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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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宁反应迅速的拿出了经略府中常备的小箱子,取出酒精,纱布,金疮药,又拿起一个小镊子细心的清理着伤口的碎木茬。
“老爷,怎么受伤了?”李瓶儿强忍着面对鲜血的不适,反过来给茵宁打下手,拿出了缝合伤口的针线。
李茂笑着按住李瓶儿的手,“伤口不深,用不着缝合,敷点药明天就能结痂,被一个小孩子不小心划伤了,没多大的事儿。”
“哪家的孩子这么不知道轻重,家里的大人也不管一管吗?”李瓶儿看着被茵宁包扎好的伤口,感觉像是痛在自己身上一样,忍不住数落导致李茂受伤的人。
李茂活动了一下手臂,除了酒精导致的火辣的痛感之外没别的问题,忍不住轻笑道:“人家金枝玉叶可说不得,只能自认倒霉啊!”
李瓶儿这才想起李茂去参加郓王的文会,金枝玉叶,岂不就是皇帝家的公主帝姬,气势兀自弱了几分,悻悻道:“金枝玉叶也不能伤了老爷呀!”
“就是,老爷的身子金贵,金枝玉叶就了不起吗?”茵宁把急救工具一一收纳回箱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金枝玉叶,还不是老爷的小妾。”
成安公主耶律南仙的身份,在李茂的内宅已经不是秘密。
茵宁说这话也没毛病,这丫头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实际上傲娇的很。
李茂知道二女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埋怨柔福帝姬赵嬛嬛,他好一番安慰才让二女展颜欢笑。
至于赵楷兄妹四人,以后不接触躲着就是了,貌似这一家有点克他呀!
李茂把纸张摊开,提笔写着东西,一心二用对李瓶儿和茵宁说道:“我不日将南下,你们留在京城等武大哥和乔山大哥,等他们办完了事,再带你们返回信安。”
李瓶儿单手托着香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茂,“早知道老爷在京城只住这几天,我和茵宁就不来了。”
茵宁嗤嗤一笑,“那岂不是错过了好事儿,夫人舍得吗?”
李瓶儿脸皮薄,那堪茵宁如此揶揄,推了茵宁一下岔开话题,“老爷写的是什么?我和茵宁在这不会打扰老爷吧?”
“没关系,以前就做过的事情,这一次重新捡起来而已。”
李茂有心用银币铜币抢占京城货币的流通份额,必须有一个载体,他想到的是在清河县小试牛刀的金银铺子,如今可以升级为钱庄了。
有了古代版的银行,银币和铜币流通起来事半功倍,这件事交给别人办他不放心,只能让武大郎和乔山操持。
这两位也算轻车熟路,又有几十万贯雄厚的资本,还是独一份的买卖,想不赚钱都难。
李茂等不到武大郎和乔山来京城就得出发,他提前把怎么开设钱庄,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书写明白,让李瓶儿收好,等武大郎来了之后交到武大郎手中。
以武大郎和乔山现在经商的能力,只要按照他设定的框架行事,“钱景”注定一片大好,经略五州的开销可能大半要靠这个钱庄输血呢!
第四九一章双管齐下两开花()
李茂的书信送抵北地信安,早已磨合好的团队立即开始运转,带兵南下的,操持民政的,风风火火的信安军州仿佛沸腾的开水热闹非凡。
孙定和刘敏被留在北地五州协助曾孝序做事。
曾孝序以太中大夫的官职判五州事,在民政上是仅次于李茂的官员,这位二把手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
李茂在书信中说的明白,全面推翻朝廷两部新法,重新丈量土地田亩,官绅一体纳粮。
这是一个曾孝序想也不敢想的大招,他内心并不赞同如此激烈行事。
但李茂在信中措辞无比犀利,甚至明确的告知曾孝序,如果做不好这件事,收不上秋粮银钱,就让他回京任职。
曾孝序在北地信安投入了莫大的心血,已经有了些许乡土感情。
再说他本人也喜欢做事实,回京城做个只能空谈的太中大夫,打死他都不愿意。
队伍被李茂拉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还算是老熟人,曾孝序把李茂的书信递给孙定。
“孙大人,李相公让五州之地入冬前收纳百万石粮食,有点不好办啊!”
孙定手里也有李茂的书信,苦笑着和曾孝序交换。
曾孝序发现李茂分派给孙定的任务是清欠赋税,最低要求是三十万贯,当即有难兄难弟同命相怜之感。
百万石粮草,三十万贯银钱,哪怕已经经略五州之地,这钱粮也不是小数目,哪能说收就收的上来,总不能明抢吧?
“孙佛儿,可有什么章程眉目?”曾孝序心里想抢,这话没法说,也不可能付诸实施,怎么完成经略府的交代,他只能和孙定商议合计。
孙定沉吟一声,斟酌了一下用词,“曾大人,普通百姓家无余粮,更无浮财,相公的心思我知道一二,这缴纳钱粮的主体,无外乎富户豪强,当务之急是抓几个典型,哪怕罗织罪名也要杀鸡给猴看,镇得住场面了,钱粮自然好清欠收缴啊!”
曾孝序一愣,随即觉得孙定这话没毛病。
富户豪强之家,哪个没有点黑料,更别说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套路,这一套李茂轻车熟路,前车之鉴范家庄不远呢!
“孙佛儿可有目标?”曾孝序想到的是沧州的几个盐枭,矿霸,清州也有一伙贩私盐的比较猖獗,至于霸州和滨州,因为地域狭小或偏远,倒是没有详细的豪强材料。
孙定把经略府的地图拿出来,“相公的意思是以清查田亩重新造册为主,这地方豪强最好比范家庄之流强上一些才好,我昨天晚上就琢磨了,这个地方大有可为。”
曾孝序看着孙定手指落下的地方,位于滨州和凌州棣州之间,标注的是曾头市三个字。
“这里,好像不归经略府管辖,似乎也不归京东西路管辖,三不管的地方?”曾孝序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所在。
孙定伸手点指道:“时迁说过,曾头市原本叫张家油坊,二十年前有女直人化名曾弄跨海而来,做的是人参买卖,聚敛家财数万贯,因为此人颇有武艺,霸占了张家油坊将其改名曾家庄,成为一处规模颇大的集市,所以又名曾头市,曾弄膝下有五个儿子,又请来两个武艺教头,势力越来越大,如今曾头市占地方圆二百里,人口十几万,庄丁人马过万,在三不管的地带还修筑了五座营寨,远近无人敢惹,说是正经的地主买卖人,实际上和土皇帝无异,这样摆上桌的肥羊,不宰都对不起他呀!”
曾孝序哦了一声,“确定是女直金国人?这倒是一个疑点,怕不是女直人的细作吧?”
孙定一呲牙,“曾大人果然一点就透,其实无需抓住别的痛脚,只要降住曾头市,哪怕他真是女直金国的细作,咱们也不用管他,钱粮足数缴纳,那就是大宋的良民百姓,若是不缴纳,他就是坐地分赃的贼匪,欺压乡邻的恶霸。”
两个人很快商议完毕,圈定了先拿曾头市开刀的策略。
正如孙定所说,曾头市是个典型,近乎没有扯旗造反的土皇帝,这样的势力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五州经略府的治下。
拿下了曾头市,也好一鼓作气扫平其他地方富户豪强,李茂把钱粮催缴的任务压在他们手里,他们只好再加一把劲压在这些地方豪强身上。
李茂命韩世忠带队带走了五千信安军铁骑,经略府剩下的兵马能机动的只有三千左右,由卢俊义统带。
曾孝序和孙定把卢俊义请来,打算先礼后兵。
如果曾头市配合,如数的清查田亩缴纳钱粮,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阳奉阴违武力抵抗,自然要卢俊义带兵踏破曾头市,给那些观望的地方豪强演一出毁家灭门的教育课。
卢俊义自打来到北地信安,可以说寸功未立,但李茂丝毫没有亏待他。
这次集体受赏封功,他也跟着沾光升迁为军指挥使,信安军州兵马都统制。
对此卢俊义有些抹不开脸面,觉得愧对了李茂的信重。
所以听完曾孝序和孙定的话,他二话没说点齐兵马,准备给曾孙二人做坚强的后盾。
卢俊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李茂已经和李瓶儿主仆分别,踏上了南下的道路,汇合了韩世忠的信安军铁骑后转道庐州,再向江宁府。
这次虽然只有五千铁骑,但几乎把李茂的所有家底儿都拉了过来,单单是将校就有数十人,堪称信安军成立以来的最强战力。
容不得李茂有丝毫的马虎,不论是野史还是正史记载,方腊起义动摇了北宋的根基伤了北宋的元气。
方腊麾下亦是人才济济,有谋士,有猛将,他如果轻敌,难保不落个宋江平方腊的下场,惨胜之下损失战将二三十个,那可不是李茂想接受的结果。
韩世忠催马来到李茂身边,“相公,发兵仓促,轻装南下,军中的口粮不多,难以抵达江宁府补给。”
“前方就是庐州,就地筹粮吧!”
李茂身为客军,地方有义务筹备粮草给大军进食,而且庐州又是大州,怎么也不会差五千人马的嚼货。
第四九二章三不管曾头市()
五千铁骑临近庐州,庐州知府汪士钊得到禀报吓了一跳。
他和其他地方文官一样,对客军像是防贼一样防备着,害怕信安军铁骑进城,主动带着通判出城迎接,只盼着能快点把客军打发走。
哪曾想汪士钊慢了一步,等他穿戴整齐刚走出衙门口,就被信安军诸将给堵住了。
时间不长,五千铁骑悉数进城,引来周边百姓看热闹围观。
信安铁骑的装备堪称大宋之最,无论是军将的披挂,还是高头大马,尖锐的长枪,明晃晃的马刀,对庐州百姓来说非常新奇,觉得和平时见到的禁军厢军大不一样。
如果不是旗帜认得,百姓都觉得不像是大宋的兵马,毕竟组成信安铁骑的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唃厮啰人和党项人。
哪怕留着和汉人一样的发髻,穿着一样的衣衫,面貌终归有明显的差异。
汪士钊惊魂未定,望着在他看来面目可憎的军兵将校,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不知是何处兵马,主将为何人?本官庐州知府汪士钊在此,还请上前一见。”
汪士钊作为四品黄堂,一州郡守,自身很有优越感,面对军指挥使以上的武将,也自诩能压对方一头,免得客军客串贼匪把他治下的庐州给搞的乌烟瘴气。
随着汪士钊话音一落,一匹骏马踏踏来到衙门口。
端坐马上的李茂没有下来,沉声道:“本官乃是龙图阁直学士,北地五州经略使,奉官家手谕,枢密院令,南下两浙路剿匪,你便是庐州知府?马上准备粮草饮水,不得有误。”
汪士钊还想装一把大盘鸡,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对武将他基本上是用鼻孔看人,但李茂自报家门把他的傲气给打落尘埃。
“下官正是庐州知府汪士钊,不知上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李大人入府歇息,至于钱粮饮水,待下官”
李茂打断汪士钊的话,“前方战事容不得片刻耽搁,一切从简,汪知府马上准备即可,其他一切都免了。”
汪士钊看着街面上整齐的骑兵,不知道具体的人数,但也清楚答对这些兵马,钱粮不是小数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