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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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被解散后,乔山返回经略府,如今在改头换面变成银行内坐镇的是武植武大郎。
武大郎以前对纸钞非常不信任,总觉得不如真金白银来的有安全感。
不过现在他对信安军的银元纸钞却是信心满满,因为每一本账册都显示出银元纸钞强大的威力,让他终于理解了李茂所说的铸币权是何等重要。
“丙字三号房,七日内账册统计完毕,共兑换出银元纸钞十二万三千五百一十九元,破损登记号码换新的有一千三百银元纸钞,另外还收到了假钞两百银元,已经处理妥当。”
“丁字九号房,七日内”
整个内宅就是一个庞大的账房会计部门,以七天为一个周期进行统计汇总,以庞大的人力才确保信安军银行的正常运转。
虽然不再涉及具体的银钱兑换,可劳累的程度比以前强了百倍不止。
这里的每个人,包括武大郎的脑筋都绷的很紧,一旦算错了账,那可涉及到成千上万银元。
每次统计汇总完毕,还要各个账房轮换重新计算一遍,工作量之大可见一斑。
第七二七章 公主命皇帝心()
武大郎终于看完了各个字号账房的汇总,觉得没有问题后才拿出自己的私章盖上予以确认。
对于银钱,他现在都有点麻木了,怪不得乔山和他交接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在钱庄干两年,已经达到了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
武大郎现在也有这种感觉,银钱已经不是银钱,只是一串串数字而已。
“把这些账册誊写抄录一遍,快马送往信安军经略府,那边要尽快核账,有些汇票还得贴现,耽误不得。”
武大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回去歇息的时候,保护他的亲卫来报,康王赵构和顺德帝姬赵缨络来访。
这让他诧异了好一会,这两个金枝玉叶来这干嘛?
武大郎不知道李茂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乔山临走的时候特别提及了康王赵构和宫里的两位贵妃。
在先前的钱庄有一些份子,钱庄散了之后,李茂也没断了给这部分的分红,一年不过万八千贯,权当在宫里有个耳目。
“先奉茶伺候着,我随后就去。”武大郎把桌案上的账册之类整理好,钱庄之所以解散的原因他知道。
首先是被蔡攸等人视若肥肉盯上了,其次是现在已经用不到钱庄发挥作用。
在京城,以及京畿附近,包括河北路都有信安军的银元储备之地,市面上流通的银元和铜币已经占据了流通总量的一半。
用银行替代钱庄,主要是为了那些大商贾服务,兼放贷收利,而这些完全去银元化,连银元纸钞都用不到。
更多的是使用类似票据的汇票,非常方便快捷,很受大商贾们的欢迎。
上个月甚至有盐商汇兑了百万银元,一下子在淮南东路打响了银行的知名度和信誉。
武大郎现在挂着一个散官的名头,堂堂正正的五品文官,这些年也培养出了自己的气场。
看着五短身材却更有独树一帜的辨识度,在信安军乃至河北路官场也有一号,都知道他是李茂李相公微末时的莫逆之交,通家之好。
“康王殿下,帝姬殿下”武大郎来到客厅给赵构和赵缨络见礼问安,毕竟人家是金枝玉叶,心里不管待见不待见,面子上都得过得去。
赵构点点头,他和武大郎见过几面,起初觉得此人又矮又丑,但接触过后愈发觉得这个绰号三寸丁的小矮子心思通透很是聪明。
赵缨络心里藏不住太多事,得知武大郎就是以前钱庄的管事,脱口而出道:“李茂呢?李茂知不知道钱庄把国库都掏空了?这件事如果被官家知道,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武大郎焉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几句话吓到,再说钱庄变成银行,就是为了对付来自官面上可能的打压。
如今银行就像是影子一样依附贴靠在大宋身上,想要把信安军的银行揪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此言从何说起?钱庄已经黄摊子了,之所以还给康王殿下分红,是李相公孝敬两位贵妃娘娘。”
赵缨络不那么好糊弄,“黄摊子了?我进来的时候明明听到很多算盘声响,一定是钱庄化明为暗,继续着不法的勾当,我可是听说过李茂险些死于金银铺子一案,难道他还想重蹈覆辙吗?”
武大郎没想到赵缨络还知道李茂的金银铺子一案,那时候赵缨络才几岁大?
“多谢殿下挂怀,但钱庄的确是黄摊子了,殿下刚刚听到的只是算账的声音,微臣还是信安军州在京城的转运副使,都是一些公务上的账目。”
武大郎的心态就是应付,因为这俩人身份地位不同,再说有些事没必要说给这两个人听。
赵构有些不好意思,他才知道钱庄已经散了,但每月的分红一文钱不差,倒是要承李茂的情份。
赵缨络压根就不信,看出武大郎在敷衍自己,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银元,“这是李茂给我的,说一旦有事可以找钱庄的管事帮忙,他的这件信物还有用吗?”
武大郎眼皮一跳,金色银元的确是李茂的信物,而且据他所知,李茂总共也没送出去多少,可能都不到十枚,顺德帝姬赵缨络手上有一枚,那她和李茂的关系就值得重视了。
“信物自然管用,殿下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赵缨络见金色银元真的管用,沉吟一声后说道:“拿纸笔来,我要给李茂写一封信。”
武大郎心中暗笑,李茂估计和顺德帝姬有私情吧?但这时候给李茂写信怕是表错了情,李茂在不在经略府内,他都不知道呢!
赵缨络把金色银元拿出来,武大郎不再推诿敷衍,等赵缨络把墨迹吹干,他当着赵缨络的面滴落火漆蜡封,赵缨络也用自己的私章印在火漆上。
这封信走的是信安军内部的情报系统,甚至比朝廷的正式北伐旨意还早几天送达了信安军经略府。
而且无巧不成书的李茂刚刚结束超过一年的海外行程,接到的第一份密报就来自于赵缨络。
此时还没进经略府呢!密信是燕青送来的,恰好被李清照看见了火漆上的私章。
李清照此时肚子已经显怀,有点孕期的小脾气,啧啧两声道:“相公还真打算一锅端啊?”
李茂现在事事顺着李清照,不敢惹其不快,吃飞醋更不行了,当着李清照的面打开密报,看完之后递给李清照,“这丫头,当公主的命却操着当皇帝的心,也是没谁了。”
李清照看完之后抿抿嘴,书信的内容明着看起来是担心国库亏空,未必没有担心李茂的意思嘛!
还特别提到了当年的金银铺子案,那可是她都没赶上而时常遗憾的事件,觉得没有和李茂共患难,赵缨络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相公怎么回信?顺德帝姬看起来很着急啊!”
李茂对赵缨络有愧疚不假,但涉及到信安军的存续根基之一,钱庄也好,银行也好,哪能容赵缨络指手画脚,“怎么回?那就给她上上课,告诉她资本为什么都是逐利的”
第七二八章 突如其来的感怀()
得知李茂回来的消息,经略府中门大开,内宅众女出了二门外迎接。
李茂一眼望去,精神不禁有些恍惚,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光阴飞渡时间的流逝。
潘小妹飞扬跳脱的性子不改,白皙的面容精致的五官,穿着锦衣披着披风,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只彩锦蝴蝶扑到了李茂的面前,打断了李茂的感慨。
下意识的抱住潘小妹的纤细腰身,李茂手滑了一下,潘小妹粉面绯红。
李茂打趣道:“都快成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小心无生笑话你。”
潘小妹小嘴微微噘起,好像一颗大樱桃,鼻音有些重道:“谁笑话我都不怕,再见到哥哥,我总算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简单的话语,蕴含的是真挚的温情,李茂拍拍潘小妹的后背,几乎是抱着她走向孟玉楼等人。
孟玉楼等人的双眼和潘小妹一样隐隐发红,孟玉楼强忍着没扑到李茂怀里,“外面冷,孩子们就没出来,快进去吧!别让老夫人等急了。”
潘大娘作为一家子名字上的老祖宗,不可能随孟玉楼她们出来迎接李茂,但李茂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思,转首对卢俊义说道:“你们也回家歇息歇息,两天后再来经略府报到,三天后开个会。”
卢俊义,刘唐等人哪能不想家,尤其是卢俊义离开北地五州的时候,夫人贾氏已经确定有孕,他早就急着回去看儿子了。
“小乙,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经略府告假三日,容我好好歇一歇,有什么事情都给我挡着,等我缓过来再处理。”李茂对一旁的燕青说道。
燕青笑着应声,“相公只管歇息,我去通知曾孝序等人说相公回来了也得两天时间呢!”
府内张灯结彩庆祝李茂平安归来,李茂则在客厅叩拜潘大娘,他倒是不觉得繁琐和不耐,反而乐在其中。
这种有家的感觉,他至今不会忘怀,当年躺在潘大娘家的草席上染病近乎身亡,是潘大娘和小妹筹钱给他诊治,有潘大娘可以孝敬,弥补了他人生可能出现的缺憾。
潘大娘忍着等李茂跪拜完毕,急忙招手让李茂上前,一边摸着李茂的脸膛一边说道:“都长胡子了,黑了,瘦了”
李茂在潘大娘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否则非露出胳膊肘让潘大娘看看,看起来瘦,可都是肌肉啊!
李茂拜完了潘大娘,又轮到妻,子拜他,李茂的目光落在了礼数有加但一言不发的长子李无生身上。
一年多没见,和郓哥同龄的李无生又长高了些,也显得壮实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孩子,太安静,和郑娇儿西门雪的欢脱一比,李无生好像更像是大家闺秀。
这一圈下来已经过去了两刻钟,不管是礼数还是规矩,没人觉得厌烦,接下来就是洗尘之宴。
黄棠不知道在李无生耳边说了些什么,李无生脸上表情抗拒之色一闪而过,最终再次走到李茂面前,“父亲”
李茂瞥了黄棠一眼,这算不算教夫有方?想听李无生叫一声爸,还得黄棠使劲儿,愈发坚定了李茂把李无生带进信安军营中的想法,哪怕潘大娘轮菜刀也不行。
都说十年生聚,李茂孑然一身孤魂而来,近十年时间过去,有了家业,添了丁口,紧密的联系,有血有肉的存在感,让他有种蓦然回首,已在此山中的唏嘘。
突然感觉脚被碰了一下,李茂回过神来,正迎着孟玉楼的眼神,“相公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都走神好几次了。”
李茂张了张嘴,最终说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庄子之言,年岁越大理解越深啊!”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说到时间流逝,哪个不感同身受?
李茂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导致氛围不太愉快,急忙兜转回来道:“见过大海,才切身体会到天地之广阔,有时间你们也都去看看海,就理解我的心情了。”
洗尘之宴就是个形势,用后世的话说重在参与,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真正的一家之主李茂就是话题的中心。
李茂收摄心神后讲了讲海上的见闻,异国他乡的趣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