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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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鬼子也是倒霉，就算形势不对了，烧个军旗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可偏偏他怎么也没想到人民军坦克攻击速度这么快，突然出现在指挥部，而且还鬼使神差的把指挥部给压塌了。当天晚上又碰到了刺刀强攻，几番争夺下指挥部易手，那面被黑布包着的破烂军旗和旗杆、流苏全部被埋在土里。
坂本政右卫门第二天发动这么疯狂的反击实际上也有抢回军旗的意思，可惜人民军死战不退，骑兵联队打光了兵力也没能攻到他的指挥部，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这么多天过去了，人民军公布缴获指挥刀，缴获他的军装，还说把他击毙了，却愣是没说缴获军旗，这真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情的真相就是，人民军光看到那面大大的日本国旗，以为就是军旗，被埋在下面的旗杆和流苏没找到，而那边破破烂烂的军旗倒是被找到了，但战士们不认识。日军军旗往往以老而残破为荣，只要没有彻底坏掉，哪怕就剩下破布条子也决不更换。13联队是从甲午战争开始服役的部队，资格极老，那么一面挂了几十年的破布，大家可以想象是个什么样子。人民军战士文化不高，对这块又丑又旧的破布根本不感冒，直接当垃圾扔掉，把那个漂亮的黑色丝绸包袱皮给拿走了。
没文化真可怕！你想想，这么漂亮的一块高级丝绸包裹着的破布他能是破布吗？就算是破布那也是不同寻常的破布嘛！柯德平不识货，名谦是识货的，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他就见过日本军旗，也知道军旗经过的时候，老百姓是要跪地迎接的，地位极其尊崇。当他听到缴获日军将官刀的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有没有发现日军军旗？哪怕是烧剩下的残片或者旗杆上的镀金大旗冠也好啊！
然而，一块丢掉的破布，在这种泥水混着血水的战场上，哪里是那么容易发现的，十几天过去了，负责搜寻的部队只发现了深埋在掩体中的旗杆和发现了深埋在掩体中的旗杆和菊花御纹旗冠，而容易损毁的流苏却未能发现，也没有发现类似军旗的东西，史学界关于人民军是否真的缴获了13联队的军旗众说纷纭，成为历史的谜团，吸引了后世无数的挖土党。而日本人更是百般抵赖，狡辩说缴获旗杆不能算数。当然了，严格来说，就算缴获了紫色流苏也是不能算数的
柯德平的胸前终于还是错失了这枚光荣的勋章，可谓是失之交臂，不过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作为第一支让第六师团吃瘪的英雄部队，他们赢得了首批攻入钦州的荣誉。战斗异常激烈，第四团的士兵戴着紧急从柳州运过来的工业用防毒面具，与日军在毒雾中血战。
柯德平的脸蛋极不舒服，满脸都是汗水，这个工业用面具不仅沉重，而且有异味，更糟糕的是，那个镜片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一层雾气，随着他的呼吸，眼前时而灰蒙蒙一片，时而又清晰一些，简直是像云像雾又像风，让人无所适从。
他一张开嘴，却发现平时大嗓门根本适应不了这个防毒面具，只能瓮声瓮气的说话，活像一只大公鸭子。到后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用手比划着指挥。
亲自带兵砍人，在人民军团级军官中非常少见，即便是勇猛着称的周艾等人到了这个位置也以大局为重，上过军校的就更不可能了，可以说，这种独特的个人爱好是这员虎将的注册商标。
突击队员慢慢蹲下，然后突然伸出头去，观察转角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后，据枪警戒，让后续部队通过。柯德平跟着冲锋连的战士鱼贯而出，搜索前进，既然飞机就在这附近，飞行员肯定不远。
这个判断一点都没错，飞行员挂在他们前面一拐角的地方，已经让毒气弹给熏晕了。这座钢筋混凝土建筑实际上是一间粮油加工厂的厂房，还飘散着花生油的香味，钦州本身城区不大，以前就是一个做小生意繁荣起来的镇子，劳动党因地制宜在这里修建了一片新城区，主要是农林副业的加工厂，还有化肥生产厂、水泥厂等，职工宿舍也在其中。
人民军并不想过多破坏城市，在战斗中广泛使用烟雾弹，利用步兵近战优势发起攻击，而日军则疯狂施放毒气，这些钢筋水泥建筑就成了双方反复争夺的焦点，一墙之隔就可能是日本兵，而这个倒霉的飞行员挂在厂房外面的钢制楼梯上，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连长思考了一下，决定先攻占对面的那座员工宿舍，然后再回头把飞行员从楼梯上救下来。
“准备破门！”
人民军战士一边手持冲锋枪，另一边拿着手榴弹，中间的战士弓身门前，紧张的看着指挥员的手势。
一
二
三！
破门战士一脚狠踹，自己顺势躺倒在地上。
砰啾！砰啾！
果然是三八大盖的声音。日本人想趁你入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开枪，如果经验不足，必然要着了这个阴招。
哒哒哒哒哒！
踹门的举枪便扫，小米冲锋枪猛烈喷吐着火舌，门后偷袭的日本兵淬不及防，被打了十几个窟窿，当场毙命。枪声一停，拿着手榴弹的战士三下五除二丢进去四五颗手榴弹，把整个房子炸得乌烟瘴气，人民军战士乘机发起攻击，在极近距离以冲锋枪互相掩护，这种近战火力上的差距让日本步兵几乎无法抵抗人民军的突击。
人民军战士每到一个房间，先丢手榴弹，再冲锋枪无差别扫射，拿着三八大盖的鬼子连别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打成了筛子。虽说51式手枪弹穿透性强，停止作用差，但在身上钻上几个窟窿还是很致命的。
“哎呀呀！”柯德平对战士们的表现很满意，“朗格打法，明天准把龟儿子赶下大海喝水。”
“团长！邢副团长叫你回去！”通讯员赶上来说道。
柯德平有些依依不舍，不过还是回去了。
刚刚进门，一张铁黑色的门神脸摆在他的座位上。
柯德平一看，知道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了，屁颠屁颠的凑上去。
“柯德平！柯大团长！赤甲毙敌酋的大英雄！小的久候多时啦！”周艾恼道。
“首长哪里话”
“还不知道呢？外面可传遍了，你柯英雄赤膊大刀，格毙日军师团长！”
“这是瞎说”
周艾扬起皮带啪的一下抽在他屁股上：“回头我再收拾你！防务交给友军，有紧急任务。”
柯德平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肯定又是哪里攻击受阻，老虎团立新功的时候可就到了。每次一看到友军灰头土脸的表情，他狭隘的部队荣誉感总要上升一个层次。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这次到底是哪支部队吃了瘪。
地方并不远。
“这就是面粉厂，非常坚固，第18师攻击了一天，毫无进展。各种火炮都轰不掉，飞机也来过了，拔不掉这颗钉子，我们无法深入。”面前的参谋给他们介绍了实际情况。
周艾悄悄在柯德平耳朵根上说：“18师牛师长可是我同学，拉多大面子才下这个决心找咱帮忙，拿不下来，老子两罪并罚！”
“不是！”柯德平抗议道，“这块骨头打个锤子哟！”
“少废话！拿不下来，你擅离岗位的事情我就给你捅到政委那去！”
得！没说了，看地形去吧。
实地一看，柯德平才知道为什么18师会攻击一天毫无进展。除了面粉厂本身工事坚固，附近都是已经被日军拆毁的民房，没遮没拦的，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掩体。日军在厂房上掏出了很多枪眼、炮眼，枪法神准，确实非常棘手。18师攻击一天，还有一千多具烈士遗体没能收回来，一些救护兵也被鬼子打死在阵前，甚至有几个女兵。
“昨天晚上朗格不去不夜袭呢？”柯德平问道。
“去了！那里面都是面粉，夜袭部队冲进底层，打了一会，结果面粉全被炸起来了，到处都是，根本站不住人！你看，鬼子都不在一楼布防。”
柯德平在断墙后面来回踱步。
土工作业？来不及。
强攻？那是找死。
可堂堂老虎团不能在这个地方吃瘪吧？！
“这座工厂哪个龟儿子建的？”柯德平愤愤道，“总要有后门吧？”
“工程师也在这，你看要不要问问他。”参谋弱弱道。
“龟儿子不早说！老子正要给他一锤子！”
这个工程师是个德国人，工厂自然是按照德国人的标准建造的。
“你这个工厂是造炸弹还是造面粉哦！”柯德平怨气冲天，埋怨起来。
“海尔曼先生说，面粉厂必须要有足够的通风设备，同时还要防止爆炸，所以必须要盖得结实一点。”
“他说啥子？防止爆炸？”
“是的，海尔曼先生说，面粉如果在空气中达到一定的密度，可能引发爆炸，他们必须防止殃及附近的民房。”
柯德平大笑，面粉会爆炸，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其实这也不怪他，所谓井底之蛙，头顶大片天，那年月中国的面粉是用石磨磨出来的，颗粒很粗，飘在空中都很困难，自然不会发生爆炸。而德国进口的机器磨出来的面粉是极细的粉尘状，叫做白面或者洋面。这种东西如果在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威力不亚于tnt！
这个物理学知识其实日本人也不知道。
“先生！”海尔曼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我可以向你证明！”
海尔曼将一点面粉倒进茶壶嘴里，放进一小截蜡烛，用随手捡起来的硬纸壳盖在茶壶盖上。“好了！谁愿意吹一口。”
那参谋虽然将信将疑，但出于谨慎，不愿尝试。柯德平就不同了，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面粉爆炸，没边的事情。他对准茶壶口，用力一吹
嘭！
海尔曼哈哈大笑，柯德平一口下去，茶壶砰的一声闷响，硬纸板被火光推飞起来，火苗直接把他的眉毛给撩了一半，在场的人看着他逗趣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
柯德平真切的理解了没文化真可怕这句话！
不过既然面粉可以爆炸，那么鬼子兵就是坐在一颗巨型炸弹上。
躲在面粉厂里的鬼子兵又听到了爆炸声。
这种剧烈而清脆的爆炸声是105mm炮弹发出的，与沉闷的120mm迫击炮不同，tnt高速炸药冲击波更强，如果被这种炮弹击中，基本上都会被冲击波撕成碎片。不过他们并不是很害怕，只是用软垫坐着或者干脆站起来，不让冲击波伤害内脏就可以了，人民军没有什么火炮可以打穿这座工厂。
唯一讨厌的是，一楼仓库的面粉被炮弹冲击波震得满天都是，已经从一楼飘到二楼来了，十分的讨厌，日本兵不得不戴上防毒面具。
“可恶的支那人，有完没完啊！”日本军官嘟囔着骂道。“开炮打掉那面红旗，让他们知道皇军的厉害！”
那年
仅仅是星星之火
面粉以惊人的速度瞬间爆燃起来。
轰！
尽管距离有上千米，柯德平还是震惊的看到炽烈的火舌从每一个射击孔里面舔出来，德国人盖的厂房还是安安静静的横在那里，不过他知道里面估计已经没有活人了。
人民军趁机发起攻击。
战斗没过多久就结束了，爬进去的战士们震惊的发现，空气非常差，不得不退出来。面粉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