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秦舸)-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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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荣能扳回一局,潘惟吉一点都不怀疑,可若是杨荣在这里吟出一副贬低儒士的对子,立刻就会遭到众人的反对,莫说将阎真托付给钟瑶,就算是他们三个想要在这里多坐一会,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
白衣士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敢做出这样的对子,来挑衅杨荣。
与紧张的额头冒汗的潘惟吉不同,杨荣一脸的从容,在白衣士子做完对之后,他不仅不怒,反倒是轻轻的拍着巴掌,对白衣士子说道:“好对,好对,果然对的工整!在下也有一对,虽说不太能够登的上大雅之堂,形容阁下,却是恰如其分!既然阁下已经出过,那么便轮到在下出对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说完话后,杨荣低下头装出一副略略沉吟的模样,随后抬起头说出了个上联。
在他说完上联的时候,堂内坐着的众人都感到一阵纳闷,那些老儒士更是一边微笑,一边摇头,几乎每个人都在想着:“这年轻人恐怕是被气的糊涂了,否则为何会在这里数起数来了!”
看了一下众人的表情,杨荣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接着念出了下联:“孝悌忠信礼仪廉!”
念完之后,他脸上挂满微笑,对那白衣士子拱了拱手说道:“献丑了,献丑了!这副对子送于阁下,阁下若是不弃,可请人写出,装裱起来,挂于家中堂屋!”
杨荣说完了话,满屋子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副对子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只听得正堂往后堂去的走廊上传来了“噗嗤”一声轻笑。
由于走廊前面摆放着一扇屏风,众人看不到是谁在笑,却能听出是个女子。
那些年轻士子们在听到这声轻笑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现出了一副迷醉的神情,就连先前做对子骂潘惟吉和杨荣的白衣士子也是一脸的痴迷。
“钟小姐在上,小生卢燕飞有礼了!”在这群年轻士子里,显然是那白衣士子的胆子要大些,别的士子都还没有说话,他早已是双手抱拳,朝着屏风微微一躬身说道:“方才小生献拙,窃以为难入小姐之耳,不想小姐却因此发笑,实是让小生受宠若惊!”
“卢公子!”卢燕飞的话音才落,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婢女,这婢女先是朝屏风后面看了看,接着对卢燕飞说道:“小姐发笑,并非因卢公子之对,而是因卢公子之愚钝!”
婢女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满座士子皆是一片愕然,都没反应过来卢燕飞如何愚钝了。
刚做了对子的杨荣听到婢女说出这么一句话,知道是有人听出了他对子中隐含的意思,撇了撇嘴,挨着潘惟吉坐了下来。
“杨兄,你方才做的那个对子何解?”杨荣刚坐下,潘惟吉就迫不及待的小声向他问道:“我只听出一些数字和仁义什么的,他骂我等,你为何还要夸他?”
当潘惟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阎真也歪头看着杨荣,眼神里也是带着几分疑惑。
“且看那婢女如何说!”杨荣朝潘惟吉挑了挑眉毛,耸了耸肩膀,却并没有给他任何解释。
婢女又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这次她回过头的时候,显然是在憋着笑,小脸已是一片通红。
“方才那位公子的对子里,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其间少了个‘八’,暗含忘八的意思,至于后面的孝悌忠信礼仪廉,则是没了个‘耻’字,隐含着无耻!这个对子其实只有四个字的意思,就是忘八无耻,可笑卢公子竟没听出,经我家小姐这一点拨,卢公子可否明白?”
众人也正寻思着杨荣的对子是什么意思,听婢女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那些老儒士一个个都把目光转向了杨荣,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嘉许。
就连先前起哄的几个年轻士子,也都稍稍的转变了些态度,看着杨荣的时候,神情里多少带着些钦佩。
只有那位卢燕飞,被人骂了,居然还浑然不知,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听出其中隐含意义的竟是他今日想要借着为钟夫人贺寿而追求的钟家小姐,如何能不羞愧万分。
原本雪白的脸颊憋涨成了猪肝色,卢燕飞眼睛微微眯了眯,扭头对已经在桌边坐下的杨荣说道:“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杨荣也不回头,只是坐在桌边把玩着面前的筷子,懒洋洋的说道:“我的姓不高,名字也不大,我叫杨荣!”
“杨公子大才,能与公子对对,实是在下之幸!”脸都气的憋成了猪肝色,可卢燕飞却依旧极力保持着儒士的风度,对杨荣说道:“不知公子可否敢与我接联?”
见卢燕飞还穷追猛打,杨荣有些无奈。
他会上看来的,若是这卢燕飞出了什么古怪的对联,他还真不一定能对的上来。
可是人家已经挑战了,若是不应战,显然又有些不合适,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卢公子还想再对,请出联吧!”
“杨荣羊绒,纯白无暇,竟只是一地绰毛!”见杨荣答应了,卢燕飞也老实不客气,竟拿杨荣的名字做起了文章。
这种对子完全没有章法,杨荣想了一想,过去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对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杨公子如何?”见杨荣叹气,卢燕飞以为他对不上来,脸上现出一抹得意,催逼着说道:“请杨公子接对。”
卢燕飞的名字是三个字,杨荣想了一下,用他的名字实在是不好做出稍稍工整的对子,于是看了一旁的潘惟吉一眼,眼珠一转,一个对子便想了出来。
“惟吉喂鸡,多彩有姿,却还是几只芦花!”这个对子杨荣对的并不工整,当他念出来的时候,在坐的儒士们一个个都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哪个人说出对的不工整。”
“杨公子此对差矣!”其他儒士不说,可卢燕飞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脸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杨荣说道:“无论平仄还是词义,此对都只是牵强!”
“非也非也!”杨荣笑着摇了摇头,对卢燕飞说道:“此对有个名头,叫做隐意对,工整平仄倒在其次,主要是内在的含义对上,便是对上了!”
“哦?”卢燕飞歪着头,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对杨荣说道:“请杨公子指教!”
“卢公子方才以我名字比喻羊毛,这便是对子的真实含义!”杨荣嘴角微微撇了撇,对卢燕飞说道:“我只好把卢公子比喻成芦花鸡,至于内在的意思,便是卢公子如同鸡毛一般!”
端坐在主人家位置上的钟瑶一直在听着杨荣和卢燕飞的对话,此时他正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
杨荣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钟瑶顿时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他这一喷茶,满屋子的人都朝他看了过去,钟瑶连忙定了定神,朝众人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众位,众位,对联且到此为止,想必拙荆也该来了!”
第106章 偷来的才情()
他这么一说,纵然卢燕飞再心中不服,也不好再强拉着杨荣比试,只得气哼哼的在都是年轻士子的那张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果然没过多会,屏风后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当脚步声到了屏风后的时候,居然停了下来。
接着堂上众人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一阵唧唧咕咕的小声说话的声音,没过多会,屏风后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不过那脚步声却是向后堂去的。
等脚步声稍稍远了些,钟夫人才带着两个婢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老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钟夫人先是向钟瑶福了一福,随后又向屋内众人福了一福,这才挨着钟瑶坐下。
“开席吧!”夫人坐下后,钟瑶抬起头,对站在身后的一个婢女点了点头。
那婢女应了一声,款摆莲步,扭着小蛮腰,体态轻盈的朝着门外走了去。
在婢女从身旁经过的时候,杨荣发现那几个年轻士子,包括刚才和他对骂的卢燕飞在内,全都把视线投向了婢女轻轻扭动着的臀瓣上。
“有辱斯文!”朝那几个年轻士子投去了轻蔑的一瞥,杨荣扭过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钟瑶和钟夫人。
自从钟夫人出来后,杨荣就有些怀疑今天是不是真的在给她过六十大寿。
虽说钟瑶是头发花白,脸上褶子也是很多,颇是显得有几分老态龙钟,可坐在他身旁的钟夫人,却是一头乌黑的头发,虽说眼角有些细细的鱼尾纹,但皮肤却还很是细腻,看起来顶多只有四十七八岁,根本不像是个已经六十岁的老太太。
“众位宾朋!”钟夫人坐下后,钟瑶站了起来,对在坐的客人们说道:“今日是拙荆六十寿诞,老夫延请的,也多是当今知名的儒士,潘小将军则是太师的爱子,也是叱咤沙场令辽人闻风丧胆的勇将!至于这位杨公子,虽说先前并未听闻名姓,先前对联一绝,也是让我等不可小觑。今日勇将儒士齐聚一堂,老夫颜面上着实有光!”
话说到这里,钟瑶从桌上端起酒杯,举了起来对众人说道:“谨以此杯,敬谢各位!”
钟瑶端起酒杯,众人自然也端了起来。
在众人饮了酒,纷纷坐下后,杨荣放下酒杯,双手抱拳朝钟瑶和钟夫人深深一揖说道:“今日来的唐突,小将军与晚辈都没有准备谢礼,晚辈在得知今日乃是夫人华诞,方才在门外即兴填了首词,敬献夫人,恭贺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这番话说的着实是恭谨,钟瑶和钟夫人听了后,都微笑着点了点头。
钟夫人更是朝杨荣虚抬了下手,对他说道:“老身家中并不缺衣食,对金银贺礼倒也是稀松平常的紧了,公子有心填词,便是给老身最好的贺礼!老身洗耳恭听便是!”
“晚辈献丑了!”杨荣又躬身给夫人行了一礼,这才挺直了身板,稍稍沉吟了一下,念起了一首祝寿词:“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河南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沈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是儒事,君知否。况有文章山斗。对桐阴、满庭清昼。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夫人寿。”
这首词本是南宋词人辛弃疾所做,为了充做贺礼,杨荣只得恬不知耻的借用了,又将其间的两个词改了一下,便算作是他自己填的。
若是辛弃疾知道自己填出来的词竟被人在他出生前一两百年就盗用了,定会气的喷出好几大口鲜血来。
杨荣自然是知道词不是他自己做的,可在座的众人,却不可能跑回一两百年之后,查查这首词的出处,只当是杨荣的原创。
在听他念完词后,众人一个个瞠目结舌,竟是有些呆了的意思。
刚才杨荣在说以一首词作为贺礼的时候,卢燕飞还是一脸鄙夷,正准备也即兴填一首,来压压杨荣,可当杨荣把这首词吟出来后,他竟是把已经想好了的词又给咽了回去。
这首祝寿词,蕴意深远,远不是他即兴填出的那首所能比拟,与其念出来给杨荣做衬托,反倒不如保持沉默。
“杨公子高才!”听完杨荣念的词,钟瑶轻轻抚着掌,不无赞叹的说道:“当今年轻士子,又有几人能吟出如此绝美词句来!此词一出,老夫顿觉愧对儒生二字!”
“先生谬奖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