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第6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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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怎么了?”
“没有什么。”严世蕃问道:“然后黄锦就让你们走了,然后半路上有人追上来,把徐阶叫回去了,是吗?”
“不错,的确是这样!”严嵩想了想之后答道。
“爹爹,这次的事情恐怕与大位有关!”严世蕃低声道。
“为何这么说?”严嵩不解的问道。
“黄锦让你们走这说明他事先也不知道圣上要做这件事情,否则他就不会让你们走,是你们走后圣上突然醒过来,派人把徐阶叫回去的,爹爹您说是不是?”
“嗯!可是这又未必与大位有关吧?”
“爹爹,黄锦是圣上的贴身人,却事先一无所知。而圣上原本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一觉睡醒了却临时起意把徐阶单独叫回去起诏。说明这件事情非常重大,又非常紧急。您方才说了圣上听徐阶说话都能睡着了,这说明万岁爷的身体很差,他年纪又不小了,您说他醒来后要起什么诏书呢?”
“立太子?”严嵩脸色大变:“你说他要让徐阶草诏立太子?”
“是不是草诏立太子我是不知道,但肯定和这个有关系!”严世蕃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极为严肃起来:“爹爹,您是首辅,这么重要的诏书却让次辅去起草,看来您在圣上眼里是真老了,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听儿子分析到这里,严嵩已经是面如死灰,半响之后方才苦笑道:“为父我已经八十有余,若是常人之寿,坟上之木已经合抱了,圣上心里没有我的位置,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爹爹,您老了,可我还没有老呀!”严世蕃一听急了:“这些年来的政事都是我在处置,难道圣上他不知道?他这么做,分明是要把我们严家撇在一边了,爹爹您还活着就这样,要是哪天您走了,那严家岂不是有灭门之祸?”
看着激愤不已的儿子,严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清楚儿子分析的其实没错,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想,但又心知肚明的事情。沿着权力之路攀登固然艰难,但登顶之后如何持盈保泰,安稳退下来才是真正的难题。世人皆以为自己这个儿子聪明过人,但他却有一个弱点,不知道适可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退下来,保全性命。
“东楼,算了吧!”严嵩的声音微弱而又疲倦,以至于严世蕃几乎没有听清。
“爹爹,您说什么?”
“算了吧!”严嵩抬起头来,原本浑浊的老眼里射出清澈的光:“到此为止吧,我们父子请求致仕,回家乡钓鱼牵狗,也是一生!”
第两百九十四章 欢喜与忧愁()
“钓鱼牵狗?”严世蕃一听急了:“爹爹您真是老糊涂了,自古以来像我们父子这样的,哪有能够回家乡钓鱼牵狗,了此一生的?”说罢他不待严嵩回答,便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只留下严嵩一人,坐在屋子里呆若木鸡。
冲出书房的严世蕃状若疯狂,也无人敢阻拦他,书房外是一个极大的园圃,当中是一个水塘,他狂奔了一会儿才渐渐平静下来,站在塘边看着水面,阴声道:“日暮而途穷,那也只有倒行而逆施了!”
俗话说一家欢喜一家愁,严嵩父子彻夜难眠的同时,却是另外一家人的狂喜,那就是裕王。得知高拱以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的身份入阁之后,他几乎狂喜的要跳起来。只是凭借着多年的历练才让他强自压下心中的激动,对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冯保问道:“这消息确定?”
“西苑传出来的消息!”冯保激动的答道:“绝对错不了,估计高先生现在都已经谢恩了!”
“那就好!”裕王点了点头,他知道冯保的来历,论对宫里西苑消息的灵通,只怕裕王府里谁都比不上他:“你待会代本王去一趟高先生那里!”
“是!”冯保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裕王与高拱的关系:“殿下有什么要奴才带话的吗?”
“带话?”裕王想了想,笑道:“也没有什么好带话的,寡人心里想的高先生也都知道,你就表明祝贺之意就是了!”
“殿下与高先生君臣同心,将来必然是一番佳话!”冯保不露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那要带什么礼物呢?”
“就带四色绸缎,再加上上次宫里赐下来的两件银器吧!”裕王想了想之后答道:“本王再写一副字,你一同带去!”
“奴才遵旨!”
当冯保来到高拱住处时,门前已经是车水马龙,满是前来祝贺人们的车马,他不得不在距离大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就下了轿子,步行来到府前。只见看门的老公陪着笑脸道:“诸位见谅,诸位见谅,我家老爷说了,今日概不见客,还请诸位新朋旧友见谅则个!”
“高大人果然是高风亮节!”
“是呀,乃是我辈楷模!”
“你可知道在下高祖乃是高先生曾祖堂侄,算起来还是一家人呢!”
“哦?家祖父却是高先生之父的同年,也算得上世交了!”
被拒绝的众人却不轻易散去,纷纷在那儿攀谈。
“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冯保心中暗想,他走到门前,对那老公拱了拱手:“咱家是奉裕王殿下之命前来,还请通传则个!”
“是裕王殿下呀,快请进!”老公赶忙让开路,笑道:“老爷正在堂上,小公公您直接进去就是了,府里人少,老爷入了阁一下子忙不开,还请原谅则个!”
“明白明白!”冯保笑着点了点头,他鄙夷的看了看门外拥挤的人群,径直走进门去。
虽然已经入阁,但高拱的住处并不大,是从一个在京城经商的同乡租来的,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平日里也只有几个家仆,可能是为了应付外间突然暴增的访客,那几个家仆都忙的不可开交。竟然无人为冯保引路,冯保倒也不以为忤,径直穿过堂屋,往后堂来了,正好看到高拱坐在当中与人说话。
“高先生!”冯保笑道:“小人代殿下向您道喜了,刚刚进来的时候贵仆说人手不够,让我自己进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是冯公公呀!”高拱与冯保也是熟人,他笑着站起身来,向裕王府的方向拱了拱手:“微臣谢过殿下了,您请稍待片刻,我处置完手头的事情便是!”
那正在与高拱说话的人也是个有眼色的,赶忙起身告辞,冯保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突然发现那人有些眼熟,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冯公公请!”高拱送走了客人,请冯保上得堂来,冯保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随口问道:“这是哪家的贵客,竟然今日能进高先生的门?”
“逐利小人罢了!”高拱冷笑了一声:“兜里有些银钱,便想插手朝堂之上,虽有几分眼色,早晚要惹来大祸!”
冯保见高拱神色冷淡,也不敢继续追问,将裕王托自己带来的礼物呈上,高拱将那幅字拿来看了,却是“忠贞”二字。他赶忙站起身来,向裕王府的方向敛衽下拜:“殿下之厚恩,高某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高先生言重了!”冯保与高拱又闲扯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高拱将其送出门外,方才做罢。
冯保出了高家,没有走多远便听到路旁有人笑道:“冯公公别来无恙呀?”
冯保顺着声音看去,却是方才那个与高拱说话,自己看的颇为眼熟那人:“你是何人?”
“冯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汉子笑道:“小可姓李,单名一个真,当初冯公公下南洋时,小可在莫娜队长麾下做事,正是侍奉冯公公的,您怎么忘记了!”
“哦哦,原来是你!”冯保经由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你怎么在京城了?不在南洋了?”
“小可是受上头差遣,来京城公干!”李真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里遇到冯公公了,要不同去喝杯水酒?”
第两百九十五章 挣扎()
冯保犹豫了一下,显然对方的邀请隐藏深意,但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对方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高拱家的内堂之上?还有高拱方才那几句话?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也好,不过咱家现在还有差使在身,要不今天晚上如何?”
“好,那到时候小人就在裕王府外恭候大驾了!”
冯保回到王府交接了差使,傍晚时分换了一身衣服,出了王府。那李真早就在外等候,两人找了一家僻静的酒肆,李真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黄酒,坐下来喝了几杯。冯保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你今日怎么进的高大人家的门?”
“怎么进的门?”李真笑了起来:“冯公公你不知道吗?我们兰芳社与高大人可是老相识了,这几年高大人每个月都可以从我们兰芳社手上拿到一万两银子的津贴,要不然您当初去裕王府的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每个月一万两的津贴?”冯保吓了一跳:“这是真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确切的说是给裕王一万两津贴,高大人不过是代领的!”李真冷笑道:“至于为何你没听说过:你想想,以裕王的身份,怎么能随便拿别人的银子呢?”
冯保也是机灵人,立刻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他联想起先前高拱在自己面前说的那番话和表情,心知李真说的只怕有七八分是真话,不过看高拱的态度,只怕双方的关系已经出了不小的问题。
“贵方真是好气魄,每个月一万两银子!”冯保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问道:“现在高先生入阁了,裕王的大位也基本定了,必然会好好报答你们!”
李真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杯酒,突然问道:“冯公公在王府过得可好?”
“咱家是个侍奉人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冯保笑道。
“你知道今天高大人和我说什么吗?”
“说了什么?”
“他说以后这每月一万两就不要了,为避免嫌疑,今后我们兰芳社的人也不要来他这里和王府了!”
冯保一愣,旋即才明白高拱这是想要撇清自己和裕王府那些不太光彩的过去,显然这事情做的不太地道,不过他自己就在裕王府当差,好像也不太合适指责主家寡恩。
“不过是刚刚入阁,裕王连太子都未册封,就想要撇清关系!这位高大人未免也太着急了吧?”李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难道就不怕变友为敌吗?”
冯保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在他看来高拱眼下还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兰芳社的,裕王虽然没有被册封为太子,但那也就是个形式了,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裕王的关系,高拱又怎么会被破格提拔入阁?
“李先生!”冯保考虑了一下,最后低声道:“你还是早些离开京城吧,高先生入了阁,他若是愿意的话,一个指头就能灭了你们!”
“多谢冯公公提醒!”李真笑道:“不过您这句话说错了,别看他高拱入了阁,最后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说罢,他站起身来会了钞,向外间走去。
“这厮口气如此之大,莫不是还有什么底牌?”冯保看着李真的背影,眼睛里露出疑惑的光。
胡府。
“高拱入阁拜相了?”胡宗宪惊讶的从书册上抬起了头:“当真?”
“已经得到确定的消息了!”部下禀告道:“眼下高府门前人山人海,都是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