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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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着掖着不是她的性格,眼瞧着车帘外风雨交加,脑海中灵感迸发。
美眸瞟了李茂一眼,朱唇轻启道:“官人,妾身刚刚想到了一曲词牌,正合时应景,官人才情天下第一,不知能否请官人点评一二?”
李茂愣了愣,李清照称呼他官人,自称妾身,这称呼没毛病。
但是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女,分明眼含幽怨,看来先结婚后恋爱也不是个轻巧活啊!
“妾身做了一首丑奴儿。”
李清照见李茂做倾听状,“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李茂听完李清照吟诵这首丑奴儿,嘴巴微张无言以对,心中暗忖看来自己真的不太了解身边的佳人。
这位千古第一女词人,竟然有如此大胆的一面,这是在埋怨独守闺房吗?
隔着李清照的吴月娘也是知书达礼的人,听了这首丑奴儿,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随即牵扯到伤势又表情痛楚。
她不得不承认大表姐真的很厉害,有才情,一首词就把李茂逼在了墙角,这都等于主动求欢了啊!
第二零七章吴月娘的助攻()
吴月娘也是神助攻,忍着后背的疼痛说道:“岂止是这一首,表姐在清河县时还做了一首点绛唇呢!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吴月娘吟诵完,眼睛紧紧盯着李茂,最终说了一句:“凌云觉得这首点绛唇,比那男女授受不亲如何?”
李茂一个头两个大。
他的状元虽然来路不正,但是读书的水平无愧于进士及第。
李清照第一首词的诘难他听出来了,而吴月娘说的第二首词,意境如何一清二楚,更让他想起了当时和李清照初见的情景。
女词人那时对他就一见钟情了?而吴月娘最后那句男女授受不亲,尤其刺耳和讽刺。
等于二女给他来了一个三连击,让他有点懵啊!
李茂收拢心思,看了看二女,“前朝刘希夷曾写过,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个中意境发人深省,我也做一首词吧!”
李清照和吴月娘对李茂的才情毫不怀疑,侧耳倾听。
李茂暗道罪过,顺手借了一首词。
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刬地梨花,彻夜东风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二女心思敏感,听了李茂这首婉约的词曲,双双沉默无言,车厢里的气氛愈发有些沉闷。
最先缓过来的是李清照,她的文采比李茂也不遑多让,仔细揣摩李茂这首词,双眼不禁望着吴月娘。
看来李茂和月娘的关系不似她想的那么简单,表妹月娘一定有事瞒着她,而且和李茂有关。
吴月娘的反应比较慢,心中默念几遍才明白李茂这首词中的意思,身体微微轻颤,“凌云仍然心有怨恨?是想给我一纸休书吗?”
李茂苦笑摇头,休书不可能,那是把吴月娘往死路上逼。
但是今后相处怕是要继续相敬如宾,他总不能说王嫱还活着,没事儿还和王嫱来一发吧!
聪明的做法就是保持现状,一旦挑明了,吴月娘同样没有活路,礼教伤人,伦常有度,越过那条底线对谁都没好处。
无论前世今生,母女井想想可以,真的付诸实施分分钟成过街老鼠啊!
李清照伸手握住了吴月娘发抖的手,作为姐姐当然要维护妹妹,何况共侍一夫比亲姐妹的关系更近一层。
她和吴月娘都是没了娘家的人,再不抱团取暖,就真的被孟玉楼给欺负住了。
“月娘说的什么傻话,官家赐婚岂能形同儿戏,官人也不是薄幸郎负心人。”李清照说着这话眼睛盯着李茂,“只是有些厚此薄彼而已。”
李清照看起来柔弱,但挤兑人的本领好像自带的天赋技能,一下子把李茂怼到无言以对。
因为李清照说的没错,他的婚事是赵佶碍于童贯稀里糊涂给包办的,官家皇帝是证婚人,这个名头怎么都甩不掉。
一纸休书?抽赵佶脸上吗?他还没那个资格呀!
李茂话锋一转道:“有些事说起来复杂,解释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先放一放,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此言一出果然引起二女的注意,吴月娘低声问道:“凌云要离开京城吗?”
李茂点点头,童贯心急西北战事,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出发,而他想要捞取功劳顺利往上爬,这是一次不容错过的机会。
有新科状元的加成,再有军功傍身,升迁的速度肯定堪比火箭。
哪怕没有功劳还会有苦劳,到时候再给蔡京和童贯送一份厚礼,连升三级是最低保障啊!
“西北有战事,童太尉身边缺个参赞谋划的人,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李茂也不隐瞒,“这一次去西北少说也得一年半载,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正好想一想今后的事情,到时候会给月娘和清照一个交代。”
李清照眉头微蹙,她听出李茂的话有言外之意,对婚事不是非常满意。
难道这就是迟迟不肯圆房的原因?有心想继续问,却又怕李茂不说实话。
李茂面对吴月娘心里有疙瘩心结,对李清照则纯属爱护。
别看李清照和孟玉楼年纪相仿,但是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差距颇大。
孟玉楼或许是喜欢武艺的原因,看着就长的开,发育的好,哪像李清照一看就跟小女生似的。
比实际年龄还显得年轻,他如果动手动脚岂不是在犯罪?
外面的风雨逐渐大了起来,李茂看着被雨水打湿的车帘,朝外面说道:“哥哥,找个地方避雨吧!道路泥泞太滑,摔了马得不偿失。”
武大郎应了一声,几辆车先是躲到树下避雨,被李茂急忙轰走。
这要是来个霹雳闪电,指不定把谁劈死了,顺道还给李清照等人科普了一下躲雨不能躲在树下的常识。
又往前走了一会,武大郎寻了个香火不错的土地庙。
几个人下车进去避雨,吴月娘走的慢,李茂不得不撑起衣袖替她遮挡雨滴。
看着李茂宁可自己被雨淋还要护着她的周全,吴月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妾有意而郎非无情,到底差哪了?
难道是孟玉楼想要专宠,凭什么?官家赐婚的时候可没有分出大小妻妾,三女身份地位一般无二
心里有事儿脚下不稳,吴月娘走进庙里忘记抬腿,一下子被门槛绊倒。
好在李茂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的腰,虽然没有摔倒,但是后背的伤势被牵扯,针扎一样刺痛。
让她浑身无力面色发青,窝在李茂怀里不敢动弹。
李清照侧对着李茂和吴月娘,见吴月娘如此,她不由得抿嘴微笑,还悄悄的朝吴月娘竖起大拇指。
吴月娘顿时气苦,她不是故意的,而且背后很痛啊!
庙里躲雨的不止李茂一行人,比他们早到的是一对母子。
老妪白发苍苍,身上的穿戴非常干净素雅,一旁忙前忙后伺候老妪的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汉子。
身上穿着蓑衣,身侧不远处立着一根白蜡哨棒,上头还挑着一个包袱。
第二零八章土地庙遇王进()
土地庙无主,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李茂朝老妪母子点头笑了笑,和吴月娘等人站的稍微靠外面一点。
看着吴月娘身子微颤,低声问道:“后背的伤口裂开了?早就说不让你走动,没来由还惹一肚子气。”
李茂想起这件事就别扭,后悔刚才下手太轻了,怎么也得让秦桧断胳膊短腿。
想来那厮胆小怕事欺软怕硬,打残了也不敢声张,回头在京城打听一下秦桧选官去了何处,非得一脚把秦桧踩住不可。
吴月娘知道李茂着恼的是和秦桧成了姻亲,她的心里也懊恼,嘴上却说道:“这也算命中注定,没有我还有表姐,没有表姐还有王瑗,看来怎么都逃不掉呢!”
“这么说来,还是我帮他逆天改命了。”李茂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如果当初秦桧和吴月娘被王嫱撮合,他和李清照没准也有戏,可惜阴差阳错内宅搞的一团糟,剪不断理还乱,只能先拖着。
他们这边窃窃私语,那对老妪母子也在低声交谈。
只听老妪一边捂着心口咳嗽一边道:“儿啊!这是到哪了?离延安府还有多远啊?”
五旬汉子答道:“娘,还早着呢!不过我们已经出了京城,那些人肯定找不到,等到了延安府找个郎中给娘诊治,娘的病很快就能好。”
老妪唉声叹气,“都怪娘,当年就不该多话,如果不是你爹打伤了那个高俅,我儿好端端哪会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他想学棍棒,教给他就是了。”
“娘,爹爹活着的时候说,咱家的武艺绝不能教给泼皮无赖,娘怎么能算说错了呢!高俅虽然发迹身居高位,但骨子里还是个泼皮无赖,娘说的对,惹不起咱们躲得起,早早离开京城也好,免得被他阴谋暗害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茂起初对母子二人就好奇,此时听着二人的对话,脑海中灵光一闪。
转过身看着二人,试探的问了一句道:“当面可是王进王教头?”
五旬汉子正是王进,警觉的看着李茂等人,如果不是李茂身边带着两位女眷,他早就把哨棒抄起来了。
“某家正是王进,后生又是何人?”
李茂刚才听到高俅,延安府,高俅被打伤,已经八成肯定眼前就是王进母子。
此时听王进承认身份,不由得心花怒放,这王进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一,但武艺好像比林冲还高一个档次。
王进的父亲王升,鉄膀臂周同,名武师金台,可是号称三大豪侠的江湖人物。
王进武艺之强,路过史家庄教了史进几个月,就让史进武艺大进,由此可见比之周同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在土地庙巧遇,无论如何都要把王进截胡,至于史进跟谁学武艺,他却管不了那么多。
“在下东平府李茂,见过王教头。”
李茂深施一礼,脑海中神思电转,最终把目光落在老妪身上。
据说王进事母至孝,如果说服了老太太,留下王进就会百分之百的成功。
王进哪知道李茂是谁,但是李茂先是仰慕了王进的父亲王升一番,又提及周同的两个徒弟林冲和武二郎。
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起码不让王进心有疑虑解除了戒心。
“王教头,此去延安府将近千里,伯母哪能受得了舟车劳顿,更何况还有疾病在身,王教头不如带伯母去我家中暂住,我认识一位御医,医术十分了得,让御医给伯母诊治一番,不知道王教头意下如何?”
王进怕高俅打击报复,老母也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离开京城就有点后悔了。
因为老母亲的身体实在吃不消,看着老母亲咳嗽的一口接一口,心还痛,李茂说认识御医,他前往延安府避祸的心思顿时有些犹豫。
李茂趁热打铁道:“王教头是恶了高俅吧?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包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