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误倾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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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忍受不了此番折磨,向他嚷了句:“你还要多久,我着急回呢。”双手仍死死堵着耳膜。
永璜心底一沉,原来她不愿陪自己。又见蜡灯已基本燃尽,于是大声回:“你可以听了”,并做出拿开手的姿势,叶瑟这才移开手。
“你看,月下赏桃花,别有闲趣”,永璜忽而发现美景,可一想她要走了,便失落道:“若日后还有机会,我们同赏。”
这话似有告别之意,叶瑟说“好”便转身离开。
“且慢”,永璜欲言又止,转身从树上折下一枝桃花,“谢谢你来”,想为她空空如也的发髻簪上,又觉不妥,于是转递她手中,遥指她发髻,“你自己来,我帮你看簪没簪歪。”
叶瑟羞涩地接过,然后往发间随意那么一插,犟嘴道:“就是要歪着才好看。”
永璜一番注视,心底又一阵悸动,羞赧低头“怎样都好看”,说罢不等道别,转身便走了。
回永和宫,叶瑟一路走得极慢,心情复杂。满面羞色地推开门,却见皇上独坐茶几,自斟自饮。
“皇上,你怎么在?”
“那你怎么不在?”
叶瑟一听,心内一惊,无一字可答。尚不足两个时辰,皇上怎么便折返。原来,太后嫌舟车劳顿,便将地点由西苑改为城内小戏台,因怕永璜心伤,烟花也取消了。如此,听了一折戏,便散了。
“心悸得厉害,不能赏戏,却能瞎逛?”皇上语气尽是厉色。
“臣妾,臣妾透透气,觉得舒坦不少,便在御花园坐了会。”
“你一个人倒颇有雅致,还为自己簪朵花?”
叶瑟一阵惊悸,慌忙摸索下那枝桃花,“皇上若觉不好看,臣妾,臣妾便不戴。”
皇上不再听她解释,起身向外走,临出门,回头一句:“你若真不愿朕来,朕并非不可遂你愿,以后不来便是。只是,你也不必骗朕。朕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子,不要成为那一种。”
叶瑟理亏,低头不敢再辩解。皇上一脚踏出门,复回头,面无喜悲:“知道朕为何知你骗朕么?”
叶瑟一颗心紧绷得简直断裂,难道是少年湖边放灯之事暴露,那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闻皇上一句“你陪朕去看戏时,穿得可不是这一身。”
第15章 群芳妒()
映槿自上次在御花园惹皇上注目,便被晋为秀贵人。
这日,皇上执皇后手在御花园闲赏。皇后温言问:“本来呢,皇上给臣妾的权力,不过安排众姐妹衣食起居,有些事本管不着,可一见这满目芳艳,臣妾实在有感而发。”
“妙卿,若说这些年,皇后这位子给了你什么,便是同朕生分了。”
皇后明白皇上不喜她绕弯子,“臣妾听闻,八位妹妹入宫月余,仅有秀贵人一人侍过寝。”
御花园百花竟放,弘历却觉满目累赘,这些花,就像后宫,太满了,让自己疲于应付,“朕不想给她们一瞬惊喜,日后却是更漫长的失落。更不想再多一个慧贵妃。”
“慧贵妃自己看不开,臣妾倒不觉她值得垂怜。毕竟曾独占数载春光,还有何遗憾。”
“只怕看不开的,大有人在。”
富察氏见皇上情绪沮丧,便不再硬劝,而是话锋一转,“几日未来,牡丹竟开了,皇上可愿采一朵为臣妾簪上?”
弘历仍浸在刚才的难题中,心不在焉地采下一朵。
“皇上”,皇后轻声提醒,“您挑了一朵给臣妾簪上,那也代表这朵将最快枯萎,而枝上未被选中的,则能长命无虞。那皇上觉得,作为只开一季的花,她们更望被人采撷,万众瞩目还是默默无闻地苟存于枝呢。”
皇上明白皇后是以百花喻后宫诸人,促他及时行乐。皇后将皇上的手握紧,“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单单是人的愿望,也是花的。”
皇上凝望皇后浅暖的笑意,轻抚她手背,“皇后有心了。”
皇上走后,皇后仍杵在御花园失神,侍女遮云为皇后添了一件御风薄衫,“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富察氏本还停在皇上方才那一道赞许目光中,心里沁甜,如今有人一提点,那甜迅速化苦,甚至比苦更苦。这些年,她反复将自己卡在一国之母的模里,已分不清自己享受的是贤惠本身还是贤惠带来的美誉,也浑然不觉自己为此失去了什么。
永和宫小聚,映槿迟迟未现身,绮梦也是中途冒冒失失闯来,粉汗盈盈的样貌颇动人,表情却恼着。
“映槿没来”,绮梦一落座便问,随即自答“闲聚本就是闲人的营生,映槿如今当宠,哪有空来这闲局。”
兰悠虽不言语,脸上也蒙着一层细碎的哀愁,“原本除了映槿,我们新入宫的都未承宠,可这几日,皇上挨个见了遍,倒只余我和绮梦了。”
叶瑟盘算,难不成自己上次御花园的安排,倒害了两位妹妹,心中悔意弥漫,“绮梦,你为这事便恼成这样”,说着指了果盘中枇杷道:“我这人有个习惯,吃水果尽捡个小色差的先吃,这样好的便能留待最后了”。诚然,这习惯是她现编的,不过为了安慰二人。她本人只有一个习惯,便是风卷残云一个不留。她正洋洋自得于自己的机灵劝辞,却被绮梦打断:“皇上眼神不好,我伤哪门子心,我是被旁人恼得。”
便在此时,映槿到了。她一身橙色,垂珠为坠,比前些日子华丽不少。绮梦、兰悠心头一酸,但又不好现于脸上,只得起身笑迎。绮梦续方才的话题,“我敬慧贵妃年长位尊,每日早起去给她请安,可她从来不见,连晾我快半月。”
“贵妃嘛,允她贵一贵吧”,叶瑟劝道。
“今个儿好不容易见我了,我又是赔笑又是赔礼,还敬上一堆礼物,她却一句‘我若是你,便趁夜色从宫墙老鼠洞逃去,留在这死城有何好下场’。”
这也难怪绮梦生气,几人听了皆觉话太过刺耳。以映槿的性格,本不欲多说,可见绮梦意绪难平,便插了一句,“我也是近来才听说,其实贵妃并不受宠,皇上可有一年多没去探她了。”
包括叶瑟在内的三人皆作惊状,绮梦消停一会,复向叶瑟逼问:“妹妹们新入宫,自不知其中曲折。当日甄选寝殿时,姐姐为何不提醒妹妹。也就我傻子似的,觉得同贵妃同住,是独一份的恩宠。害得如今皇上都不愿往那走一遭,姐姐可见足笑话了罢”,说罢不福礼也不请辞,甩门而去。
叶瑟心中有苦难言,谁又知她何尝不同她们一样,在这繁杂的后宫也是白纸一张,毫不知情。可绮梦这般无礼,她丝毫不气,反对她盈满愧意。她打心眼喜欢这姑娘,因她吵吵嚷嚷,要不这宫墙之内一板一眼,死气沉沉。其余些人,把所有活动都放在心里,来回盘算,唯有她,愿意失态给人看。
映槿一时尴尬,也忙请辞。
“你也回吧”,叶瑟灰心对兰悠说。兰悠缓答:“我啊,走也罢,留也好,没甚区别。天天陪愉嫔逗弄五阿哥,趣味倒有,只是一辈子,也不能这么个过法。”
叶瑟一见惹她心伤,忙转移话题,“该来的总会来,多想无益。你若真闲,陪我采些花吧,时令鲜花摆屋里,沁人心脾。待干了,放柜里,还香衣。”兰悠柔顺点头。
又过三日,皇后约众嫔妃到临芳亭小坐,皇上下朝经过巧遇,前来一探。叶瑟见皇上便缩脑袋,怕皇上上次火气未消。皇上原本见她确实来气,可见她完全外露的忐忑又觉有些好笑,可在众嫔妃面前要维尊,于是索性长望另一侧,懒得理她。
叶瑟只盼茶叙会快散,好离皇上远远的。偏这时,几位嬷嬷挟一位宫女上来,禀皇上皇后,在文渊阁逮一偷阅经书的宫女。
叶瑟心里暗暗叫苦,这鸟不拉屎的后宫,天天些鸡零狗碎的琐事,偏弄得兴师动众,不欲理会。可一瞥,那宫女不正是言蹊嘛。
心里顿时又急又气,普天之下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能闯祸的奴才了,回回闯祸,形形色色。叶瑟一见皇上皇后不悦,心觉不妙,于是先发制人,走上前,一巴掌狠抡言蹊后背,“平日里便做事慢,罚你去那个。。。”,她想说方才嬷嬷说的地名,却死活想不起,只得编凑“藏经阁整理书架,你从早晨捯饬到现在,还没弄完。”怕皇上和皇后仍怪罪,又补了一巴掌。
娴妃忍不住笑:“藏经阁?妹妹这一失忆,倒当自己在尼姑庵了”,嘉妃也笑看热闹,“云妹妹既费力窃走我的奴才,便该当宝供着,怎的?这么快便稀罕够了?”
皇上一听众妃调侃便头大,怕她们没头没边,只得打断:“既是处罚奴才,便没有偷书一讲,云贵嫔把这刁奴带回去好生管教便是。”
叶瑟听闻大喜,一把拉过言蹊置自己身后。
哪知嬷嬷又跪奏,“这丫头,罪状可不止这一桩,她将自己丝帕夹万岁爷诗集了。”
本来气定神闲的皇后都坐不住了,“竟以这种方式妄图引得皇上注意”,皇后声音不怒自威,吓得言蹊复扑通跪下,“奴婢糊涂,贵嫔娘娘罚奴婢打理书架,奴婢偶被一诗集吸引,手头又没有书签,只得用丝帕标记,实在不知是万岁爷的亲笔诗集,触犯圣意,罪不可恕。”
“若宫中丫头个个都这般伶牙俐齿,皇上便不用再设大学士了”,嘉妃继续刁难。
“这倒有趣了,你能读诗,倒不识圣名了?”皇后复问。
“一个奴婢,倒要起面子来了”,叶瑟又是一顿拉拽,“不识字便不识字,在娘娘们面前装什么文雅”,说罢笑吟吟地禀皇后,“这丫头目不识丁,嫔妾罚她整理书架时顺便认几个字,别当睁眼瞎,遇到不会的标记着,好让别的奴才指正她。谁知她用那笨方法标记呢。”
见皇后仍不松口,叶瑟继续求道:“皇后娘娘,若真为吸引皇上注意,谁用这笨方法呢,哪年哪月才能被皇上看到呢。难不成皇上还天天回去翻看自己的诗集陶醉一番?”
皇上已有些绷不住笑,叶瑟却继续,“即便真如娘娘所说的传情,那天天打理书架的可是小太监们,她倒不至于。。。”说到此,皇上终于笑出声,“皇后,下人们太规矩了,好久没闹剧了。今日这莽撞宫女,权当她唱出戏,给爱妃们解解闷。朕看今日便算了。”
众嫔妃脸色不悦,有人言:“下人犯错,若都用好笑带过,那日后可怎么管哪。”
皇上说:“罚,当然得罚。”
皇上从嬷嬷手中接过诗集,走到言蹊面前,故作厉色,“偷阅诗集的勇气呢,抬头看朕”。言蹊抬头一见皇上,更怕了,又想起自己当年选秀中途逃走的事,更心虚了,又低下头。
皇上用书扬起她下巴,“朕就罚你回去将这诗集抄上百遍”,欲行又言:“宫女间向来没有读书识字的氛围,你好学总是好的,这本诗集便赏你了罢”,言蹊惊抬头,恰好撞见皇上安慰一笑,一颗吓得冰冷的心瞬时回暖,竟大胆回了抹笑意给皇上。旋即想起皇后和娘娘们的刁难,又忙深俯身子跪谢。
回宫路上,言蹊愧疚道:“多谢娘娘力保奴婢。”叶瑟愤怒望她,语气却软下去,“你说说,你这闯祸精,可我怎么就不气你呢。”
第16章 定情()
自初三夜暗生情愫之后,叶瑟避而不去湖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