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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第7部分

小说: 天下纵横·鬼谷子的局 卷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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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拱手贺道:“三弟喜得贵子,二哥恭贺了!”

    苏秦望她一眼,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对苏厉揖道:“大哥。”

    苏代颇是惊讶:“二哥,你……啥都知道?”

    “是的,”苏秦微微一笑,“昨儿尚不知道,今儿啥都知道了。”

    看到苏秦癔症全除,苏姚氏喜不自禁,站在灶房门口直拿衣襟抹泪珠儿。

    苏秦走过去,跪地叩道:“娘……”

    众孩子作鸟兽散,唯有天顺儿怔在那儿,怯生生地望着苏秦。

    苏姚氏泪出:“秦儿,你……总算回来了。”

    “娘……”

    苏秦望她一眼,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对苏厉揖道:“大哥。”

    苏姚氏拉起他:“秦儿,快,望望你的阿大去。”

    苏秦走进堂屋,掀开门帘,在苏虎榻前缓缓跪下。

    苏秦大睁两眼望着父亲。

    一个多月未见,苏虎越显苍老,两眼也失去光彩,看上去浑浊不堪,有些呆滞了。

    苏秦连拜数拜:“不孝子苏秦叩见阿大!”

    “真是一个好梦啊。”苏虎再次苦笑,眼中滚出两行老泪,沉『吟』许久,点头道,“秦儿,你……去吧。”

    苏虎将目光慢慢聚向苏秦,微微点头,转对站在他身后的苏姚氏:“烧锅热水,让秦儿洗个澡。”

    苏姚氏“嗯”出一声,抹泪走出。

    苏秦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慈父的关爱,心中一酸,眼圈红了,颤声:“阿大……”

    苏秦望她一眼,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对苏厉揖道:“大哥。”

    苏虎凝视苏秦,似已看透他的五脏六腑:“看样子,你是又要走了。”

    苏秦迟疑一下,点头。

    苏虎将脸埋向里侧,许久,在一声沉重的叹息之后:“去哪儿?”

    “邯郸。”

    又过好久,苏虎再叹一声:“唉,你的这股心劲儿,阿大拗你不过!”叹完,用那只尚能动弹的手吃力地伸进枕下,『摸』出一张地契,递过来,“这是二十亩旱地,阿大无力种了,你拿去吧。”

    苏秦惊异的目光凝望父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苏虎重复一句:“拿去吧!”

    苏秦双手接过地契,小心将它折好,递还父亲,朝苏虎又是三拜。

    苏姚氏“嗯”出一声,抹泪走出。

    苏虎看向苏秦:“秦儿,腰里无铜,不可出行。邯郸远在千里之外,你两手空空,如何能成?”

    “阿大,”苏秦目光坚毅地盯住父亲,“此番出去,秦儿两手虽空,内中却是实的。邯郸再远,只要秦儿有两条腿,终能走到。”

    苏虎沉思半晌,将田契塞入枕下,微微点头:“好吧,你不想拿,阿大暂先收着。不拘何时,待你这片心死绝了,这点薄田仍归你种。”

    “阿大……”苏秦声音哽咽。

    “唉,”苏虎长叹一声,“秦儿,阿大……”眼望苏秦,欲言又止。

    苏秦大睁两眼望着父亲。

    苏虎苦笑一声,摇头:“算了,不说也罢。”

    苏秦知道,此番出去,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阿大了,心中愈加难过,泪水珠儿般滚出眼睑,泣道:“阿大,您心里有话,就说出来吧。秦儿带在路上,早晚也好有个念想。”

    “唉,”苏虎轻轻摇头,“秦儿,今儿五更,阿大又一次梦到天子了。天子微微笑着,缓缓走到阿大跟前,亲手扶起阿大,连声夸赞阿大,说阿大的庄稼种得好,你说,阿大这……”又是一声苦笑。

    苏秦泣泪道:“阿大,秦儿求您再候三年。三年之后,秦儿一定回来迎接阿大,陪阿大进宫,觐见周天子。”

    “真是一个好梦啊。”苏虎再次苦笑,眼中滚出两行老泪,沉『吟』许久,点头道,“秦儿,你……去吧。”

    “真是一个好梦啊。”苏虎再次苦笑,眼中滚出两行老泪,沉『吟』许久,点头道,“秦儿,你……去吧。”

    苏姚氏拉起他:“秦儿,快,望望你的阿大去。”

    苏秦走出苏虎的房门,苏代已将热水备好,请他洗澡。

    苏姚氏“嗯”出一声,抹泪走出。

    苏秦洗过,跳出澡桶,换上原来那套虽然陈旧却被小喜儿洗得干干净净的士子服,走进院子,见村里的理发匠早已候在大椿树下,显然是不声不响的苏厉不知何时领进来的。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苏秦上上下下被打理得焕然一新。

    苏姚氏端上早饭,苏秦匆匆吃完,备好干粮,将鬼谷子临别赠送的两捆竹简塞进行囊里,复进堂屋别过苏虎,又至院中别过苏姚氏、苏厉、苏代等,谢过众人,正欲出行,望见小喜儿提着一只搭袋,一跛一跛地从她住的小院子里走出。

    苏姚氏拉起他:“秦儿,快,望望你的阿大去。”

    想起尚未向她告别,苏秦略显尴尬地看着她。

    小喜儿跛到苏秦跟前,跪下,垂头,一句话不说,只将那只搭袋举过头顶。

    苏秦怔怔地望着搭袋。

    苏秦拿起,打开,是两双新做的布鞋和一个绣有龙凤图案的钱袋,内中放着一百多枚大周布币。

    苏虎看向苏秦:“秦儿,腰里无铜,不可出行。邯郸远在千里之外,你两手空空,如何能成?”

    苏秦惊愕道:“这些钱是哪儿来的?”

    小喜儿的声音低得无法再低:“是喜儿纺纱织布养蚕,一枚一枚攒下来的。”

    望着这个只在名义上属于自己的朴实女人,苏秦心里一阵酸楚,长叹一声,解开包裹,将搭袋塞进里面,重新包起,大踏步走出院子。

    走到院门口时,苏秦陡然扭头,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小喜儿大声说道:“你……听着,苏秦今生欠你的,来生还你!”扭头又走几步,复走回来,再次望着小喜儿,拍拍一直不离脚边的阿黑,“还有,冲你做的这两双新鞋,冲你是个好女人,苏秦认你了!听着,阿黑就是我,你就守在家里,早晚陪着阿黑,好好服侍阿大,照料我娘,替我尽孝。”

    小喜儿再拜几拜,连连点头,两只泪眼看着苏秦在苏厉、苏代、阿黑的陪同下消失在院门外面,听着他们杂『乱』的脚步声渐去渐远。

    苏秦望她一眼,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对苏厉揖道:“大哥。”

    苏姚氏走过来,坐在小喜儿对面。

    “娘……”小喜儿扑进她怀里,放声长哭。

第062章  稚女懵懂入雕台 义士偿愿战越王(1)() 
自苏秦走后,论政坛再未开过,士子街上现出焦躁情绪,众士子陆续起程往投他处。秦宫也不挽留,往日喧嚣的士子街渐渐冷清起来。

    过完正月十五,见秦公仍然没有反应,竹远吩咐贾舍人打点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除去几身可供换洗的衣冠之外,就是一堆竹简了,这是他们几年来从咸阳或列国士子那儿陆续收集的,打算运进山中供初入道门者习读赏析。

    因竹简太多,他们召来两辆马车。竹远看看一大堆竹简,又看看两辆马车,估算着仍旧装不下,再说,即使装得下,运到寒泉也不是件易事,遂蹲下一一挑选。贾舍人将师兄挑出的竹简搬到车上,码实一车,用麻绳扎牢。

    “秋果,”带她进来的黑衣女子沉声说道,“见到金雕,还不见礼?”

    贾舍人扎毕,看向竹远,若有所思道:“师兄,我们尚未觅到大贤,这就回去,先生岂不责备?”

    竹远仍在挑选竹简,头也不抬,叹道:“唉,该来的,已是来过了。”

    话音尚未落地,门口一个浑厚的声音接道:“不该走的,这就想一走了之?”

    竹远、贾舍人皆吃一惊,抬头见是惠文公与公子疾,忙跪地叩道:“草民叩见君上!”

    惠文公急走过来,一手扶起一人,笑道:“二位免礼。”

    竹远、贾舍人谢过,拱手立于一旁。

    惠文公扫一眼装得满满的轺车,又看看地上待装的竹简和另外一辆空车,转头望向竹远、贾舍人:“二位真要一走了之吗?”

    惠文公扫一眼装得满满的轺车,又看看地上待装的竹简和另外一辆空车,转头望向竹远、贾舍人:“二位真要一走了之吗?”

    贾舍人看向竹远。竹远轻叹一声,算是认同。

    “唉,”惠文公亦出一声轻叹,“嬴驷此来,本想恳请二位去做一件大事,不想却……”顿住话头,一脸遗憾。

    竹远略怔:“君上要草民去做何事?”

    “寻访苏子,请他再至咸阳。”

    竹远、贾舍人皆是震惊,转头看向公子疾,见他也是一头雾水。

    “秋果,”带她进来的黑衣女子沉声说道,“见到金雕,还不见礼?”

    惠文公微微一笑:“二位一定在想,苏子送上门来,寡人弃而不用,苏子拍屁股走了,寡人却费力去追,这不是扔掉皮袄找皮袄,没事儿找事儿吗?”

    在场诸人皆笑起来。

    “唉,”惠文公敛起笑容,长叹一声,“诸位有所不知,不是寡人不用苏子,而是苏子与寡人之间,缘分未到啊!”

    惠文公转向贾舍人,拱手:“既如此说,就劳烦贾先生了。”

    惠文公对苏秦态度的又一次反转,使公子疾、竹远、贾舍人三人如坠五里雾中。

    惠文公扫视他们一眼:“听闻邹人孟轲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寡人也知苏子之才,之所以抑而再抑,不过是想挫其锐气,砺其心志,以俟大用。”

    显然,这是一个漂亮的托词。三人互望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惠文公。

    “唉,”惠文公又叹一声,“谁想苏子竟是急『性』之人,说走即走,倒叫寡人措手不及。听闻苏子离去,寡人急急使人追请,不料大雪『迷』茫,未能如愿。后使上大夫再寻,得知苏子已离秦境。近日寡人追想此事,苏子所献帝策虽说过于急切,治国却是大才。寡人欲请二位辛苦一趟,设法请回苏子,可对他说,寡人愿以国事相托!”

    贾舍人不无热切地看向竹远。

    竹远抱拳应道:“君上远虑,草民今日始知。君上如此器重苏子,当是苏子之幸。清明将至,修长欲回寒泉为师祖扫墓,寻访苏子之事由舍人力行,请君上允准!”

    惠文公转向贾舍人,拱手:“既如此说,就劳烦贾先生了。”

    贾舍人回揖:“舍人愿效微劳。”

    一辆轺车从咸阳南城门驶出,过渭水南行,沿沣水西侧一条新修的驰道行约百里,于昏黑时分进入南山,驶入一条隐秘的山沟。

    沟中林木参天,溪水长流。

    一入山谷,驭手就在车辕上『插』起一面三角小旗,旗上站着一只金雕。行约百步,前面出现一道关隘,守关兵士一见旗帜,旋即开关放行。

    轺车连过三道关隘,在太阳落山时驰入一片山窝。山窝约数里见方,四周皆是高山,风景绝美。驭手将车停在林中一处院落内,摆好乘石,掀开车帘,小声道:“到了,出来吧!”

    车里跳下三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其中一个是秋果。

    毋庸讳言,这儿就是公子华耗时三年、大兴土木开辟出来的大秦国最重要的准军事化间谍基地—黑雕台。在惠文公大力鼎持下,黑雕台得到了长足发展,屋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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