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文豪-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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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营地,医官和郎中正在治疗包扎着伤痕累累的士兵,刚包扎好一批,紧接着又会有一批伤员被抬进来。断臂残腿的士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刺鼻难闻的药味,让这些帐营变得十分骇人。
灵州城府,两个身披明光铠,腰佩唐刀的威猛大汉,正看着悬着在墙上的战事地图交谈。
“北边城门是突厥的主力进攻方向,其他三个方向侵扰倒是较小。”说话的是李道宗,灵州都督,李渊的堂侄,唐初名将,跟随李世民征战四方,战功显赫,被李渊封为“任城王”!
援军的行军总管张瑾点头:“但亦不可松懈,突厥此战势在必得,不会轻易放弃的。”
“灵州苦守了将近二十日,虽说还算牢不可破,但将士们都兵马疲惫,粮草也快要耗空了呀。”
“道宗兄不必担心,粮草补给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明后日便可运达。”张瑾说道。
“但愿如此吧。”李道宗叹气,“朔州目前的战况如何?”
张瑾回道:“道宗兄放心,我的另一半兵马正在朔州死死守着,短时间之内突厥无法攻破。”
“报!”一名士兵进来,单膝跪地并拱手。
“何事?”李道宗开口。
“突厥的颉利可汗喊话,指名请都督前往城楼。”士兵禀报。
李道宗皱眉,“他想干嘛?”
“此人诡计多端,怕是心怀鬼胎。”张瑾低头,捏着下巴说。
“无妨,我去会会他。”李道宗沉声道。
……
“李道宗!”身形彪悍,满脸横肉的颉利可汗骑在马上,周围全是手持盾牌的护卫。李道宗一出现在灵州北大门城楼,颉利可汗就开口大喊:“本王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攻城拔寨无数,遇见的,杀过的名将也数不胜数,听说你就是威名赫赫的任城王。今日敢不敢出城,与我决一死战!”
颉利可汗洪亮的嗓音穿过空旷的战场,传入灵州城墙上的所有人的耳中。整个战场的所有将领士兵,都把目光聚焦在李道宗身上,他的决定,将会影响整个战场的局势,以及灵州的命运。
李道宗摇了摇头,同样大声喊道:“颉利可汗,我的任务只是守城,决战留到以后吧!”
他的任务只是守城,等待皇帝的进一步援军。突厥来势汹汹,但补给跟不上,而他们,背后就是祖国,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士兵补上,他死守城池就行,傻子才会出门和他决战。
“身为都督,任城王爷,你就这么胆小吗?还是怕输给我,英名不再?”颉利可汗使用激将法。
李道宗身经百战,岂会这么容易被激怒上当?随即笑了笑,“蠢货!”
“哈哈!”灵州城墙上的士兵听到李道宗的话,顿时哄堂大笑。但也松了一口气,生怕李道宗冲动,被颉利可汗一刺激,就不顾战局,开门决战。
而突厥大军则都是死死地忍住笑意,身子如筛子般发抖,生怕笑了出来命就没了。
颉利可汗脸上的横肉被气得抖个不停。
喊个话,意思意思,你接受就出来打,不接受就说不接受,干嘛骂人呢?
颉利可汗怒火中烧,怒吼道:“本来还想着攻破了灵州,给你留条生路,但今日你只有死路一条!”
“冲!”颉利可汗拔刀,指着灵州城门,发出进攻的号令!突厥大军,攻城部队,纷纷跳出堡垒,扛着盾牌,扛着攻城木,压向城门。而掩护的部队,则是雕弓拉满,利箭射向灵州城墙上,守城的士兵。
“来吧。”李道宗轻轻开口,挥一挥手,城墙上的士兵得到都督的命令,利箭离弦!顿时,密集如雨的箭矢让天空变得黯然无光,萧肃的战场上,杀气盎然!
“咻咻!”箭矢仿佛暴雨倾盆,落在突厥军阵中,有的被盾牌挡住,有的,没入突厥军士兵的身体里……
一时间,这片战场,喊杀声,惨叫声,破空声,混合成一曲,残酷悲凉的战歌……
……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土地,让地上的鲜血愈发红艳,盾牌,刀剑散落在红色的土地上,颇有流血漂橹的模样。战争,总是如此残酷。
天色已晚,颉利可汗收兵了,退回营地。
今日这波,成功守了下来。“保持戒备。”李道宗吩咐下属,然后转身回府。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朔州城门外。这十几日,无论白天黑夜,突厥大军都像是不知疲惫一般,蜂拥而至,守城的士兵将他们打退了一波,半个小时之后又来一波……
突厥大军的营帐中,坐在狼皮椅子上的颉利可汗正生着闷气,灵州和朔州久攻不下,军心不稳,今日居然被李道宗羞辱了一番,越想越窝囊,猛然把酒杯摔在地上。“去他奶奶的!”
“可汗陛下,我们的兵马锐减过多,朔州也迟迟久攻不下,粮草已经差不多耗完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谋臣执失思力小心翼翼地开口。
颉利可汗闭着眼,喘着大气,久久未发话,底下的一群将领和谋臣则是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颉利可汗睁开那双如老鹰一般的深邃的眼睛,缓缓吐出,简单的一句话,仿佛抽去了他全身的力气。
“撤兵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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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萧琴病倒()
回到长安城里,李耀桀并未和两女回到家中,而是去了一趟花月报社。
刚到宅门口,却看到一个背着箱子的老人从里面出来。
李耀桀拦住他,“你是何人?”
老人看到李耀桀,愣了一下,“我是悬壶堂的郎中。”
“郎中?”李耀桀紧张了几分,“谁生病了?”
“萧琴姑娘。”
“她怎么了?”李耀桀十分担忧,尤其是看到郎中的神情有些迷茫。
郎中沉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头痛乏力,食欲不振,精气不足,抑郁不志,虚弱气微,但脉象又正常,不像是身体之因,倒像是有心病,只是她始终没说是为何?”
唉!听到郎中说的这些症状,李耀桀叹气,身为21世纪的现代人,他自然知道这是相思病。
走到正堂的时候,遇到了忧心忡忡的杜蔓婉。
杜蔓婉也看到了他,急忙开口:“李公子,你来了,萧琴姐姐生病了。”
“没事,我刚刚碰到郎中,不是大问题,让她休息些许时日便可。”李耀桀安慰道,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相思病,怕是好不了了。
心思玲珑的杜蔓婉倒是猜到了些东西,“萧琴姐姐整日惦挂你,忧心之下,病倒也正常。方才我差点就将事情告知她了。”
整个报社,只有杜蔓婉以及她的闺蜜徐文敏知道,李夕就是李耀桀。但李耀桀要求她们保密,萧琴和苏月都不知道。
“我先去看看她吧。”李耀桀心乱如麻。
西厢房,有两间卧室,是萧琴和苏月的住处,平日里,她们都在正堂忙着报社的事情。但今日,萧琴正卧躺在被窝里,垫高着头,苏月坐在床边给她喂药。
“公子?”苏月和萧琴听到李耀桀的脚步声,纷纷转动目光。看到了他,两女有些惊喜,萧琴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份气色。
“你别动。”李耀桀阻止她起身,看到她比昨日消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心里也十分难受。
“公子,妾身无用,给你添麻烦了。”萧琴微笑着说,只是她的笑容里,尽是苦涩。
李耀桀把她赎出来,安排在此,却少有关注过她,每次来报社,都是公事公谈。她一度以为,李耀桀已经忘了她,昨日李耀桀来到报社,却没和她说一句话,胡思乱想,忧愁之下,便病倒了。
“何必这么客气呢,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们。”李耀桀看到她的模样,以及沉默不言的苏月,内心突然有些自责。
没有结果,一开始就不应招惹。
“公子别这么说,是你把我们从艺香楼带了出来,也是你给了我们一个落脚处。”
“但又是另一个深渊。”李耀桀叹气,缓缓开口:“我不叫李夕,我叫李耀桀。”
“什么?”萧琴和苏月都震惊万分,李夕公子,就是那个名动长安的李耀桀?被皇帝册封五品大官的李耀桀?娶了第五瑶的李耀桀?
萧琴和苏月更加苦涩,怪不得,这么多日,李耀桀的目光都没在她们身上停留过半分。家中有了一个明媒正娶的沉鱼落雁的妻子,他怎么还会看得上她们这种风尘女子呢?她们这等人,是属于贱民,他已经拜官,是士族,还是李姓。和她们的地位一个于天,一个于地。
她们的心思,注定没有结果。
“很抱歉一直没告诉你们。”李耀桀很认真地说。
“公子无须道歉,你不告诉我们自是有你的原因,你的恩情我们已经无以为偿,又有何资格让你道歉呢。”萧琴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李耀桀苦笑,“我替你们赎身,一是希望你们有自己的自由生活,二来确实需要你们帮我负责报纸的事。你们的人生也不需要和我绑定在一起,如果你们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大可自定终身。”
“公子是嫌弃我们卑贱吗?”萧琴急了,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脸色愈发苍白,说话的气息也弱了半分。苏月则是死死咬住嘴唇。
“不是。”唉,李耀桀叹气,“我心中没有贵贱之分,真的。我只是很单纯地觉得,你们的人生应该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李耀桀满脑子想法,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们没能偿还公子的大恩,又岂能自私为己呢?”
封建思想真是害人!李耀桀内心无奈,“你们好好生活,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这样才不会辜负我替你们赎身的做法,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谢谢公子……”言以至此,萧琴和苏月也没办法在说什么。李耀桀张了张嘴,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关心几句,嘱咐她好好调养生息,便离开了。
……
“琴姐姐,你怎么样了?”李耀桀离开之后,苏月见萧琴脸色更差,眼泪不止。
“没事。”萧琴摇了摇头。“多谢你了。”
苏月摇了摇头,“琴姐姐要听公子的,好好养身体,别让公子的白费苦心了。”
“这是自然,我的命是公子的,他不允许,我又怎可糟践呢?”萧琴微笑着说,但眼中多了几分坚定的色彩。
“琴姐姐,公子不是说,我们的人生我们可以自己决定吗?”苏月说,“那我们可以决定,一辈子默默侍奉公子。”
萧琴看着她坚毅的神情,听到她坚定的话,宛若醍醐灌顶,笑意溢出眼角,化作嘴角的弧度:“是我愚昧了。”
“不过,我们不可扰乱到公子的家庭。”
苏月点点头,“那是自然。”
……
……
自责无奈,心力交瘁的李耀桀,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文耀府,第五瑶正和小萱嘻嘻哈哈地在房里嬉闹,听到两女清脆悦耳的笑声,李耀桀灰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李耀桀在心里想着。
“相公,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小萱似乎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