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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西域大都护-第75部分

小说: 西域大都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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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剩不下也得挑,人就这『毛』病。问题是让谁先挑谁后挑,这里面学问很大。如果老兄这照顾的口子一开,肯定会没完没了,谁没几个关系铁的弟兄,一个一个都找来,你照顾谁不照顾谁?最后的结局,就是长史一个一个分配了,还未必不落下一地的埋怨。班超觉得师弟的想法也有道理,俩人讨论到朝食之时,还没有个结果,饭后祭参来汇报作战方案,就把这难处说给他。

    祭参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收复龟兹的事,领着一帮参军反复推敲作战方案。他作为与这群女人无关的局外之人,冷静地想了一会儿,说出个简单的复杂方法。说简单,是打分,人人都会;说复杂,在分值的设置上,要把军功,官阶,资格,年龄分别细化算分,最后总和,也不简单。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谁的分高,谁先挑。要想照顾老兵和高级别军官,就把资格和官阶的分值提高一些,档次拉大一些,也就解决了。至于李兖,把他当止『奸』亭长的时间也算上,排在前几名的再私下沟通一下,大概就能如愿。

    嘿!两位长官犯难的事情,让小字辈的祭参很快解决了,这也反映出不同年龄层次的人,处理问题的思路差异。条件都公开了,打分是自己打,一级一级核对汇总,很少听到意见。配对儿的这天,小北风吹着,滴水成冰,很冷很冷。穿戴整齐的汉军官兵们,手脚虽冷,心里热火,一个个脸上挂着不同的笑意,有的还往马头上系了红布子,以示吉祥。但他们再是猴急猴急,也得等在会议厅外面,竖长耳朵听假司马和恭叫号,按顺序进去挑选。

    会议厅里边的女人,待遇就明显高多了。哔哔啵啵的炉火,把火墙烧得暖暖烘烘,屋子里混杂着各种香料味儿。哪个时代的女人没有现代女人的命,什么没房不嫁,没车不嫁,没有六七位数的存款不嫁,不高不嫁,不帅不嫁,不富不嫁,统统想都不会想。她们没有挑男人的权利和机会,只有逆来顺受,好坏认命,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盼望自己能遇上个好点的,好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她们在挲莱和田虑妻子的指挥下,自由站成两圈,那些想展示********细腿柳腰长脖子的,也可以脱掉厚厚的棉衣,尽量显摆。

    在选配开始之前,班超给女人们说了几句话,他强调将士们年复一年征战、屯田,用命、用鲜血、用汗水为国分忧,朝廷体恤边疆将士,征调女子来陪伴他们,和他们组成家庭,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目的是为了建设巩固的西域边防;她们这些人,不管以前是做什么的,出身如何,到了西域就是屯军家属,一样的身份,一样的待遇,朝廷给予她们的生活供给,和朝廷最低级的官奉是一样的,希望这些女人和官兵组成家庭后,能体谅他们,关心照顾他们,好好过日子,多给他们生孩子。

    这时有一个胖乎乎的女人问,生得多了有好处吗?不等班超回答,白狐已经替他封官许愿了,道是能生四个就是伍长,生十个当什长,要是能生一百个,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屯长。胖女人说生一百个那是猪,一窝二十多,人哪能生恁多!女人们交头接耳,一堂哄笑。班超便和徐干、白狐、田虑等坐在『主席』台上,一脸轻松,愉快地分享着部下牵手女人的喜悦。

    首先进来的是一位四十五岁的军侯,是董健的老部下,脸『色』黝黑,进门先向台上的长官行了礼,说没想到跟长官打仗还真管发女人,这辈子值了。徐干让他赶紧挑,后面还排长队等着。军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女人,养眼是养眼,『乱』花也『迷』眼,早已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也不习惯对视女人热辣辣的眼神,就说谁不嫌他黑,愿意给他生娃娃做饭,就跟他走!这要求也太低了,但凡有点拿捏的人都在犹豫,好一阵,才走出一位,低着头,埋过脸,一副羞答答的样子。近了细看,但见白白净净,五官也周正。挲莱悄悄告之,你好福气,是个十九岁的小寡『妇』。白狐打趣道,一黑一白,一朵鲜花『插』牛屎上了。

    这可乐坏了排在第二名的李兖。他打到这群女人一来,就看上了一名戏子,长相俊美,身段曼妙,年方二十四岁,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清雅的韵味。据说是从小卖给戏班子老板的,老板一死,戏班散伙,她就被征发到西域来了。前天分数排名一公布,李兖是第二名,当下就着急了,生怕第一名占了花魁,那就耽误了他一辈子的好事。他悄悄跑去找第一名,央求人家高抬贵手,成全则个。军侯老兄只是笑,好像吃了发笑的『药』,始终没给他个准话儿。就是刚才在外面等待的功夫,也是心里猫抓狗刨似的,惴惴不安,直到看见“鲜花牛粪”,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落在地上,挥着拳头大喊:我搞上美人了!

    也有不如意的,是一个屯长,在还有六七十人的时候,精挑细拣,选了一个嘴角有酒窝的,笑起来挺好看,拉到外面豁亮处,才发现麻子一脸,胸脯扁平,唇上的汗『毛』像胡子一样,想要翻悔,有“一次定终身”的规矩卡着,已无可能,只好塔拉下脑袋,叹息认命。有人安慰他,媳『妇』丑,能活九十九;不管脸有多光,吹了灯都是一球样!这还真不是胡说,这个麻脸女人第二年生了汉军第一胎,还是龙凤一双,谁提起来都羡慕,那女人母以子贵,屯长再也不嫌弃人家了。这也就是后话!

    腊月天短。当日的最后一名女人被领走,已是掌灯时分。班超伸伸懒腰,习惯地喊了声李兖。白狐提醒他,你刚给李兖配了一位美人,早都欢欢喜喜领回房子,入了温柔之乡,你还不放人一天假,咋还叫他?长史大人被部下一说,自嘲习惯成自然。他觉得成人之美,功德无量,今天成了六百人美事,这是多大的功德,不庆贺一下咋行!

    白狐早都等他发话,捷足先登,到班超家里翻酒。几个人喝到高兴时,竟行令猜拳,声音高得跟吵架似的,不一会儿,一坛酒就见底了。老妈子怕长史喝多,说没有酒了。白狐说他房子还有一坛,起身去取。刚要出门,几乎与祭参撞个迎面。祭参一脸沉重,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声音低低地说:李兖死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三个人都十分震惊,半醉的酒意也完全醒了。来到李兖的房间,但见白天还生龙活虎的警备屯长,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脸部有些扭曲,表情却是亢奋。医官使劲摇头,说是猝死。徐干似乎还不相信,用手去试鼻息,又感受身体的温度,一颗泪珠已经滚落下来。他觉得李兖是练武之人,身体一直很棒,当着汉明帝的面撞柱没死,监狱的环境那么差,他都挺过来了,战场的凶险无处不在,枪林箭雨中他都能护住长官,怎么就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也太离奇了吧!看到被子上还浸有一大滩血迹,不由得将脸转向了新娘,噫?!

    俊俏的新娘子怯怯地拉着挲莱的手,浑身颤抖着,脸『色』煞白,眼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班超安慰了两句,让挲莱将吓坏了的女人带走安抚,才从祭参嘴里听说,李兖如愿得到心仪的美女,过于亢奋,除了吃饭,就是猛干,心急火燎地干,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晚上又喝了些酒,折腾得太厉害了,正在兴头上,突然一头栽下,没有气儿了。女人虽是戏子出身,却一直守身如玉,初次事人,也没深浅,吓得不知所措,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到外面喊人,刚好祭参巡夜回来,就喊来医官,然后又叫了妻子一起过去。

第75章 前辈() 
多好一个小伙子!班超也是唏嘘不已,其实李兖也已经步入中年了,只是长相年轻而已。他突然想起事有疏忽,应该及时亡羊补牢。在他的家乡,男子娶媳『妇』前,都会有堂嫂或者表嫂对其进行行房示范,顺便规劝新婚之夜切勿纵欲。汉军这些新郎官,年龄虽然不小了,但长期被禁锢,有的可能还没接触过女人,属于生瓜蛋子,极容易贪『色』不要命。

    班超下了一道连他自己也觉得奇葩的命令: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干,都给咱悠着点,一日只许一次!这道命令,当夜就传达到每一位当事人,后来被浓缩成“日一次”,竟成了笑话。

    李兖被安葬在霍延的墓旁边,当日恰是小年。关中到河西一带,小年要做三件事,扫舍、谢灶、祭亡灵。快过年了,将屋里屋外打扫干净,接福接财;然后给灶王爷敬上一碗臊子面,感谢他老人家一年来所赐之温饱;接下来是接逝去的亲人回家过年。这几年,班超每年都安排祭参负责祭奠亡友,今天正好有霍续在,就把其父的功德详细说给他,让年轻人为有这样的父辈而骄傲。离开这块墓地后,他又带上霍续、韩发,来到大麻扎。

    韩发在李兖出事后,调给长史当侍卫,已经上任好几天了。他牵着马,紧紧跟在班超身后。月光下的雪地很耀眼,坟堆却隐隐约约,不好识辨,幸好有那有那株寒风中瑟瑟的老榆树,倒也很快找到了。班超要给米夏的父母上一炷香,不管生前是罪恶还是善良,他们总是自己曾经的亲人,而且岳母实际上是个殉葬者,死于他那道“务必全歼,一个不留”的命令。战争总会伤及无辜,战争就是战争。守墓老人很感谢长史大人对他的关照,说米夏兄妹领着一大家人刚走。班超“嗯”了一声,心想她是她,我是我,亡人不嫌祭祀多。

    临离开时,看墓老人突然拦在面前,问长史真打算让汉军在西域扎根,不怕匈奴再“拉锯”,对朝廷也抱有十分的信心?他的心“咯噔”一下,立即停下脚步。上次就觉得这个老头有故事,听这问话,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口吻。他立即重新审视这位老者,发现他佝偻着腰,蜷缩在厚厚的棉袍里,皮帽子的两个耳朵,被风吹着一扇一扇,由于咳嗽得厉害,挂在胡子上的冰碴子,在月光下透出几缕晶莹。

    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班超想要与老人交谈,了解其身世,探索其精神世界。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蹒跚的老人,来到距离不远的一群坟堆前,听老人一座一座介绍,这是张三,哪里人,那是李四,老家何处,几十个汉军的名字一气说完,足见其熟悉的程度,不是靠记忆能达到的。

    在蜗居的****旁,老人指着一座子母坟,说那里边躺着他的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班超转圈向这些长眠的先辈鞠躬,然后随老人下到他为自己准备的归宿里。进入冬天后老人将床板落下去了,地下三尺是神灵的世界,那里避风,一个人平躺的位置两个人对面而坐,有点挤吧,但不影响促膝长谈。韩发看他下到墓『穴』里,不由得“呀——”了一声。

    六十年前,匈奴杀来时,莎车建功怀德王康保护了一批汉军官吏和家属,准备分批安排,送到阳关。老人就是其中一员,当时只有二十四五岁,在屯田校尉帐下做集曹(统计)。他的妻子是一名疏勒富家女子,怀有六个月身孕,在局势大『乱』的时候躲在娘家。眼看要撤了,好多人劝他不要管妻子了,因为自身已经难保。他不干,想着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不能造娃不管娃,甩下临产的妻子,让当地人笑话,影响汉军的形象。可是当他夜行晓宿东躲西藏来到疏勒的时候,妻子已经被匈奴骑兵杀了,同时被杀的还有汉军未及撤退的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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