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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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胡宗瑞都跪下了。
李闯皱着眉头看着殿内面无表情的上官默以及左顾右盼连声叹息的何玉简,沉声笑了:“你们的意思是朕的女儿跟靖安王联合烈鹰卫要造反?我说诸位爱卿你们是不是没睡醒啊?没睡醒的话都给朕去外边吹吹风,清醒一下再进来!早朝是用来商议国家大事的,不是闹市街口给你们胡说八道的!”
然而,言官之所以被冠上又臭又硬的帽子,便是因为他们一穷二白不畏皇权,敢于直谏,以当诤臣为荣。所以李闯这番呵斥并没有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豪情壮志。
“公主身为皇室子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体!关乎我大周颜面!还请皇上三思!”
“是啊皇上!如今我大周尚未一统天下,公主的放荡行为已经成了帝都城里的笑话,等我大周一统天下万邦来朝之时,那些番邦属国又该如何看待?!”
“请皇上为大周的千秋万代着想!”
“请皇上三思!”
李闯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龙案,怒道:“三思?朕每天何止三思?!朕每天都在想北征军是否已经抵达彭城,仗打得怎么样?朕每天都在想今年入秋以后雨水过多,百姓的秋庄稼会不会烂在地里?朕每天都在想眼看着要过冬了,百姓们可有棉衣御寒?朕每天都在想过了冬就要过年了,大周朝的国库里能不能拿出足够的银米来给你们发俸禄!朕每天何止三思!朕这里七思八思,十思都有了!”
太极殿里一片宁静。
李闯缓缓地站了起来,围着龙案转了一圈,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几个大臣,最后目光落在韩胄身上,冷声问:“韩爱卿。”
“臣在。”韩胄赶紧的磕头。
“身为户部主事,朕问你,现在国库里有多少银米可用?到年底,能否保证满朝文武都能领到足够的奉银禄米?”李闯幽幽的问道。
“回陛下,前几天杨大人把之前修周皇后陵墓的银子已经退回了外库,臣初步估算了一下啊,到年底,朝中上下文臣武将们的奉银可发半数。禄米……能那到四成。”
“哦?那请问,半数的奉银,四成的禄米,够花,够吃吗?”李闯又问。
韩胄暗暗地咬了咬牙,回道:“……回陛下,别人臣不知道,但臣的家里……差不多够了。”
“什么是差不多够了?你给朕说一说。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大臣们的俸禄就都减半。”李闯一甩龙袍宽大的袖子,转身去坐回了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等着韩胄掰扯柴米油盐的细账。
“回陛下,臣现在是正五品的俸禄,月俸二十石加一百五十贯。具体过日子的细账是贱内在管,只发四成的禄米应是不够的,但但臣寻思着,禄米拿去换成糙米就差不多够了。一百五十贯钱么,一年四季的衣裳怕是不够的,但幸好孩子们都是小的穿大的换下来的,破了就缝缝补补将就着,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韩胄这话说完,大殿内便又一声声的叹息声。
身为正五品的朝廷命官尚且要把禄米拿去换成糙米,孩子们的衣裳要小的接大的,再缝缝补补穿,那么五品以下的官员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大周朝的庙堂之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不过十几个而已,那些护卫,羽林郎可没有五品的职,六科廊给事中们也都是七品的俸禄。下面还有很多很多八品,九品以及不入流的书吏杂役等人。
李闯听完韩胄的话,苦笑两声,又问:“韩大人,请问你家中可有老母要奉?可有幼子要养?”
韩胄忙应道:“回陛下,微臣没有福气,父母大人都过世了。所以臣家中已无二老可奉;臣最小的儿子已经十六岁,也没有幼子可养。”
“是啊!你上无双亲可奉,下无幼子可养。而且你领的是五品的俸禄,所以就算你只领半数的奉银四成的禄米,你一家人也还能活得下去。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李闯抬手指着殿内其他大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是否也能过得下去?这可是朕的肱骨之臣哪!连你们都要拿禄米去换糙米,你们家人的衣服都要缝缝补补,那百姓呢?百姓怎么活?!”
“臣等无能!”
“臣不能为陛下分忧,臣惶恐!”
“请陛下降罪。”这下子,全太极殿内的臣子除了上官默之外,都跪下请罪了。
李闯威严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上官默的身上:“谨言,你可有话说?”
“回陛下,户部十三司,分管朝廷各地的收支与报销,韩大人身为现如今户部的最高主官,这是他分内之事,臣无话可说。”上官默躬身道。
“韩胄。”李闯沉沉的叹了口气,靠在龙椅上问跪在地上的韩胄:“听见了吗?”
“是,是臣无能!请陛下降罪。”韩胄赶紧的磕头。
“降罪?降什么罪?你都廉洁到把禄米换成糙米果腹了,朕还怎么降罪?”李闯冷笑道,“降罪就不必了。你若是到年底能让朝廷上下的文武众臣都能领到应得的禄米奉银,朕就升你做户部尚书。”
“……”韩胄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李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身为户部主官,就多想想户部的事情。别整天闲着没事儿琢磨着参奏这个参奏那个的!你是六科廊出身不假,但你不能除了弹劾别人就啥也不会干了吧?”李闯凉凉的冷笑。
“可是……可是臣……”韩胄顿时觉得脑袋有三个大。户部尚书的职衔他自然渴望已久,可是,给满朝文武发全俸这桩差事也实在是太沉重了!你让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窝头的人上哪儿弄那么多银子钱去?!
“怎么,很为难?”李闯看着韩胄紫涨的脸,淡淡的问。
“是啊,臣实在是无能,求陛下开恩。”
“朕也无能。”李闯轻笑道,“不过朕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韩胄赶紧的磕头:“求陛下明示,若能弄来银米为满朝文武发足了俸禄,臣必定万死不辞。”
“万死么,就不必了。”李闯淡然一笑,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都起来,又道:“大公主要去一趟江南。你和杨时昀随行,这一路上就替朕好好地管教一下公主,别让她做出格的事儿就成了。作为酬劳,大公主会想办法帮你弄些银米以充国库的。”
“臣……”韩胄闻言就要跪下谢恩,被李闯抬手拦住了,“谢恩就不必了。但愿你们这次出去走一趟能换换脑袋。别整天瞧着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的,动不动就上本参奏。做人做官,都得务实一点。知道吗?”
“臣谢陛下教诲!”韩胄终于可以跪下谢恩了,感动加激动,声音都是颤的。
李闯笑了笑,朝着身后的一个太监摆了摆手。太监一甩手里的拂尘,上前一步,尖声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殿内众臣又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李闯面无表情的一甩袖子起身离了龙椅,大踏步走了。
莲华宫,莲妃娘娘靠在舒适的绘五彩鸾纹红木贵妃榻上抚着肚子,杨心怡站在窗前逗一只漂亮的绿羽虎头鹦鹉。
“姐姐知道么?我听说大臣们都在参奏大公主结交前朝党羽,放浪形骸。”杨心怡说道。
“是昨天那事儿吗?”莲妃淡淡的问。
“当然,那些言官们可不是吃素的!别说公主了,太子都一样弹劾。”杨心怡得意的笑着。
“哼!不说这事儿还好,一说这个就来气。”莲妃说话间拉长了脸。
“不就是几只螃蟹吗?姐姐何必在乎。”
“她眼里就从来没有我!”
“她眼里有谁?只怕除了陛下,谁都看不到眼里。倒是对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挺上心。”
“据说那螃蟹是东陵王派人专程给她送来的。这可真是情深意重。”莲妃冷声哼道。
“什么情深意重?我看是心怀叵测罢!”杨心怡立刻就火了,手里的点心狠狠地丢进痰盂里,砸的黄铜痰盂‘铛’的一声响。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莲妃皱着眉头拍了拍胸脯。
“我就是生气嘛!若是东陵王专门给她送来的,为何不送进宫里,反而送去了靖安王府?分明是自作多情罢了。”杨心怡愤愤而不满。
莲妃转头看着杨心怡,半晌后方轻笑道:“妹妹这是对东陵王动了真情?”
“才没有!”杨心怡说完,转身出去了。
“啪!”“啪啪!”
清脆的拍手声从外边传来,杨心怡赶紧的转了回来,提醒莲妃:“快,皇上来了!”
莲妃立刻转身躺在了榻上闭目装睡,杨心怡则忙去旁边拿了针线菠萝来摆弄一件做了一半的绣麒麟小袄。
李闯果然没让人通报,而是直接进了正殿。只是他今天心情不好,也没了那些调情的小心思,看见莲妃在睡觉,因皱眉问:“怎么这个时候又睡着了?待会儿又吃不下饭去了。”
杨心怡作慌乱的样子放下小衣服跪在地上:“参加陛下。姐姐刚睡了一会儿……”
莲妃缓缓地睁开眼睛,笑语嫣然:“陛下下朝啦!”
“嗯。都起来吧。”李闯朝着跪在地上的杨心怡和宫女摆了摆手,勉强笑了笑转身在莲妃旁边坐下。
“怎么陛下不高兴?”莲妃忙从榻上坐起来,转身吩咐宫女,“雪梨银耳羹应该好了,去给陛下端一碗来。”
李闯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了,朕没胃口。”
“臣妾昨晚听陛下咳嗽了两声,想来是秋燥的缘故,所以今儿特地叫她们炖了雪梨银耳,最是润肺去燥的,陛下好歹吃两口嘛。”莲妃拉着李闯的手娇声软语。
“哎!若斯人人都跟你这么可心,就好喽!”李闯笑着捏了一下莲妃俏挺的鼻尖。
莲妃笑道:“陛下为万民操心,难免一时不痛快。过去就好了嘛,如果事事都装在心里愁半天,可不把身子愁坏了。”
“万民倒也罢了!”李闯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哟,不是百姓的事儿啊!”莲妃笑道:“那是什么事能把陛下愁成这样?莫不是大公主有心上人了,陛下舍不得公主?”
“嗯?”李闯诧异的看着莲妃,“此话怎讲?”
“哎呀,我也是听别人乱说的嘛。昨天皇后娘娘叫人送了几个剑湖的大螃蟹来,听说是别人送给大公主,大公主又拿去孝敬皇后娘娘的。”
“嗯,东陵王叫人送来的,这事儿朕知道。”
“所以嘛,东陵王如此有心,定然是对公主有意咯?陛下莫不是真的舍不得公主嫁到东陵去呀?”
“……”李闯的脸立刻拉成了老黄瓜。
“哟,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莲妃娘娘诧异的看着皇帝陛下。
“你好生养着,朕回头再来看你。”李闯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起身走了。
杨心怡等人赶紧的跪拜恭送,等李闯没了影儿才站起来,低声抱怨莲妃:“姐姐真是的,皇上好不容易来了,你不捡着好听的话儿哄他,怎么还专门说这个?这倒好,把皇上气走了吧?”
莲妃轻笑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我……”杨心怡登时羞红了脸,甩手转过身去。
“行啦!你也别害羞了。男婚女嫁嘛,天经地义啊。东陵王风采翩翩人中龙凤,你能嫁给他,将来也是我的臂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