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圣手-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孔恩霈笑得是柳眉弯弯的,“嫂子你可知道,在你入宫之后,县试的榜单就放了出来,嫂子的娘家弟弟榜上有名,待到四月方可参加府试了!”
徐曼青一听果真是又惊又喜。
虽说原本她就觉得以徐奋的资质,至少也能考上秀才。可这觉得是觉得,真过了考试的第一关却也是可喜可贺的。
孔恩霈恭喜道:“看来嫂子家不仅能有个名垂青史的良将夫婿,日后指不定还能捧出个金科状元郎!”
徐曼青笑道:“这万里长征不过走了第一步,离那金科状元可真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呢!”
徐曼青这番话也不是真谦虚:光是一个秀才的名头,就得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三关。得了秀才的功名之后,才能下场参加秋闱。这一路淘汰下来,多少读书人都被斩落马下。所以才说那被孔恩霈拒绝的金科状元郎是有多稀罕呢!这完全是踩在无数人的肩膀上一路拼杀出来的佼佼者。
妯娌俩为了这事又高高兴兴地说上了半天,方才有些沉闷的气氛才终于转好了。
好在家里的项寡妇还有徐奋能偶尔帮忙照看一二,项家的一众奴仆她平日里也是管教极严,相信就算是没有男女主人在,也不至于翻了天去。
可即便如此,徐曼青心里的那抹阴霾还是没能全数扫去。她盯着孔恩霈是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开声说道:“弟妹,有件事,姐姐还要拜托于你……”
孔恩霈难得见徐曼青露出这样严肃的神色,便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只听徐曼青道:“原本弟妹是怀着身子,不应跟你说这些糟心事才是。可……可如今无论我做些什么,在外人看来,你与我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若是被整治了倒也没什么,可是,可是就怕连累了弟妹你……”
孔恩霈紧张道:“嫂子在这宫里呆得好好的,又没犯什么错事,且又是太后保举,皇上钦点为太子修容,立下了大功之人,怎么可能有人会冒着这样的大不韪来找嫂子的麻烦?”
徐曼青环顾四周,确定周遭无人,这才苦笑道:“在这后宫之中,能呼风唤雨的可并非只有皇上和太后啊!”
孔恩霈当即明了,又想到皇后跟太后以及翼王之间的各种复杂关系,也赶紧压低了嗓音道:“可即便是她记恨嫂子你,但也绕不过皇上安排的,守在这偏殿门外的禁卫军啊!”
这偏殿平日里没有皇帝的口谕是不可随便进出的,自孔恩霈来了之后,她们二人就再未踏出这偏殿一步,相对的,也没有人能进来探望。
“这百密之中总有一疏。之前太子新葬,我作为给太子修容之人,固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就算想要动什么手脚,也断然不会选在这种时候。”
“可如今太子下葬已有一段时日,皇上已经重新振作精神忙于朝政,原本停摆的各项政事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只要不再引起皇上的注意,只要不取了我的命去,就是整治一番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至于殿外守着的那些禁卫军,自然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抓住一两个人的把柄,就能轻易以此要挟……”
孔恩霈听徐曼青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态十分严重,但在内心深处又希望皇后能有容人的雅量,至少看在徐曼青为太子修复遗容的功劳上,不要过多计较为好。
可旁人是旁人,皇后是皇后。
徐曼青至今清晰地记得,在那安宁殿哭到瘫软在地,最后被宫婢抬出去的皇后,临行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里,哪里找得着什么所谓的感激之情?
徐曼青看到的,是满满的,丝毫不加掩饰的赤/裸恨意。
第157章
孔恩霈听徐曼青将事情说得严重;声音随即也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不会的;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徐曼青苦笑道:“但愿是我多想吧!只是一个人若心态不正;又遭遇到这么大的打击;难免会钻了牛角尖。”
“如今其他膝下有子嗣的娘娘她动不得;太后更是动不得。这若是恨意发起来想要迁怒;像我这种留在宫中的外人……”
徐曼青握着孔恩霈的手不禁收紧:“若只有我一个人那也便罢了;杀头也不过碗大的疤。”
“可;可如今弟妹你……”
徐曼青担忧地看着孔恩霈的小腹。
“如今你刚有身孕;而她又是刚遭遇丧子之痛;心肠狭隘之人又如何看得了别人的好?”
孔恩霈点头道:“难怪你当时在宫人面前一再帮我隐瞒我怀孕的事实……”
孔恩霈随即想起了什么;大惊道:“那我这些天吃的安胎药都是……”
徐曼青赶紧道:“弟妹放心,那些药膳我都是托了太后身边的嬷嬷悄悄给整来的。在太子被害一事上;项家和聂家都帮了翼王的大忙。太后虽然明面儿上不好与我们亲近;但还是会留着一只眼睛盯着我们的。”
“你吃的这些药膳,我都仔细检查过了,方子和药材都没有问题,熬煮的时候也是我亲自瞧着的。”
孔恩霈这才把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
“现下只能期盼男人们赶紧得胜还朝,只要天颜大悦,就能把我们放出宫去了。”
徐曼青直点头应是,可这东鲁之地远在千里之外,凭着古代骡马的脚程又能快到哪里去?就算翼王用兵如神,这战事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能打下来的。
徐曼青实在担心在宫中长日漫漫,难保会闹出些幺蛾子来。
“弟妹,你听我说。”
徐曼青正色道:“若万一哪天真出了事儿,你千万别跟人硬顶,事后想办法去找偏殿薪火房里的刘嬷嬷,她会想办法往外传话的。”
孔恩霈当即明白下来,这刘嬷嬷必定就是太后安插在这个偏殿里的眼线了。
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也确实只有太后能镇得住疯狂的皇后了。
时日就在两人的指尖一天天地溜了过去,一转眼,两人在宫中呆的日子已经快有三个月之久了。
孔恩霈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五个月,此时也已经微微隆起。
幸好天气逐渐转凉,身上穿的衣服也厚了起来。被宽松的袍子遮盖着,倒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是觉得孔恩霈比以前圆润了,胖了许多罢了。
孔恩霈针线极好,在宫中长日漫漫无事可做,孔恩霈很想给自己的孩子做些小肚兜小汗衫,可是又要尽量将怀孕的事情瞒着,只得转而绣手帕,这日子过得小心翼翼的十分憋屈。
在宫中的三个月里,恰逢宫中跨年。
平日若遇到这种欢庆的时候,宫里还不得处处张灯结彩地庆贺一番?可惜去年太子新丧,又遇东南战事,太后皇后都抱病不出,简直就是个犯了太岁的糟糕年头。
国丧之下,宫里便没了庆贺的心情,便就只是这样草草对付过去。
而徐曼青和孔恩霈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人,一想到自己还在前线的夫君便忧心忡忡,哪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过什么年。
待日子熬到正月十五,这便算是出了年了。
听孔恩霈说,按照大齐皇族的惯例,今个儿皇上会领着后宫到咸安城东南的普陀寺进香。
徐曼青当时也不过是把这事当成八卦听了一下便没往心里去,故而当不速之客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才明白大事不妙了。
待到一个长着腰子脸一般的嬷嬷率着人进了这偏殿里来的时候,这许久都没有会客的徐曼青这才觉着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那嬷嬷自称姓叶,手持令牌,倒是毫不避讳地一进门就亮明了身份。
“皇后娘娘多日不见,颇有些思念项家娘子。故而特让老身前来,请项家娘子到琉玉宫坐坐,喝喝茶聊聊天的岂不是一件美事?”
徐曼青看着那跟电视剧里头那深入人心的容嬷嬷一般面容狰狞的老妇,又忽而想起皇上和太后都因为去普陀寺进香离了宫中,如今被皇后找上门来,明显就是求救无门。
起初她徐曼青战战兢兢地等了这么久也没见琉玉宫那边有动静,还以为是皇后放弃了心中邪恶的念头,可如今看来,皇后不过是像狼一般在茂密的林子里隐藏了身型,只等着合适的时机要给她来个致命的一击。
虽然明知对方来意不善,但徐曼青却要好声好气地将面子做足了。
只见她不着痕迹地挡在孔恩霈跟前,朝那叶嬷嬷施了一礼道:“臣妇感激皇后娘娘的美意,真真是不胜惶恐。可无奈皇上之前有过口谕,让臣妇要呆在这偏殿中不得外出。臣妇倒是想给皇后娘娘磕头问安,但您看这圣命难为……”
那叶嬷嬷在这深宫内苑中混迹多年,又是皇后跟前得力的,这看人的眼力堪比孙猴子的火眼金睛。徐曼青在其他人面前或许还能说点场面话唬唬人,但在这叶嬷嬷面前,却不过是块嫩姜。
加之对徐曼青恨之入骨的皇后早就同她说了,这项氏有多狡猾多可恶。若不是有这项氏从中作梗,搞不好那翼王一脉都要被连根拔起为死去的太子陪葬了!
但如今可好,可怜的太子孤身一人在地府里游荡,翼王却又像以往一般领着兵回东鲁去了。
翼王常年负责东鲁防务,曾多次大败过羌人的进犯,有极佳的海上战斗经验。
如今身上又背着戴罪立功的大锅子,那还能不拼了命地把羌人打跑好给自己开脱罪名么?
只要东鲁前线传来捷报,大齐境内得以安稳,恐怕这要为太子以命相偿之事便只能不了了之了。
皇后被那彻骨的仇恨烧心,夜夜愤恨难免,脾气变得阴晴不定的,时而还会像疯子一般发作起来,随便揪着什么就往人的身上打。
这段日子遭罪的人可不少,还有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新进小宫婢,就被皇后操起的一个瓷盘子砸破了脑袋,等送到医馆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没气儿了。
这叶嬷嬷这段时间里担惊受怕的,也算是熬够了。如今皇后娘娘说了,只要能把项氏这个小蹄子办了,那便重重有赏。弄不好还会开了恩典,放她出宫荣养。
自从太子死后,这琉玉宫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以前她倒没有出宫荣养的意思,可今时不同往日,干了这一票便金盆洗手比较好。
这叶嬷嬷在皇后手下混,这些年来不知道帮着皇后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看人眼光犀利,手段也极为狠毒。
她一看徐曼青那样子,长相精致不说,就连说话都严丝合缝的,便知是个心眼清明的主儿。若是放在皇帝的后宫里,这容貌身段,这聪慧才情,若不早些整治,以后指不定还能混上个贵妃的位份。
不过,这叶嬷嬷还真没怎么把徐曼青放在眼里。
话说之前那个被皇帝宠惯六宫的邵贵姬,那位份可是仅次于皇后的正一品,领金印紫绶,位列三夫人之一。可最后不也是被皇后娘娘斩落马下?这项氏不过是个从四品恭人的诰命,且又是外臣之妻,出身乡野无娘家可靠,夫家又是新起的武将,根本就连“避讳”都用不着。碾死徐曼青,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之前若不是有皇命碍着,皇后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苦苦隐忍到今天,白受了那么久的窝囊气?!
只看那叶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今日是正月十五,娘娘本应陪皇上和太后去普陀寺进香。可近来娘娘因太子一事忧思过重,害了心病,身子一直没有好利索,故而没有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