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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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防水的油纸包裹着,外面还罩着一层红布,火炮首发利市,卢俊义十分期待。
离开曾家庄后,卢俊义特意选择了一条偏僻但还算宽阔的路径,好方便骑兵展开作战。
同时藏着严严实实的火炮也亮相,炮手们将火药和炸药包都准备妥当。
距离曾家庄有二十里的时候,远处麦田里突然杀出一支人马,人数足有两千人,弓弩刀枪俱全,身上皆披着铁甲,俨然和官军相差无几。
曾孝序几人面不改色,打仗是卢俊义的事情,而且他们对信安军的实力非常自信。
刘敏看着杀来的骑兵马队,双眼泛光道:“曾家庄的家底儿够雄厚啊!如果近万人马皆是如此装备,战斗力怕是比我在淮西时的主力也差不多少。”
第五零七章被打蒙了()
曾孝序从怀里掏出望远镜,端起来观察。
望远镜已经是信安军主要文官武将的标配,这得益于李清照磨制镜片的手法越来越娴熟,顺便还教会了内眷中的几个丫鬟,镜片的产量跟得上。
透过镜头,曾孝序看清楚这些贼匪的装备,脑子里冒出欲盖弥彰四个字。
曾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贼匪流寇都是活不下去才落草,大多是混的不如意,再加上李茂在河北东路灭了范家庄,逼走田虎,河北东路地面上哪还有大规模的贼匪?更别说清一水的骑兵贼匪了。
孙定也端着望远镜,估算了一下对面骑兵的速度和弓弩的射程,放下望远镜道:“逢原,智伯,我们别在这给玉麒麟添乱做累赘,去那边看玉麒麟如何抖威风吧!”
“结阵,竖盾,炮手准备。”卢俊义骑着一匹白马,手持长枪,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两千骑兵。
炮手动作迅速且熟练,将火药装填好,放置炸药包,调整炮口对准马蹄声轰隆隆而来的骑兵。
千丈,五百丈,三百丈,对面骑兵已经有零星的箭矢射来,但信安军不为所动。
“点火。”
卢俊义看到对面骑兵进入到火炮的射程内,一声令下,两门火炮发出刺鼻的硝烟。
火药捻子发出嗤嗤燃烧声,随即砰的两声闷响,火药包将炸药包推射出去,呈抛物线落在了百丈外的骑兵阵中。
率领这支乔装打扮骑兵的是曾弄的小儿子曾升,曾升擅使两把飞刀,武艺高强,仅次于曾家庄的总教习史文恭。
不过两声炮响把曾升搞的有点懵,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冒烟的东西落在身后。
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伴随着爆炸声的还有炸药包内四射的铁钉,铅弹,这让炸药包的杀伤力大增。
两声爆响,被铁钉和铅弹击中的曾家骑兵多达上百人,即便是有铁甲防御,也难以抵挡密集散射的铁钉和铅弹。
曾家的骑兵速度已经达到冲锋的极致,却被这两声炮响硬生生打断,前队收拢马匹,后队向前拥,自相践踏又折损了上百人。
曾升发蒙的时候,信安军火器营的炮手可没有闲着,用最快的速度装填火药包和炸药包,调整射击角度。
先后两发又射了出去,与第一次开炮间隔时间只有几十个呼吸,充分证明了火器营火炮质量有多好。
砰砰轰隆隆四发间隔极短的炮击,直接把曾升率领的骑兵击溃。
主要是曾升和手下的骑兵庄丁没见过这等犀利的难以想象的武器。
再加上炸药包爆炸产生的杀伤力太恐怖太骇人,以至于四炮过后,曾家庄这边士气全无,等卢俊义率领信安军铁骑冲锋,纷纷做鸟兽散。
擒贼先擒王,卢俊义催马直取懵懂回神的曾升,曾升手里两把飞刀先后出手刺向卢俊义。
卢俊义的武艺在李茂认识的人当中可以排在前三位,岂是曾升飞刀可以暗算,手里的长枪一颤就把两把飞刀挑飞。
二人双马交错间,卢俊义手中长枪稍微一横,迫使曾升低头哈腰躲避的瞬间。
手臂舒展抓住了曾升的腰间绦带,用力一提将曾升直接拽下马来,曾升竟不是卢俊义一合之敌。
曾升原本不会如此狼狈,毕竟和史文恭习武那么多年,功底儿十分扎实。
可是今天被信安军的火炮给打懵了,手脚和脑子的反应都有点慢。
实力还没彻底发挥出来就被卢俊义结束了战斗,在地上翻滚几个骨碌,便被信安军的骑兵用长枪叉制在地动弹不得。
卢俊义没工夫管曾升的死活,再说他也不认得曾升是曾弄的小儿子。
按照信安军的既定战法,留下二百人压阵,八百骑兵如一阵风,又似裂岸的惊涛,在冲锋中将曾家骑兵马队杀的七零八落。
事发仓促,但结束的更快,除了几个崴脚挫伤手腕的信安军骑兵,这一战可以说零伤亡。
曾家骑兵马队的死伤也只有五百多人,主要是被火炮击杀击伤,双方都是骑兵,一方铁了心逃跑,想要追杀难度很大。
卢俊义也不敢把曾孝序等人置于险地,万一中了曾家庄的调虎离山之计,他可没脸见人了。
“别杀我,我是曾家庄的少庄主,我叫曾升”曾升一直以为曾家庄实力雄厚,有地盘,有兵马,就是这方圆二百里的土皇帝。
结果美梦被四声炮响击的粉碎,眼看着要被信安军骑兵按着放血,曾升也顾不得老爹和长兄的交代,自曝身份保命要紧。
卢俊义听到曾升的叫喊,笑着对过来的曾孝序等人说道:“没想到还抓到一条活着的大鱼,这一次看曾弄老儿还有何话说,聚众造反这顶帽子怕是没法甩了。”
曾孝序确认了曾升的身份,倒是有点为难了,这的确是把曾家庄一锅端掉的机会。
但是经略府的主要目的是征收钱粮,迫使田地回流到佃农手中,让佃农在某种程度上自立,不给地方豪强聚集实力的机会。
这需要地方豪强的配合,曾家庄是曾孝序等人选定的一个样板,如果按照谋反造反的罪名抄家灭门,与他们原本的出发点相抵触。
五州之地的豪强地主不少,总不能一个个带兵平灭过去呀!以德服人什么的最好不过。
刘敏走到曾孝序身边,低声说道:“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可选择权仍然在曾弄手中,看看曾弄会做出什么选择吧!”
孙定赞成刘敏的想法,但该给的颜色不能忘了,转头对卢俊义说道:“让火炮换上实心弹,将曾家庄的五座寨堡的堡门全都轰开。”
这个下马威的威力准保足够,刘敏在一旁补充道:“曾弄只要没有老糊涂,肯定会妥协,到时候不但要让他缴纳钱粮赋税,将土地田产分发给佃农,还得让曾家的子嗣行武从军,以此为人质,曾家庄之事定矣!”
曾孝序看着脸上多处挫伤的曾升,低声向曾升说了几句,曾升频频点头。
曾升现在是官军手里的蚂蚱,说他造反被抓了个现行一点都不夸张,完全可以就地斩首,为了活命自然是曾孝序说什么他答应什么。
第五零八章两个章程()
卢俊义带着信安军骑兵,马匹拉着火炮去曾家庄的寨堡逐个“点名”。
凡是被火炮点名的寨堡,寨门哪能抵挡火炮的威力,爆炸声中寨门支离破碎。
让随行的曾升看的脸色如土,始知自己刚才捡了一条命。
这边叮咣放炮,被杀散的曾家庄骑兵早就返回庄子内向曾弄禀报。
得知幼子曾升生死未卜,官军炮火犀利难敌,曾弄禁不住手脚发麻乱了方寸。
没等他琢磨出一个应对之法出来,曾家庄五座寨堡大门被破,官军已经杀到曾家庄外面的消息传来。
双腿一软的曾弄瘫坐在地,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中了官府的诡计授人以柄啊!”
曾索和曾魁正准备前往曾家所属的寨堡,没等出庄子就看到神色惊慌的大哥曾涂。
得知官军不但击溃了曾升假扮的贼匪,曾家的寨堡也被破门,哥几个都麻了爪子。
等他们进了大厅发现曾弄瘫倒在地,吓的大惊失色,曾涂去搀扶曾弄起来,曾索二人要去找郎中,被声音虚弱的曾弄阻止了。
曾弄颓然坐在椅子上,“你们都知道了?”
曾涂等人点点头,曾密沉声道:“父亲,我已经请史教习和苏教习前往东山调动人马,我曾家庄有近万兵马可以作为依仗,大不了咱们就反了,做那田虎第二。”
曾弄瞪了曾密一眼,“糊涂,还不快叫人把史文恭和苏定追回来,你是想让我们曾家被抄家灭门吗?”
曾密晃了晃脖子有点不服气,曾家这是被骑在脖子上拉屎了,再不反抗,偌大家业岂不都被贪官污吏抢夺。
曾涂给了曾密一个眼神,“父亲别生气,我这就派人追回史教习和苏教习,可眼下如何应对官府,还得父亲拿出一个章程啊!”
曾弄一直觉得长子曾涂不够稳重,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大事反而沉得住气,略感安慰道:“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五州经略府的意思很明白,要银钱,要米粮,还想把曾家庄的田亩地产分给佃户,想要避免灭门之祸,无非是舍财保命这一招而已。”
曾密咬着牙说道:“父亲,曾家辛苦劳累二十年才有今天这份家业,凭什么拱手让给五州经略府?”
曾弄不搭理曾密,转首看着曾涂说道:“这个五州经略府我们很陌生,但河北范家庄的范权你们都听说过吧?就因为得罪了那个信安军李茂,招致毁家灭门之祸,做田虎?不是谁都能做的了,再说田虎如今不过一只丧家之犬,在宋辽边境苟活,曾家若是那样的结果,还不如满足经略府的要求呢!起码还能剩下几口汤喝。”
曾弄顿了顿,喘了几口气说道:“你们也不用不服不忿,虽然是服软,但咱们曾家也不能让他们连皮带肉一口吞掉,这件事我跟经略府的人谈,你们谁也不准多嘴,否则家法伺候。”
统一了内部口径,曾弄命人给自己换一套衣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得硬气,才有可能多保留一分属于曾家的财货。
时间不长,以卢俊义为首的信安军铁骑堵住了曾家庄的大门,两门火炮装填好对准了曾家庄。
曾孝序看了看身边的曾升,咳嗽一声道:“去吧!给你们父子合计商量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明确答复,休怪经略府以谋反之罪平灭曾家全族。”
曾升朝曾孝序拜了拜,一瘸一拐的走进曾家庄大门。
曾弄父子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曾升,刚才一番准备好像全白费了。
曾升跪在曾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此时此刻不敢有半点隐瞒。
曾孝序给曾家庄扣的那顶预备造反的黑锅也背的瓷实,他都签字画押做了供述。
曾弄本来想和经略府的几个官人讨价还价,听完曾升的话,一口气全泄了,这还讨什么价码,不乖乖听话就是反贼了呀!
“曾涂,去把家里那本账册拿出来,还有庄丁的那本花名册。”曾弄说着示意曾魁把弟弟曾升搀扶起来。
曾涂心脏漏跳了一拍,神情无比紧张道:“父亲,那账册和花名册可是曾家庄的命根子,岂能轻易给经略府交底”
曾弄摆摆手,“让你去就去,这个时候还耍小聪明,徒增烦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