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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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李钰一时间心里转过许多心思,她想是不是可以以这个东西为交换筹码让云启放自己和云越出去,又想着对云启来说皇位或许并不是第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妹妹。
李钰又想她可以直接跟云少棠谈,毕竟这里是肃王府。或者云少棠会因为此事跟云启闹翻也说不定。
但又想着他们两个这时正在应付胡汝强兵,胜败未定生死未卜,现在说皇位之事恐怕太早。况且他们两个闹翻了自己也不见得能捞得什么好处。
再想那个包袱现在在韩岳身上,也不知道韩岳这会儿出了京都城没有,父亲和师傅知道自己犯傻钻了圈套,又会怎么样?
想到这个李钰又是一阵心烦,她推开云越站起身来,随手拿了一只茶碗往水里丢去。
‘哗’的一声茶碗落进水里,紧接着由近及远‘砰砰砰’连着三声爆炸声,水花四溅,弄了李钰一头一脸的水。
“嚓!”李钰牵着衣袖抹了把脸,低声骂了句脏话。这变态的云少棠看来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生怕被人弄死,也不知道在水里做了多少埋伏!
“姐姐!”云越吓得抱住了李钰的腿,“你没事吧?”
“没事。”李钰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水面上漂浮起来的一条条红鲤,笑问:“姐姐想炸几条鱼来烤着吃,你喜不喜欢?”
“烤鱼?”云越迷茫的摇了摇头,“我没吃过。”
“好吧,今晚姐姐给你烤了吃。”李钰说着,纵身从亭子的窗户里跳出去,无视应声出现的那些护卫们,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从簪头撤出细细的银丝链,扬手把发簪甩了出去。
样式非常简单的如意云头银簪其实是她精心设计而成,此时簪头摘下来,空心的簪身里面藏着的细链子足有两丈长,簪身丢出去便是利器,稳稳的穿住水面上翻了白肚皮的鱼便被收了回来。
“啊!姐姐好厉害!”云越高兴地拍手称赞。
旁边的护卫们面面相觑,之后又默默的各自消失。
李钰连着穿了四五条鱼方才收手,又从靴子里拔出一柄小匕首蹲在水边把鱼收拾干净。折了树枝削掉皮把鱼穿起来放在烧水的红泥小炉上烤。
鱼烤到半熟便有香味飘散开来,云越便嚷嚷着要吃。李钰转头朝着亭子外边喊了一嗓子:“有盐吗?!”
片刻后,一个青衣护卫出现,不但送来了盐,还有胡椒粉孜然面等调料。
李钰检查了一下调料包,轻哼了一声:“还算有人性。”便开始用心料理食物。
两个人,烤了六条鱼,敞开了独自吃,还剩下了两条。
云越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靠在椅子上,一边打饱嗝一边感慨:“太好吃了!我以后要天天吃这个。”
“天天吃这个你会吐的。起来活动一下,把你的小脏手洗洗。”李钰把吃剩下的半条鱼丢回去,起身去水边洗手。
云越跟着李钰去水边洗了手,又靠在一块平滑的青石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夜空,吧嗒着小嘴说道:“其实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钰鄙夷的扫了小东西一眼,哼道:“你可真容易满足。”
“真的呀!这里有好茶还有点心,还有姐姐陪着,给我烤鱼吃,比紫宸宫里的日子舒服多了!”
感情你把老娘当保姆了!李钰嘴角抽了抽,决定不跟皇宫里长大的熊孩子一般见识。
肃王府前院,三分之二的护卫家丁加上关山长策等人,跟胡汝人殊死拼杀,最终以惨烈的代价杀死胡汝五百余人,余者不得已撤出了肃王府。
云少棠被护卫左右有护着走到前院,看着满地尸首血肉,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忍不住一阵阵的恶心。遂从袖子里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我们死了多少人?”云启也感到很不舒服,微微皱着眉头,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回王爷,我们一共损失了三百多人,多是肃王府的二等护卫。”关山低声回道。
“行了,把这里收拾干净。”云少棠说完,转身往回走。
云启转身看了关山一眼,眼神中带着询问。
关山忙凑上来,低声耳语:“还是没有郡主的消息,他们实在是太狡猾了。”
“继续找。”云启皱眉道。
“是。”关山躬身,等云启穿过厅堂,身影消失在议事厅后院的游廊处才缓缓直起了身子。
肃王的内书房里,四个清丽的丫鬟抬着两个大食盒进来,珍馐佳肴一一端出来摆好。云启进来时云少棠已经端坐桌边,亲手执壶斟满了两杯酒。
“来,元敬,不管胜败,咱们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云少棠说着,举起了酒杯。
“七哥倒是洒脱,这种时候了还有兴致喝酒。”云启淡淡的笑了笑,举起酒杯跟云少棠碰了碰,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点便放下了。
云少棠把杯中酒喝完,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醋鱼丢进嘴里,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感叹:“不然怎么样?还能不吃不喝被胡人给吓死?喏,我从杭州找来的厨子,这西湖醋鱼做的真是地道。你快尝尝。”
云启微笑着拿起筷子来也夹了一片醋鱼放到嘴里,点头称赞:“嗯,是不错。”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那日自己被李钰邀请去揽波楼吃螃蟹,当时饭桌上也有这道西湖醋鱼,时至今日,同样的醋鱼,却再也吃不出当时的味道来。
“啧!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莫不是还想着那行李的女娃?”云少棠长眉微挑,玩味的看着云启。
“七哥又说笑话,她有什么好惦记的。”云启轻笑摇头,端起茶盏来喝茶。
云少棠伸手躲过云启手里的茶盏,又把酒杯送过去:“来来,喝酒!喝什么茶!”
“七哥,我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启无奈的接过酒杯。
“要我说,你这就是放不开的缘故,你若跟哥学,每天敞开了吃饭放开了喝酒,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云少棠呵呵笑着跟云启碰杯:“来,是爷们儿的就干了。”
事关‘爷们儿’的问题,云启也没在多说,仰头把杯中酒干了。
云少棠趁热打铁又劝着云启喝了两杯,方又问:“元敬,咱们打得那个赌,哥哥想再加一点赌注。”
“哦?七哥还想要加什么?”云启因为喝了三杯酒,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微微一笑,越发倾城动人。
“若是哥哥我赢了,湖心亭那个姓李的毛丫头归我。”
“噗——”云启刚喝进嘴里的茶立刻喷出来,并转过头去狠命的咳嗽:“咳咳咳咳……”
“怎么了?不至于吧?”云少棠邪气的笑着。
云启终于平复了气息,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无奈的问:“七哥,你这开得是什么玩笑?李钰又不是我的,我们两个打赌,关她什么事?”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赢了,你就放弃她,我把她纳入我的后院,你以后叫她嫂子。”云少棠斜靠在沉檀木圈椅上,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云启蹙眉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她那样的疯丫头,七哥若真是纳入后院的话,恐怕会家宅不宁了。”
“这你别管,总之你算是答应了?”云少棠笑着追问。
云启默了默,又岔开话头:“七哥就这么笃定他李闯不会造反?这个人的野心可真的不小。更何况身边还有个纵横江湖放荡不羁的燕北邙做军师。”
云少棠哈哈一笑,朝着云启举了举酒杯,问道:“元敬,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是因为舍不得那丫头吧?”
“什么舍不得。这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件事么,七哥非要扯到一起说。”云启无奈的笑了笑,跟云少棠碰杯,仰头把杯中酒闷进肚子里。
“哈哈哈……”云少棠看着云启郁闷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二人之间关于李闯的赌约,最初还是云启提出来的。
当时云少棠说李闯这个人颇有几分侠气,可以利用一下,以成大事。云启当时便驳了回去,说跟李闯这个人共谋,到最后谁利用谁,成就谁的大事还说不定。
云少棠不以云启的话为然,于是两个人便立下了赌约。
说起来这也只是兄弟两个之间无聊的消遣,却不知几日后竟被云启言中。
莫寒率部杀进大云帝都想要在大云最繁华的富贵窝里抢个盆满钵满却屡屡数算。先是皇宫里除了一些绫罗绸缎和当朝的珠宝外并没搜到什么绝世古玩。再就是那些文人世家以及中等以上的富贵人家也是十巢九空。
最后得知几位王爷为了争夺皇位互相不对付没来得及搬家,便想着抢劫王府,熟料四位王爷也正因为要争皇位,各自调集了自己的嫡系兵马在京,守城他们没尽全力,但守卫自己的府邸却是拼了命。
几天打下来,他的两万铁骑除去攻城的时候损失的几千人,再大云帝都里居然又损失了三千有余。
莫寒听着诸位部将逐一汇报自己的损失和战果,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大手一挥,沉声道:“准备一下,通知息烽口接应的莫莘将军,我们两日后撤离。”
此言一出,众位部将全都反对,一个个声称自己的兵将损失惨重,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几个王爷,说什么也要攻克一两个王府,抢个够本才能回去。
莫寒身为北胡的一员悍将,那也是极其威严的,两眼一瞪怒视众人,说了一句:“这是军令,如有违抗者,杀无赦!”众人便都安静下来。
头领说两日后撤离,一干人都不敢有异议,但这却也让他们更加疯狂地抢掠。
前两天晚上这些人还会聚集在一些搬空了的大户人家以及商铺酒肆之类的地方饮酒搂女人大肆作了,忽然撤离的命令一传下去,这些人酒也不喝了,女人也不要了,干脆抖擞精神再去搜寻金银绫罗等物。几处王府国公府甚至侯府再次遭受更惨烈的血洗。
而这一道撤离令在发出之后半日的光景,便被驻守在京都南城门外的李闯和燕北邙收到。
李闯听完韩岳说莫寒准备两日后撤离现在胡人正连夜加紧抢掠烧杀的话之后,边拍案而起,怒道:“决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撤出大云帝都!”
此时跟李闯坐在一起共商大事的除了燕北邙还有京都城里逃出来的极为文人世家的家主以及富商富豪等共十余人。
这些人在帝都居住经营至少五十年以上,大云帝都就是他们的根。所以他们听李闯这样的话之后也都纷纷拍案而起,附和道:“李公说得对!决不能让这些该死的鞑子就这么顺利的撤出去!”
群情激奋之时,田棘从外边跑进来,回道:“老爷,何大人带领五万人马已经到了冀州!刘翼刘侠士在外求见。”
李闯顿时大悦,忙道:“好,快请进来!不,这位刘翼侠士乃是一员虎将,若我们截杀胡汝,必定少不得刘侠士冲锋陷阵,所以请诸公随李某一起迎接一下。”
“好!”众人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恨不得亲自冲锋陷阵去杀胡汝鞑子,只可惜一个个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老迈无用的老朽,上阵杀敌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奢望。此时一听说来了个能打仗的,也顾不得什么文人气节了,纷纷起身随着李闯出门迎接。
刘翼本是个仗剑江湖四处流浪的侠士,天生一副反骨,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