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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部分

蜀汉的复兴-第374部分

小说: 蜀汉的复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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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呢,说是岂有此理,但真的没地方说理去啊。

    对于关彝来说,我做的没错啊!你们品鉴人物,然后我们大汉朝廷给了他们官职的嘛。你说你是上中啥的,我认可啊!相信你在郎官的职位上一定可以迅速的脱颖而出。到时候我任命他下一个官职的时候肯定起点很高嘛。

    但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要是我们拒绝派遣子弟来长安做郎官,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去年的等级品鉴出来的都是废物?那岂不是更进一步的证明了九品中正制是要不得的?

    而且除了让去年被品鉴定级的年轻人来长安报到之外。凡是去年有人被品评为中中及以上的家族,也被要求来长安集会——这简直就是把关东八州稍微有点势力的世家一网打尽!

    (关彝:没错啊,你们关东世家彼此之间盘根错节到了极致,我才懒得亲自来分辨到底哪些在地方上有实力呢。这不,你们自己不都招了么?)

    所以大家才觉得关子丰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啊!原来去年的退让,都是为了给老爷们挖坑!

    可是不来不行啊。不来,就是证明了推荐的人才其实是垃圾。不来,就是在全天下面前示弱。不来,呃,那个殖产兴业计划听起来很吸引人呢

    所以,一边是形式逼迫,一边是利益诱惑。最终,关东八州的相关世家,都还是老老实实的来了。

    整个关东八州,这次一共来的是四十多家超级世家,以及四百多名“青年才俊”。可以说,在历史本位面上,除了司马家以外,就是这群世家,是曹魏晚期和西晋时期九品中正制的最大获益者。

    在这四百多人的队伍里,心情最不好的就要数琅琊王氏的新任族长王戎和这一批四百多士子里,唯一被品鉴为“上上”的王衍了。

    王戎这一年四十二岁。作为竹林七贤的最后一人,这位乃是清谈的大家,在关东的学术地位极高。当其父王浑在大陆泽之战中阵亡后,他被公推为琅琊王家的新任族长。

    一方面是自己的父亲死于汉军之手,他是壮年登位,还缺了一点城府。一方面是关彝进入雒阳后对杜预、羊祜、卫灌等人做了方面之任——单是这些家伙也就罢了,连马隆那样出身卑贱的人都能得到一个军团司令官的位置。这就让王戎很是不爽:他和羊祜是政敌啊,连带着和羊祜相善的杜预、卫灌、马隆等人,都和他处不来。

    所以,带着这样一股愤懑。再加上他确实非常喜欢王衍这位堂弟(历史本位面上,司马炎问王戎:王衍这个人大家都说好,到底有多好?可以和当世的谁比较?王戎牛气哄哄的说:当世无人可比,非要找比较的,只能去古代找。这其实就是说王衍是当世圣贤)。因此,在去年的徐州九品里,他居然让州中正给他堂弟评了一个上上!

    上上是什么?那是圣人或者说潜在的圣人啊!大哥,你这么做,是真的喜欢这个堂弟还是想害死这位堂弟啊?

    而这位王衍呢,这一年十九岁,尚未加冠。长得超帅,口才极好。加上脸皮又厚,非常自私和自恋所以面对堂兄的力捧。居然也丧心病狂的接受了这个“上上”的评鉴。

    现在,报应来了。两兄弟都来到了长安,接受来自全国各地的士子们的观赏:没错,就好像你去动物园看猴子那样的观赏。

    “请通传,雍州末学后进,京兆张盛,求见王夷甫(王衍)先生。”

    “请通传,荆州末学后进,南郡霍彪,求见王夷甫(王衍)先生。”

    “请通传,益州”

    当“王圣人”抵达长安并住进糜家开设的一家豪华客栈后。季汉益雍凉三州的年轻人,就抱着极为戏谑的心态,开始一窝蜂的涌来拜访。

    作为五丈原学院第一批毕业生里的佼佼者,张盛和霍彪都参加了两年多前开始的季汉东征战役。两人一个带骑兵,一个跟随父亲守介休,从头打到尾,在战场上都表现得极为优异。战后两人都被任命为校尉。就官职而言,是长安城内现在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中,当之无愧的领导者。

    所以,面对这两位的求见,王戎也不敢托大,只好把堂弟给叫了出来,予以了接见。

    “多谢夷甫拔冗赐见,我等早就听说中原物华天宝,精才绝艳之辈层出不穷。我等这样僻居边塞之地的野人,那是早就心生向往。今日咋然听闻,自九品中正制建立五十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位“上上”莅临长安,真是让人感到心怀激荡,今日一见,真是足慰平生。”

    “哪里哪里,两位兄长过誉了。所谓上上,不过是大中正厚爱,给予的勉励之意。当不得真的。”

    “诶,夷甫贤弟这话含义很深啊,您的意思,是大中正没有秉公评判呢还是徐州今年所有被品鉴的士子其实都该下调至少一个等级?”

    “啊?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的意思是说,大中正只是对小弟有勉励之意。”

    “嘶,这个就更不得了。我等听说,徐州今年除了夷甫贤弟之外,还有十八位上中,难道这十八位仁兄,连勉励的价值都没有?”

    你!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就抓着一个勉励不放呢?这不是坑我嘛!我们关东世家虽说有着共同的利益,但彼此之间的争斗和勾心斗角一点都不少。我要是在这里承认十八个上中都是垃圾,那我琅琊王家还要不要在徐州地面混了?

    “呃,两位仁兄请不要如此曲解小弟的意思。小弟的意思是,这上上不过是长辈勉励提携后辈的一个表示,落在王衍身上是勉励,落在李衍、周衍身上,也都是一样,都是勉励的意思。总之,其实当不得真的。”

    “哦夷甫兄也认为自己才华不足以担当上上之评价么?”

    这话问题就太大了:你说你不足以担任上上吧,那就是大中正有问题了。大中正都不能公平客观的品鉴人物了,那九品中正制这种制度的合理合法性就值得好好商榷了。同样的,两汉的察举制,在孝廉举荐出来后,一定要到长安或者雒阳进行考核,并且担任郎官实习一年的规矩,就变得比九品中正制要科学多了。

    王衍并不笨,他很快就想到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这会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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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一章 碾压的快感(二)() 
“呵呵呵,两位今天来,就是为了讨论一个‘上上’的么?”

    看着自己年轻的堂弟已经被霍彪、张盛两个家伙绕来绕去搞得晕头转向,王戎不得已站了出来:到底还是年轻啊,说不过,换一个话题不就好了么?

    “嗯,既然璿冲兄不想再探讨这个话题,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就是了。”

    “呃”听到对方如此说,王戎也不敢再反驳了:‘上上’是圣人,你承认了,那你就以为你是圣人。你不承认,要么是九品中正制有问题,要么是其他和你一起被品鉴的士子有问题。这是一个注定谈下去会死得很惨的话题。所以,王戎也只有认输:“两位还请里面走,戎的下人已经在房间里摆好了茶案。”

    “不必了,璿冲兄,你看我们身后,如此多雍凉和益州的粗鄙士人,都是来一睹上上真容的。若是进了房间,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就是啊,王公,可不能瞧不起我等关西野人啊!”

    “是啊是啊,我们这群益州来的蜀贼可是倾慕中原风采许久了啊。”

    自从关彝经常把关二爷的黑历史拿出来自嘲后,自嘲这种风气就在季汉国内慢慢的传播开来。而且这些年轻人除了接受新东西速度很快之外,还特别善于发挥。啊,你们关东人不是经常说我们关西人粗鄙不文是野蛮人么?那我们就当野人好了。我们益州人被叫了那么多年的蜀贼,那就当蜀贼好了呗!

    自古以来,能够自嘲的人,其共同点往往就是:自信。

    被众人这么一逼迫,王家兄弟也没招了。看得这两位正主儿沉默后,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栈掌柜、小二们不需要招呼,迅速的开始搬动桌椅,很快就把大堂弄了一个简易但宽阔的清谈会所样子出来。

    看着霍彪、张盛两人,严格遵循礼仪缓缓入座后。王家兄弟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清谈?我们怕过谁来?哎,只是可惜今日从房间里下来得急,连麈尾都忘了拿下来,到时候优势过大的时候,怎么装x呢?

    “敢问夷甫,动与静,何为本?何为末?”

    哎呀,这个话题我们在雒阳已经谈论了几十年了啊,真是瞌睡遇枕头!你们是来讨打的吧?

    虽然心头狂喜,但面上还是故作平稳的王衍道:“两位觉得呢?”

    “我等认为,运动是永恒的,静止只是相对的。”

    “诶,两位此言大谬。动非本,静才是一切的根本。须知,凡有起于虚,动起于静。故万物虽并动作,卒归于虚静,是物之极笃也。凡动息则静,静非对动者也;语息则默,默非对语者也。然则天地虽大,富有万物,雷动风行,运化万变,寂然至无,是其本矣”

    王衍在那里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一开始霍彪和张盛两人,以及他们身后的益雍凉三州士子还比较认真的倾听。但是听到后面就有些不耐烦和不屑起来。不过大家早就从各类邸报、宣讲中知道了关东的这些家伙清谈起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虽然王衍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同样的废话,但大家还算是比较克制,至少是在样子上保持了一个倾听状。

    待得过了小半个时辰,王衍结束了发言:“如此,诸位明了否?”

    “嗯,夷甫的意思,在下是不是可以归纳为一句话:万物虽然不停运动,但最终都会长眠,于是归于寂静。所以,静才是本,而动不过是静的过程?”

    你这厮!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话就归纳清楚了?但是,好像你说的不错啊!

    “呃,两位果然有一颗彗心确实如此。”

    “哈哈哈哈如此我等有一问,譬若人,劳碌一生,是动而不停也。死亡之后,长眠于地下,可谓静也,夷甫以为然否?”

    “然也。”

    “那再问夷甫,人长眠于地下,就是永恒之静,归于本一了么?”

    “然也。”

    “哈哈哈此话不对啊。人虽长眠于地下,但其尸身却是在不断的腐朽之中。这,难道不是动吗?”

    “这,这人都死了,如何还能再动?”

    “人是不能动了,但是他身上附着的各种东西却还是在动啊。不光是人,各类动物死亡后,其尸身也是要腐朽的。植物凋零后,树干也是要持续枯萎的。死亡,不是归于静。而是新的运动之开始!如此,动方为永恒,静不过是短暂而相对罢了。”

    “这。”

    “非止如此,人,虽然注定死亡。但是通过繁衍生息,使其自身的血肉经过子孙而永存于世。落叶凋零,腐烂,但其身上的精微之物会被树根重新吸收,然后在第二年重新让大树再添绿叶!动为永恒,方能使世间万物生生不息,若是静才是一切的归宿。那么,这个世界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已经数万年,岂不是早就应该再归于寂静?”

    动静问题,是两晋玄学的一个主要命题。当时的玄学家大多都认为,静才是永恒,动不过是过程。

    这是一个很要命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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