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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我的战友我的妻-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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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将军中等身材,国字脸,留着寸头,挺和气,没有高级将领的大架子。正如院长所说,没人认识他,换上便装往人堆里一扎,准保找不出来。

    战地医院条件简陋,连像样的病房都没有,更不要说贵宾房之类的单间,张将军却毫不在意,因陋就简随遇而安,不见丝毫将帅傲气。

    整个医院几百号人除了院长和罗大凤,再无人知道张将军的真实身份,包括协助院长治疗的医生和护士。院长也不允许其他人随意靠近,理由是:这是一名传染性极强的伤寒病人,必须隔离看护。

    张将军的饮食起居、打针吃药都交给罗大凤负责,罗大凤成了24小时贴身照顾的私人护理,对此她不仅不感到厌恶,反而心甘情愿,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得到这种殊荣呀?一个令日军闻风丧胆的抗日将领,每天与他朝夕相处,难道不觉得荣幸吗?

    大李和小白警惕性非同寻常,外表粗犷不拘言笑,内心比谁都细,罗大凤观察过多次,确实如此。

    有几个细节可以说明这一点。

    首先是输液、打针、吃药这些小事,大李和小白必须亲自在场,亲眼目睹,连配药都要跟着,只差没有先尝试了。

    其次是喝水吃饭这种琐事,大李和小白必得以身试法,先喝先吃。罗大凤每次都要皱起眉头,口中喃喃自语:“太不卫生了!这么做和吃口水有啥区别?”

    如果说罗大凤是24小时提供私人看护的护理人员,那大李和小白就是张将军的两件贴身铠甲,睡觉时都不会脱下,一个人睡在他身边,另一个人守候在门口,随时准备以命相搏。

    罗大凤永远也不可能明白:在中国五千年悠久历史长河里,有一种人名叫“死士”,古来有之。最早源于官宦人家豢养的家丁,像丫鬟一样,卖身为奴,把命都交给了主人,还有什么不舍呢?

    院长很忙,每天只过来治疗两次,张将军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以看书居多。罗大凤文化程度有限,但书名还认得全,好像是《曾国藩家书》、《孙子兵法》、《史记》等,都是线装的大部头,而且显然年代久远,颜色已经泛黄。

    有一回张将军又在聚精会神看书,罗大凤忍不住问道:“将军,这书有啥好看的?里面有人影么?”小时候她经常听教书先生讲: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既然书里面有黄金屋和颜如玉,肯定住着人咯,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骑高头大马的英雄豪杰,肯定很热闹。

    张将军盯着她看了几眼,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回答:“这书本里当然有人喽,喏,可别小瞧这些书,里面有千军万马,有千里山峦,有万里长河,几个人算什么?历史舞台上的匆匆过客罢了!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书籍的妙处不可言传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苏州河有一段河域,名为桃浦,长约11公里,位于宝山区、普陀区境内。北起宝山区蕰藻浜,往南经大场穿越走马塘,经杨家桥、真如镇,至曹杨新村入西虬江。

    桃浦曾名桃溪或桃树浦,古时因两岸多种桃树,花开季节桃红柳绿,故得此艳名。如今水质受化工废水污染严重,常年黑臭,是苏州河流域声名狼藉的臭水河。

    这段河域原来就无人光顾,战事一开更被遗忘,除了成片废弃厂房不见人烟,犹如荒漠戈壁不毛之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却成为日军特种部队武装泅渡的绝佳场所,500余名特战队员于9月26日深夜,从苏州河对面悄悄越过桃浦流域,进入上海市内区域。

    佐佐木中队走在最前面,这些军人训练有素,分成若干作战小组,每组六个人,分别担任侦查、警戒、突击、后卫任务,像一个个小而精悍的蚂蚁军团快速向前移动。

    这些特种兵在台湾孤岛上经历了各种严苛训练,本以为无坚不摧,哪知道苏州河的厉害?即使本地渔民也望而生畏,不是因为河流湍急,而是淤泥太多。千百年来未曾经过深入清淤,河中黑色淤泥层层累积,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丰水期尚好,在水流带动下,淤泥松动,船只可以航行无阻;枯水期就现出庐山真面目了,这时倘若有人下水游动,除非水性极好,一直飘在水面上,否则身体下沉,必然陷入淤泥之中,动弹不得。

    佐佐木中队都是些狂妄之徒,自信有蛟龙之勇,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开始泅渡桃浦,下河之后受尽苦头,苦不堪言。

    首先踏入河中的是三浦小队的九个作战小组,呈“品”字型向前缓慢移动。小队长三浦作战经验丰富,曾荣获日军驻台湾部队全军比武一等奖,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条件下可以横渡整个台湾海峡。

    在三浦小队长引领下,54名特战队员把武器高举过头顶,游弋在苏州河上。刚游了不多远,淤泥像重重大山扑面而来,队员们双腿如同灌了铅块,直往下坠,而且越使劲挣扎越被牢牢束缚。

    以前海游时也曾遇到过类似情况,原因很简单:不是海草就是海藻,这些海生物十分讨厌,一旦缠上便甩不掉,水性不好的人甚至会因此丧命。

    三浦也感觉到了危险,向周围士兵频频打手语,告诉大家:加大踩水力度,提高游动频率,千万不要陷入淤泥中!

    尽管队员们加倍小心,但还是有人因此被淤泥困住,溺水而亡,行动速度大受影响,几乎停滞不前。

    佐佐木站在河边用红外线望远镜不停眺望,见进展速度极其缓慢,不由大怒:特战队有着严苛的管理制度,每一个技术动作务必要求达到最高标准,训练不合格者早就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佼佼者。三浦小队也算重藤支队一面旗帜了,今天是怎么啦?

    按照既定时间,拂晓前整个支队必须全部渡过苏州河,抵达指定区域。如果以目前这个前进速度,无论如何不能完成渡河任务。

    佐佐木思索片刻,让传令兵向三浦小队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小队所有人必须在半小时内强渡成功,否则集体退出,剖腹自尽,向天皇谢罪!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三浦小队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搏。三浦率先褪去衣裤,只穿了一条兜底的白布,高举枪支,使出全身力气游向对岸。

    榜样力量是无穷的,在三浦精神感召下,其他队员纷纷效仿,浑身赤条条,像一群杀气腾腾的鲨鱼,快速游动,不多时已经登上桃浦岸边。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杜丽娘猝然离世,唯一能够提供帮助的只有韩京花,马雨露悲伤之余努力振作起来,继续履行未完成的使命。韩京花所言是否属实,需要进一步印证,马雨露决定试探一回。

    警察局侦缉队可不是一帮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酒囊饭袋,要试探他们绝非易事。马雨露想出一条“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计策,让韩京花受点皮肉之苦,以此引出真豪杰。

    季林在使阴谋诡计方面是行家里手,马雨露把他叫来,说道:“季队长,咱们西安筹备站自组建以来业绩平平,无甚建树,上峰十分不满,要求我们尽快寻找中共地下组织可靠线索,把和平建国这面旗帜竖起来。”

    季林挠挠头,不清楚马雨露这番话是何用意,这个小丫头年龄不大却很老成,深藏不露,看不透她的心思。

    见季林不吭声,马雨露明白他在犯嘀咕,对这种人就是要模棱两可,说一半留一半,否则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根据线报,邮局局长有重大通共嫌疑,但此人是国民党老牌党员,身兼省党部委员,不可轻举妄动。你们去摸一下他的底细,看能不能抓到些把柄?”马雨露交代完任务,转身走了,把季林独自一人留在屋里发愣。

    季林把马雨露的话想了三遍,反复回味,总觉得有问题:马雨露到西安才多久,哪来的线人?即使有线报,真实性有多少?会不会是马雨露设得局,想把他装进去?

    季林的担心并非多余,马雨露还真有敲山震虎之意:假如季林阴奉阳违,故意磨阳工,她就趁机在沈升云面前弹劾,把季林换掉。

    邮局局长是个典型的老党棍,守着一亩三分田,无所作为,可那是表面,私下里一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陕西贫富不均,关中平原最富裕,其次是陕南,陕北最贫瘠,无论贫富与否都要通邮,自古以来就有驿道通往四面八方,民国以后变更为邮局。

    邮差所到之处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再偏远的山村也得通邮,这是民国政府的政令。但凡事都有人情,哪个乡全部通邮,哪个乡部分通邮,全凭邮局说了算,这里面就有油水可言,邮局所长拿一些,其余全部孝敬局长。

    共产党开辟陕北革命根据地后,国民政府严厉封锁,然而为什么仍有外界信息源源不断流入延安?所谓小乾坤大世界,邮局起着关键作用,马雨露特地去国共两党隔离区考察过,只需要给国军关卡和邮差好处,便可以毫不费力把报刊带入苏区。

    所以马雨露说邮局局长有通共嫌疑并不为过,水清则无鱼,假如邮局这口池塘太清白,谁会干呢?不过马雨露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愿横生枝节,敲打邮局局长无非想借他的手引出警察局侦缉队,找到合适人选。

    既然马雨露下达了任务,季林不得不执行,开始派人盯梢。邮局局长三点一线,准时上下班,除了偶尔陪韩京花跳跳舞逛逛街,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一周下来竟一无所获,搞得季林好不狼狈,把手下骂了几遍,也无济于事。

    马雨露知道后并未责怪,反而在“八仙楼”好酒好肉招待了弟兄们一顿,作为犒劳。季林心里过意不去,主动向马雨露赔礼道歉,马雨露微微一笑,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弟兄们辛苦了,应该放松一下!但上峰军令难违,季队长再没有半点进展,恐怕你我都不好交待了。”

    “那老滑头谨慎得很,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无从下手啊!”季林愁眉苦脸答道,“明的不行,暗的可不可以?他不是有相好嘛?有没有通共问一问不就知道了?”马雨露不动声色点拨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韩京花做梦也没想到祸从天降,突如其来的绑票案让她身陷囫囵,不仅惊动了老情人邮局局长,而且动用了警察局侦缉队,闹得满城风雨。

    那是一个傍晚,韩京花本来约了朋友打牌,哪知道三个人临时有事,都来不了。韩京花一气之下跑去电影院看电影,正逢美国好莱坞影片《魂断蓝桥》上映,韩京花过了一把戏瘾,看得心花怒放。

    电影散场,韩京花走出影院,门口停着几辆黄包车。其中一个主动迎上来,操着汉中话招呼道:“小姐坐我的车嘛,又快又稳,还可以给你优惠点!”韩京花一眼瞥去,是个精壮后生,穿着倒还清爽。汉中有个远亲,小时候韩京花常去玩,对汉中有些好感,因而抬腿走上车。

    一路上后生和她东拉西扯些闲话,走了多久根本不知道,等黄包车停下来后已经到了城郊。

    年轻后生变了脸色,对韩京花冷冷说道:“小姐,请下车吧,到了!”韩京花伸出头四处张望,漆黑一片,吓得又缩回去,连声嚷道:“这是哪儿呀?黑咕隆咚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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