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甲午-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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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病根只有两个字:制度!不改变**政体,国家永无振兴之日!,”
刑天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放了下来,神情有些复杂的望着陆少华。
“皇上的变法维新,其中提纲举领之一条,便是推行立宪,这和子实兄说的并不矛盾,因何就不是救国之路了?
陆少华只是淡淡一笑,对刑天眼中投过来的那份含意复杂的眼神毫无所动。
“弘宇大谬矣!变法维新所言不过是君主立宪制,而少华所仰望者,乃是共和体制。何谓共和,就是平等、自由、博爱,就是三权分立,就是一个国家政体应该为天下民众服务,而不是为一家一姓的君主服务,这才是世界潮流之所向”。
“世界强国英吉利不就是君主立宪政体?今日之黄浦江上,不正停泊着英国人的军舰?刑天以为君主立宪正合我大清国体,子实兄所言共和,刑天不敢芶同,子实兄对刑天谈及这些,恐怕多有失当之处吧?”
刑天的脸色已经沉下脸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陆少华,胸中却是一阵阵波澜起伏。面前这个陆少华想说什么,刑天其实早已经听明白了,在英国时他就读过陆少华的文章,知道这些人都是鼓吹共和政体的拥更。国外各种思潮都有,讲究言论自由,刑天也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不过是观点不同罢了,心中对于陆少华的才华见识反而很是欣赏。然而让刑天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陆少华和自己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大谈反对**建立共和,难道他就不怕这样是要杀头的?
似乎是看出了刑天的心思,陆少华肃然拱手,神情中全是义无反顾。
“君主立宪与共和,孰好孰坏,少华今日暂且不论,只是少华胸中有一块垒不吐不快!我殃殃华夏何其恢弘浩大,如今却是国家积弱不堪,备受列强欺凌,民生凋敝,普天下大众不堪重负久矣!根源何在?就在于满人的**特权统治。试问普天下三万万民众,岂能甘心被区区几百万满人奴役?又如何能接受这样一个满人皇帝作为天下共主,成为我华夏的精神象征?所以少华断言,君主立宪在今日之我国,断无可行之路!,”“子实兄无需多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刑天不敢与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刑天告辞了!”
罢,刑天一拱手大步向外走去,刚走到屏风处,便听到身后的陆少华一声叹息。
“弘宇所顾,无非是皇上的知遇之恩,可这是私情!国家之前途命运,才是我辈当奋起的公义。私情与公义,孰轻孰重,还望弘宇深思”。
刑天猝然转身,死死的盯着陆少华,胸口上下起伏。良久,刑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刑天所顾,并非全然是皇上拔擢的恩遇,今日我大清若无皇上,安能有甲午之扭转,国势之复苏?满人有特权不假,可皇上却绝非子实兄所言那般不堪”
陆少华忽然哈哈大笑,打断刑天的话问道。
“皇上圣明,可得万世否?终究还是满人的家天下,将来万一皇上不圣明了,我辈又当如何?”
刑天闻言一震,下意思的抬头望去,只见陆少华手握酒杯仰头大笑。
“国家积弱,就是因为国人都还如弘宇一般,还在梦中,还在幻想大清万世不替,可惜啊!可恨啊!”
言罢,陆少华一杯酒入喉,眼中泪光闪现。
筒子们,我们又开始上路了,告别太监岁月,冲出大内,冲向力。年!
第七十七章 潮起潮涌(四)()
天刚擦黑,江南制造局的花厅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一个个都是军服笔挺,一身精悍的肃杀气。
打从三天前,高昌庙一带便已经是戒备森严,一队队穿着新式军服的士兵忽然接管了高昌庙周围的防务,所有行人一律不得通行,紧接着在江南制造局内也驻扎进大量军队,还将制造局内划分为不同区域。即便是江南制造局内部人员,也严禁随意走动。
虽然事突然。倒也没有在上海滩引出太大的惊动出来往常重要军用物资调运,以及朝廷重臣前往江南制造局督查,关防戒备都会紧上那么一阵子。真要说起来从甲午过后,江南制造局便一直是朝廷重兵驻守的地方。不管是洋人还是大清臣民。没有关防一律不能靠近。时间长了,大家伙也都就见惯不惊了。
上海滩十里夷场。什么样的场面没有,增加点大头兵算得了什么,洋人的兵舰不也停在黄浦江上?这次高昌庙忽然加强戒备,不要说普通百姓,就连上海道台这样的地方大员也懒得去过问,反正琢磨着自己也管不到江南制造局那边,多一事莫如少一事。
就在这样的波澜不惊中,光绪的专列于午后到达上海,随后光绪便带着一行人等悄然进驻高昌庙。
江南制造局花厅里面。此刻一片肃然的气氛。昨日就从南京乘火轮赶到高昌庙的两江总督吴绍基。正逐条向光绪奏报江南的民政经济。涉及江南诸般事务,皇上没有开口。李鸿章、杜怀”等随驾大臣都不便参言,只是屏息静气的坐在下方。
“盐政和漕运。历朝历代都是笔烂帐。短短数年间便想整顿一新谈何容易啊!,”一直默然不语的光绪,听到吴绍基提及江南的盐政和漕运,忍不住缓缓站起身来说道。
“你刚才提到的整顿盐政和漕运的方略。联大体上还是赞同的。根子已经烂掉了。确实不能急于求成。江南是财赋重地。眼下又是新政推行的关键时刻,一介。脚步不稳牵连的就是国家社稷,不可不慎之又慎!但是朝廷放稳步子,并不等同于是和光同尘,由着那些人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到这里,光绪忽然抬起头看了吴绍基一眼。冷不丁问道。
,“吴绍基,听说你在江南把地皮都刮薄了一层。背地里被那些盐商们叫做吴舌皮,可有这样的事情?”
吴绍基微微一怔,却也没有辩白。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光绪淡淡一笑,冲身后轻轻扬了扬手。片刻功夫,两个小太监便抬着一个木箱放到了花厅中间。
“看看吧。这些都是这几年来官员士神们弹劾你的奏章。说你施行苛政、欺压士伸、征收重赋。这里面有江南的。也有京城的,联数了数。竟然有粥份之多,人言可畏啊!吴绍基。对这些弹劾你的折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啊?”
“小微臣无话可说吴绍基一甩马蹄袖。走到花厅中间跪下静静说道。
眼见着吴绍基好好的回皇上的话,忽然变出怎么一出来。花厅中的众人起初都是一愣,再看着那箱从京城运过来的折子,心思一活动便都明白过来。
吴绍基是皇上心腹朝廷重臣,皇上真要是打算治吴绍基的罪。不过一道旨意,又何必千里迢迢带着一大箱子折子过来?今日当众把这些弹劾折子拿出来,并不是皇上对吴绍基的信任减退,想来无非是借此敲打一下,然后施恩于吴绍基。几千年帝王心术都是如此,在座这些都是朝廷当中办老了差事的,还能敲不明白这一点。
光绪环顾四且一眼。倒像是瞧出了众人心头那点小九九。不禁自己也是自失一笑。上前扶起吴绍基说道。
“别想着联是在给你们摆弄什么帝王心术,你们都是联的股脑重臣。对你们,联用不着那样。联那么老远运一箱弹劾折子过来,无非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在我大清要做成一些事情并不轻松,有时候还是暗藏杀机。联推行新政这么久,联也慢慢看明白了,但凡要做成一件事情,往往站在河边上看热闹的大有人在,背地里下黑黑拳的人也不少!
当然,踏实做事情的人也有小像吴绍基。才几年不见,联瞧着你现在头了白了一圈,憔悴几许啊!所以联把这些折子运过来,不是要警惕吴绍基,而是要当着江南各地官员的面烧掉,江南这些人不是自诩在朝中有靠山吗?有人为他们说话吗?联就是要借这些折子告诉整个江南官场上下,联就是吴绍基的靠山,联就要为吴绍基说话”。
饶是平常轻易不动颜色的吴绍基,听到皇上如此一番言语,再想到这几年的种种艰辛,此刻也不免有些唏嘘。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些哽咽的声音缓缓说道皇上如此待微臣,臣愧不敢当!”
“联都当得,你有什么不敢当的?过几天联就去江南,见识见识江南官场上这些风物光绪摆摆手,目光望着面前的吴绍基,嘴角忽然露出些许奇怪的笑意。
联心中也明白,这些人背地里弹劾你。无非是你把他们整治的比较惨,尤其是那些盐商,听说你敲了他们不少银子。虽然推行新政用钱的地方多,但是江南自古富庶,你的藩库里想必也不缺银子。你的为人联也清楚,断不会将这些银子揣了自己腰包,说说吧,你用这些银子为联做出什么事情出来了。联可是猜了许久也没有猜到啊!”
听到皇上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问话。吴绍基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扪心自问,虽然自己在江南的种种所为全无半点私心,这其中的根根底底皇上心中也清楚,可是官场上面的事情纷繁复杂,明枪暗箭躲都躲不过来。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才是假话。此刻听皇上提起银子的事情,吴绍“
“回皇上,银子的去处,还是让让林启兆林大人来细细解说吧”吴绍基调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些。
这些银子的去处。说起来于朝廷于国家都是绝大的功劳。这种时候。但凡在官场上面有点历练的人都清楚,反正功劳别人又抢不去,姿态高一点谦逊一点才透出气度胸怀出来。吴绍基让林启兆来回话多少也有这层意思在你们,一来是不想太张扬。惹来别人的猜忌。另外涉及金钱账目,有林启兆这个大清的账房先生出面也清楚明白许多。没有官场中人那些个顾虑想法,扬身而起说道。
“吴大人忍辱负重苦心经营数年,都是为了重建我大清之南洋舰队。这几年吴大人会同福建、两广等省份。重建福州船政局,扩大了江南水师学堂的规模,不仅如此。吴大人还各方募集资金购买铁甲兵舰。以图重振南洋舰队。于今已先后购置铁甲兵舰四艘。船、舰炮射郗过当年的定远舰,只是排水量稍显不足,仅在哟多吨到助。吨之间用以正面对敌或还不可。但与敌周旋却未必不能。微臣以为以此基础南洋舰队之振兴指日可待!
林启兆话音未落,已是举座皆惊!
在座这些人都是朝廷重臣,还能不明白编练海军的难处。向洋人购买兵舰的巨额费用就不用说了。人员培、机器设备、日程操演、船坞维修,简直就是一个吞银子的怪兽。况且南洋水师自中法马尾海战后一蹶不振,几无可战之力。这些年来朝廷受财力局限,主要精力都用在重振北洋舰队上面,南洋水师几乎不再被人提及。谁也没有想到,身为两江总督的吴绍基。居然不声不响就做出了这么一大篇锦绣文章。当真让人难以置信。
倘若真能重建南洋舰队,则大清南北洋举头并进,何谈海防不固?一时之间。众人望向吴绍基的眼神,除了震惊便是遮掩不住的敬佩之意。
“小重建南洋舰队的事情,你在折子里向联奏报过,联当时考虑国家财政艰难,所以当初给了你八个字:放手而为量力而行!今日看来,你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