若她再受宠,保不齐再欺负您。”言蹊苦劝。

    “好了,我知道啦,以后一定堤防。”叶瑟笑答。

    “娘娘,咱们别回宫了。奴婢这才想起,娴妃娘娘唤您去茶叙呢。”言蹊道。

    娴妃?平素没有什么往来,怎么突然要聚。叶瑟虽心中不解,但仍随言蹊向坤宁宫去了。

    除了皇后、纯妃和嘉妃,其他嫔妃都在场。局虽然是娴妃攒的,主意确是慧贵妃拿的。娴妃仍有些怯,“今儿个邀众姐妹前来,是有一事要议”,可涨红了脸又道不出所以然。慧贵妃接话:“娴妃妹妹胆子还是那么小呢。本宫也不怕,今儿这事就是本宫挑起的,有事冲我来吧。”

    新入宫的几位小主,打进宫以来也未听贵妃说过这么多字。心里都在思量,到底该不该听她的呢,毕竟从位分来说,她力压群芳,妥妥的。可若从恩宠来讲,她又是昨日黄花,掀不起风浪。于是,只能一个个摆好模式化的笑容,候她吩咐。

    “本宫随了皇上十五个年头了。如今国富民强,财政充裕。文武百官的俸禄不知涨了多少回了。可后宫姐妹们呢,每月那点薄俸,十数年如一日,从未涨过分文。没涨便罢了,从前每月的首饰布料份例,也逐年缩水,至如今已基本没有了。皇后娘娘是落下贤后的名声了,那可是踩在咱们姐妹肩头才得到的。”惜字如金的慧贵妃忽而伶牙俐齿,一席话严丝合缝,年轻嫔妃们又些坐不住了,竟觉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那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绮梦问。

    “若一个人去同皇上说,皇上未必放在心上。不如大家联名上奏,要求涨些俸银,便是涨不成,也需将原本的珠宝份例恢复了,总不能一年穷过一年,越活越没盼头了吧?!”慧贵妃见一众嫔妃仍面有忧色,心知中宫强势,给了她们多少震慑。她嘴角一扬,“你们要是怕,我来执笔,名字放头一个。”

    “行”,娴妃终于发话了,“想来贵妃姐姐也非为自己,是为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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