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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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刑部大牢?!”我吃惊地站起身来, “寇公公您能不能说的清楚一点?这么快就查出李公公的那件事了?”
小寇子忙笑着赔罪: “娘娘别紧张,是奴才说的不清楚,皇上也在那边呢,说有几个重犯,想让娘娘去听审。”
审犯人怎么也关我事了?我疑惑地嘀咕着,由锦绣扶着往刑部去了。
刑部的灯光总是暗弱的,让人凭添几分紧张和疑惑,慕容楚见到我后便冲我招了招手,我忐忑地走过去,坐在他下首,他却捉住我的手硬将我拉到他身边并排坐着。
“带人上来!”慕容楚眼光平视,看不出情绪。不一会儿阶下被带来一个身着囚衣的人,因头发散乱看不清面目,但从此人魁梧高大的身形几乎可以断定是个练武之人。
“抬起头来!”一名武官发了话,可跪着的囚犯却充耳不闻,武官有些恼怒,一扬手拽起他的发硬是让其抬了头……
“二叔!”待我看清他的面目,不由吃惊地从座住上跳起,又被慕容楚给摁了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我惊疑地望向慕容楚,期待他给我一个答复。慕容楚轻轻一笑,力图将我的担忧扫清: “青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青竹帮幕后的人是谁么?今天这个谜就到了揭晓的时候了。”
说着慕容楚便转向阶下的人冷冷问道: “说吧,是谁指使你做的?”
二叔咧开嘴笑了: “让我说我就说么?”
“大胆!”武官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耳光, “皇上问你话呢,不说也得说!”
慕客楚倒也不急,慢悠悠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哦,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家人已经被朕从川西接了过来,你一个堂堂的帮主怎么就让她们妇孺住在那样恶劣的环境,如今朕已经命人安排好她们的食宿,只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很习惯……”
这番话一出,二叔果然猛地抬起头来,朝上边啐出一口: “卑鄙!”
我轻轻触动了一下: “对你,不需用高尚的手法,你可想过你残害的人又有多少是罪有应得的呢?”
二叔将脸转向我看了许久终于笑起来: “我还当是谁呢,如今倒是风光了,把个皇帝老儿迷的七荤八素的,来报复我来了吧?”
我从心里轻叹了口气,终于不打算再接他的话,慕容楚明白我的处境,命人将我带到外堂休息。不久之后,听闻二叔果然招供了幕后的主使,也就是幕容南星的父亲七王爷,意图在谋取久求而未得的皇住,然而七王爷后来却生出罢手的念头,让其最主要的得力助手嫉恨,于是在宫里怀疑到七王爷时便派人暗杀了他。而此时,这个人已实际掌握了幕后几乎一切的权力。青竹帮不过是他的一枚小小棋子,是其千万杀手中的一员分子而已。
这个人在宫廷中也许并不十分起眼,他表面只不过是一名兢兢业业胆小怕事的文官而已,谁也没料想竞怀有这样的野心。他姓林,便是当今爵爷林世聪,林依依的父亲,我曾经的做过工的林府的老爷。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揭穿这件事的是一个自发潜入林家搜集林世聪证据的人,他便是林世聪的亲生子小爵爷,我曾经最亲近的人之一玄子。
“姐姐!”当这样一个声音再次于身后想起,我已感动得难以自禁,“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我语不成句地碰住他的脸问着。
如今的玄子已不象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身形挺拔俊秀,脸上虽还未脱稚气,却又显出一些沧桑和落寞,成了最矛盾的表情。
“姐姐!我终于又可以这样坦然地和你见面了。”玄子哽咽着重复着对不起,再难说出其他的话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追忆 好久才算是平静下来,我理了理繁杂的思路问道: “先跟姐姐说说,当初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吧,知不知道姐姐到现在还生气呢。”
玄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着我重新坐下: “姐姐你可还记得在江宁城有个叫思衍的人?”
“思衍?这个名字好熟……”我想了半天终于有了点印象: “是不是鄢红姑娘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天生异禀能通晓过去将来的小孩儿?”
“嗯。”玄子肯定地点头, “那些天我就是去找他去了,想让他告诉谁才是血洗茶楼的凶手。结果他……”玄子说到这里禁不住眼圈红了起来,强忍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结果他告诉我并不是个孤儿,金大娘就是我的娘亲,杀我娘亲的人叫林世聪,也就是我的亲爹……”
金大娘是玄子的娘我是知道的,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林世聪竞会和玄子为父子关系。“所以你才进爵爷府做了小爵爷?”
“姐姐你别误会。”玄子赶紧解释, “在玄子心里从来都未认过他,他是个恶人,当年他骗了我娘后来又怕我娘知道他操纵假的青竹帮,并企图谋权篡位的企图,于是杀了我娘灭口并想把我带走。我一心只想为我娘报仇,于是忍辱混进了林府,想慢慢搜集他的证据,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去认姐姐,担心连累了姐姐,如今终于可以一了心愿,与姐姐重聚了!”
我闻言将玄子揽的紧紧的: “让你爱委屈了,那么以后你打算怎样?
“皇上的意思对我嘉奖,封我做爵爷,可我不想,只希望能平平静静地做一个普通人,过完以后的日子。 一玄子说的很认真,我点点头, “好,只是姐姐不能陪你了。”
“姐姐,你的病我早就听说了,也别泄气,不如请思衍来看看姐姐,或许能知道未来之事也说不定的……”
“是么?那他现在在宫里么?”我有些惊讶,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奇人。
“在呢!”玄子喜道,“这会子就在,我让人叫他过来。”
不一会儿外边引过来一个比玄子还小上许多岁的孩子,面貌并无出奇之处,然而当他抬眼时我却不禁吃了一惊,这孩子目光如电,清澈却不单纯,沉静却不寂寞,更奇怪的是,对着他的眼睛总不敢太久,仿佛一下便能被发现T0事。
我笑着指了座位给他,那孩子倒也不客气,少年老成地坐了下来。玄子很亲热地凑了过去: “思衍,这便是我常和你说起的姐姐,你帮我看看姐姐的病可有转机?”
思衍点点头,询问道: “可否看一看娘娘的手掌?”
我忙伸出双手过去,思衍看过之后略略皱了下眉,抬头问道: “娘娘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赵妈曾经写给我的婉儿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没想到思衍听过后竞站起身来,连连摇头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会算错的
玄子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了?”
思衍站定又看了看我,还是摇头: “不应当的,从她的生辰八字,面相手相,她的阳寿应该差不多两年前就尽了……”
我楞在座椅上半天回不过神来:“那……那你能看的出我将来会怎样幺?”
思衍不合年龄地深叹了口气: “你不是你,又如何看呢?”
从刑部出来后只得一个人,玄子又被叫了进去作证,独自一人走在湖边,不想回去。天已不那么冷了,是初春特有的清凉。
眼看着要落雨,若大的因子里看不到第二个人,我漫无目的地走,没有归属,于我来说,不过是缕孤魂借了别人的身子,跑错了时节演错了故事。青石小路古老悠长,什么时候才走的到头,就这样,雨浙浙沥沥地下来了。
我没有伞也不介意,依然在石路上慢慢走,四周栊上了一层水雾,轻薄之中透着深深浅浅的绿,春天眼看就要到了。有把黄色的印花纸伞移到了头顶,是曾经最温柔的声音: “方才知道你走了,去庭芳阁又说你还没回去,朕就猜想你可能在因子里逛着呢。”
我没说话,只默默地在伞下走着,慕容楚也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不想知道那案子是怎样的么?林世聪犯下的罪行证据确凿,已被定了死罪,株连九族,只有他的儿子不仅没被定罪还嘉奖了,对了,他是你的义弟吧?” 我一惊: “那林更衣呢?” 慕容楚的面色一沉: “哼,说起她来真是一言难尽,朕且问你,青儿知道浣衣局李公公的那件事吧?”
“嗯,有眉目么?”我抬起头,想起刑部也在彻查这件案子。
“在李公公的身上发现了一件饰物,是女子的随身饰佩,而这件东西恰恰是朕赏赐给林更衣,当年的德妃的。”
“这么说她很可能与李公公的死有关?!”我并不想将两者联系起来,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淑妃落水一事。
“青儿应该记得当年是谁诬蔑你与淑妃之死有关吧,如今看来,此事与林更衣必脱不开干系,真没想到朕的后宫之中竞有如此多黑暗污秽之事!”慕容楚揽住我肩膀的手紧了一紧,一阵疼痛顿时传来开来。
我轻哼了声躲开他: “林更衣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也有了报应,如今又疯了,如果青竹帮的事她没有参与的话,还请皇上饶她一命吧。”
慕容楚有些不解地看住我: “有些人是不能够同情的,林更衣便是这样,她工于心计急功近利,再说毒酒已经送去了,朕留她一个全尸也算是顾念旧日的情分了。”
我在心内幽幽叹气: “幸好青儿的时日无多,否则说不定将来某天也遭皇上这样嫌弃呢。”
“青儿不许这么说!”慕容楚有些急,声音也颤抖起来, “相信朕,一定可以找一个内力深厚的人给青儿换血,朕不惜任何代价让他做到心甘情愿!”
“皇上一我转头看他, “皇上不是不了解青儿的,若让别人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即便他愿意,青儿也是断断不愿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身子已大不如前,每日能起来两三个时辰已是不错,其余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甚至连想事情都没有力气。进进出出的太医也越来越多,吃那些苦的涩的黑的药吃到几乎丧失了味觉。我知道,可能有在未来的某一天,太医会突然充斥了满屋,那便可能是我离开的日子了
“外边怎么样了?”我问一旁陪着的锦绣。
“红的绿的可美了,春天到了。”锦绣笑道, “天气暖了,娘娘的病也会很快好T。”
我笑了笑,支撑着起身: “扶我出去走走吧。”
锦绣犹豫了一下,终于没说什么,而是替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妆容,我对着镜摇头: “不行,再化的浓些,我不想自己一脸病容地出去。”
这一天,天光大好,我突然很想去冷云宫附近,很想见一个人。
他果然在那里,春天的新绿下挺拔地站在那里。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侍卫服,他不是不喜欢白色的么?又或许是嫌弃黑色太暗哑,衬不起他那样的笑容。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很美。
他知道我来了,因为回转身的时候已是满面的灿烂,没有惊讶只有欣喜。 “你来了。”象对一个最熟悉亲切的人,他看着我的脸: “又瘦了,不过气色还好。”
“我就来看看你。”浅浅地笑着看玄冥,却发现他的眼圈红了, “怎么了?”
玄冥甩甩头,重又回复灿烂的笑: “没什么!”他挑眼看了看远处的锦绣,轻声问道: “还是那句话,宫里的春天再美也美不到哪里去,既然不报仇了,还想在这里终老么?”
我收起笑容,有些落寞: “是终,却不能老。我自然不想留在这里,可若要出去必然会连累到别人,玄子,还有责叔,就是我这副身子的爹,自然脱不了干系,我不能让他们以后还过着逃亡的日子。”
玄冥沉默着不说话,心开始隐隐地疼,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