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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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轮窑,又称环窑,是德国人富里多利、霍夫曼于1858年发明的一种连续式窑炉,因此也称霍夫曼Hoffman窑,其外形为一椭圆型,其屋顶通常都做成八个角,与中国民间盛行之八卦图形相似,因此传入中国后民间也被称为“八卦窑”。早在春秋时期,中国就发明了砖窑,但这些砖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其工作是间歇的,即从选土、碎土、澄泥、熟泥、制坯、晾坯、验坯、装窑、焙烧、洇窑、出窑这一系列过程中,必须熄火才能将拿出砖块,然后将砖胚放入窑洞,再次烧窑,将窑内温度上升到必须的高度。不难看出间歇式砖窑有三个缺点:1、单位时间内工作效率低;2、浪费大量的燃料;3窑内很难保持稳定的温度,对燃料和工人有相当高的要求,比如在中国古代烧窑讲究用木柴,乃至秸秆、干草等“软柴”,原因就是这些燃料发热量低,可以通过工人的经验来调解温度,而不是用发热量更大,更容易获得的煤炭作为燃料。这无疑极大的增加了制砖的成本。而轮窑则是采用循环连续性作业,产品焙烧过程中燃料燃烧所需的空气绝大部分来自冷却带已被预热过的热空气,而燃烧后的产物——烟气通过预热带时,又可用来充分预热砖坯,使其排烟温度仅为100~120℃左右,因而燃料燃烧热得以合理使用,使单位产品燃料消耗远低于间歇式窑炉;而且无需停窑,生产效率也远高于间歇式窑洞。
第一百六十一章砖块()
“到了,就是这里!”于功恭谨的领着周可成来到一个轮窑前,整座建筑物好像一个缩小的体育场,两端呈半圆形,而中间是两条直道,中间则是炉子和投煤口,产生的。窑道每隔六七米便有一个窑门,以供出入砖胚之用。窑道内外都设有烟道,还有鼓风机用于排风和调解内部的温度。为了增加窑壁的耐火性,无论是内壁还是外壁都是两层砖墙中间填充粘土。周可成走到窑壁外看了看,随手拿起一块刚刚出窑砖,看了看,又用手敲打了两下,觉得形状规整,质地坚硬,声音清脆,满意的点了点头:“于头儿,做的不错,辛苦你了!”
“大人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于功赶忙答道,他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手下有快两百工人,有自己的房子、衣食无忧,每个月五两银子的薪俸,还有一个土著女人媳妇,唯一让他感觉到遗憾的就是不知道留在临清的家人现在过得如何,实在是想念的紧。
“这新窑一天能出多少砖?”周可成放下砖,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问道。在搞定了越南的粮食与煤炭;南千岛群岛的铁砂矿来源之后,眼下兰芳社最要紧的工作就是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为未来的工业建设做好准备:厂房、港口、炮台、堤坝、仓库、住宿区、硬化道路这些无不需要海量的建筑材料。即使完全不考虑对台南地区的扩张,只考虑将淡水入海口的要塞化以及驻守军队的工事营房,就需要至少砖70万块。如果用传统的砖窑烧制,以周可成现有的人力资源,光是攒足这70万块砖就至少要三五年时间。
“如果全力开工,应该有七八千块!”于功小心的答道。
“七八千块?那70万块也就是三四个月的事情了,那一边烧一边开工,明天开春就差不多可以完工了!”周可成稍微推算了一下,心里越发兴奋起来。随着兰芳社势力的拓展与财富的积累,一个新的问题逐渐摆在周可成的面前。繁盛的贸易早晚会引来觊觎的敌人,如果不尽快完成港区的要塞化,自己先前的努力只会为他人做的嫁衣。
“大人,不能这样算呀!”于功见周可成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工了,赶忙劝说道:“小人方才说是全力开工,可这新窑虽然出砖多了,可要的人手也更多了。烧砖是个辛苦活,挖土、选土、碎土、澄泥、熟泥、制坯、晾坯、验坯、装窑这些样样都是重体力活,以小人眼下的人手,无论如何也是没法每天出七八千块砖的。”
“嗯,那你要多少人手才够?”
于功知道这件事情干系重大,赶忙在心里盘算再三,方才小心的答道:“少说也要再加两百人,不过这些人只要有力气就成,主要是些挖土、和泥的粗活!”
“两百人?”周可成皱起了眉头,于功这个要求倒是戳中了他的痛处,眼下他最不缺的是钱,最缺的就是人,台湾当时还处于刀耕火种时代,人口密度低得惊人,好处就是各种待开发的资源贱如土;坏处就是可支配的劳动力少的可怜,偏生他又不敢从大明迁徙人口——这可是古代华夏帝国的逆鳞,招募亡命,图谋不轨,敢这么干的早晚会引来朝廷戒备的视线,除非自己打算与大明撕破脸了,否则还是低调点好。
周可成思忖了片刻,估算了下手头上剩余的人口,道:“我给你一百人,另外再给你三十头水牛,能够用牲畜的就少用人!”
“是,是,多谢大人!”于功也知道这一百人已经是周可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赶忙躬身拜谢。周可成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几句,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小七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师傅,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看到徒弟回来,周可成分外高兴:“一路上还顺利吧?走,晚上我让厨房的做几个好菜,叫上你叔叔,好久没在一起喝几杯!”
“师傅,我有件要紧事要先禀告您!”小七咬了咬牙,将自己前往胡家老宅向胡可提出周可成的三个条件后,胡可则提出前往淡水与周可成面谈,自己应允的事情细细讲述了一遍,最后低声道:“师傅,徒儿以为若是要向您禀告,往来淡水浙江之间要耗费许多时间,怕会误事,而且这么做也会让胡将军相信我们的诚意。所以未曾禀告师傅便答应了他的要求,贸然之处,还请师傅责罚!”
“这么说来,那位胡将军已经到淡水了?”
“不错,他还在码头,我一下船便感到您这里来!”
“嗯!他这一行有多少人?”
“孤身一人,只带了一个老仆随行!”
“孤身一人?”周可成笑了起来:“果然是胆大如斗,这倒是像他的做派!”
小七看周可成神色轻松,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那要怎么安排他呢?”
“且不忙说这个!”周可成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第一次认识这位胡将军是在哪里吗?”
“第一次认识胡将军?”小七闻言一愣:“他称师傅您是安南故人,应该是在安南吧?”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我与他第一次结识的确是在安南,但我第一次看到他却要早得多!”
“早得多?”
“不错,你还记得我是怎么结识你们叔侄的吗?”
“怎么会记不得?那天我和叔父一起开船去双屿卖瓜,半路上将师傅您从海里打捞上来!”说到这里,小七脸色大变:“您那时候便认识他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等待()
“没错,就是在那一天,只比你们叔父晚一两个时辰,就在双屿之上!”周可成笑了笑,将自己躲在人群中围观汪直的仪仗,听到前面胡可指斥汪直僭越礼法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笑道:“现在回想起来,这位胡将军当时应该在打探双屿的虚实,后来明军袭破双屿,这位胡将军功劳不小呀!”
“师傅!”小七听到这里,如何还不明白周可成的意思,双膝一软已经跪在地上:“徒儿有眼无珠,竟然没有看出那厮的狼子野心,还答应了他的要求,还请您重重责罚!”
“起来吧,小七!”周可成伸手将小七扶起:“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你事先也不知晓那厮的底细。再说你还年轻,在有些事情上自然比不过那等老奸巨猾之人!”
“可是——”小七惭愧的低下头:“我应该先回来向您禀告,然后再——”
“不,这一点你没有做错!”周可成打断了小七的话:“距离淡水千里之外,派船向我请示然后作出决定?把这种蠢念头丢得远远的。”说到这里,周可成将徒弟扯到自己面前:“作为我的徒弟、你早晚会独立指挥一支军队、一支舰队、统治大片的国土。难道那个时候你还要向我一一请示然后做出决定?记住,没有人能够永远正确,你不能,我不能,谁都不能。但总要最后总要有人做出决定,犹豫不决比错误的决定更加糟糕,因为错误的决定还可以补救,但犹豫不决错过的时机却永远也不会回来。是的,你让胡可来了,可他只有回去才能把看到的一切告诉别人!”
小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您的意思要把他——”
“不,我不是说要杀他,这样会破坏我正在进行的计划!”周可成笑了笑:“但是我可以拖延他在这里的时间,情报的价值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降低的。每一天淡水的防御都在变强,到了明年的春天,防御工事完成,军队从佐渡回来的时候,即便他回去也没什么可怕了!”
小七的眼前一亮:“对,我立刻让人把他软禁起来!”
“嗯,这是一个好办法,你可以告诉他几天前我受安南莫敬典的邀请,率领船队去安南了,要等到明年开春才回来!”
竹堑。
周良仲站在日落的夕阳前,看着远处的海面。自从当地的生番出现在村落那天起,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跑到距离村子不远的海岬旁,眺望着海面,期待着援兵的到来,知道太阳完全落入海平面,他才回到不远处的一个窝棚里。
“粥好了,下来喝口粥吧!”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是同来的一个老兵,他提高嗓门:“你再怎么盯着海面,援兵也不会从海水里面冒出来的!”
周良仲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从礁石上下来了,他裸露在外的手和脸早已被海风吹得麻木了,双脚更是被坚硬的礁石弄得酸痛无比,行走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关节在咯吱作响。每天晚上吃点东西,然后就在坚硬而又寒冷的礁石上小睡片刻,然后第二天早上又爬上礁石,只有上天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那个野蛮人最后说的那句话:“记住你的话,十天,十天后我们会再回来的!”
“去他的!”周良仲喃喃道,一边笨拙的从锋利的礁石上爬下来,一边回忆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些蛮子该死,汉人农民也该死,圆堡里那些家伙同样该死!”
篝火和热粥让周良仲觉得好了点,他原本麻木的脸和手恢复了知觉,然后开始一阵阵刺痛,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用木勺将粥倒入口中。
“良仲!”一旁的老兵问道:“假如时间到了援兵还没到怎么办?”
“时间到了援兵还没到?”周良仲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后果。
“不,这不可能,援兵一定会到!”
“援兵未必会到!”老兵反驳道:“你知道远征佐渡出动了多少人马!圆堡连守炮台的人手都不够,还有,这些村落和咱们兰芳社根本没有半点关系。这里还有一条船,如果时间到了援兵还没到,我们完全可以——”
“闭嘴!”周良仲的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胸口被气的发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终于可以成为地头,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