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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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李钰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忽的一下推开被子坐起来,傻傻的看着眼前霜白色的帐子喃喃的叫着,“师傅,师傅呢?”
“钰,你醒了。”云启生怕李钰醒来还会哭闹所以在旁边守了一夜,但看见她此时这样云启的心里真的很没底。
“师傅呢?”李钰握住云启的手,怯怯的问。
云启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李钰搂进怀里,低声说道:“太傅……已经被送回素园了。”
“我要去看看他。”李钰说着,推开云启便要下床。
“不要着急,我叫人炖了人参鸡汤,咱们喝一点再去,好不好?”云启按住李钰的肩膀,轻声的劝道,“你乖乖的听话吃点东西我陪你一起过去,好吗?”
李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师傅会没事的,对吧?”
云启哽了一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低声说道:“先喝点汤。”
有丫鬟上前递上一碗汤,云启先尝了一口之后方喂李钰。
李钰像是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把鸡汤一口一口的喝完。
云启喂的很慢,她也没有催促。他们的心底都在害怕,云启害怕她再次失控,而她自己也潜意识的躲避着那个消息,好像她不去问,他不去说,那件事情就只是一场梦,随着醒来那个噩耗便像泡沫一样被晨风一吹就消失掉。
“走?”云启看着李钰的迟疑的神色,低声问。
“走。”李钰从床上下来,便找自己的衣裳,云启朝着身后的丫鬟一摆手,丫鬟捧上一套淡蓝色的衣裙上前给李钰穿戴。
李钰看着衣裙的颜色,神色一变。但也只是看了云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素园里,韩胄,杨时昀,胡宗瑞,邵阎,花满楼等人都在。还有吴崇古带着礼部的属官们在搭建灵棚,贴挽联,挂灵幡。原来燕北邙居住的屋子里,已经有和尚道士在念经做法事。
李钰一下车就看见素园大门上贴着的白纸黑字上大大的‘奠’字,便是一个趔趄。云启忙上前扶住她,李钰反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狠命的握着,像是要把他的手指捏断。
“公主殿下。”门口忙碌的礼部属官看见李钰,忙上前行礼。
李钰低头扫视他们一眼,忽然拔腿往里面冲。
“钰!”云启忙追了上去。
李钰一路狂奔,穿过素园的正门前厅,惊扰了一院子忙碌的人,里面韩胄杨时昀等人听见消息忙起身迎了出来,李钰一概不理会,只一路往里朝着燕北邙素日居住的屋子跑去。
燕北邙的尸体已经被专人收拾整齐换上了寿衣,容貌经过休整,如今已经再无昨日的惨状,他就像是睡着了,安静的躺在灵床上。
“师傅……”李钰两步上前扑到灵床跟前跪下来,握住了燕北邙冰冷僵硬的手,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嘶声哭喊道,“师傅啊——”
“钰……”韩岳本来是一个人跪在旁边无声的落泪,此时见李钰扑在燕北邙身上痛苦,便上前去搂住李钰,跟她一起哭了起来。
云启紧跟着追了进来,见这般情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叹息一声跪在蒲团上往火盆里丢纸钱。不管怎么说只要李钰能哭出来就好,他真的怕她再跟昨天那般发疯发狂。
李钰和韩岳两个人守在燕北邙身边一直哭。
云启不放心,只得守在他们两个旁边陪着。李钰哭累了直接趴在灵床上昏睡过去,云启就把人抱起来送回她自己的房里。
李钰连着哭了三日,礼部已经把太傅的棺木给送了来准备入殓时,李钰方忽然想起这几日一直没见上官默,便哑声问:“谨言呢?难道他不来送师傅?”
“谨言那日吐了一口血,后来便一直昏迷着。来不了。”韩岳的声音也沙哑的没法听。
李钰的眼泪又刷的一下落下来,哽咽着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他身体本来就弱,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不过你放心,太医说,他们会拼尽全力抱住谨言的。”
“什么叫尽力?”李钰狠狠地抹去了眼泪,咬牙道:“是必须!必须!”
韩岳忙道:“是的,你放心。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他们必须把谨言治好。”
“云启,云启呢?”李钰忙环顾四周。
云启一直守在李钰身边,因为日夜陪伴,他这几日也是筋疲力尽,刚刚靠在一旁打了个瞌睡,听见李钰叫自己,忙睁开眼睛起身上前来,握着她的手应道:“钰,我在。”
李钰哭道:“你去,去看看谨言……谨言不能再有事了。”
“好,我这就去。”云启忙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可不许再哭了。再哭你这眼睛就毁了!”
“嗯,知道了。”李钰点了点头,催促道:“你快去吧。”
云启又看了一眼韩岳,韩岳朝着他拱了拱手:“王爷放心。”
“太傅大仇未报,你们两个都要保重身体,决不能跟谨言一样。”云启叹息道。
“王爷言之有理。”韩岳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师傅的仇,我一定会报。”
“我去看谨言。”云启点了点头,起身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钰转身出了灵堂。
燕北邙的灵堂里一直没有太多的人,因为李钰不准,她连李铎都赶了出去,勉强允许云启配在一旁。至于其他人,都去灵棚去吊唁,用她的话说,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她师傅的清净。
云启离开之后李钰方问韩岳:“师傅的事情是谁在查?大理寺还是刑部?”
“大理寺和刑部都有插手,但凶手留下的线索太少了,他们根本无从查起……等等!”韩岳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之中,根本就忘了当日他在南阁楼的角落里发现的那个银质的吊牌,“叫花满楼来!我那日有发现重要的证物应该是凶手不小心遗落的!”
“花满楼?!”李钰忽的起身冲到门口,朝着外边喊了一嗓子。
虽然灵堂里面不许有人,但灵堂的周围一直没少了人守护。李钰这一嗓子喊出去,没多会儿的功夫花满楼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公主?!”花满楼焦急的看着李钰,“唤属下何事?”
“我师傅被刺杀那日,介川捡到的那个东西呢?!”李钰直接问。
“……”花满楼这几天一直在纠结,那个银质的牌子他已经确定是谁的东西,只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来刺杀陛下?怎么可能打死了燕太傅?!花满楼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东西呢?”李钰看着花满楼的脸色便觉得里面有事儿,急切的追问道。
“在这儿。”花满楼从怀里取出那枚银牌递到李钰面前。
“这……”李钰接过那枚银牌,看着上面繁复而熟悉的花纹,心头突突的跳,“这是什么?”
花满楼伸手指着银牌上的花纹,低声说道:“公主或许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对这个花纹应该熟悉。”
李钰猛然抬头盯着花满楼,哑声问:“你什么意思?!”
“这是原东陵王府的徽记,我知道这样的银牌通常是东陵王的贴身护卫所有。”花满楼知道这事儿是绝对瞒不住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真相,尽管他完全不相信云启会去刺杀天承帝更不相信他会杀燕北邙。
“云启……”李钰低声呢喃着,又忽然凌厉的瞪向花满楼,“你确定这是?!”
“公主,您对这个徽记应该不陌生,你看你的衣服上。”花满楼指了指李钰的袖口,那里用浅蓝色的丝线绣着的精致图案跟银牌上的完全一致。
“……”李钰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燕北邙的灵床上,她感到恐惧和窒息,仿佛被死亡之神扼住了喉咙。
“钰!”韩岳忙上前去扶了李钰一把,李钰却在他的怀里慢慢地软在地上。
花满楼蹲下身来半跪在地上,沉声劝道:“公主,单凭这个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属下还是把它交给大理寺吧。”
“大理寺卿是前朝遗臣,我信不过他。”李钰冷声道。
“那,交给刑部?”花满楼又问。
“交给邵阎。”李钰沉思之后,说出了这个名字。
刑部也没有可靠地人,说白了李钰现在谁都不信包括花满楼,所有前朝遗臣包括花满楼这个曾经在东陵王府做过朝廷眼线的人她也信不过。
燕北邙的死把她打回了她的最初,她像是十几年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一样,用怀疑一切的目光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上官默和韩岳。
“回公主殿下,为太傅大人装殓的时辰到了。”门外,礼部的官员回道。
“装殓……”李钰脸色一白,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灵床上的燕北邙,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韩岳握住她的手,沉声说道:“钰,我们还是让先生安心的先走一步,等我们为他报了仇,再去告祭他,好不好?”
“不好!”李钰转身抱住燕北邙。
她不是没理智的那种人,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的她已经学会淡然面对,只是这个人是燕北邙,那就不行。这是她前生今世两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全心全意的对她,教她,护她,纵她,宠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韩岳和花满楼还想要再劝李钰,外边传来一声尖细的公鸭嗓打断了她们的话——“皇上驾到!”
李钰依然坐在灵床跟前一动不动,韩岳和花满楼却不得不放开她转身朝着进门的皇上跪拜行礼。
皇上进来之后先给燕北邙上香,然后看着旁边哭成两只桃子眼的女儿,沉沉的叹了口气蹲下伸去,拿着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哄道:“钰儿乖,别再任性了。”
“父皇。”李钰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便转过脸去。
皇上伸手抚着李钰的脸颊把她搬向自己,沉声问道:“钰儿,你是不是特别恨父皇?你以为如果不是父皇,你师傅不会死。对不对?又或者,你以为那天被一枪崩掉的不应该是师傅,应该是父皇,对不对?”
“不是……”李钰哽咽道。
“可是,爹却是这样想的。”皇上看着李钰的眼睛,哽咽道,“爹真的很想躺在灵床上的是你爹我!爹宁可死也不想让你恨爹。”
“……爹!”李钰张开双臂扑进皇上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地劝着她,劝了半天李钰才妥协:“给师傅装殓可以,要等谨言醒来,他总要送师傅一程。不然等他醒过来我们也没办法给他交代。”
“好吧,那就听你的。”皇上点了点头,回头吩咐礼部的官员,“再等两天,告诉太医院和国医馆,两日之内务必把上官默医治好。”
“是。”礼部的人齐声应道。
“关于凶手……”皇上转头看向花满楼,刚要说什么,便听见门口一声揪心的哽咽,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闯进来扑倒在灵床跟前。
“谨言!”韩岳上前把倒在地上的上官默拉了起来。
“先生……”上官默朝着灵床伸手。
韩岳扶着他行至灵床跟前,掀开燕北邙身上的锦绣寿衾。尸体上覆了防腐的香粉香料,而且也只有三日的光景,燕北邙的容颜依然生动如初。上官默只看一眼又泪如雨下,徐徐跪拜在灵床跟前。
李钰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