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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部分

寒门枭臣-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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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是比较普遍的作战单位,各种调动,戍边,作战都以营为计数统计兵力。

    而李茂的清查禁军员额则是从都一级开始,真正做到了掌握第一手材料,让人无法作假,喝兵血吃空饷的无所遁形。

    一天下来,木杆上挂着的首级多达十几个,如此霹雳手段不但震慑住了河北东西两路的禁军,也把同来的禁军将领们吓的不轻,小动作开始频繁起来。

    驻扎束城的军都虞候张瀚第一个冒头,手里还拿着束城知县送来的紧急公文。

    “李相公,束城西北发现大寇田虎的踪迹,束城的都头和衙役亲眼所见,知县那边催的急,身为禁军有守土之责,末将会立即带领本部人马回束城剿匪。”

    李茂被张瀚这个军都虞候给气笑了,这位说谎一下就撞在了枪口上。

    若是说别的贼匪还好,偏偏说的是田虎,田虎在哪他可是一清二楚呀!

    “公文拿来我看。”李茂见张瀚演戏的天赋不错,索要了束城知县的公文,一看就不是假的,那么束城知县和这位军都虞候可以认定是狼狈为奸,干系很深。

    张瀚见李茂把公文放下,自觉暂时离开河间府板上钉钉,大话自然不要钱的往外甩。

    “李相公,大寇田虎肆虐,还杀害了梁中书,末将不才,愿追踪锁拿贼匪,为李相公立功,为梁中书报仇。”

    李茂面带微笑,“张都虞候麾下有多少人马?大寇田虎又有多少人马,这些张都虞候知晓吗?”

    张瀚心里一突,讪笑道:“末将暂代军都指挥使,麾下有两千五百人,大寇田虎据说有兵马数千,想来还是可以一战的。”

    张瀚想好了,等离开河间府,直接躲在束城县出来了。

    李茂再下调令,那他就装病,反正不想再和李茂打照面,这个李相公心狠手黑,离的越远越好。

    “朱武,去清点张都虞候麾下兵马实数,一刻钟之内回报。”

    李茂清点河北禁军数目是按照屯驻地由南到北的顺序,束城县在河间府以北,原本要两三天之后才会清点兵员实数。

    不过这个张瀚自己跳出来,想用小聪明钻空子,那李茂只能让他知道,这个空子可能把脑袋挤掉。

    张瀚脸色大变,急忙说道:“李相公,末将麾下的确有两千五百人,只是路上有些兵卒冻伤病倒,如今却是不满编的。”

    李茂没搭理张瀚,不到一刻钟之后,朱武拿着花名册来到李茂近前,“相公,屯驻束城县的禁军在编合该两千五百三十九人,实到一千一百人。”

    李茂冷着脸看着张瀚,张瀚自己每年吃多少空饷,心里能没有数?但是外面木杆上的首级让他双腿有点发软。

    “李相公,咱们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大宋禁军哪有不吃空饷的,否则那点粮饷如何养活两千五百多禁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相公若是较真,河北东西两路的军指挥使,都虞候,营指挥使乃至都头,又有几个清白?”

    张瀚想把别人也牵扯进来,来一个法不责众,他不信李茂敢把河北禁军的将领都砍了脑袋,那还不得乱套?官家都不会答应呢!

    李茂仍旧一言不发眼神冷冷看着张瀚。

    张瀚额头沁出汗珠子,一边擦汗一边道:“李相公,末将愿意赎罪,一万贯还是能拿得出来,还望李相公高抬贵手”

第六八五章 军法从事() 
李茂突然说道:“你做军都虞候多少年了?”

    张瀚愣了一下答道:“十三年。”

    李茂提笔在纸张计算了一下,主要是让张瀚看的明白,将张瀚这些年吃空饷的大概数目,白纸黑字的放到张瀚面前。

    张瀚看的清楚,却也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平时没觉得,十多年时间,自己竟然赚了这么多银钱吗?

    七万贯,这还只是大概数字,因为李茂知道除了克扣军饷之外,还有兵甲和马匹都能卖钱。

    五个营两千五百人,十多年间朝廷的投入也就十万贯不到,却被张瀚倒腾出七成中饱私囊,这贪腐的程度连李茂都为之咋舌。

    李茂没有立即砍张瀚的脑袋,毕竟是一个军都虞候,还暂代军都指挥使的官职,和之前砍的营指挥使和都头不一样。

    张瀚也被自己惊呆了,等信安军士卒把他往外拖的时候,还以为头颅现在不保,连哭带喊道:“李相公饶命,这么多银钱,不止进了我一个人的腰包,也要向上打点,末将愿意如数退还,退还十万贯。”

    李茂叫住军兵,走近张瀚说道:“你一人之死,死不足惜,但可知因为你,五个营的人马毫无战斗力,上阵只是送死,一个军崩溃最少也会波及相邻的人马,丧命的绝不止两千五百人,很可能是两万五千人,十万贯就买两万五千人的性命,你觉得可能吗?”

    张瀚被拖了出去,朱武和吴用等人接连摇头叹气。

    杜壆哼了一声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麾下士卒全然成了圈养的牛马,不停的从士卒身上吸血,一刀斩了他算便宜。”

    吴用瞥了禁军花名册一眼,“相公,看来河北东西两路的禁军将领,基本都烂透了,杀一个二个可以,全都杀了,官家和朝廷那里也不好交代呀!”

    李茂点点头,杀张瀚这样的军都指挥使级别的将领,最多三个,再多的话,童贯在枢密院都顶不住,还会被人找到弹劾的借口。

    “还得借田虎的名头一用,张瀚不是说要回束城县剿匪吗?那就让那些家伙全部披挂上阵去剿匪。”

    原本李茂还想留着他们伐辽的时候做炮灰,现在看来养到那个时候纯粹是浪费粮食。

    发现了张瀚这个大蛀虫,随后的一天里,李茂等人重点清查军都虞候以上的禁军将领。

    果然如吴用所猜的那样,每一个都不干净,差别只是贪腐多少而已。

    对付这些人,李茂等人商议一番后采取了三种策略。

    第一种就是把切实的罪证呈报官家赵佶和枢密院,第二种则由信安军押着去剿匪,第三种直接在河间府开刀问斩。

    裁撤老弱后,纸面上十几万禁军,最后只有六万人不到,去了一半还多,看的李茂唏嘘不已。

    点将台下,那些老弱禁军已经被打发走了,每人拿着一个凭证,可以到北地五州换取良田十亩,薄田荒地五十亩,养家糊口足矣!

    那些超龄或者没有到年龄,但不显得那么老弱的,全部降为辅兵,基本上都去开矿。

    被当做工人来用,收入比做禁军强了不止一倍,而且足额发放,倒是没有引发营啸哗变,反而对李茂感恩戴德。

    如今在李茂面前的就是五万四千人的河北东西两路禁军,这些人马还有抢救的可能,李茂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军法。

    包括张瀚在内的两个军都指挥使,十三个营指挥使和三十几个都头,人头落地骨碌出丈远。

    看的禁军将士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点将台上的李相公,活脱脱就是李阎王。

    在一旁看热闹的黄潜善等河间府官吏,也都觉得大脖子发凉,对李茂的雷霆手段有了充分认识。

    尤其是黄潜善,暗忖自己识时务,否则李茂即便不能像杀武将那样杀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大概的框架支撑起来,李茂将后续的整编事宜交给杜壆和朱武,李茂只交代了一句话,训练,训练,再训练。

    杜壆和朱武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当然不会惯着这些孱弱禁军,准备往死里操练。

    即便达不到信安军的战斗力,起码也得摸到西军门槛的程度,否则还不如不养着,直接遣散回家呢!

    处理好整编事宜,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李茂终于动身返回信安军经略府。

    如今李茂官职很多,但最看重的仍然是视作自家地盘的北地五州,陈文昭将河北东路的治所迁到雄州,李茂的治所便没有迁往沧州,依旧留在信安军州。

    进了北地五州地界,虽然还是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但明显可以看出地方与河间府的不同。

    兴修水利的痕迹一眼可见,田亩拾掇的极为平整,使积雪看起来都格外好看。

    吴用的病已经痊愈,指着前方说道:“相公,那是霸州大城县,去年曾逢原亲自带人修葺黄河北流跑水造成的洼地,如今看来成效显著,洼地都变成了良田,可活民数万。”

    李茂苦笑道:“曾逢原一门心思修河治河,这几年也算看到了成果,但投入可不少,治河就是无底洞,人力有时穷,万一遇到大灾年景,这些投入顷刻间都会打水漂啊!”

    李茂当然知道兴修水利的好处,但曾孝序就是个死要钱的。

    前两年信安军财政捉襟见肘,仍然要腾挪出一大笔银钱给曾孝序修河。

    如今信安军的财务状况日渐好转,可曾孝序把修河治河又拓展到北地五州,一想到需要花费的银钱,脑瓜子都疼。

    吴用没有反驳,黄河北流几年一泛滥,这两年冬天皆是大雪连绵,开春之后就是一大关口,但这是曾孝序职权范围内的事,他不好置评。

    临近大城县,人气儿逐渐增多。

    年关在即,散居在县城外的百姓都要进城采办年货,城门口人流络绎不绝,只此一点就看出李茂治下和别处的明显区别,老百姓口袋里有钱了。

    城门口因为人太多,已经形成了简易的外郭雏形。

    放在后世是违章建筑,现在却代表着兴旺,行商坐贾一家挨着一家,都想趁着这几天多赚些银钱。

第六八六章 问题() 
李茂特意停下观看了片刻,发现交易所用的货币基本上都是信安军铸造的铜币,偶尔能看到银元。

    交子,当十大钱非常罕见。

    这让他很高兴,经济,决定着战争潜力。

    随着北地五州越见繁华,相应的军事实力也水涨船高,而且不是朝廷禁军的那种虚胖,不会一戳就破。

    吴用很多年前来过大城县,和记忆中的县城相比,眼前的城池繁华何止十倍,“相公,大城县的人口现在得有四万多吧?一座小小的县城,能养活这么多人?”

    李茂倒是见多不怪,实际上整个北地五州都是投资拉动的增长,放在后世是浅显易懂的道理,一个初中生都能掰扯掰扯,但古人还没有总结出这种经济规律。

    北宋末年人口本就众多,这解决了劳动人口的基数,而信安军的发展虽然不均衡,李茂侧重的是军事实力和经商能力,这些年一直都在打基础。

    但随着开发硝石矿,银矿,以及水利冲压和风力磨盘的大规模应用,以点带面引爆了发展速度,和矿山开发,粮食加工等产业相关的人口,占北地五州一半以上,如此一来就形成了良性循环,属于典型的投资驱动类型。

    李茂不是不想全面开花,把他懂得的科学技术融入到发展中,可惜一直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因为北面那个处于上升期的势力根本不会给他多少时间,所以认真来判断,信安军整体的发展有些畸形,各方面的弊端还很多。

    李茂给吴用讲了讲经济原理,“说的直白些,信安军依赖的是大量贸易带来的好处,而且有自己产出的特色,比如白酒,面粉,铁制品等等,而且有销售渠道,同时把南方的物产倒腾到北方,赚的比花出去的多,人口自然会朝北地五州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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