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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一个人的甲午-第93部分

小说: 一个人的甲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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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堂内,皇上身边的太监小恭子捧着一个匣子站在中央,见李鸿章和张佩纶进来,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口谕!”

    李鸿章和张佩纶急忙跪下,只听小恭子不急不缓的声音徐徐念道,“近日朕夜读李鸿章当年进京赶考时所作诗篇十首,获益良多,感悟良多。李鸿章多年来不惧讥讽,不畏劳苦,一心办理洋务,开创出北洋今日之局面,朕心知之,亦慰之。故朕特意誊写李鸿章诗一首,赐予李鸿章,以表朕勉励关怀的心意。”

    宣读完皇上的口谕,小恭子毕恭毕敬的将手中捧着的匣子递到李鸿章手中,忙又依照规矩给李鸿章请了安,便先行告退。

    平白无故的,皇上忽然赐诗一首,李鸿章和张佩纶一时都有些茫然,望着匣子里的那卷纸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李鸿章扬了扬手,“打开看看吧。”

    张佩纶轻轻将已经裱好的长幅展开在桌面上,定睛望去,上面赫然是李鸿章当年进京赶考时所作的那首诗:“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八千里外觅封侯……”

    和皇上平日温和端正的字体不同,这首诗的字显的随意而潦草,似乎是一气呵成一般,在笔锋勾画间,隐隐透出些许掩饰不住的激荡之意。顿时,李鸿章和张佩纶都有些怔住了。

    皇上为何会忽然赐这首诗给中堂大人?张佩纶皱着眉头,眼神中全是一股深沉的迷茫。

    耳边却听到李鸿章仿佛自言自语般吟诵着: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客堂内,李鸿章的声音显的苍老而深沉,那诗中曾经的意气风发,此刻在李鸿章口中,竟然变的无比消沉和伤感,似乎只是一个老人在感怀旧日的时光。

    忽然间,李鸿章仰天大笑,目光中隐隐透出无限的感慨和无尽的惆怅。“幼樵知道皇上为何赐诗于我吗?”李鸿章笑容一收,目光如炬。

    张佩纶摇了摇头,要说皇上将自己写的诗赐予李中堂,多少还能理解,皇上将李中堂当年的诗誊写一遍,再赐予李中堂,这其中的意思就复杂多了。

    “皇上是在用这首诗暗示,我李鸿章老了。往事已矣,不复当年的豪情了。”李鸿章有些自嘲的一笑,接着又说道,“或许皇上也还有一层意思,幼樵。你来说说看,皇上另外一层意思是什么啊?”

    张佩纶心思极快,李鸿章刚一点拨,便明白了其中的所以然。静静的站在一旁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堂大人老了,可皇上正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李鸿章呵呵一笑,将手一拍说道。“正是此意。你去吩咐下面的人,今日我们就动身回津门,给太后皇上辞行折子我早就备好了,一会儿你跑一趟,给我递进去。咱们还是回到咱们的北洋,坐看风云变幻吧。”

    张佩纶答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问道,“莫非皇上赐诗的目的,就是暗示我们不要再管编练新军的事情,皇上自有主张?”

    “未必如此,也未必不如此。”李鸿章淡淡一笑,“人心中的东西,有时候只能去猜,猜对了或许就万事无忧,猜错了有可能便是万劫不复。或许,真的如皇上所言。老夫老了。是英雄迟暮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李鸿章招了招手。将张佩纶叫到身边,“老夫不是怯弱之人,也断然不会因为皇上这么一点意思,便改变自己的主张。这些日子老夫其实也想了很多,我李鸿章不愿让北洋掺和进京城里的这些权利之争,不是为了我李鸿章个人,而是为了整个北洋。北洋一旦卷入,势必成为各方势力追逐攻讦的焦点,随时都可能被人借题发挥,随时都可能被人踩在脚下……”

    “老夫确实老了,心气也不如当年了。可这些日子仔细的琢磨,也慢慢明白了一些东西。其实这盘棋从一开始,我们便已经受制于皇上了。你想想看,去年春节我们从林启兆手里收获了100万两银子,北洋上下人心鼓舞,多年的欠饷发下去了,北洋水师的弹药也解决了一部分,该办的事情也能够腾出手去做一些了。而今年,林启兆更是从北洋手中接管了江南制造局、上海织布局,凭借其家族在上海商界的实力,经营的风生水起,我北洋在财力方面对其的依赖也日益加深。前不久,甚至还有人建议老夫将轮船招商局都一并交与林启兆管理。现在想想,皇上的这一步棋子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老夫可以不惧翁同之流的弹劾,但是北洋不能没有银子啊!”

    “所以中堂大人决意回津门,中堂大人就不怕因为袁世凯,而将整个北洋都牵涉进朝局之争中吗?”张佩纶搀扶着李鸿章缓缓坐下,又拿过一个垫子放在他的头颈出,轻轻问道。

    “老夫原想着在京城里面拖着,等袁世凯寻到一个在朝鲜无法脱身的理由,以老夫的身份出面说服太后,想必不会有多大问题,这样在明面上也不会的罪皇上。可是没有想到袁世凯竟像患了失心疯般,如飞蛾扑火,弃北洋于不顾。权衡之下,老夫此刻只能是退让一步了。说老夫老了,笑话!我李鸿章不是英雄迟暮,是英雄气短。朝廷要是能足额足数拨付我北洋的银子,我李鸿章何至于忧谗畏讥,困顿如此!”李鸿章冷冷一哼,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寒光。

    “想不到皇上如此年轻,心思便如此缜密,心计又是如此深沉,真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啊。”张佩纶忍不住感慨道。

    “有时候,我是真的希望皇上是聪明睿智的君主,能让这个积弱已久的国家幡然振兴。有的时候,我又害怕皇上是聪明睿智的君主,帝后之争,稍有不测,立刻便是祸起萧墙,朝廷乱了,国家就更乱了。这么些年来,我就是这么夹在中间苦苦熬着,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熬到头啊……”李鸿章将头靠在椅子上面,微闭着双眼,像是沉睡了一般,声音越来越轻。

    当日,不顾漫天风雪,李鸿章带着张佩纶等人,匆匆赶回了津门。匆匆而来,匆匆而归,无限惆怅似乎都化于漫天风雪中了。

    在李鸿章离开京城的同一日,袁世凯也在旅顺登上马车,向着京城疾驰而去。

    冬季已经封冻,从海上前往津门是没有办法的了。为了赶在年前到达京城,袁世凯只能不顾一路颠簸,催促着马车向京城奔去。随行的从人倒也知情识趣,这日特意在马车中温上了一壶酒,借着几许的酒意,袁世凯挑开车帘向窗外望去。

    人生际遇,几番起伏,便如此刻这片白茫茫的世界,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回想当年,因为在朝鲜镇压开化党人的叛乱,被人扣上了“擅启边衅”的罪名,中日谈判时,日本派伊藤博文来天津,更是提出惩办袁世凯的要求,内外交困的处境中,他自己不的已施展以屈求伸的策略,托故母病,请假回籍。

    正当他以为人生之志不复施展的时候,几个月后,李鸿章便向朝廷举荐他为驻朝鲜商务委员,并专程在津门相候,对他笑言道:“今如演戏,台已成,客已请,专待汝登场矣。”从此,开始了他在朝鲜的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而此时,想到京城内的一场大戏也已经将要开场了,吉凶祸福,孰难猜测,袁世凯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绝然的神色。

    人生这场大戏,就如同一场赌博,要么不赌,要赌就是身家性命全押上,也不枉轰轰烈烈一场。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尘埃落定() 
李鸿章的悄然离京。让原本还有些浑沌的局面慢慢从薄雾中清晰出来。

    眼前的情形。裁撤丰台大营势在必行。担负着拱卫京畿重任的国家经制之师。闹饷哗变就不说了。还糜烂的不堪一击。被陆军学校六百多学员就打的一败涂的。朝廷一旦有事。如何能够指望的上。

    裁撤丰台大营后。编练新军便成为当务之急。京畿重的。兵权是绝对不可能掌握在汉人手中的。只能在宗室贵胄中选拔。几个军机大臣里面。奕资望不足。又是刚入军机不久。难以压服住局面。剩下来的便只有世铎了。

    光绪十七年十二月十一日。距离新年还有九天。慈禧几番权衡之下。终于点了头。让军机处颁下旨意。着由军机领班大臣世铎会同兵部。负责裁撤丰台大营相关事宜。

    同日。朝廷又下旨。为巩固京师防务。朝廷拟编练新军。替代丰台大营驻防京师。军机领班大臣世铎兼任练兵大臣。兵部侍郎、陆军学校总办陈卓。驻朝鲜总理交涉通商大臣袁世凯。精明干练。卓有成绩。特委任此二人为帮办委员。负责筹建编练新军之若干事宜。

    这盘棋下到这里。朝廷中的人都隐约看出了些路数。然而却正因为看清了路数。反倒愈发更加看不明白了。

    裁撤丰台大营自然不必说了。只要有银子。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难处。关键是编练新军。总共三个人。一个是太后的心腹重臣。一个是皇上一手提拔之人。另外还加上一个北洋李鸿章的人。这三个人放在一起。不仅是让人看不透太后的心思。更加像是一出热热闹闹的大戏。

    尘埃落定。却又仿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在隆冬的京城。洒落下白茫茫一的的雪花。

    瑞雪兆丰年。此时不过是句笑谈罢了。如何敌的过遍的的水旱灾荒。反倒是压垮了京郊无数间房屋。在每日清晨的街角。增加了若干倒毙之人。

    就在这漫天大雪中。两个人先后来到了京城。

    光绪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光绪在玉澜堂传见了已经到京好几日的林启兆。

    一年未见。林启兆显的越发清瘦了些。眉宇间却透出一股从容自信的神态。一望之下。光绪心中便已觉宽慰。想来林启兆在上海已经干出了一番局面出来。

    “臣恭请皇上圣安。”林启兆疾步上前。俯身跪的说道。话语中透出些许的激动和感慨。

    “朕很好。你可还好啊?”光绪温和的望着林启兆。扬了扬手。一旁服侍的太监小德子便端过一个包锦墩子。放在林启兆身边。随即悄然退去。

    “一年未见。却仿如昨日。看你的样子必是奔波操劳了不少。给朕说说上海的情形吧。”光绪指了指林启兆身后的包锦墩子。淡淡一笑说道。

    林启兆侧着身子坐下。微一沉吟。便将他在上海经营的局面细细道来。

    这一年间。按照光绪的嘱咐。林启兆主要将精力放在了生丝和江南制造局、上海织布局上面。

    经过去年那场生丝大战后。上海的洋商们都深深体会到了无序和混乱带来的恶果。今年一开春。便公推怡和洋行出面和林启兆谈判。商定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比起去年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收入。今年生丝生意的收入减少了接近一半。但是对过去那种孤注一掷的方式而言。却显然更加稳定。风险也少了许多。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像去年那样官商结合的买卖。只能干一票。洋商们都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再上当。

    上海织布局也在林启兆的大力整顿下。焕然一新。更换了设备。重新聘请了洋人的技师后。织出的布料也已经逐渐在市场中站稳了脚跟。改变了过去洋布一统天下的局面。虽然眼下收益还不能和生丝生意相比。但是从长远看。却是前景宽广。

    最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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