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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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行走半日,突然停了下来。
陈时骥大急,这帮饭桶又在出什么花样啊!
“报告师座,后卫团的弟兄们瘫坐在地上,任凭打骂就是不起来,说什么也不走了!”通讯兵气喘吁吁道。
参谋捂着胸口,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哭丧道:“师座,弟兄们实在是跑不动了,让弟兄们喘口气吧。”
陈时骥疯了,怒骂:“喘什么气啊!这地方地形狭窄,人家两头一堵就是瓮中捉鳖!”
“师座,这里上午我们已经走过了!弟兄们只求喘口气,马上就走,求师座开恩啊!”
开恩个屁啊!赶路的时候最忌讳歇脚,只要停下来今天都别想走了。“不行!哪个不走的,给我就地枪毙!督战队!”
“他妈的!督战队呢!”陈时骥怒吼道,督战队应该紧跟着他的,如今却不见踪影,回头一看,督战队的旗子还在后面竖着,人已经躺倒了。
陈时骥气急攻心,加上一路奔逃极度疲惫,突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人马上就软了下来。
参谋惊呼:“叫军医!师座跑炸了肺了!快扶师座坐下休息!”
陈时骥咬牙切齿:“混蛋!你敢乱我军心”
话未说完,只见天空中升起三颗红色信号弹,陈时骥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国军士兵连举枪射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举起一只手示意投降。
一日之内,国军59师全军覆没,师长陈时骥以下被俘一万余人,陈诚拿到战报惊得说不出话来。严令各部向吉安县靠拢,另外又调南昌方面湘军南下配合攻击。而湘军何健方面又不尿陈诚,官司还打到老蒋那里,一时间好不热闹。
第158章 走为上()
1933年1月,吉安县,白崇禧略有感慨的看着走在桥上的上万国民党兵,自叹费如。白自视甚高,非常骄横,平日除了李宗仁张贯一,就没服过谁,与金大顺互相有些看不顺眼。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脊背发凉。
“你是怎么知道59师一定会回来的?”白崇禧的声音带着点钦佩的意思。
“20师既然已经去堵住敌军去路,以逸待劳,敌人遭到打击一定会往乌龟壳里跑。”
“可一开始我们伏击对方,也有取胜的把握呀?”
“确实有,但我军刚刚到位,非常疲劳,对方四处放枪,显然有所警觉,这个时候就算能赢,也要付出很大代价,所以我就想,等敌人再跑回来的时候动手。”
白崇禧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呢?”
“直接开打,我们有地形优势,敌人绝无胜机。”
“那如果敌人顶住了20师的进攻,死守不退呢?”
“居高临下,从背后夹击,结果也是一样。”
白崇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有些嫉妒,这个人思维之缜密,计算之精准,生平未见!
“对了,陈时骥怎么样了?”粟志裕突然想起这位对手,关心的问了起来。
“哦!他平时没跑过这么远的路,突然剧烈运动,气管出血,休息一下就好了。”白崇禧说道这里不由得笑起来,“你小子也真够损的,我们抓俘虏的时候都不是在押,那都是抬着走的。”
粟志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想到国军这体能这么差呀!”
“我军攻克两座县城,歼敌一万余人,陈诚必定报复,下一步你觉得怎么走?”白崇禧问道。
“先要把这些俘虏送回去,然后在寻机消灭一部分敌人,应该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你想怎么打?”
“陈诚把各部队调过来,实际上是抽空了其他地方的兵力,我们先示弱于敌,再抓住机会消灭他一个师,彻底粉碎敌人的攻势。”
“行啊!我下令全军就地休整,好好吃个大户!”
白崇禧烟酒不沾,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饭和打仗,属于典型的职业军人。国军为了机动需要,在各个据点都建立了后勤补给站,人民军这么一打,倒是把粮食问题彻底解决了,还缴获了不少运输马车用来拖炮。人民军炮兵惊喜的发现,国军军需仓库中居然还有油漆和桐油,这便宜可占大发了,战士们趁着机会歇歇脚,给大炮好好上点黄油,将掉了漆的炮弹重新刷漆,瞄准器重新校准。
刷油漆之前必须把生锈的地方敲掉,如果是炮弹还要先卸下引信,如此一来国军军火库外面的院子里天天叮叮当当的响。好在那个时候城市不发达,军火库附近几乎没人住(废话),也不存在噪音扰民的问题。
按照前委的安排,人民军休整两天,第三天稍作抵抗,然后佯装败退,再捕捉落单的敌人。炮兵这么敲了两天,第二天夜里,出事了!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城南军火库炸了!
人民军战士一下子就蒙掉了,因为浓烟和烈火中还夹杂着枪声,场面一片混乱。一开始,战士们以为枪声是军火库里子弹被加热后殉爆的声音,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不是事故,而是敌袭!夜空中除了盒子炮,伯格曼的声音外,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步枪声。有经验的军官一听就知道是敌军精锐部队,混乱中试图组织起士兵反击,却在混乱中被自己人弄得晕头转向。各自为战的单位本着多打子弹可以蒙中敌人的信念,向黑暗中的枪口闪光处开火。
在那个年代,人民军是国内唯一一支敢于发起夜间攻击作战的军队,为此,人民军很看不起国军,将太熊,兵太怂,别说发起夜间进攻,就是晚上出门走夜路都能给吓尿咯!在战场上,人民军夜间突击屡屡得手,在夜战方面显得非常自信。所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在强势项目上突然挨了一闷棍,让人民军战士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从来没有碰到过,更没有训练过。
漆黑的夜色中,还顶着大檐帽的国民党军士兵笨拙的向枪口闪光处投掷手榴弹,人民军以为遭到炮击,变本加厉的向外扫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撅着屁股,领着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爬到土路下面的沟里。刚刚向人民军火力点投掷手榴弹的就是这两个人,老兵胡子拉碴,满身污泥,流弹不时从头顶上飞过去,飙飙的声音,每一下都撕扯着他们的心脏。
不许开枪,向一切看得见的目标投掷手榴弹,老兵不得不佩服这道命令的准确,夜战经验丰富的人民军竟然也找不到目标,黑夜里都是自己人在打。
“老鬼!我们被发现了!”小兵哭丧着喊道。
“喊什么!跟我走!”老兵断然喝道。
没爬出多远,突然身后传来军号的声音。
这是冲锋号!
漆黑的夜晚,无法辨别敌我,贸然开火不仅暴露目标,而且打死自己人也不知道,在熊熊火光中赶到现场的粟志裕只用一道命令就解决了问题,吹冲锋号!
人民军战士只要听到这个号声,无论在做什么,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端起刺刀冲锋!既然天黑看不清敌我,冲近了就看得见了,短短几分钟,局面平静了下来,战士们悔恨交加,刚才打的全是自己人。
在黑夜中打扫战场的人民军战士并没有发现,两个黑影在路沟里爬向远方。
“我们抓住一个舌头!”战士们把一个国民党兵扔在凳子上,眼睛里火焰一样迸发着。
这个年轻人看着愤怒的战士们,又惊又怕,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红色领章和袖章,挂着黑色武装带的军官走进了屋子。纯黑色军装,这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制服,这个国民党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的长官告诉他,赤匪抓到他们就会枪毙。
“我们人民军优待俘虏。”指导员和蔼的说道,“保证你的生命和私人财产安全,为此,你应该提供你的姓名,军衔,所属部队和本次行动的目的。你是先吃饭,还是先说?”
这个俘虏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个谣言是真的。“我是18军特务团的,团长胡琏,我们走了一个白天,听到你们这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就进攻了。”
土木系18军,特务团临时阵地。
胡琏,陕西人,黄埔四期,与姚令仪是同班同学。陈诚气急败坏,要不然也不会将特务团投入战斗,如今胡琏与特务团孤军突击,距离陈诚亲率的18军主力有半天的路程。现在他没有连夜撤退,而是掘壕死守,还给一名士兵颁发勋章。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在人民军中,大概也只有侦察兵的老前辈琦叔有这么大年纪。
特务团里都是青壮年,这么一个人“混”进来,自然是很有本事的。胡琏有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贼眉鼠眼,有点龇牙,名字古怪的小老头。“这位李鬼头兄弟干得好!你怎么逃过赤匪的机枪的?”
“我报告长官!我听见机枪哒哒哒哒哒的响,就跑回来了。”
胡琏疑惑道:“为什么?”
那老兵说道:“机枪哒哒哒哒哒的响,那就是在无目的的乱射,这个时候你就跑!”
胡琏脸色微变:“如果不这样呢?”
“机枪哒哒,哒哒的向,那就是在有目的的点射,这个时候千万别跑,趴下装死!”
胡琏甚为不悦,这个人战斗经验丰富,却是个老兵油子,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进来的。“那你为什么回去丢手榴弹呢?”
“长官!如果不炸掉那两挺机枪,弟兄们怕是一个都走不脱哟!”
胡琏这才脸色稍好一些,这个老兵虽说不肯尽心尽力,倒是想着大伙的,国民党军的弊端他也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人得不到重用,南面心生不忿,不肯尽力也不奇怪。“从今天开始,你来警卫班当班长。”言罢不由分辩,回头就走。
天亮之前,他必须监督士兵把工事挖好。
“团长,我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走啊?”一个连长小心的问道。
“蠢货!天黑走!赤匪一冲上来,全他妈当俘虏。我们在这里挖工事,赤匪反而不好下口,明天主力一到,大家都是功臣!都有赏!”
胡琏可不是傻瓜,晚上偷袭打了人民军一个措手不及,那是暂时晕了,没回过神来,等人家想明白,一个刺刀突击,国军没有屏障,没准一个小时自己就交待了。
一个提心吊胆的黎明过后,天亮了。
人民军战士气疯了!昨天夜袭的敌军非但没有走,还在南面小高地上挖了工事,这简直就是直接拍脸啊!
白崇禧只觉得有人在他脸上抹了好几道烟灰,气得牙齿咯咯的响。“老粟!给我打!这是打咱的脸啊!”
“这个地方地形对我们冲锋不利。”
“第10军一直都带有游击习气,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可以走,战士们就会形成这种习惯,这不是一支精锐该有的风骨!”
粟志裕沉思片刻,坚定的点了点头:“打!不能打硬仗的部队,要来有什么用。”
粟令:“第10师立即对敌特务团发起进攻,务求全歼!”
胡琏选择的高地非常刁钻,背靠赣江,虽然海拔并不太高,但攻击面却并不宽。在这片并不宽大的山麓上,老兵躺在战壕里,洋洋得意的抽烟。
老兵本是有名字的,但他百战成精,战友全都管他叫鬼头,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