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皇太子-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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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高中举人,随后近四十年征战考场屡败屡战,最后考的眉毛胡子都白了也没能高中进士,吏部任官举人五十岁以上一概不录,自然也就没姜枂什么事了,于是温饱都成了问题的他最后只能放下身段加入了报社,凭借举人的身份鹤立于一群秀才当中,自然而然被韩赞周任命为了报社第一任总编。
不过这老家伙或许是因为屡次落第的缘故,脾气越来越差,到报社这近一个月来,为了大事小事社里的编辑、记者几乎都被其训了个遍,只有跟前这个名叫杜町的秀才还好点,不过两人既非亲也无故,老举子为何会对小秀才另眼相看,无人知道原因,最后只能归咎为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姜枂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何况韩赞周还简单易了容,见来人不敲门而入顿时就要发火,然而杜秀才眼睛可还正常的很,虽然一眼也没看出明显是主人的韩赞周是谁,但韩小六还是认识的,韩小六可是宫里韩公公眼前的红人,能让他当跟班,那么这主子还用问?稍稍一看果然看出个七八分相像来,赶紧趁着姜枂发火之前拱手道:“韩公公。”
“嗯。”韩赞周鼻孔应了一声。
姜枂已经堵到胸口的火气顿时被一盆冰水浇息了个无影无踪,赶忙站起来拱手一礼道:“韩公公今日怎有空来报社,不是说三日后发行第一期报纸的时候才会过来查阅的吗?”
说句实在话,若说姜枂有多惧怕韩赞周也未必见得,就像是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一样,老百姓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或者是什么高官权贵的惧怕程度往往还没有对自己的县官害怕一样,因为层次不一样,接触不到那个层面,就算是想害怕都无从怕起,姜枂也是一样,换做往常,他管你韩赞周是个什么人物,高兴起来评头论足骂上一骂也是寻常,可如今不一样,韩赞周不但是内廷二号人物,更是奉圣君之命督建报社之人,完全可以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了那每月十两的总编俸禄,姜枂也没有不低头的道理。
韩赞周应道:“今日闲来无事便出宫走走,怎么?姜总编不欢迎咱家?”
“岂敢岂敢。”姜枂赶忙引韩赞周到椅子旁坐下说道,重之还不快给韩公公奉茶。
杜秀才应了一声,下去张罗茶水去了。
韩赞周坐在厢房内一侧的客椅上,朱慈炯和韩小六自然分左右站定,韩赞周只觉得椅子上全都是针眼,扎的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姜枂自不知道韩赞周坐的难受,随口问道:“韩公公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韩公公只管放心,圣君虽说要广开百姓言路,可也不能让那些个宵小之徒借机胡言乱语,有姜某在这报社,每一期报纸自然会做到为圣君歌功颂德,天下万民安居乐业,大明百姓太平无虞”
听了这话,韩赞周的脸色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尽管这些话都是他自己和姜枂交代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啊,万岁爷可就站在他后面呢!天知道万岁爷听了这话心里会作何感想,万一认定他老韩一心想着欺君罔上,利用报纸粉饰太平,从此往后对他不再宠信,那他真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一想到这里韩赞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岔开话头道:“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万岁爷让咱家督办报社,为的就是能够听到百姓的心里话,若是满篇都是阿谀之词,岂不是有违万岁爷本意,姜总编须要记住一点,读书人投文报社,对时政得失做出点评的话还是可以见诸报端的,但若是恶意诋毁时政的文章切不可有只字片语出现,这种人万岁爷仁德不治其罪已是网开一面,但报社对这种人从此以后当束之高阁,其文再不采用便是。”
姜枂听的连连点头,尽管总感觉韩赞周话里话外的腔调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其实韩赞周的担心对于朱慈炯来说纯属多余,不要说在如今这个时代用报纸引导舆论发展才刚刚起步,就是到了媒体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涉及政治层面的舆论话题也大多是报喜不报忧,对于当权者来说国泰民安只是一个层面,政治稳定才是重中之重,想在如今刚刚具备雏形的报纸上看到他的这个天子对于政治方面失误的话,简直难以想象也绝无可能发生,所以朱慈炯对于姜枂方才那一番听上去有欺君嫌疑的话并无丝毫介意。
韩赞周定了定神道:“方才咱家在门外听到姜总编似乎是在为一个叫什么‘指尖余香’的人写的一篇稿子发火,写的什么拿来给咱家看看。”
姜枂脸上怒意顿时浮现,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把稿子拿了过来,今天若不是韩赞周突然出现,这篇稿子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被其一把火给烧了。
韩赞周手里拿着稿子,拿着的角度正好能让身后的朱慈炯看的清楚,细细往下一读,韩赞周一向自认为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达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可这篇稿子阅读越是气闷更觉震撼,以至于拿稿子的手都不经意的微微颤抖起来。
此文以‘圣武天下战略’为题,一上来先是对朱慈炯南下祭陵之时一路招募流民组建新军提出质疑,认为当时身为藩王的天子私下组建一支数万兵勇的军队,若非崇祯先帝授意,那么就必然是今上当时已然认定大明社稷有倾覆之危,身在南都的今上随着战事的发展隐隐已有自立之心!措辞可谓大胆至极!
第两百八十七章出宫(5)()
随后‘指尖余香’笔锋一转,提及今上寻能工巧匠改良鸟统大兴军工,大明新军抛弃旧武改用火器,并依仗火器之利一举覆灭隐有不臣之心的四镇雄兵,更是兴兵北伐将入寇中原的满清鞑虏驱逐出关的丰功伟绩狠狠夸赞了一番。
但褒扬之词也到此为止,很快指尖余香又一次提出质疑,为何雄才大略的圣武皇帝明明可以将进入关内的满清八旗乃至贵族一网打尽,进而一劳永逸的解决满清之患的时候,会为了区区数千万两银子就将满清虎狼放归深山,难道英明神武的圣武皇帝会不知道‘打虎不死,必受其害’的道理?显然不是,那么圣武皇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政治或是战略考量?
一笔带过这个话题以后,指尖余香再次将目光投向今年四月开始的平乱之战,平定河南、湖北一切正常,但为何大明四路大军会驻扎陕西边境顿兵不前?明明可以三路合围直取西安覆灭李贼伪朝,为先帝复血海深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偏偏裹足不前?偃武、望月两军入川一路势如破竹,歼灭西贼大军以十万计的时候,为何突然间两支大军和驻扎陕西边境的几支大军一样再无异动?他们在等什么?
指尖余香接二连三的提出质疑,最后极其大胆甚至狂妄的得出一个结论,圣武皇帝之所以在可以快速平定内乱的时候突然停止进攻步伐,很有可能是觉得李张二贼对于大明还有用,换句话说就是天子不打算诛杀二贼!至于李张二贼有什么用,指尖余香只是提出质疑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韩赞周的手微微颤抖,朱慈炯好不容易把这篇文章从头看到尾,姜枂说这指尖余香狂妄至极其心当诛,这评价可以说并不为过,朱慈炯甚至隐隐觉得这指尖余香已经猜到他对于天下战略构想的真正用意,只是迫于某种方面的考量才只是用质疑的方式写出来,指尖余香定然也料到自己的这篇文章不可能见诸报端,但天下人人都知道大明时政报是天子授意韩赞周督办的,或许是想着报万一之可能让这篇文章能够摆放在朱慈炯的御案之上。
那么指尖余香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看其行文颇为流畅,遣词造句上面也无半分错漏,说明此人也应该是个饱读诗书的士子,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屡试不第郁郁不得志的士子,想出用这么个办法来赌上一把,朱慈炯简拔人才不问出身已为世人共知,区区一个江阴小吏都能一部登天成为部堂之臣,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所以指尖余香应该是在赌,赌输了性命不保,赌赢了未必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这是个人才!朱慈炯心里下了定论,不过是个很个投机的人才,但会不会投机对于朱慈炯来说并不重要,此人能够写下这样的文章,彰显的就是异于常人的眼光,这种人才一旦上位,遇上弱势君王很容易成为权臣,但遇上朱慈炯这样的,成为治世能臣的概率无疑更大一些。
韩赞周吐出一口郁气,然后将文章揣进怀里说道:“此人言论妄揣圣意实属荒诞,此文若是行诸于世,只怕非得引起轩然大波不可,除了你以外可有他人看过?姜总编可知此人是谁又身在何处?”
“回韩公公的话。”姜枂躬身道:“这篇文章是昨天夜里被人塞进报社门缝,今天一早被杜秀才看见,读了之后知道非同小可,直接拿来给老朽审阅,报社里面除了老朽和杜秀才以外无人见过,至于外间是否有人知晓,老朽就不得而知了,至于这指尖余香是何人,老朽更是无从知晓。”
韩赞周慎重的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性子自然是将姜枂和杜町灭口了事,可万岁爷站在后面呢,他哪里敢行此非常之事,只得说道:“此文切记不可对外透露半点风声,若是让咱家知道是报社把此文内容透露出去的,咱家拿你二人是问,这个指尖余香以后若是还投文报社,不管写的什么只要咱家未看就不得发文,另外夜里派人盯着报社大门,咱家料想这指尖余香定然还会故技重施!”
“老朽记下了。”姜枂知道指尖余香多半已经触怒了眼前这位大太监,若是被抓住只怕身家性命难保,可韩赞周这么安排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又岂敢不遵从,只能在心里希望这个倒霉蛋夜里不要出现了。
朱慈炯在背后突然开口道:“韩公公,万岁爷说您老要是来报社的话,就顺便看看报社第一期都有哪些文章,让您看了回去以后跟万岁爷说说呢。”
韩赞周顿时会意道:“咱家都被这个指尖余香给气糊涂了,万岁爷交代的差事都差点忘了办,姜总编,这第一期都有哪些报道内容拿来给咱家看看。”
姜枂心中一凛,圣君日理万机竟然还有时间特意关注报社的运作,这是多大的恩典呐,有圣君的支持这报社还怕不办的越来越红火,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去书桌,小心翼翼的取过一叠纸,恭恭敬敬的递过来道:“韩公公,第一期报纸老朽已经定了这几篇文章,请韩公公过目。”
韩赞周嗯了一声接过文稿,不紧不慢的翻看起来,姿势当然还是以让万岁爷看的舒服为主,不过姜枂虽觉韩赞周读文的姿势有些怪异,可也没往心里去,话又说回来了,借他一颗七窍玲珑心也不可能知晓,他嘴里的圣君如今就在这小小的厢房里面,关注着他审阅过的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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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篇文章看完,时间不知不觉已过了足有一个时辰,不得不说朱慈炯让报社接受笔名投稿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这几篇被姜枂选中决定登报的文章,用词就极为大胆,当然涉及