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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北唐风云-第13部分

小说: 北唐风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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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明媚,白云被拉得有些绵长,碧蓝色的天空,一眼万里。

    春风有些暖意,轻拂而过,道旁的野花微微摇曳,闪烁着晶莹的露珠。

    这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即将被押往边疆的人以后的生死。

    当然,这是以往,在今天,大狱前的一些人,总是觉得空气里回荡着一种并不怎么寻常的气息。

    “少了一个人?”押送囚车的统领眼神冰冷地扫过,又冰冷地问道。

    狱内负责交接的人面色尴尬了一下,道:“的确是少了一个人。”

    “是谁,又是因为何事,如果是因为有着什么特殊原因,需要上报。”统领的言语中充斥着某种毋庸置疑的味道。

    狱内的那个人讪讪一笑,道:“管阔。”

    统领皱起了眉头。

    “管老贼的儿子。”他道。

    狱内的人凑上前去,低声说了几句,把广乐公主,还有薛昭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公主和薛大将军答应的事情……应该会来的,不会误了时辰。”最后他道。

    统领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既然是公主和薛大将军,理应不会有什么问题,暂且就在此等等。”

    长安的春,其实于别处,也算不上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味道,只是作为皇城,景致非常别致,看起来挺有诗情画意。

    风拂万物,静与动,相互结合,成为一个整体,如同画中。

    囚车内,那些自知已经求生无望的人神情动作各异,有的一脸绝望,任由着春风吹动起凌乱的长发,呆呆地靠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性格爽朗,指点江山,口中总不停歇地侃侃而谈,似乎此行一去,只算作游山玩水,也有的骂骂咧咧的,却并不知道他在骂谁。

    铁山无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这么微笑地看着那些人的百态,从他的名字上来看,他似乎理应是一个性格直爽的壮汉,不过,如果把他那张脏兮兮的脸擦干净,并且换上一身锦衣,那就绝对是一名翩翩美公子,而且是非常俊朗有男子气息的那一种。

    他犯的事情很简单,他把自己过门不久的妻子和同街一个王姓青年全部砍成了两半,把那四段捆绑在一起,扔到城外喂了野狗,原因是他的新婚妻子余情未了,还在和那名王姓青年暗中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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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千万长安人,送我去边疆(中)() 
对于他即将获得的命运,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或者人生黯淡的,他觉得理应是这样,自己的人生就应该是这样,没有有没有被谁毁掉的那种意味,自己把那一对砍成四段,很应该,自己去边疆充军,也应该。

    他在狱中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别人嘲笑他,他就笑笑,别人辱骂他,他也笑笑,可是从来没有人敢打他,因为做过那些事情的那些人都已经缺胳膊断腿了。

    他看着囚车里的百态,就像是在看戏,而且不带太大感情的那种。

    忽然间,他的耳朵动了动,望向了街道的某一个方向,露出了一点诧异的神色。

    他的听觉很神奇,比任何人都要神奇,能够比普通人听见更远的动静,而且比较准确与清晰。

    他听到了人潮人海,热闹非凡的声音,比起那一次他自己成亲时更加壮观,甚至要壮观十倍、百倍。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到来了?他问自己道。

    当声音传到囚车内外的所有人耳中的时候,街道上,开始涌现出一大片、如同海浪一般的人潮。

    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负责押送囚车的士兵,还有狱内的人,以及囚车内的囚犯,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比早市上看吵架还要热闹。

    铁山无一直微笑着、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感兴趣的神情,要知道能够让他感兴趣,是多么难得。

    “在去边疆之前,碰上一见有趣的事情,也是不错。”他想到。

    春天的阳光透在瓦上,微微地明晰,在四处投下分明的影像,无限天光洒落一地金辉,如同碎金。

    忽然,地面上的金色被一大片汹涌的阴云遮挡,瞬间就陷入了黑暗。

    嘈杂的辱骂声、叫嚣声、嘲讽声,混杂在那一片阴云里,顿时就有了那么一种波澜壮阔的韵味。

    人们痛恨管清和,由此痛恨他那不死的儿子,于是他们的那种污言秽语就带上了某一种光明正大的神圣感,不管怎样,杀戮,或者其他的什么负面动作,应用在大家眼里的恶人身上,都是应该的,是正义的。

    管阔生气,也不生气,生气是因为他们的一些话语触及到了他的内心,而他又没有什么力量和那么多人对骂,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被说成这样,很莫名其妙,而真正毒害大唐子民的那一坨坨##,反而得到了他们的拥戴与尊敬,于是有些委屈,也生气。

    他不生气,那是因为那么一种有趣的高兴与兴奋,他即将离开长安,奔赴那个遥远陌生的地方,他觉得今天会是暗无天日的,可是,这么多长安人,却发自真心地把他围在中间,簇拥着,为他“送行”,他又觉得很骄傲、很新奇、很荣光。

    这是长安城有史以来最最风光的发配边疆,没有任何人能够比他更加壮观。

    押送囚车的统领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下,轻轻道了一声:“他们想造反?”

    这当然不会是造反,造反没有那么“温柔”,仅仅用言语作为攻击,而且满带着这样的画风。

    人潮围拢着管阔和两名长流宫侍卫,就这么一路朝着囚车的方向涌来。

    个个唾沫横飞。

    管阔一个一个,尽量对更多的人作出“回应”,于是,引来更加猛烈的言语攻击。

    长安花香夹杂着燥气,在空气里慢慢弥散,化为一片奇特的色彩。

    押送囚车的官兵们越来越紧张,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引发了这样波澜壮阔的图景。

    “守护!”

    统领“铿锵”一声抽出长刀,高高举起,脸色惊疑不定地作出了命令。

    其实,所有人,包括大狱里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这一声命令。

    顿时,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所有人全部都神情紧张地防守在囚车外围,等待着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

    那些之前还要么沮丧,要么调侃人生,要么骂骂咧咧的人,全部都趴在了囚车边缘,瞪大了眼睛,看着汹涌的人潮,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铁山无盘膝坐在那里,抱着臂,微笑着,却难以掩饰那种饶有兴致的神态。

    两名长流宫的侍卫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嗡的,脑袋被这么狂轰滥炸,顿时就昏昏沉沉的,拖着管阔的臂膀也渐渐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这一切都拜管阔所赐,然而,看那家伙,似乎还很认真地回应着长安百姓中一些人的话语。

    说实话,他们今生今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一朵奇葩。

    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管阔,管阔对于某一些听起来让人忍无可忍的言语,可以毫不在意,但是,对于另外一些普通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强烈的字眼,却拥有着极大的反感,他必须要去对抗。

    人潮对着大狱缓慢地涌动了过来。

    即使是穿着盔甲,拿着长刀,那些官兵看着这壮观的景象,还是感觉嘴唇发干,有些发沭。

    如果这些人真的想要来一场劫狱的话,就算他们手无寸铁,也可以把这边直接踏平。

    人潮,近了。

    汹涌滔滔。

    统领的手开始积蓄汗水,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自己的责任,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力量,于是他扯着喉咙,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气势十足:

    “今日,罪犯发配边疆充军,闲杂人等止步,不得冲击!”

    人们很显然是听闻到了他的这一声大吼,不过群情激奋之下,并不会马上住口,只是步伐缓慢了一些,下意识地不再接近。

    大家其实都是不想惹麻烦事的,他们想惹管阔,却不想去惹官家。

    他们停留在靠近囚车的一片地方,潜意识里小心提防着那些已经抽出长刀的盔甲兵士,却依旧不肯退走。

    如今,那一片人海终于接近,声音芜杂,就像是海浪在汹涌,那些兵士,还有囚车内等待充军的人切身感受着那种被人海淹没的体会,脸色不停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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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千万长安人,送我去边疆(下)() 
他们很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人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能够把几乎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带了过来。

    铁山无眯了眯眼睛,发觉自己对那个神秘的人物越来越感兴趣了。

    如果能够从空中往下望,便可以看见三个极小的、完全有别于周围的点,就像是一叶小舟在海浪之中艰难地挺进着,人潮非常不愿意,又不得不朝着两边散开。

    长安人不敢靠近囚车,但是管阔的目标就是那里,于是,他和两名长流宫侍卫越来越接近边缘,终于在那些兵士和囚犯们暗暗期待的目光中要露出冰山一角。

    人群骂骂咧咧,不断表达着自己的愤慨,极为不情愿地让开一条很狭窄的路。

    管阔就这么闪亮地出现在了铁山无的面前。

    铁山无知道管阔,却并没有见过管阔,因为管阔最最风光,迎娶广乐公主的时候,他还在狱中,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很有意思,也有故事的人物。

    两名长流宫侍卫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囚车,终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经历,他们将会永生难忘,那种压抑、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他们在从前根本无法想象过。

    然而,他们发现,管阔的状态似乎还可以,只是现在已经不想对背后那些人的辱骂作出什么回应了。

    风轻轻地吹着,带动起管阔那依稀有些凌乱的头发,他感受着因为走出人潮而似乎终于有些劲道的拂面风,仰起头来,对着阳光,闭起了眼睛。

    他现在不会再去纠结管府的荣辱兴衰,他知道,现在更应该想的,是怎样活着。

    “管阔!”

    狱中和那些押运士兵交接的人,还有守护在大狱外面的人,在看到管阔那张脸的时候,就忍不住惊叫一声。

    他们本来应该根据人潮的动向推测出那个人就是管阔的,可是,因为管府的没落,还有管阔个人光辉的黯淡,他们几乎不会去特别在意那个人,还有那个人有可能引出的大浪。

    就在这个时候,管阔出现了。

    他以这样的姿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我要进囚车,去边疆充军,顺便还带上为我“送行”的半个长安城的人……

    长安的百姓激动地用手指着管阔的后背说他是傻子,陛下为什么不下旨杀了他,可是因为他们人太多,那种气势太过凶悍,于是,不管是士兵,还是统领,还是狱卒,或者囚犯,总是感觉百姓们在骂自己,于是愈发不淡定。

    只有管阔自己,出乎意料地淡定。

    铁山无的目光随着管阔身形的移动而移动,嘴角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心想管阔?有点意思,能够引出这么大的波浪,却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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