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华妆-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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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澄听到这句话,手指微微一颤,鼻尖嗅到一股芬芳味道,才发现,他的四肢好似能动了。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不敢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计策,只能故作虚弱的问道。
王汝嫣以为他快死了,想也没想便点点头,林锦澄心中大喜,这才把人一把抱住:“我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
王汝嫣泣不成声,她等这话等了好久啊,日日夜夜的等。可她真的可以吗?
她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看着他:“我真的配吗?”
“你是我的命,你若不配,这世间谁能配?”林锦澄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脸,围观的百姓们看得是一愣一愣的。男子们多少鄙夷,女子们却一个个热泪盈眶。谁都知道三从四德,可谁不曾想过这世上又把自己当成命的男人?
王汝嫣先是一滞,而后心里筑起的层层堡垒好似一瞬间被他的温柔攻破。他既然如此爱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厚着脸皮,去争取一次呢,也许,生不能白头到老,死也可以同穴。
墨花赶到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她默默站在人群后面,看看手里林锦澄留给她的佩剑和说今日要去接她的话,眨眨眼,掩去心思莫名泛起的酸涩。
扭头看到已经亲自带人追上来的陶谋,拿出面纱系好,二话不说,提剑便杀了上去。
墨风听到传来的打斗声,也知道陶谋已经追来了,才忙提醒二人:“公子,你受伤了,先回府疗伤吧,迟些还要入宫见皇上呢。”正好求了这桩婚事。
王汝嫣也点点头:“我先送你回府。”
“不,你直接随我入宫。”林锦澄一秒也不想等了,陶谋不会轻易放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即刻入宫请皇上赐婚。
王汝嫣看着他,有些担心:“你的伤势还能撑住吗,而且此番是我悔婚”
“嫣儿,为父随你一道入宫。”
沉沉的男声传来,让王汝嫣再次鼻子一酸。
王御史在慧觉大师去说时辰不对时,就已经启程赶来了,半路才听说了这件事。是他愧对了汝嫣,若是早成全了她跟林锦澄,哪里还会有今日这许多事?如今只要她开心,他就是拼了自己这个官职,也要成全她。
林锦澄也意外,王御史却亲自下了马车,扶了他起来,看他虽然虚弱却并不致命,重重捏住了他的手,道:“嫣儿吃了太多的苦了,你不能再让她委屈。”
林锦澄重重点头:“伯父放心。”
王御史看了看女儿通红的眼睛,终于不再多说。
墨风朝客栈门口站着的那戴着帷纱帽的林锦婳看了眼,点点头。
林锦婳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此番入宫也不知会不会顺利,陶尚书是跟随皇帝多年的老臣,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陶谋又是新提拔的豫州知府,若是就这样成全了哥哥和汝嫣,又会叫他这个知府颜面无存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汝嫣能想通,一切就都会有办法的。
想罢,她这才上了停在一侧的马车离开了。
陶谋的人逼退墨花后,他才骑着马追了过来,但早已是人去楼空。
小厮追了过来,紧张看他:“公子,现在怎么办?”
陶谋面色冷冷,却一个字也没说。勒住缰绳,转身而去,今日这仇,他陶谋记下了!
林锦婳回到京兆府时,驸马在鲁御医的照顾下,脉象逐渐趋于平稳,但就是没有醒来。
林锦婳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的气氛,一个貌美如花的姨娘跪在一侧低低啜泣着,端慧面色阴沉,手死死攥在了一起,显然是方才动过手了。
看慧觉跟林锦婳这么迟才来,有些不满:“怎么去了这么久?”
慧觉上前道:“贫僧要去挑选十户人家的白米作为驱邪之用,耽误了时辰,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端慧见状,倒不再多说,只冷着脸让在了一侧。
林锦婳看着歪在一侧暖榻上睡着了的凌未野,再看着面容疲惫的凌老夫人,道:“老夫人不若先下去休息吧,驸马脉象平稳,只要能醒过来,就没事了。”
“可他何时能醒来?”凌老夫人神色哀伤。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夫人,这件事只能等。”林锦婳看了眼站在驸马床边一声不吭的端慧,轻声道。
凌老夫人也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才看着她:“你也累了一天,先休息吧,等迟些我再请你来。你这个案子,我让人问过了,不打紧,至于那严夫人,我已亲自找人去问过,她说是场误会,想来不会再出事。”
林锦婳听到这里,知道她算是还了自己这个人情,浅笑着倒了谢,才退下了。
等她一走,凌老夫人倒是深深看着她的背影:“此女当真不一般,若是未曾许给宁王多好。”
一侧嬷嬷扶了她起来,道:“老夫人,您先去歇着吧。”
“驸马不醒,我也睡不下。听凌莫说,西南挑衅的人越发猖獗,只怕还要起战事,到时候朝廷若要推举人,就推举林将军吧。”凌老夫人深深看了眼林锦婳离开的方向,不再多说。
林锦婳回到牢房,牢里的衙役们越发的殷勤。
领头的恭谨送她回了牢房,才道:“林小姐,你那药真是神了,我吃过以后,昨儿晚上终于睡了一通好觉,你可知道,我是大半年没睡安稳过了。”
林锦婳看着被收拾的异常干净的牢房,浅浅朝他笑笑:“那就好。”
领头的也知道她昨儿忙了一夜,道:“林小姐累了一天,先休息吧,我让人一会儿就送吃食来。要滕云斋的还是翠鸣居的?”
“简单些即可。”林锦婳看着他们殷勤的样子,倒有些不习惯。
领头的忙应下,便是牢门都没锁,便离开了。
林锦婳见此,眉梢高高一挑,倒在一侧小床上睡了下来,即便隔壁那如野兽般冰冷的目光还在,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东奔西跑耗费体力太多,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睡了过去,只是不知为何,梦里她竟是回到了前世,想起了赵阚曾说的小时候,她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跟着娘亲一道入宫,见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宫妃,身边还跟着一个冷面小皇子
她睡得沉沉,隔壁的人却是从不沉睡。
阳光从窗户落进来,她翻了个身,手淡淡垂在了床边,刚好落到了阳光里,那手纤纤修长,指若纤葱,在阳光下,越发的白皙好看。
他顺着他的手往上看,刚好她的脸朝着自己这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眼睛合着,睫毛很长,五官美的好似杂技团中画师描的最好看的那幅画,不知不觉,他从暗处走了出来,蹲在牢边盯着她,仿佛一抬手就可以将她抓在手里一般。
就在他看得入迷时,入口处传来脚步声,他才猛地缩回了自己的黑暗处。
不多时,一男一女走了来。
林锦婳听到这声响,才迷蒙睁开了眼睛。
“小姐”老六站在牢外,看到她时,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林锦婳这才坐起身来,看着他,许久不见,人瘦了一大圈,面色也憔悴许多,不过今日他一身月牙白素锦长衫,青丝用玉冠挽起,若不是面容憔悴,当真是公子如玉了。
林锦婳看着他,浅笑:“你来了。”
“嗯。”老六看着她面上的温柔笑意,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有些怔,而且这次若不是小姐亲自去救自己,自己只怕要被那些人活活折磨死了。
林锦婳看他好似成熟不少,指了指牢门:“可以进来。”
跟在一侧的墨月这才发现牢门都没锁的,不由愕然。
很快走了进来,林锦婳让他们坐在一侧,才看着老六问道:“上次抓你的人,你可认识?”
“认识。”老六面色不大好,看向林锦婳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不过小姐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来找我了。”
林锦婳看他还是不想说,也不多问,只是那些人也认识怀琰,难不成老六也早就认识怀琰了?
“那你在跟我之前,是不是就知道宁王。”林锦婳道。
墨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老六,道:“你就说罢,小姐若真要查你,不会查不到的。”
老六面色微微绷紧嘴巴张了几次,又把话咽了下去。
墨月跟林锦婳对视一眼,也不再逼问。
林锦婳看了看老六,又转头看向墨月:“花生的情况怎么样?”
“他很聪明,教他办的事都办得很好。”墨月笑道。
“那就好,等我出去后,只怕还有得忙呢。”林锦婳说完,就看老六蓦地站起了身,朝她一拱手,道:“小姐,此番来,我也是来告别的。”
“告别?”
“嗯。我要离开锦朝一段时间。”老六定定道。
林锦婳看他如此,想到他一直留在京城的目的,似乎想通了什么:“找到杀你兄长的真正凶手了?”
老六见她一下猜到,先是愕然,而后才无奈点点头,在她面前,自己这点小心思似乎都瞒不住了。
“走之前,有一件东西我想交给小姐。”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来:“我希望这个东西你一直用不上。”说完,才深深看了眼林锦婳,转身而去。
墨月是知道他今日要走的,看着他出了牢门,才跟林锦婳道:“他跟西夏皇族只怕有关,小姐可还记得当初奴婢跟您说过会易容的弦月公主?”
“怎么了?”
“弦月公主便是西夏国的长公主,传闻不但生的美艳,而且能征善战,非一般女子能及,还有传闻说,将来的皇位也是要传给她的。”墨月道。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历史上并非没有女子称帝的情况,而且这个弦月公主不但超越底下几位兄弟百倍,而且极为神秘,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有人想要谋害她,也根本抓不住人。
林锦婳闻言,只沉声道:“此人既然并非我们能惹的,只要她不来招惹,我们避开就是。”
墨月点点头。
又跟林锦婳汇报了一番嘉才人尸体失踪之事,才离开了。
她一走,定南侯夫人就来了,看起来倒是容光焕发,眼角竟还隐隐带着春意。
她来看林锦婳时,特意让人带了上等绢布被褥,桌椅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若不是牢房四面都是柱子,这里俨然要成了一个精致的闺房了。
定南侯夫人一看到林锦婳便拉着她笑道:“这次多亏了你了,能解决掉合香那个心腹大患,可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林锦婳听到这话,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才浅笑道:“侯夫人在说是什么,锦婳没听懂。”
定南侯夫人见她如此小心,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才笑道:“是我嘴笨了,忘了隔墙有耳,罢了,你先尝尝我让人特意给你炖的羹汤,你在这儿也是辛苦,好好的大家闺秀,竟要住这等破陋之地。”
林锦婳看着下人端到了跟前的羹汤,颜色和气味都很正常,可看着定南侯夫人灼灼的目光,只笑笑,道:“在这儿吃得素淡,倒是不习惯喝这浓汤了。”
旁的丫环一听,连忙笑道:“小姐可不要辜负了我们夫人一番好意,这羹汤可是拿了上等的人参和乌鸡炖的,可是极品呢。”
侯夫人笑笑不说话,就等着林锦婳喝下去。
林锦婳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