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妃之德妃传-第6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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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额娘多心疼吗?”
温宪见不得母亲的眼泪,心内的坚强彻底崩塌,抱着母亲哭道:“我不想这样的,额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不好吗,是我做的不好吗?”
岚琪曾搂着女儿说,要她做天底下最最幸福的女人,她的阿玛为了能顺顺当当留下闺女,早二十年就替她安排好了人生,可是这样捧在手心放在眼睛里的宝贝,为什么却不幸福,谁也想不通,好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过?
初三那天,永和宫的家宴被临时取消,五公主进宫的事谁都晓得,自然公主府里发生了什么,她们母女在家里又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就是胤禛小宸儿她们,也只晓得是姐姐不舒服,额娘要照顾她几天。
这一日,倒是八阿哥和福晋进宫请安,到延禧宫时,八福晋问良嫔:“听说五公主身子不好,儿臣想一会儿过去探望,您看合适吗?”
良嫔摇头:“太后说了,不要打扰她养身体,你就不必费心。”
八福晋笑道:“兴许是有好消息了,德妃娘娘当然紧张了。”她这一句,倒是自己随口说的,可冷不丁就想起自家冷冷清清来,有一个月过去,张格格还是没消息,自己就更不必说了。
良嫔尚可,胤禩也没多想,可八福晋自己有些坐不住,再想丈夫或许有话要私下与母亲说,便借口去后院看看易答应,把贺年的礼物送过去,带着宫女退下了。
至于良嫔,她虽不在乎孩子有没有子嗣,八福晋的话则听见的,再看她脸色突然那么不好,不用猜也知道为了什么,便顺着话对胤禩道:“子嗣的事很重要,你们夫妻要有商量,不要到时候为此生了嫌隙。”
胤禩答应,却也好奇地问母亲:“温宪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儿臣已经两三天没见舜安颜了。”
良嫔捧着手炉,淡淡地说:“这是公主家里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她不愿八阿哥盯着永和宫的人,索性把话题岔开,笑问,“大阿哥近来,对你是不是越来越信任了,惠妃娘娘呢?”
“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比从前好些了,皇兄让我做过几件为难的事,我办得还算漂亮,他很满意。”胤禩道,“但将来如何,不好说,我且要与他们磨合,倒是惠妃娘娘对我越发和气了,刚才在长春宫,说了好些关心的话。”
良嫔道:“这是好事,你且慢慢来,长春宫是棵大树,便是不如永和宫那样茂盛,也是聊胜于无,额娘无能,不能做你的依靠。”
“额娘怎么说这样的话,您的不容易,儿臣都知道。”胤禩微微笑着,但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正经起了脸色,说道此行古北口,到了那里才明白父亲为何派皇子前往,古北口驻军将领和显耀官员都换人了,为了避免军心涣散,才赶着年节里派出皇子,旨在上下协调,八阿哥一向善于这样的人际往来,做的很妥当。
胤禩道:“被撤换的那些人,原都是索额图培植的人,现下皆遭贬谪,远离京畿兵权。”
良嫔颔首道:“是啊,太子虽无兵权,可索额图在军营中有安插人,将来紧要时刻振臂一呼,纵然手中无权也能翻天。”
“看来皇阿玛,是真的要端了太子外祖家的老底。”胤禩神情凝肃地说,“皇阿玛不知不觉,挖空了权倾朝野的赫舍里一族。”
良嫔眼中闪过光芒:“皇上的眼里是全天下,所以你最好不要企图在他面前耍聪明,他不喜欢那样的人。眼下你好好扶持大阿哥,好好给皇上办差,其他的事暂时不要想,而他总要老去,你却还年轻。”
等父亲老去?胤禩一愣。
十年,还是二十年?二阿哥都做了三十年太子,可是他不用等那么久,再过二十年,父亲就真的老了,他却正当年,只要能登上大位君临天下,二十年又何足惧?
胤禩冷静地露出笑容:“额娘,我明白了。”
转眼已是初五,皇帝这几日因接见外邦使臣,以及忙开春的农耕防灾部署,偶尔才有空过来永和宫坐坐,虽然看得出岚琪言辞闪烁神情里藏着心事,但母女俩都不说,玄烨便决定等忙完手头的事,再好好和她们谈谈。
这一日朝鲜国送来高丽参,粗壮的参体还有那丰茂的根须,摆在黄绸缎子铺的盒子里,像个人偶似的,岚琪笑道:“额娘给你留着,将来生了娃娃后,给你补一补。”
温宪却看着母亲,凄凉地说:“额娘,你还是不肯答应吗?”
原来谁也不晓得,母女俩竟僵持好几天了,岚琪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会对她说要解了这门婚事,还她自己也还舜安颜一个自由身,女儿说只有这样,舜安颜还能有将来,还能继续实现他自己或家族的抱负,可若继续绑在一起,她万一有什么事,舜安颜就完了。
出这样的事,岚琪还来不及想象自己会被人如何指指点点,实在是从没听说过这样出格的事,她怕女儿将来无法继续面对人生,要知道人言可畏,谁都会拿她当笑话,她将来一辈子都不见人了吗?
“你让额娘再想一想。”岚琪继续敷衍着女儿。
此时门外头,特地进宫来探望姐姐的小宸儿,正蹑手蹑脚进来,想给姐姐一个惊喜逗她高兴,甚至她也天真地以为姐姐是不是有身孕了,这会儿却冷不丁听见姐姐说:“额娘,我和舜安颜彻底分开,我就再也不会伤心难过了。您若把我再送回去,我还是会这样哭着回来的,这一次又一次的,额娘您不嫌烦吗?我们怕是好不了了。”
小宸儿惊得呆若木鸡,半晌醒过神,不敢进去见额娘和姐姐,她对这些事浑然不觉,可听着姐姐的话,显然姐姐的不幸福由来已久。她一直夸赞姐夫好,姐姐逗她时,她也会不饶人地拿姐夫来玩笑,可姐姐每次都很开心,根本看不出来她能说出要和丈夫彻底分开这样的话。
彻底分开是什么意思,他们不再是夫妻了吗?
失魂落魄的温宸,不顾外头绿珠几人的询问,执意匆匆离开了,回到家里一个人傻傻地呆着不说话,家中下人有些担心,就悄悄通报了正在当值的额驸。
富察傅纪得到消息,很快安排好手里的事赶回来,进门不等他出声,妻子就光着脚从暖炕上下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傅纪很莫名,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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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宸儿什么也不说,只是伏在他的怀里,傅纪便将打着赤脚的妻子抱回暖炕上,把她的脚捂在毯子里,耐心地笑着:“你若不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想一想,记得妻子今日进宫去探望皇姐,便问道,“难道是皇姐的身体很不好?”
提起姐姐来,小宸儿更是泪如雨下,傅纪见她如此伤心,猜得是与公主有关,知道她们姐妹情深,便就陪着不再多问怕惹她难过,一直等妻子的情绪渐渐稳定,小宸儿自己开口说:“姐姐若是不幸福,我也会不快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宫里头,岚琪早就知道小女儿来去匆匆,听绿珠她们描述,猜想是无意中听到了什么,她明白温宪若有什么事,小宸儿会很伤心难过,可她不能把小女儿的幸福强加责任给大女儿,温宪已经千疮百孔,再经不起一点点的伤害。她什么都能顺着孩子,只有休夫解除婚约的事,她不能答应,那会毁了女儿一辈子。
母女俩又僵持了几天,直到这日玄烨得空过来,因时间宽裕,便要问问她们怎么了,做父亲的猜想温宪是与舜安颜闹了矛盾,舜安颜报了病休,好几日不进朝堂,据说佟国维去过公主府,连门都没进去。
玄烨对女儿说:“舜安颜一直在公主府,哪里都没有去,他在等你回家。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缠着你额娘,有什么事儿,自己不能去面对吗?”
岚琪在边上,死死地盯着女儿,生怕她提起那件事,可就是知道孩子的性子,才明白到这一刻是拦不住的。女儿直接下了地,跪伏在父亲的面前,玄烨皱着眉头与岚琪对视一眼,而后就听孩子说:“皇阿玛,您帮儿臣休了舜安颜,解了这门婚事可好?”
玄烨自然要说:“胡闹。”但见女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心疼万分,起身把她搀扶起来,孩子软软地伏在他胸前啜泣着,“皇阿玛,我和他好不了的,您成全我可好,我不想再回去了。”
“孩子,若是成全你,你要阿玛和额娘将来怎么好?你额娘会心碎的。”玄烨搂着女儿,心疼地说,“你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对阿玛说,舜安颜守着公主府寸步不离,你再去听他说一说。开了春阿玛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咱们去散散心,你坐不了马车咱们就走水路,你想去哪儿都成,好不好?”
这一天,温宪终于离宫了,永和宫的人亲自把公主送回府里,环春、绿珠跟了一车子的人,到家门口,额驸早早就等在那里,夫妻俩阔别十来天,可温宪是流着泪,踩着一地碎片失魂落魄地离开,这十来天在她的脑海里,家就是那个满室狼藉的模样。
环春向额驸传达娘娘的旨意,请驸马爷自己好好斟酌该怎么做,元宵时再让他到永和宫说话。舜安颜这十来天,也是熬得神情憔悴,前日晚上富察傅纪来过,与他喝掉两坛子酒,连襟两人说了很多的话,傅纪劝他要放开些,可是舜安颜却说他们俩面对的人生本就不一样,傅纪毕竟不用传承富察家,可舜安颜却背负着家族,他苦笑着说:“难道让我那不成气的叔叔来继承家业?他当然乐意,可我怎么放得下。”
傅纪说:“你总要选其一。”
舜安颜却道:“为什么就不能两全?”
此刻,环春她们向公主行礼后,便匆匆离去,乳母带着宫女来伺候公主洗手净面,只等她们都退下,舜安颜才上前来,妻子瘦了很多,很让人心疼,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宪就说:“我已经向皇阿玛请旨,还你我自由身,我们再这样勉强将就在一起,只会一辈子痛苦。”
要知道,她的额娘还在宫中等待,盼着女儿回府后能与丈夫和好如初,环春归来告诉她额驸也是憔悴得叫人心疼,岚琪只叹:“舜安颜纵然千般错,温宪自己也一定有不体谅人之处,可她是公主,注定要舜安颜迁就她,偏偏这孩子却又不要这种迁就,温宪骨子里的骄傲和她所向往的生活,是我这个额娘也不能体会的,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生来就与人不同。可他们原来是多好的一对,没想到放在一起过日子就不成了。”
这事儿多多少少被人传出去些,毕竟温宪回宫一住就是十来天,而德妃连宫里的事都一概推给了景阳宫,只管围着她的女儿转悠。众人本以为是五公主有喜了,结果现在好好离宫去,并没有传出什么好消息,倒是消息灵通的几位,已经捕风捉影地知道,是公主府里闹翻了天。
宜妃在惠妃荣妃面前提起来时,嗤笑着:“就她的女儿头上长角,现在闹笑话了吧,真真是活该。”
荣妃却冷脸说她:“将心比心,你愿意自己的孩子不好吗,做人不好那么刻薄,小心折了自己的福气。”
宜妃却嚷嚷:“她那么张扬,都不怕折损了福气,我怕什么?”
女人间的口舌是非自然对岚琪没什么影响,她就担心其他孩子们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胤禛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