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贼帅-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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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皇制定的第一步战略目标,也是要求三路大军完成的最基本战略目标,第二步才是切断炎王军后路,进而杀入夏州,彻底拔起炎王军赖以生存的根本。
但是在这之前,周正的炎王军主力并未受损,也就是还有一战之力,而且周正还有孟逆的幽州,短时间内可以对夏禹二州发起强势反击,三四十万的幽炎联军反击力量,不管是他胡信还是梁敦谁都不能小看!
但是,这一切一切的都有一个前提,就是不管是偃武、虎贲联军还是禁卫军,都必须在炎王军主力回援禹城之前,拿下禹城挥军南下,杀入夏州腹地!
第五百零八章 天下之谋()
如果不是胡信和梁敦之间的恩怨,如果不是后宫的梁贵妃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让她的儿子夺嫡,胡信完全可以给他大哥富贵荣华一世,然而这是父皇的制衡之道,甚至可以说,梁贵妃和梁敦的野心乃至朝中卫党的做大,其实就是父皇刻意纵容之后的必然结果。
夺嫡之争,储位之战,是一场没有硝烟却极其残酷的战役,胡信不能输,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成为别人随意可以拿捏的对象,他如果输了,就算皇长子仁厚不想杀他,成为太后的梁贵妃和梁敦也不可能容忍他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从一开始胡信就没有选择,只能按照父皇的意思争下去,不争就意味着失败,而失败就是死!
胡信不敢质疑父皇的制衡之道,帝王之术在于平衡,平衡后宫,平衡朝堂,平衡军武等等,却没有想过一旦玩脱了火,对大越社稷将会造成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父皇的天下布局,胡信懂,但并不理解,他想以天下大乱从而达到天下大治的目的并不能算错,毕竟大越四百年天下,国朝门阀之重已然盘根错节,想要靠朝廷的力量拔除,必然牵连甚广,而在父皇登基之后,横征暴敛终于导致天下大乱,而天下大乱尽管动摇了社稷根基,但是被国朝引为毒瘤的各州门阀却是首当其冲,遭受了灭顶之灾!
这种政治手段绝非一般帝王敢于去尝试,因为一个不好,就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个王朝的衰败乃至灭亡,但是胡信知道,如果任由门阀盘踞九州,一步一步蚕食掉百姓耐以生存的最后土地,那么这大越的天下绝难长久!
这同样是父皇在赌,赌成功了,诞生而出的新兴门阀想要成长为参天大树,起码要两百年,也就是说两百年间只要大越还能诞生出一位雄主,拿出强硬的手段,为皇朝续命数百年不是没有可能!
这二十几年的内乱,数十反王此消彼长,终于有了十年前的三十二路反王瓜分九州,然而即便如此,胡信也知道,一切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
胡信不敢质疑父皇的天下之谋,但是内心却无数次腹诽过,因为在他看来,这天下就是被父皇撒下的一张网,当各路反王将大越境内的毒瘤肃清的差不多的时候,就该是收网的时候了,这个时间至少可以往前推十年!
而三十路反王形成的大致时间,基本上也就只能追溯到十到十五年前,胡信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迟迟不愿意兴起平乱之战,而是每年耗费海量的钱财来维系大越的军队规模,保证军队强悍的战斗力!
天下乱势已久,大越天下的人口比起父皇登基的时候足足少了近半,这是什么概念?这说明即便是父皇想要通过内乱,通过战争来达到剪除豪强,清除过剩人口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为什么还不收手?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如果说一年前胡信相信一切尽在父皇掌控,但是自炎王军在禹城的那一声惊天巨响,在强势击退伐炎三军之后,不仅仅是父皇恐惧,便是他胡信同样感到彻骨之寒!
崛起的炎王军已然威胁到了大越朝廷的统治,周正的横空出世更是具备一切枭雄该具有的素质,周正用他一次次的大胜来验证了一句话!
天下三百年,代有王者出!
周正不除,大越社稷不稳,炎王军不灭,皇朝国祚有倾覆之危!
所以胡信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与皇兄一系继续内斗下去了,斗来斗去损耗的终究是大越的国力,他是储君,只要一天没被真废掉,他就是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皇兄可以为了夺位不择手段,但是他不能!
但是要让胡信自降身价去找梁敦握手言和,那还不至于,因为他相信梁敦绝非短视之人,该分得清轻重缓急,他与大皇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等到灭了炎王军,灭了这天下间的反王之后再算不迟!
鉴于这种心态,所以胡信此番南下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狙击战!
入平州过章山取道荷城,截断炎王军驰援禹州的兵马,就算不敌炎幽联军也要死死将炎幽联军阻死在平城至禹城一线,为偃武军和虎贲军创造战机,拖延时间可让二军从容平定整个禹州!
这是牺牲自我,将定禹之功白白送于梁敦!
这是舍小我成大我,一切从大越皇朝的利益出发,一切以灭炎王军为第一要务的牺牲。
胡信有牺牲的觉悟,却又决心难下!
因为风险同样很大!
如果梁敦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禹北防线,如果偃武军突破禹北之后,却不能用最短的时间收复整个禹州,那么禁卫军以全军之力做出的牺牲非但没有意义,甚至还会被梁敦倒打一耙,将禹州战略最终失败的原因推卸到禁卫军未能按照旨意兵进禹城身上!
也就是说,胡信的牺牲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胡信可以不在乎,但禁卫军上上下下为他卖命的将军们只怕要彻底寒心了
“殿下”
“嗯?”一直处于恍惚状态难下决心的胡信陡然间回过神来,看了眼身边的亲卫统领徐日升,苦笑道:“大军出征在即,本宫身为主帅,竟然走了神,委实不该啊!”
徐日升低声道:“有一个自称梁逆萧山长子萧云的带了十几个亲兵来了德州,想要面见殿下!”
“萧山长子萧云?”胡信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这萧云也是平州军中排得上号的悍将,值此炎王军攻打平城之际,他不在平城助父守城,却千里迢迢的来德州?莫非是萧山自知炎王军难敌,故而想要归顺朝廷,派他儿子来递交投名状了不成?”
徐日升一直不离胡信左右,自是没有亲眼见到萧云,也不清楚其来意,闻言笑道:“想来不差,萧山定是觉得炎幽联军势大,平州军势难抵挡,所以想要投诚,引我军助战,这萧逆也算精明,知道大越灭炎贼心切,故而想将炎逆大军拖在平城,等到官军南下,好内外夹击,大破炎逆军!”
第五百零九章 财政军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胡信冷哼道:“只是德州离平城近两千里,我军南下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之久,本宫倒是希望萧老贼莫要如那夏逊一般废物,若是平州逆军连炎贼半个月都挡不住,此等贼军朝廷不要也罢。”
“殿下说得是,如今大军出征在即,可要”
胡信摆了摆手道:“传本宫将令,命先锋三营即刻拔营起征,再将这萧云带来见本宫!本宫倒想知道萧山此番收缩兵力,屯兵平城,想要与周正决战,有几分把握能将炎逆贼军留于城下!”
徐日升使了一个眼色,方才前来汇报的亲兵立即会意,急忙去了城门。
不一会的功夫,萧云便被带上了城楼,只见梁王长子萧云一身的尘土,满脸的胡须,一双眼睛充满了疲惫的血丝,见到胡信顿时仆倒在地,拜道:“萧云叩见太子殿下!”
“汝为逆贼之子,此番来见本宫,难道就不怕本宫将你凌迟处死,明正典刑!”
萧云却是连头也不敢抬,话说当日他混在百姓之中逃出平城,躲过了炎王军的搜捕,却并未离开多远,而是绕了一个圈子在平城西部的马家营落脚,马家营有一座庄子本身就是他给养在城外的一房小妾安置之地,如此方才骗过炎王军的第二拨搜捕之兵!
一直到了晚上子时,萧云才在马家营后山牵了二十余匹平日用来游猎的战马,带着十来个亲卫,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一路狂奔五日,累死十余战马,方才抵达德州禁卫军大营之外!
萧云不知道他的几个兄弟姐妹有几人能逃过炎王军的搜捕,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逃,一定会死的苦不堪言。
平州已然无萧氏子弟容身之地,想要活命唯有北上投靠大越,但是现在平州已破,此时投靠与往日投靠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已然是他唯一的生机!
此刻听到胡信这句冷冰冰的质问,萧云只觉得悲从心头生,当即哭道:“殿下,平城已破”
“你说什么!”胡信眼中惊骇一闪而逝,上前一步,抓起萧云衣领,将其提起身来,惊怒道:“平城已经失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五五日前”
“五天前!”胡信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他得到的最新情报是八天前炎王军已然兵临平城之下,五天前城破,那岂不是说炎逆军仅仅只用了三天就击溃了驻军十五万的平城,此等战力,简直堪称恐怖!
“是是”萧云连连点头,立即一五一十的将炎王军如何破城,平城之内如何血战,他们兄弟姐妹又是如何逃出了城,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胡信松开萧云的衣领,将其如死狗一般扔在地上,怒道:“萧山呵呵!号称是一代人杰,本以为他敢收缩兵力,引炎幽逆军平城决战,自有其底气所在,却没想到他竟然比夏逊老贼还要废物,仅仅三天,就被攻破老巢,实是无能至极!”
萧云匍匐在地上,脸色青白相间,心中虽怒,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丝毫,这个时候可不敢触胡信的霉头!
徐日升也被这个犹如惊天霹雳一般的消息给惊呆了,哪怕刚才萧云叙述的足够详细,哪怕这些话里有高抬炎逆的意思,但总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萧山意图以平城之坚来拖住周正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那么禁卫军当如何?
胡信左侧站着的乃是詹事府詹事简文瑞,这是朝廷或者直接说是天子任命给太子的佐官,一般以教导太子学业和处理政务的能力,但是太子不在东宫,而是以一军主帅的身份常驻于军中,他这个詹事便充当起了军中谋士一般的存在。
禁卫军南下的几种方略乃是简文瑞和太子谏言而得,但简文瑞认为最好的战略还是死守荷城,狙击炎逆大军驰援禹州!
身为詹事府詹事,正三品的高官,他的一身荣辱尽系于太子一身,太子若是能顺利登基,那么他简文瑞入职宰执,位极人臣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但若是太子失势,最终大皇子登位,他这个东宫旧臣最好的出路是归乡还田,惨一点被新皇找机会干掉都纯属常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是至理,所以简文瑞对太子可谓呕心沥血,只为能撑到太子登基为帝的那一天!
他之所以建议太子选择死守荷城一线,阻止炎逆军西归禹州这一战略,因为他觉得这样最可能获得越皇的认同!
当今天子既是昏君也是英主,之所以说他是昏君,是因为其自继位以来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以至于天下烽火遍地,大越社稷危在旦夕,在内则是重用奸佞,以至于朝堂之上乌烟瘴气,蛇鼠横行!
对内无能,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