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误倾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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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皇上问皇后,乱点的鸳鸯谱有何寓意。
皇后笑答,“不查不知道。珂里叶特?正垣本是讷亲老部下,其三子实是讷亲儿子,寄养老部下家中,一为掩私生子丑闻,加之,不想旁人知晓他儿子众多,不想锋芒毕露。如今,太后这么一牵红线,臣妾不信讷亲会将自己的亲女儿嫁给自己的亲儿子。届时,还不是皇上想让她嫁谁便嫁谁。”
皇上心中豁然开朗。皇后因问:“皇上心中本意,是将讷亲女儿配与谁呢?”
皇上欲说永璜,又怕皇后介怀,于是敷衍过去:“再议吧。”
第34章 天上来妃()
若是寻常赐婚,皇上自不必亲见被赐婚之人。但为永璜选福晋,皇上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大早便宣讷亲同女儿入宫。
讷亲在旁待音希梳妆,开心道:“皇上上回说择日好生安排此事,想来今日要为你同张元昼颁旨赐婚。御赐名堂总是好的。”
音希想到能嫁张元昼,心中欣喜,可从未面圣的她有些小鹿乱撞,“阿玛,女儿听闻皇上是您同窗是吗?那他是不是也是个小老头”,言罢咯咯笑。
讷亲忙来掩她嘴,“可不敢乱说。”随即悠悠解释:“万岁爷比你阿玛少四岁,可看起来可比阿玛年轻多了。阿玛这是常年去边关巡视,被风沙抢掠的。你阿玛也并非天生糙芜啊。想当年,尚是宝亲王的皇上最喜微服出宫,我就跟在后面。当时不知情的人,可给我俩起外号‘公子世有双’呢。”
音希笑问:“是不是京城有一半的姑娘,心为二位而碎啊?”
“你怎么知道?”讷亲惊问。
“因为大凡吹牛皮的人,说辞总差不多”,音希继续朗笑。
讷亲故作严肃,“别闹了,阿玛出去等你,再允你半刻钟,速速追来。”
讷亲带音希入西暖阁,音希不敢抬头看皇上。
既不抬头,皇上又不好强瞅,但见其身形有致,皮肤细腻,况且家世颇好,年龄又搭,配永璜真是极好。便嘱宫中姑姑带音希四处转转,熟悉宫中环境。
音希自小生活富裕,府上豪奢难言。可如今入了宫,仍大开眼界。要说皇上书房的古玩、瓷器、字画倒也不见比阿玛所藏名贵多少。可阿玛将那些宝贝束之高阁,来客了才拿出与人展示,平日三令五申不让人动他书房。可皇上书房,这些宝物鳞次栉比,随意摆着,显见并不那般金贵。尤其是和田精选玉石雕的碧玉刻诗大盘,听闻民间总共未有几尊,连阿玛都一尊没有,皇上三间房却各摆一件。那玉灯罩、镶金灯罩自不必说,连柜边床角都镶着宝石。音希心灰意冷,今生是过不上这般生活了。比起皇宫,自家府邸真是井底之蛙,况且婆家还未必比自家堂皇。
皇上同讷亲闲扯琐事,直至音希回了,才商讨正事。
“爱卿,侄女,太后可足有七年不曾为人赐婚,如今偏要为令女赐婚,朕素来重孝,不欲拂太后意。”皇上笑叹。
讷亲也心头一喜,“那是下官一家的荣幸。”
皇上又道:“所赐姻缘,正是令女同珂里叶特参领家的三公子。”
讷亲顿时冷汗涔涔,“皇上,可使不得,珂里叶特家三子可比小女少上两岁呢,实不合适。”
“谁说的”,皇上正色,“皇爷爷和皇阿玛的皇后可都比他们长上一岁呢,皆举案齐眉,感情颇深。”
“是犬女,不,小女,不谙世事,实需寻一年长者来疼来爱,珂里叶特家真不成。”讷亲已有些语无伦次。
“年长者?”皇上大笑,“那将令女许配给张廷玉大人做填房怎样?够年长吧?”
音希忆起去年见张廷玉大人,已年逾七十,白发苍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讷亲回瞪音希一眼,她虽止了笑,却仍在嘀咕,“本就好笑嘛。”
讷亲跪求,“请皇上同太后再择一人,此人不妥啊。”
“你说太后不妥”,皇上不满。
“下官不敢,只是,事关女儿一生大事,下官只是爱女心切。”讷亲苦求。
“那必须让太后赐婚张廷璐三子咯?”皇上又问。
“不必,不必,换一人也可。”讷亲忙让步。
皇上心中得意,走近音希,暖声问:“不知侄女对宫中生活可适应?”
音希想起方才所见盛景,忙不迭道:“适应,极适应。”
皇上继续道:“朕同你阿玛相识多年,情同兄弟。你若愿意,朕封你个郡主,你便能常到宫里走走。”
“谢皇上”,音希一点不推脱,忙谢恩。她抬头看皇上,两腮略有胡渣,透着墨青色,显见年龄并不大。一张脸也是俊朗非常,绝不似与阿玛同龄。不该是个小老头么?她在心底反复,这种反差更令人着迷。又见皇上虽着闲服,仍器宇轩昂,连笑容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与尊贵。
那一瞬,她突觉永璜、张元昼的形象皆在脑中淡去,拼不出原形。
她抬头又望皇上一眼,复低头,“皇上所赐那人,民女不嫁。尚未见过,怎能嫁呢?万一那人是丑八怪呢。”
“哦,那你要嫁谁?”皇上笑问。
“皇上”,音希轻顿,脑中连贯一帧帧画面:方才奢侈豪华境况,字画、灯罩、家具一排排流过,御花园的春景也忆起,又想起皇上威严而温柔的俊脸以及让人百闻不厌的语气和语速,突然鼓足勇气,“斗胆请皇上莫封民女为郡主,封民女为贵人吧。小女想嫁的人,正是皇上。”
讷亲惊抬头,不过见了一面,怎么?自己竟生出这般轻薄的女儿,顿时冷汗翻倍,一时语塞。
皇上也怔于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良久,整理妥思绪,“你若喜欢宫廷生活,有很多办法的,不一定非嫁与朕。朕有一子,业已成年。。。”
想起永璜,音希总觉两人千般不适,万处不合,“皇上那么多嫔妃都纳了,又何尝多民女一人。”
“跪下”,讷亲终于大喝女儿。音希不情不愿欲跪,皇上半空拦住,安慰道:“为这点琐事,不必让孩子跪。”
他这轻轻一拦,他的成熟稳重形象在她心中愈深了,音希自己倒跪下了,“跪便跪,只要皇上和阿玛允了女儿的请求,女儿跪多久都无妨。”
弘历心中有些焦灼,亦有些后悔自己替永璜张罗这门婚事。如今骑虎难下,自己也不知如何面对这少女突如其来的炙热感情。
三人僵持不下,最终讷亲发话,“蒙皇上不弃,便收了小女吧。”言罢心灰意冷。他素不愿见女儿卷进后宫倾轧,可如今,他怕皇上回头再将女儿赐婚给她的亲弟弟,岂不乱伦。便狠狠心将她抛入这宫墙之内,看她造化吧。
讷亲这么一说,皇上以为他欲结这门亲事,想让女儿成为嫔妃,拒绝他似辜负相识三十载的情谊,于是便点头认了。
皇上新封了位“丽贵人”的消息很快遍传宫闱。而这丽贵人并非选秀入宫,仿佛天上掉下个妃嫔似的,让后宫诸人心中颇为不忿。但一听闻新贵人系军机首要、吏部尚书讷亲之女,又自觉忍气吞声,不敢怨怼。
皇后听闻新贵人系讷亲之女,卧于床榻整日未进食,同贴身侍女遮云垂泪道:“这贵人,竟是本宫机关算尽,帮皇上讨回的。要说本宫聪明还是傻呢。”
第35章 宫人百态()
丽贵人入宫不久,圣宠颇盛。从未承宠的绮梦与兰悠眼见新人都已承欢,自己却被遗忘在宫殿的一角,心中更低落。
兰悠连永和宫都不去了,花也不采了。连日称病懒卧寝榻。宫里人冷热不均的语气和眼神,让她有些惧怕见人。
可有些场面,连躲都躲不过去。比如,太后邀的茶果会。
丽贵人连请安的表情也甜笑连连,太后一打量,丽贵人高髻花钗,钗上点缀红宝石珠串,衣着繁复华美,每条绣花都细镶金线。打扮规格甚高于皇后,再细瞧五官,并无过人之处,只是秋波流媚收不住,即便皇上不在仍谈笑甚媚。
太后蔼笑,“皇上这是换口味了?从前,皇上素喜皇后同纯妃这般清秀型的,如今倒喜欢妩媚丫头了”,音希脸微红,太后又补充:“当然,年轻时妩媚些也无妨。像哀家如今一把年纪,插满头花都妩媚不起来不是。”一席话引嫔妃阵笑。
娴妃见新贵人容貌虽不出众,但身形与肤质皆上品,“也难怪皇上喜欢,瞧这十四五的年纪,脸都能掐出水来。”
同是十四五岁的兰悠如坐针毡,自己也不过十五岁,难道就此无声无息烂在这幽深宫墙了么。
丽贵人瞥了一圈,认出叶瑟,这不是大阿哥的宫女么,不解她为何坐其中。但没多想便回禀:“那还得谢谢那位姐姐呢,她亲熬的胭脂水粉,可比京城头字号的好用多了。”
“什么那位姐姐,那可是云妃娘娘”,皇后趁机教新人些规矩。音希愈发不解。
太后饶有兴致问:“云妃还有这等本事?”
叶瑟暖声回:“瞎倒腾罢了,可能恰好能用。皇额娘若不嫌,嫔妾再制一盒送您。”
太后笑言:“老太婆脸老透了,怕是抹点啥都救不及了。但若云妃有这份孝心,哀家便不客气了。”
嘉妃笑容诡异,“云妃妹妹还有算命的本事么,怎知提前送丽贵人礼物,难道预料丽贵人会被皇上看上。还是说,丽贵人本就是云妃引荐给皇上的?丽贵人入宫不过数日,两人倒似故人了呢。”皇后闻之心头一沉。
音希怕她同大阿哥私会的事情败露,立时乱了阵脚,“怎会识得,不识得。若真识得,便不会用那位姐姐代称了。”
叶瑟心中郁结,嘉嫔次次针对自己,又想起她训诫言蹊的凶相,只想教她难堪,“姐姐才知妹妹有算命的本事么,偏知丽贵人会受宠。随后啊,妹妹不但会孝敬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会将那百花膏送与宫中各位命里有宠的姐妹。到时嘉妃姐姐若收不到,便该知为何了吧。”
嘉妃气得怒目圆瞪,难发一言。皇后心中略惊,云妃自失忆后,素来离嫔妃争宠远远的,今日怎突生兴趣,针锋相对。
众嫔妃散了,叶瑟觉后宫人场繁杂,虽暂驻于此,仍不愿结怨众多。听闻娴妃是云锦的表姐,心想总归亲近,便追了上去,“娴妃娘娘”,顿了顿,又喊了声“表姐。”娴妃惊问:“妹妹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叶瑟摇头,“不曾。只是想同姐姐亲近些,莫要亲情冷漠。”
娴妃苦笑,“当然当然。”心中庆幸她未重捡拾记忆。自打云锦入宫,两人关系不能再冷了。要说,还是祖辈的积怨所致。云锦的母亲赫舍里?瑾瑶当年恋上穷秀才苏茂松,自己的母亲赫舍里?瑾玉则恋上满族贵胄…自己的阿玛。外祖父当年官至户部尚书,以“满汉不得通婚”为由禁止瑾瑶与茂松来往。瑾瑶不听,外祖父便同瑾瑶断绝了关系。额娘与阿玛为免受牵连,也与妹妹保持距离,并未为她们求情。后来,阿玛一人独揽了外祖父所有的官场云梯,亦未分星点便利与茂松。况且当年,外祖父使绊茂松时,阿玛也胁从出力,致茂松一家逃难三年,生活窘迫。因此,两家虽有亲缘,却比外人更远,更冷。如今,云锦失忆,前来求和,她心里倒羞愧得慌,匆匆握了云妃的手,便寻由离去。
夏日燥热无非那几天,热气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