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有个独孤郎-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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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犹豫,来到勿忘楼门前是,酒旗依然飘飞,可勿忘楼内却没了曾经的热闹景象,冷清地堪称门可罗雀。
再看了一眼曾经和敏莹缠斗的那个窗口,子龙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可是,一切都过去了。
“驾!”一声高喝,子龙双腿一夹,烈风欢快地叫了一声,飞奔出城,定州城外天大地大,任由烈风驰骋,犹如龙归大海,虎归山林,好不惬意。
一个月后,定州城北,瀛水河畔,鬼见愁湾上游一个小镇。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争我讨,相互攻伐,天下逐鹿,可却与这小镇仿佛没有半点关系,人们开心地过着平淡却安稳的日子。
小镇连名字都没有,人们都以镇上最富庶的一家来命名这个小镇,叫刘家湾。
刘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镇上的,但是靠着祖孙三代的经营,从荒野开垦做起,慢慢地竟成了当地最富庶的一户地主。
曾经刘家上五代人,都过着克己守俭、团结乡里的日子,可是当南朝奢靡之风吹到北方的时候,第六代刘家家主,开始学着人家奢靡的家风。
第六代家主名叫刘毅州,年过五旬,在镇上风光无限,哪怕在定州都小有名气,因为他不但掌控着瀛水岸边上万亩最肥沃的良田,还控制了百里内唯一的一处度过瀛水的方式。
没错,除了鬼见愁湾之外,想要度过瀛水,就必须乘舟,而瀛水岸边在刘家湾镇周围所有的船只。
刘毅州七房小妾,可悲催的是,他仍然延续了前五代人同样的一个悲剧,家大业大,却只能一脉单传,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碰到的全是盐碱地。
他的独子刘丰最大的爱好,非文非武,却能尽显男儿本色,正是调戏民女,刘毅州虽然教训过刘丰多次,可是依然收效甚微。
今天刘丰似乎是转了性子一样,竟然迷恋上了一个新游戏,名叫跑驴!
因为南北朝时战乱频仍,饲养战马几乎大多被各路军阀给掠走了,美其名曰征召,实则为强取豪夺。
刘家曾经吃过亏,所以吃一堑长一智,最后竟然选择饲养了两三百头驴作为脚力和壮劳力。
现在这两三百头驴又有个新任务,就是陪刘丰少爷玩儿。
玩儿法很简单,每次凑足一百头,肩并肩站好,刘丰少爷一声令下,就在镇上大街小巷的奔跑,没人控制,没人引路,谁先到达指定的地点,谁就能荣获刘丰少爷的奖励。
奖励是一斛大豆,刘丰少爷十分享受这种玩儿法,尤其是看着那些贱民只能看着一斛黄橙橙的大豆流口水,却只能任由那头冠军驴大快朵颐时的表情。
可是,今天刘丰似乎玩儿出事儿了。(。)
第三百零七章 人命如草芥()
“你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儿子才多大,被你们活活给踩死了,我要你赔命!”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少妇,抱着一个十多岁出头的小男孩儿,撕心裂肺地哭着。om
小男孩儿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胸口和整张脸都血肉模糊,软软地塌了下去,鲜血一一滴滴落下,仿佛练成了一串鲜艳的血玉珠链。
少妇的手上,沾满了孩子的血,紧紧抱着孩子的头,想伸手堵住血洞,却好像怕再次碰触孩子的伤口,让孩子会更痛,手足无措,神情悲戚,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刘丰捂着鼻子看着这血淋淋的画面,仿佛讨厌极了这浓浓的血腥味儿,挥了挥手,上来两个陪玩儿的小家丁。
“少爷,您看”家丁问。
“哎呀,臭死了,赶紧拖走埋了,给他家送一袋糙米,让他们给我闭嘴,烦死了,不就是为了点儿粮食吗?哭天抹泪儿的,下贱!”刘丰一脸嫌弃。
“你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我什么都不要,就要我儿子,老天爷啊,您可开开眼吧,怎么能容这样的混账活在世上啊”少妇心如刀绞,泪如雨下。
旁观的人们,看了这个情景,也都倍觉心酸,可是碍于刘家在镇上的势力,却没人帮少妇说句公道话。
少妇看着一双双冷漠的眼睛,泪水更如决堤一般,忽然眼神一定,死死盯着刘丰,咬牙扔下儿子还有余温的尸体,猛地朝刘丰扑了过去。
“我要你为我儿子抵命!”少妇歇斯底里。
“给我拦住她,妈的,不知好歹,给我打,给脸不要脸,现在一粒米也不给你了,我让你还敢凶我!打!”刘丰嚣张。om
围观的村民们,看着刘丰嚣张的样子,也恨之入骨,捏的拳头咯咯作响,可是却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少妇扑了个空,被两个家丁一架,顺势在她肚子上掏了一拳。
当刘丰最后一个打字刚出口,忽然一道人影闪过,马嘶声高亢,吓得家丁们手上一松,少妇眼看就要落地。
却见马上人递出一跟几乎弯成弓臂的长杆,用力一挑,问问接住了少妇。
“住手!”那人一声大喝,少妇对着阳光,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面目难以分辨,直等到翻身落马,走到少妇面前,她才看到一张俊朗地让美女也自惭形愧的面孔。
一身金甲,熠熠生辉,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一柄弯得不成样子的长戈,全身上下都是一派武将的硬汉气质,除了
除了他腰间挂着一个精致的锦囊,却破坏了他的整体气质,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够男人。
“大嫂,我看你的孩子还有救,你别急,我尽力施为,但是结果我不能保证,最好的结果,怕也是要落下个容颜尽毁的下场,你能接受吗?”那人问道。
“先生,只要您能保住我儿的性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祖祖辈辈供奉,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少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人不再多言,将小孩儿扶正,咬着牙,仔细地摸索了一下小孩儿的头颅,发现伤势并不能致命,但是脸颊、眼眶和鼻梁骨,肯定是保不住了。
胸口的伤,才是致命伤,胸骨断裂后,很可能刺伤了肺部,所以才会鼻子中流血不止,但是搭上脉象,发现心肺间脉搏虽然微弱的几乎难以辨认,但是仔细体味,还能感觉的到。
孩子,至少是还没有死,可是,肺部究竟被穿刺成什么样子,他却无法判断,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没错,他竟然大胆地按照胸骨骨折的应对方法来医治,简直就是开玩笑。
“这人是谁啊?好像不是咱们刘家湾的人,肯定也绝对不是镇上的大夫,李大夫年逾花甲,不可能这么年轻,莫非是他老人家的徒弟?”
“不可能,李大夫自从他的关门弟子命丧瀛水之后,根本就没有收过徒弟,这人一定是个浪得虚名之辈,我们得阻止他,不能让他害了孩子的性命。”
“哎呀,你看他在干什么?”
只见那人竟然用力地按着受伤孩子的胸骨,每按下一次,孩子的口服之间,都会喷出一大口黑血。
随后,那人便这儿捏捏,那儿搓搓,不一会儿,孩子竟然痛叫了一声,吓得众人大惊失色,少妇更是扑倒在地,跪着捣头如蒜。
“先生,求您高抬贵手吧,我儿子已经醒了,不能再耽搁,让我带他去看大夫吧!”少妇苦求,可那人却无动于衷。
“你不会是来专害人性命的吧?干嘛这么折磨一个孩子?”
“滚滚滚,你根本不是大夫,你就是杀人的魔鬼!”
“不能让他当着咱们的面儿害了孩子的性命,大家上啊!”
喊得虽然厉害,可是却没一个人出手制止,人们都满脸焦急地守在一个无形的圈子之外,不敢略进寸步。
反而刚刚遭逢人生第一次顶撞和武力要挟之后,竟然出奇的兴奋。
“好啊,这小子竟然是个狠角儿,不让我动手,反倒想要自己了结这贱民的狗命,有意思,有意思,来啊,搬个凳子来,我要好好瞧瞧他玩儿什么把戏!”刘丰喊道。
然而那人却恍若未闻,对外界的反应,一丝回应都欠奉,捏弄了许久,仔细感觉,忽然听到了咯吧一声,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孩子仿佛窒息良久,忽然得到了救命的空气,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才灿烈地痛呼出声。
围观的人们都呆了,没想到,这人真的能够治病,不仅是治病,简直可以说妙手回春!
然而那人却并没有停止,只能将将乎乎将胸骨街上,接下来的部分,恐怕煤粉想看,那人只是微微用力,便将孩子头部挫伤坏死的皮肤扯了下来。
一声痛叫,让人心胆俱裂,可那人却毫无所觉一样,静静地进行着最简单但是也最及时的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时,竭尽全力的按压,让孩子口中再次喷出血来。
“你们够了,竟然相信这么一个骗子,他要是能救活人命,我就甘愿受罚,可惜啊,这根本就是妄想!”刘丰显然认为自己的驴蹄之下,再没有这样骨肉相残的场景。
“额,啊,憋死我了!”一声痛叫,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第三百零八章 子龙故事的新开端()
少妇简直难以相信自己见到的一切,忙扑倒孩子跟前,破涕为笑道:“好孩子,吓死娘了。om”
边哭诉还边用满是老茧一点儿也不想三十岁的手,抹着总也止不住的泪水,不一会儿,整只打满补丁的袖子,便湿的一塌糊涂。
围观的村民们,此时更是下巴掉了一地,第一次见到这样传说中才会出现的起死回生的大夫,一时间连那些家丁并刘丰都有些意动了。
“大夫,我家老头子半只身子都不能动了,求您救命啊!”
“高人,我大哥参军回来,总是痴痴傻傻的,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是做恶梦,您救救他吧!”
“活神仙啊,我媳妇都已经怀胎十一个月了,大家都说她怀了个妖孽,您快施妙手,救救我们一家吧!”
虽然那人是个生面孔,可是人们竟然如此轻易就开始笃信此人是能救人性命的活神仙,这情况在刘家湾可不多见。
听了人们的诉求,那人讪笑道:“各位乡亲,在下独孤子龙,来此是为了找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如果有力所能及的事儿,在下绝不推辞。
然而,在下才疏学浅,今日能偶然救了这孩子,也是机缘凑巧,正好他的情况在下能够处置而已,所以”
原来这人竟然是从云中城出发,寻找陶弘景的子龙,可就算是与他熟识之人,见了如今的子龙,恐怕想认出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无他,虽然子龙现在还穿着金甲,持着长戈,骑着马王烈风,可他却完全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神态。om
胡子拉碴,脸上是一种异常平静的微笑,看起来竟然颇合释家无欲无求的淡然,只是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始终不能释怀。
江山如故人事殊,天下尚在动乱中,断时间内不能平息动荡,然而子龙却已经不再是那个纵横捭阖的年轻人了,或许看起来更像一个有点儿故事的大叔。
虽然他也刚刚二十一岁而已,可是看起来脸上的沧桑和通透,却让人怎么也不能相信,多数人都愿意以先生相称。
连日赶路,终于到了瀛水边上这个一路上被无数人提及的小村落,刘家湾,子龙想要在此歇马,因为这里离陶弘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