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楚-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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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前的战斗中,项烨虽然砍杀了不少秦军,他的身上却也受了几处伤,伤口正向外流淌着鲜血,只是他完全沉浸在了杀人的疯狂中,所以才一直没有感到疼。
当斜刺里冲出来的这人长枪朝他刺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剑格挡,可是他手中那柄已经有了裂痕的短剑如何能挡的住对方大力刺来的一枪,剑枪相交,只听“咔嚓”一声,项烨手中的短剑顿时断为两截,长枪的枪尖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肩头。
持枪刺向项烨的正是白无意,他在得手之后,心中不免得意,长枪向上一挑,把项烨高高挑了起来,用力的朝一旁甩了出去。
把项烨甩出之后,他又大叫了一声:“休要伤他性命!”纵马向还在半空飞着尚未落地的项烨冲了过去。
被甩飞之后,项烨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绝望了,穿越到这个时代仅仅只过了十几天,他就遇见了比穿越过来时那场战斗更加血腥的一战,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刚才冲向他的那个人。
那人的长枪向他刺过来,他竟然连一招也挡不住,直截被对方刺穿了肩膀挑飞了起来。
在强大的敌人面前,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正渐渐消退,他甚至开始期盼死亡,只有死亡才能让他远离充满血腥的战场,让他得到永久的宁静。
“蓬!”一声闷响,正从半空向地上落去的项烨撞上了一个坚硬中略带着些柔软的东西,他感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摔落到地上,而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他撞到的应该是接住他的人胸前坚实的皮甲。
项烨努力睁开眼,朝接住他的人看了看,只见一张微微泛黑,脸上东一片西一片抹着血渍的人正关切的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余将军”
说完这几个字之后,他的头一歪,昏了过去。
接住项烨的正是余樊君,他正与秦军厮杀,突然听到一阵怪叫,连忙转过头来,恰好看见项烨正从厮杀的两军头顶飞过朝他这边跌落。
他当时想也没想,翻身跳下马背,生生的把向地面摔来的项烨接在怀里。
见项烨昏了过去,余樊君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他好像是在对项烨也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兄弟,你我都尽力了,我们只能做到这样,各自保重吧!”
说罢,他把项烨横着往他的战马马背上一丢,用枪杆往马臀上狠狠戳了一下。战马吃痛,嘶叫一声之后撒蹄朝他们来的方向奔去。
见项烨被一匹马驮着朝战场外跑去,领了章邯命令要生擒他的白无意顿时大急,连忙纵马追了上去。
可是他的战马刚冲出十多步就被一群义军拦了下来,这些义军拦在他的面前,丝毫不做任何犹豫的将手中长矛和短剑朝他刺了过来。
白无意看着渐渐远去的项烨,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中长枪看似随意的一划,几个义军便被他的长枪划开前胸飚溅着鲜血飞了出去。
拦在面前的义军被他杀了之后,立刻又有更多的义军冲向了他,纵然白无意一身本事,一时也陷入了苦战之中。
一直在秦军主阵中观察着战场的章邯见有一匹马驮着个人朝胡陵方向跑去,连忙朝战马奔逃的背影仔细张望了一会,很快他便发现趴在战马上的是先前那个身穿与所有人都不同的蓝色裤子的义军战士,连忙命令左右绕路追赶,一定要把马背上的人活着带到他的面前。
章邯一声令下,立刻就有数百名秦军骑士绕过战场朝驮着项烨的战马追了过去。
余樊君在把项烨送出战场之后,手持长枪再次杀入秦军之中。
他带来的兵马本来就不多,当他把项烨送出战场的时候,太阳已整个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只有那残存的光芒还在心有不甘的给整个战场罩上一层灰蒙蒙的土黄色,好似它也很不甘心把停留在天际的权利让给月亮似的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朱鸡石的援军还没有来到,而余樊君的身边义军数目却在急剧减少,当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还留在他身旁与秦军拼死战斗的仅仅只余下了数百人而已。
第十一章 找块地葬了吧()
余樊君手提长枪,站在战场中央,他微微低着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将他们围在中间的秦军。
在他的周围聚集着数百名手持长矛或短剑的义军官兵,这些官兵几乎个个带伤,每个人脸上都满是疲惫,但在他们的双眼中却透着无尽的刚毅和决绝。
这些人都是跟随余樊君许久的战士,战斗开始之后,许多人战死了,还有许多人见秦军势大渐渐撤出了战场,如今还留在余樊君身旁与他同力作战的只有这寥寥数百人。
在他们的外围是黑压压看也看不到头的秦军,秦军人数众多,却只是将他们围在中间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
在余樊君领军离开胡陵之后不久,朱鸡石也率领军队向栗县开拔。
沿途他们遇见了不少战败逃跑的余樊君部官兵,这些从战场上撤下的官兵看见朱鸡石领着的军队,连忙四散朝野地里逃去。
在战场上舍弃主将逃跑,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要杀头的大罪。逃亡的义军官兵既然从战场上撤了下来,就是不想死在这里,他们当然不愿被朱鸡石的部队抓住,然后再像杀狗一样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这些人怎么回事?莫非余樊君败了?”看见这些逃亡的义军,朱鸡石皱了皱眉头,对身旁的一个军官说道:“你带人去抓几个逃兵过来,我要问问他们前线战事如何。”
军官应了一声,领着一队骑兵朝从前线撤下来的义军冲了过去,没过多一会他们就抓回了六七个灰头土脸、满脸恐惧与惊慌、眼神飘忽不定的逃兵。
骑兵们回来之后,把抓来的几个逃兵按倒在地上,让他们跪在朱鸡石的面前。
“前方战事正紧,你等为何逃离战场?”朱鸡石骑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跪在地上的逃兵,面色冷峻的问道。
被抓来的几个逃兵跪伏在朱鸡石面前,浑身瑟瑟的发着抖。他们这些人都是临阵脱逃的逃兵,按照军律理当论斩,被抓住的时候已是吓破了胆子,哪里还能提起勇气回答朱鸡石的问话。
“将军问你们话呢!没听见吗?”抓这几个人回来的军官见他们没有回答朱鸡石的问话,上前两步抬脚蹬翻一个人,抽出短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朱鸡石对军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军官会意的收回短剑退到一旁。
“说吧,只要你们说实话,我不杀你们。”军官退下后,朱鸡石脸上丝毫不带任何表情的对几个逃兵说道:“前方战事如何?秦军到底有多少人?余将军现在身在何处?”
几个降兵听朱鸡石说不杀他们,连忙抬起头看着他,在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活下去的渴望。
其中一个降兵壮了壮胆子对朱鸡石说道:“禀报将军,小人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秦军,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漫山遍野都是,如今余将军身陷秦军包围中,眼见是救不得了!”
逃兵说完话后,朱鸡石微微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挖个坑,把他们都埋了!”
“将军,你说过不杀我们的!”几个逃兵听说要把他们埋了,连忙抬起头来,朝朱鸡石喊道:“身为大将你不能言而无信!”
朱鸡石冷冷笑了笑,一抖手中缰绳催着战马朝前跑了几步,在战马撒开四蹄朝前跑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话:“我是说过不杀你们,我只是让人把你们埋了,阵前抛弃主将独自逃命,你们还希望能活下去吗?”
几个逃兵听了他的话后,连忙跳了起来,纵身就要朝路边跑。可惜他们刚一起身,早就在一旁做好准备的义军立刻冲了上来,把长矛深深的扎进了他们的胸口。
杀死这几个逃兵之后,一个朱鸡石的亲兵拍了拍巴掌对一旁的同伴说道:“这下好了,将军让我们活埋他们,他们都死了,我们连埋都省的埋了。”
他的话一说出,其他的亲兵也都纷纷嬉笑着附和,他们神色自若的样子仿佛是根本没有杀过人一般。
朱鸡石领着兵马加快了朝栗县方向进发的速度,余樊君则在秦军的包围之中苦苦支撑着。
他身旁的官兵一个个的倒在了秦军的进攻之下,他本人也已浑身是伤。
“余樊君,如今你已被团团包围,难道还妄想逃出生天吗?”章平见余樊君被困在万军丛中犹在做着困兽之斗,附在章邯耳边说了句话后纵马走了上来对他说道:“你不如降了我大秦,以你的本事,弄个偏将还是可以!”
章平的话让余樊君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他脸部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猛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章平,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是个爷们,怎能像你一样,为了几个大钱的军饷便向胡亥那暴君摇尾示好!要打便冲上来厮杀,不敢打的话就趁早捂着卵子滚蛋!”
“哈哈哈哈!”章平仰头大笑了几声,对余樊君说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手一挥,对身后秦军喊道:“杀!”
随着章平的一声令下,秦军齐齐发了声喊,踏着整齐的步子朝余樊君和他身旁仅存的百多个义军走了上去。
密密匝匝的长矛颤动着向义军扎了过来,站在最外围的义军官兵手持盾牌挥舞着长矛和短剑迎着秦军杀了上去,秦军见这些义军冲向他们,长矛猛的向前一戳,密林般的长矛如同一堵墙似的朝这些义军盖了过来。
无数支长矛扎在义军的盾牌上,顿时吧这些义军推的仰着身子朝后倒去,在他们身体后仰的时候,后面的长矛又相继扎进了他们的身体,迎着秦军冲过去的义军瞬间全都倒了下去。
在秦军的逐步逼近下,余樊君与他身旁的义军所能站着的地方越来越狭小,眼见秦军的矛墙已经推进到最外围的义军胸前。
“弟兄们,砍他们脚下!”余樊君在发出这声大喝之后,顿时又后悔了,一些听他的命令挺矛朝秦军脚下刺去的义军还没等长矛刺到敌人,胸口已经被敌人刺穿,纷纷摔倒在地上。
这一次余樊君是真的绝望了,若是秦军毫无章法的与他们对战,凭着剩下的这些人至少还能对秦军造成些杀伤,可是如今秦军根本不急于快速将他们歼灭,只是一步一步缓慢的朝他们推进,面对密实的矛墙,他们丝毫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秦军的每一步推进都会带走几个义军战士的生命,可余樊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麾下这些忠勇的战士一个个倒下。
又有几个义军战士倒下,在极度绝望之下余樊君疯狂了,他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一只手把长枪高高举起,向密密匝匝朝他们涌来的秦军扔了过去。
长枪夹着风声朝秦军飞了过去,狠狠的扎进了一个走在最前面的秦军的胸口。
长枪扎进那秦军胸口之后力道还未卸尽,顶着秦军的尸体朝后撞去,顿时在密实的人墙中撞出个缺口。
“杀!”余樊君一声暴喝,抽出腰间的短剑朝人墙的缺口冲了过去,被围在中间的义军也纷纷跟在他的身后朝缺口冲了过去。
当他们冲出后,秦军迅速收拢包围,四面八方的长矛纷纷向中间挤来,大多数义军被长矛扎穿,倒在了尘埃之中,只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