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风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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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闭起了眸子,真的不再去看。
第一名羽林冲到了管清和的面前。
他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中书令大人,那个所有人都要仰视的存在,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那样地清晰,于是,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为了大唐!”他想到。
长枪的枪芒在略显暗淡的光线里像是点点寒星一般颤动。
映在管清和深邃的眸子中,越来越清晰。
“铿锵!”
忽然,长刀出鞘的声音清脆,又干脆。
长枪的枪尖抖动得更加剧烈起来,而后断裂。
羽林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浑身无力,感觉天空倒转。
“扑通”一声,尸体仰天倒地,腰畔的刀鞘里,长刀已经消失不见。
那把刀在管清和的手里,闪着寒芒。
“噗——”
刀锋并没有停留,干净利落地出现在了第二名羽林的喉咙里,刀尖直刺而过。
长刀回抽,溅起滴滴鲜血,砸落在石板上,像是开了几朵花。
接着,一朵更大的花开在了第三名羽林的胸膛之上,透过盔甲,看起来微微隆起。
管清和面色平静地再一次抽出刀来,顺势一划,第四名羽林的脖子上同样出现了一道血线,而且,更加宽阔。
当第五名羽林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是,那一切都太快太快,快到不可思议,快到无法刹住,于是,他大喝一声,把长枪像是长戈一般抡动着向下劈去。
“铿!”
“铿铿!”
“铿铿铿!”
……
无数声兵器碰撞的颤鸣声,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有一种带节奏的美感。
长枪在刹那间分崩离析,断为数段,第五名羽林的人体,也断了。
管清和依旧一只手拉着夫人的手,往前跨出一步。
第六、第七、第八名三名羽林几乎要撞进他的怀里,不,是长枪要刺进他的怀里。
长刀像是没有影子一般,一扫而过,枪尖四射,三名羽林的手里,只剩下了一根根的杆子。
然后,他们的头颅,像是西瓜一般砸落,项部冒着汩汩的血水。
管清和每往前一步,便有羽林倒下,鲜血喷溅,他的身上,却纤尘不染。
他只踏出了六步,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脚下便稀里哗啦地倒了一地。
只剩下他,牵着夫人的手,还有一把带血的长刀,闪烁着锋芒。
他站在那里,便成为了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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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爷的刀()
他的敌人全部都倒下了,他毫发无损地站着。
一片死寂。
场间几乎可以听见血水滴滴哒哒的声音,还有汩汩而流的声音。
夺目的红,绽开在这如水的春天里,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婚宴里。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包括羽林,包括管府的人。
少府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老大人,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管府的文管事的喉咙里不停地咽着口水,就像是地上的血,是从他体内流失的。
大门内外的羽林,面色发寒地盯着那名如神似魔一般的大人,紧了紧手里的长枪长矛,坚定一下是否已经握住。
这就是我们的相爷?
这就是我们的老爷?
这就是今夜我们要轻轻松松诛杀的文弱中书令?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面犯了一个错误。
谁说中书令不能杀人?
谁说中书令不会武功,不可以会武功?
管清和提着长刀,缓慢稳重地跨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紧紧地牵着夫人的手。
大夫人一直闭着眼眸,什么都没有看,她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女孩,信任地任由着自己的夫君牵着,一步、又一步。
他们走过了漫长的岁月,一直走到了今天。
今天,再走一次。
月亮隐进云层,夜晚的春风大了一些,火光摇晃,变得黯淡。
所有的光亮虽然可以照亮一片,但夜的深处,依旧一片黑暗。
林荣那张年轻帅气的脸有些铁青,今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他意气风发而来,自以为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先被管清和无视,紧接着,他手下的羽林被瞬息之间杀得片甲不留。
他的自尊心被管清和手里的长刀砍得支离破碎。
石板上面精美的纹络在光暗之间显得特别的模糊不清,血水流淌进去,红色的线条缓缓诞生,于是,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管清和将带血的刀夹在腋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夫人那依旧美丽的脸颊。
“还害怕吗?”
他道。
大夫人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展颜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可是,依旧很美,就像当年一样。
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
管清和带着柔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随后,他回过了头,刹那间便变回了那名威压依在的老大人。
“薛昭,我们谈谈吧。”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要求,透发出的气势一样令人无法抗拒,但人们感受到的气势却更加浩瀚。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带有着某种逼迫。
“你想谈什么?”
这一次,黑暗中,那个同样年轻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耐心。
“谈谈阔儿的事情,”管清和望向黑暗深处,似乎想要看破虚妄,看到点点滴滴,看到分毫不差,“放过阔儿,我跟你们走。”
林荣冷笑一声,大声道:“乱臣贼子,满门抄斩,一个傻子,留他何用?杀,一个不留!”
管清和没有看他,紧紧盯着黑暗深处。
林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黑暗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任何的回应。
管清和笑了起来。
他拿起长刀,开始往前踏步。
大夫人紧紧跟着他,不慢一步,一步不差。
林荣的目光刹那变得冷然,腰畔长刀刹那出鞘,高高举起,而后落下。
黑压压的羽林面色沉稳地扑向了管清和,就像是一片大海,要将一叶小舟吞没。
管清和杀进了人群中,主动杀进了人群中。
刀起,刀落,人生,人死。
“噗噗噗……”
长刀割破肢体的声音就像是在切豆腐,一刀下去,一刀又下去,鲜血带出来,鲜血喷出来,撒得到处都是。
管清和的刀很稳,就像是在弹琴,充满了节奏感,羽林只要靠近他,就会绽开一朵朵的血花,稀里哗啦如同在割稻谷,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枪、矛、刀、人,倒了一地。
那种场面,很震撼。
林荣看着如同狼入羊群的那个人,那个还牵着夫人的人,脸色越来越阴沉,握着刀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颤抖。
春天的夜晚并不热,甚至不算太暖,但是,他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渗出来,越聚越多,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到下巴。
“这还是人吗?”他忽然想到。
他在军中多年,看到过无数骁勇善战的人,见识过无数杀人如麻的技法,却很难看到像今天那般的场景,特别是在一名文官身上看到。
他对管清和的轻视早就已经消失无踪,在从前的他看来,管清和在他的面前,唯一能够有底气的只有政治手腕,而如今,却不仅仅是了。
管清和的手段很血腥,但是,却非常奇怪地充满了美感,很美很美,很有一种意境,刀刀惊风雨,不停不缀,毫不止息,如同展开了一幅令人回味隽永的水墨画。
威震大唐的羽林,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如同杂草一般到处乱飞,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的步伐。
他就这样,胜似闲庭信步,一步又一步地往前,黑压压的羽林人数在急速缩减。
不知道在第几步的时候,终于有人退缩了。
那是送死,不是诛杀反贼,没有用的,再这样下去,大家比那老家伙的儿子都傻。
羽林的收缩圈越来越小,逐渐逐渐,空出了一大块的地方。
没有人敢靠近他,于是,没有人再死去。
那些一向眼高于顶的羽林都紧张地拿着兵器,用看待修罗的目光盯着那名拿着刀,牵着夫人的男人,没有任何人上前。
管清和的前方,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路。
林荣的瞳孔一阵紧缩。
管清和的刀到了他的眼前,闪了他的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林荣忽然反应了过来,他的刀猛然一动,就朝着管清和的脖子砍去。
锋芒乍现。
“铿锵!”
刀光太闪,林荣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手如遭雷击,随后又忽然一轻。
管清和的刀出现在了他的胸前。
他的手里,只剩下了一把刀柄。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薛昭,同意我的条件吧。”
管清和道。
林荣再一次被无视,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愤怒感,而是微微惘然。
管清和的刀就在他的面前,只要往前一点,他就会含笑九泉。
人生之路上,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死亡如此之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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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傻子()
洞房外的声响透过雕花窗、透过房梁穿进来,似乎有些变了味道。
屋外的光,屋内的光,把妍丽到极点的吉服映衬得分外夺目。
广乐公主凤冠霞帔,一身红妆,素手平抬,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就像是一只展开羽翼的凤凰,就那样骄傲地挡在门前,挡住门外的一切一切。
她倾城的容颜上,满是平静。
管阔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地听着外面热闹的动静,面色激动道:“让我出去!”
“本宫说过,你不能出去。”李惜芸雅声道。
“凭什么不能出去!”管阔愤怒地盯着她如画的眉眼。
“什么本宫!”
“我现在是你的夫君,夫唱妇随,你应该听我的!”
李惜芸轻轻笑了起来,就像是牡丹绽开,就像是阳光透过雨露,瞬间明媚。
管阔还是瞪着她。
“你还没有掀开本宫的红盖头。”李惜芸道。
“我现在就给你盖上去,让我掀一下!”管阔暴吼一声道。
“没用的,”李惜芸的眼帘微微下垂,接着,昂了昂秀首,金钗上的坠子摇晃,痴痴地看了看头顶上那些美丽的装饰,随后道,“你出去也没有用,你现在出去,只能是送死。”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管阔紧紧地盯着她的美眸,“是不是就是你干的?”
李惜芸闭了闭眸子,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没有说话。
管阔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是下意识地感觉十分愤怒,指着李惜芸的鼻子骂道:“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你干的,也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对于他的指责,李惜芸并不恼怒,甚至都并不在意,她神色平静,杏口微张,缓缓道:“我可怜你是个傻子,只要你不出去,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